第二百四十七章 倚水为阵
　第二百四十七章倚水为阵

　莫带领下击克林斯堡的船只，是运兵船，留在后方的是将近一百艘运送辎重的船。船中载货很多，行船速度也特别慢。两支船队战时间又短，此时这些辎重船还在河中，离岸边还有不少距离。杰德避实击虚，一穿过匈人截击的船队，立马将目标放在了这些辎重船上。

　莫一见克林斯堡船队朝后方辎重船扑去，顿时大急。那些辎重船上，载的是自己从西中央特别区抢掠来的无数金银财宝，还有粮食物资。金银财宝也就罢了，大不了以后再抢，粮食物资要是没了，自己这几万族人今后吃什么？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一百多艘船，竟然拦不住对方五十艘，让他们轻易便穿透拦截。这是他不知水战之故。水战，既是人的拼杀，更是船的拼杀。船不行，光靠人多是没有用的。

　克林斯堡船队高速前进，一眨眼的功夫便追上了逃往左岸的辎重船。火箭连发之下，辎重船上燃起处处火头，不多时便成大火，把一哩宽的河面照耀得通红一片。左岸上的匈人，驰马弯弓尽力远，阻止克林斯堡船队继续追击辎重船。杰德看看差不多了，又命道：“全军向右，争取将逃往右岸的辎重船也消灭一部分。”

　船队在宽阔的河面上画出了一个“s”形的轨迹，向右边疾驰，将逃往右岸的辎重船也点燃了十余艘。这时，莫指挥的船队反而在上游了，借着风力水势，速度也逐渐快了起来。见克林斯堡船队肆无忌惮地袭击辎重船，莫急怒攻心，不顾一切地朝着河右边冲来。

　杰德命令：“掉头向西，斜向前进，注意保持速度。”

　此时仍是西风，水手们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帆的角度，以大侧角风。西风吹在帆上，在水力和风力的共同作用下，竟然奇异地实现了斜向逆风前进。莫不懂这种船方式，惊得目瞪口呆，敌方逆风逆前进，速度似乎也不弱于自己顺风顺水。

　“追上去，我要与他们决战”莫声嘶力竭地吼道。一支小小船队，竟然让自己数万大军无可奈何，他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杰德率船队斜向疾驰，看看与匈人的船队垂直距离已经不大，而水平距离却拉开了不少，遂令道：“放下船帆，全力向上游划，争取再次抢到上风位置。”船队掉转方向，朝正西上游方向驶去。

　莫见对方突然又改变方向，初时有些愕然，稍一思索马上明白了他们的企图。

　“他们这是要抢到我们上游去。赶快掉头，向上游去，不要让他们抢在我们前面”

　匈人的船队匆忙掉头，放帆用桨，划向上游。就在他们掉头的时间里，克林斯堡船队西上数百步，已经和他们平行了。莫此时顾不上冲击敌方船队，只能全力争抢上游位置。两支船队相隔百余步，并肩向上游划去。此时船队间距离尚远，在弓箭程之外，双方互不扰，全力划桨前进，倒仿佛是在赛船一般。

　杰德并不着急，能够yin莫与自己赛船，便已经达到目的了。他的任务，是住匈人，而不是在此决战。按水手们的实力，要甩开匈人并不难，他小心地控制着速度，让莫觉得似乎只需再加一把力，就能超越自己，抢到上游有利位置。

　双方这一比上，几十分钟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算起来，已经向上游驶出了上十哩地。匈人们本就不善于划船，全速十哩地划下来，手臂酸麻无比，人人几乎抬不起胳膊了。看看对手，仍然不紧不慢地与自己平行前进。

　莫正在焦急地呼喝匈人加紧划船，一抬头却见南岸边有数骑匈人正在沿岸疾驰，朝着河中的船队大叫大嚷。可惜隔得太远，不知他们在叫嚷什么。莫正狐疑着，见岸上的匈人连连朝着上游指。这时，船队前方的匈人也惊叫起来。待他定睛向西一看，顿时冷汗如雨而下。

