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苏州
苏州
世间乐土是吴中,内有阊门又擅雄。
翠袖三千楼上下,黄金百万水西东。
五更市贾何曾绝,四远方言总不同。
若使画师描作画,画师应道画难工。
从古人的诗句中不难体会古苏州的绝
风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可不是
得虚名,只看苏州门庭的无锡城便可见一斑。
注:本书大华朝的江南地理只是苏州和杭州两个州郡。苏州即泛指现代的整个江苏省(说白了古苏州名气比其它江苏地方的名气大)读者切勿因地名对号入座。
从上海镇到无锡城也就百十里地样子,可古无锡却比上海多了几乎一千的历史。一般人都知道苏州是江南鱼米之乡园林之都,而且在古代它还是全国最密集的贸易货运中转站。无论从6路还是水路每天往来地众多商贩和慕名观光地游客,无形地催生了各个行业的繁荣景象,因此才有了江南足,天下富的说法。
周世祥推开客栈地窗户,感受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景象,心思也不知飞到哪去了连林忆莲何时来到身后都没有觉察到。
“想什么呢,周大哥?!”林忆莲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把周世祥的心神给拉了回来。
“一定要改变历史!”周世祥转过头望着眼前地林忆莲坚定地道:“我已可能再也见不到家人,现在不想再失去你了,十八年太漫长!”
“改变历史?”林忆莲奇道:“如若改变历史将会产生何样地后果?会不会…”
“不会!呵呵!怪我没说清楚,只需改变你的历史便好,大华朝的历史是不用改变地。”
“我的历史,如何改变?”林忆莲奇道
“办法总会想出来的”周世祥并没有直接回答林忆莲的问题,而是笑着反问道:“据你母亲描述回忆时的时间推算,再有几个月你的父亲便要穿越过来了。等此地事物处置妥当,我们去金陵悄悄看看他与你母亲是如何相恋地,可好?”
“嗯,不管是否能想出办法,与你相识我已很是开心了!”林忆莲羞涩道:“你刚才说的主意我与小玉亦想到过,此去金陵并不遥远,能亲眼所见出生前地事情,当真神奇尔!”
“哈哈!同感,同感!”周世祥大笑着顺势拉过林忆莲的小手道:“不如趁他们歇息之时我两去逛逛这无锡城吧!”
“嗯!”林忆莲虽然面色娇羞却心中欢喜无比,况且在自己家中时常见父母恩爱,那场面比这牵手之举“壮观”数倍,也就没有挣扎,随他去了。
周世祥拉着林忆莲的手下得楼来走到街上,因林忆莲现下还是男儿装扮,远远望去,就如同两个亲兄弟般亲密无隙。
随着川
不息的人群两人边走边看,周世祥是第一次逛这江南古城,自然处处新鲜感慨不已。
要说街边琳琅
目地商铺和摊贩把街道点缀的无比繁华的话,这街后的人工河道、精致小桥以及沿河畔修建的古
古香地江南民宅,便显现出一种温馨典雅而富有诗意的浪漫画面。
“忆莲,我怎么觉得一路上好多人在偷偷看你!”逛了一会周世祥对林忆莲悄声道
“那是看你呢,呆子!”林忆莲嘻嘻笑道
也难怪他们两人引人注目…周世祥现在身材高大魁梧在南方人里是极为少有的,加上浓眉大眼皮面白净地跟个朱时茂似的不光女人见了
心大动,就连男人见了眼光里也充
了羡慕与嫉妒。林忆莲则男装打扮又裹了
虽身材相对娇小但一脸的清秀也足以让人侧目。这样的两个“俊男”走在街上若是没有回头率那才叫怪事!
二人在嘻哈笑闹中不知不觉来到一处牌坊前,上书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竹林
一眼望去牌坊里尽是一片郁郁葱葱伟岸
拔的竹子。阵阵微风吹过,竹林上端随风摆动,起伏的竹
摇曳婆娑,如同女子翩翩起舞一般煞是让人心旷神怡。
见周世祥陶醉于眼前景
,林忆莲知道他没见过如此美景便解释道:“自古江南均有种竹之风。因竹子
拔秀美用途颇多,且暗含坚忍不拔地寓意,故而在江南有‘宁可食无
,不可居无竹’的说法,而江南又以苏州之竹最为闻名于世。”
“嗯,是啊!”周世祥深以为然道:“竹子是上天赋予人类的一种宝贵财富。除了你刚才所讲地品
,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人类也还没有把它的用途完全开!比如…”
周世祥刚想给林忆莲讲讲现代世博会上竹子的妙用,就听到前方一群围观的人群里爆出一阵叫好之声。于是他拉上林忆莲也走了过去一探究竟。
只见这一众人围了个半圈,最前面坐了一位背对着他们正在作画之人,画面上便是这一片片郁郁葱葱的翠竹。画已经作完并且还提了一副对联:不嫌雪
低头,红
旧时,即冲霄汉!此联一看便知是上联,下联却没有写,看样子是准备叫围观地人来对了。
果然此时作画之人扭过头来对大家捋须一笑道:“各位,谁能对出下联老夫便把此画相赠,如何?!”
众人皆是
头接耳,议论起来。其中有不少是文士打扮地眼光自不会差…此画墨
浓润,浓淡相间,具有空间及体积感。画面清雅秀美神足韵高,自有一股劲
拔俗的清刚之气,足见画者凸显功力不凡。只是画虽附上联却没有底款,不知此为何人。
林忆莲看到这位老者却大吃一惊,显然她认识此人,不过话到嘴边却没喊出口来。周世祥看罢上联,见一些人摇头一些人沉思冥想不觉好笑,
口道:“莫道土埋节短,青尖
后,立刺苍穹!”
周世祥上学之时就喜欢对联和诗词,觉得对联简单来说只要下联同上联对应的意思相近或者相反,再加上押韵就差不多了。
“好!”人群里率先反应过来的鼓掌叫好起来
大家转过身来看清了周、林二人后心中齐齐又暗叫了一声好。
只见老者提笔疾挥写下了周世祥所对的下联后,掷笔与地走向周世祥拍了拍他地手臂(想拍肩膀但周世祥个子太高)连说三个好字,哈哈一笑飘然离去。
这画就归我了吗?这老头
潇洒的嘛,只是
丢东西也不怕砸坏了花花草草!周世祥
地想着。
“喂!人都走了,还什么呆啊!”林忆莲促狭道。这下好,直接把大哥降级道“喂”了。
不过周世祥反应也不慢,他知道现在林忆莲对他的称呼越不尊敬就越代表把他当自己人了。“这老头也不知是谁,送我副画吧却不落款,搞的将来值不值钱都不好说。”周世祥好像自言自语道
“嘻嘻!你怎地好像我爹爹当年一样,凭白捡了一个金娃娃!”林忆莲笑道
“哦?此话怎讲?!”周世祥隐隐感到有好事来临,急忙问道
“方才之人是我徐姨娘地爹爹,叫做徐渭字文长,现应为当朝文华殿大学士,到我穿越前改称宰相了。”林忆莲悄声解释道:“他的字画素来不署名,所以民间只有从他的笔迹画风上来判断真伪。当年我爹爹亦是在游玩西湖之时巧对下联,被他赠与一幅《西湖烟雨图》,只是那一幅是他字画之中唯一署名之画,你比我爹爹还是稍差一点哦!”对于林忆莲的小小打击周世祥浑不在意,差点怕什么,关键值钱才是硬道理!嘿嘿!只可惜现在林忆莲不能上前相认,否则一不小心改变了历史。周世祥赶紧把画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心里暗暗琢磨:看来以后没事时多出来走走,没准就有意外收获!
等他俩回到客栈见范仲淹已端坐屋内品茗了,小玉却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见他二人回来忍不住抱怨道:“哎呀,我的小…哥哥,还有你这个呆子,把我哥哥拐哪去了!人家范先生都等了半天啦!”
因小玉和忆莲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虽为主婢却也形同姐妹,所以林忆莲对小玉的直率性格经常就一笑置之。
“罪过罪过!叫范先生久等小弟实在汗颜,还请先生原谅!”周世祥听完赶紧抱拳一鞠,跟范仲淹赔礼道
“周小兄快起!在下奔走半晌,在此等待权当歇息了,呵呵!”范仲淹客气道
“多谢先生大度!”周世祥起身移步范仲淹身旁道:“小子初到江南,新奇心甚重,不想
连于美景之中竟忘了时辰。不过此次出游亦有意外收获,先生请看!”
说罢,周世祥把桌上茶具挪走,小心摊开手中之画呈与范仲淹观看。
只消片刻范仲淹捻须道:“嗯,从笔锋来看此画应为徐渭所作吧,只是墨迹尤新,怕是才作不久,对否?”
这下周世祥彻底知道范仲淹也是名家大儒了,亦证明他此前相遇之时推断不错。周世祥把游园之事细说一番后问道:“敢请先生推断一下,如若我这两幅字画卖出,能筹得多少银两?”