　上游两哩外，一排大船从水雾间突然现身。那大船，看船头便有十尺高，便如一座小城的城墙一般。船上旌旗林立，刀光闪耀，人影幢幢，鼓声隐隐，分明是一支大军杀到。

　见主力终于到了，杰德一声令下：“掉头，杀向敌阵”五十快船横身向南，朝匈人船队扑去。

　克林斯堡的主力军到了莫魂飞魄散，急令船队靠向南岸。

　在杰德的船队尾追之下，匈人船队仓皇南逃，后面克林斯堡的重弩全速击，尽力拦截下更多的匈人船只。只要一艘匈人船只中了两三支重弩，造成舱底破裂进水，这只船便是死路一条。莫亡命逃窜，好不容易才靠上南岸，下船上马，回望河中，百多艘船只仅逃回三十多条。此时克林斯堡船队主力已到，超大型的重弩成排至，将尚在河中的匈人船只一一轰翻。数千在船上的匈人现在绝大多数落水，在河中载浮载沉。在称雄的匈人战士，现在于水中任人宰割，不是沉入河底，便是被敌军用挠钩活捉，连一个能抵抗的人也没有。

　向西望去，克林斯堡大队骑兵已经四下掩杀过来。莫又气又怒，吼道：“上马突击，与敌决战。我们匈人不能在水上胜了他们，那就在马上报仇”

　留在南岸的三万匈人，急速整队，在莫的带领下，朝沿岸杀来的克林斯堡骑兵击。

　在南岸沿河袭来的，是特雷伯王子率领的三万东哥昂人、斯伯特迅风营五千人和克鲁克因的四千哥安斯人，人数上比起匈人只多不少，正面拼杀丝毫不落下风。但霍青有水上优势，又岂会不好好利用？他并无在此与莫决死一战的打算，西中央特别区内，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管保让莫有来无回。今天这一战，只须截留下匈人大部于多罗河南岸，便已经是大功告成。

　船队在南岸边泊下，杰德与霍青率领的大队汇合，重骑兵与重步兵皆留在船上。岸上的三支骑兵正在与匈人战，按事前既定部署，特雷伯指挥着骑兵缓缓向船队停泊之处靠近。莫率部下连番强攻，不经意间便靠近了岸边。

　“放”杰德立于船头，挥手下令。船上强弓重弩一时俱发，如暴雨一般袭向匈人，只一轮强袭，便有近千匈人死于船上的弓弩之下。

　匈人冲势顿止，前锋狼狈退回。特雷伯王子随即麾军反击，将匈人迫得连连后退。莫大怒，亲自上前率军回击。特雷伯王子并不强行接战，率部缓缓退却，又回到船队弓弩保护范围之内。莫刚要上前，见船上弓弩手早已预备好再次发，只得命令暂缓前进。匈人刚一停步，斯伯特的迅风营又突然杀出，三轮箭袭之后，不待莫组织反击，又退回大阵之中。莫攻又不敢攻，退又受袭扰，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张皇之时，忽有人急报“渡口处堆放的军资受袭”莫回头一望，原先堆放在渡口预备上船北运的物资已经是火光冲天。

　原来，霍青船队停泊于岸边之时，又悄悄派了小切肯的鳞甲骑士营乘小船绕向北岸，避开莫的视线继续南下，鳞甲骑士们暂时做了步兵，于渡口处杀上岸，赶散了留守的少许匈人，放火焚烧匈人的军资。

　莫惊慌不已。现在，一小半军资已经运往北岸，另一小半被杰德船队袭击烧毁，留于南岸的这些军资，是自己仅剩下的。如果再被毁掉，自己这支部队往后吃什么？西中央特别区已经遭自己劫掠了一遍，再想要抢，只怕也抢不了多少了。

　他再也打不下去了，回师朝渡口疾奔。小切肯见匈人来得近了，一声唿哨，鳞甲骑士营的战士们回身上船，离岸远走，只留下处处冒烟生火的匈人辎重。不待莫下马查点损失，后方克林斯堡骑兵又已经杀到。

　如此接战数回，克林斯堡骑兵依靠河上船队的有力支援，立于不败之地。莫处于被动挨打之境，无法用上力量，只得恨恨而走，朝东南驰去。渡口的军资在战中持续焚烧，匈人能回收的所剩无几。莫无奈之下，只能打帝残兵的主意了。琼马克的部队还留在东南海边，如果能抢掠东南的几座城市，还能让自己再支持一会儿。之后，再想办法寻机渡河好了。

　多罗河南岸之战暂且告一段落。霍青率船队暂且驻于渡口，派杰德率迅风营、哥安斯骑兵营、鳞甲骑士营共一万多人，紧随匈人后方。另派特姆普拉特的重步兵营放船东下，预备在下游再设陷井。两支重骑兵、特雷伯王子的东哥昂骑兵和中军亲卫队留于渡口，待机与莫大军决战。

　在霍青与莫部在多罗河南北两岸决战之时，南鄂草原上来了东哥昂人和鄂斯人联军与匈人白音格部的决死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