范仲淹盯着周世祥看了一会,感慨道:“你与常人大不一样,常人若有你这两样宝贝都藏之不及,你如此急卖,将来不怕可惜?实话告诉你,这两幅画在爱画之人手中都是千金不换之宝!”
“多谢先生教诲!再我看来真正国泰民安人人均无衣食忧虑之时,才是考虑风雅潇洒之时。现今北人入侵国内民不聊生之际,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和周围人地生计才是正途,先生以为然否?”周世祥坦然道
“哈哈!周小兄果然豪杰!当政者若都有你这样地觉悟何愁我大华不兴!”范仲淹感触道:“民生民生,民之生计,当朝若不能保证这最为基本一项,再繁华地世面都只是徒有其表啊!”“先生过奖了,国家大事轮不到咱们百姓
言,相信未来之路会慢慢越走越好地。先生此番…”
“哦,到把正事忘了。周小兄前面
代之事已经办妥,明
午时便可开始,到时我自会差人前来唤你。现下还有其它事情要办,在下就此告辞了!”范仲淹说完一拱手,也不等周世祥他们挽留就匆匆离去。
见小玉有一种质问“你们在搞什么飞机”的感觉,周世祥不等她开口,先转移话题道:“玉儿,王庄不知歇息好了没有,你去看看顺便请他过来我们准备出去吃饭啦!”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周世祥一觉醒来,推开窗户,只觉得心情格外之好。蹬蹬腿,弯弯
做个第八套广播体*后正准备到隔壁喊其他几个人起
的,就听“哚哚哚”几声敲门声音。
“请进!”
门一推开忆莲几个人等鱼贯而入,每人手里还拿着不同的荷叶包和土窑瓦罐。
“大哥,你也起来啦,方才想叫你多睡一会儿没有喊你我们几人便去买了早点。快来尝尝,这些都是正宗地苏州小吃呢!”林忆莲唤道
周世祥暗叫一声惭愧,走过去同众人一道把食物在桌上摆放好又听林忆莲解说道:“这是罗汉斋地三丁包、豆沙包,这是吉凤堂地生煎和虎皮凤爪,这是苏铭楼地烧卖和八宝粥,都是王大哥带我们去买的哩!”
“有劳王兄了!今次来到苏州可算有口福啦,呵呵!”周世祥对王庄抱拳道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将来我等近百号人都仰仗周兄引领,我在此倒是应先行代大家谢过周兄了!”王庄也一抱拳客气道
“好啦,好啦!你们二人客气来客气去的还真像文酸一样啦,快吃吧,都快凉了啦!”小玉上来圆场打趣他们道
“哈哈!哈哈!”众人听罢齐声开怀大笑
快接近午时,正在商议着什么的几人忽听敲门声。开门一看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站在门外抱拳问道:“请问此间谁是周世祥周公子啊?”
“哦,我是。请问…”周世祥忙上前应道
“在下石启,是应西文(范仲淹字号)之命前来
请众位地。”
几人相互见过之后与这称作石启之人分乘两辆马车出,大约行了半个时辰便听石启说到了。下车一看,马车停在了街边一处大院门庭之旁,门庭外有一块石碑上刻有“东林苑”三个漆红大字。
在马车上周世祥已与石启聊的投机,知道他也是无锡城里比较有名的人物。石启字也狂,以前为吏部文选司郎中,因性格耿直得罪权贵,革职还乡后重修这东林苑与范仲淹一道在此讲学。因他二人才华横溢,慕名而来的才子仕女每
都络绎不绝。感情周世祥与他们二人还是同行!
众人随石也狂进得大门后看见偌大个苑内小桥
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十分独到,很是让人赏心悦目。行了一程来到一座堂前,上书黑底金边的“依雍堂”三个大字,石也狂道了声请,众人鱼贯而入。
“呵呵!周小兄你可来了!”刚一进屋范仲淹笑眯眯地
了过来道:“看看,这里尚够宽敞否?!”
这个依雍堂真不是一般的大,平时范’二人在此讲学听众颇多,此屋内说能容下近千人那是有点夸张,但能容下三、五百人听课却是轻轻松松。
“有劳范兄石兄了!小子代近百人众在此先行谢过!”周世祥抱拳一鞠到地
“快快请起!”石也狂道
“周小兄不必拘礼,我与石兄在此讲学亦涉及民众苍生之内容,些许帮助乃本分之事,小兄不必在意。”范仲淹顿了下道:“此刻风声已经传出,看时辰他们也差不多快到了。”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人声鼎沸,一听便知人不在少数。
石也狂赶紧
了出去,范仲淹则带周世祥一干人等进入内堂。少顷外堂显是聚集了不少人,
哄哄的怕不下数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