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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曲款儿害臊?!

 这猜是天大的玩笑吧!听闻此言的人忍俊不,为他的袒护感到一丝欣慰,他真是会疼小姑娘的好男儿。

 所有人都偏向擅于表面功夫的宫仲秋,虽然他人前人后两张脸,可是从心底深处涌出的情意并不假,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感情有多深,唯有迟钝的某人还在逃避,不肯承认芸芸众生中,他始终是她心中的灯火阑珊处。

 “呵呵…小姑娘脸皮薄,老夫就不多提了,不过…”

 宋东玑尚有下文,一阵莫名的风呼呼从窗外卷入,一只隐约可见的风手卷向他,风手回,老相爷竟也跟着被卷出屋外,而且外头突然下起骤雨,哗啦啦的雨幕阻挡了众人的去路。

 才眨眼功夫,宋东玑人就不见了。

 “你是玄冥?”曲款儿以符咒驱走泼天大雨,如瀑布般的雨幕瞬间一分为二,从中开出一条通道。

 半空中传来醇厚的笑声。“哈哈,有本事的,小丫头,本座已许多不曾遇到如此有趣的事,你让本座很开心。”

 “你既不是妖,也不是魔,更不是幽冥地界的鬼,为何要手人间事?”她以话套话,试探。

 “人间事?”朗笑声又起,却又带了一丝不屑的恶意。“在人界不行人间事又该行何事?老天总自诩万物之主,你说这人道了,天道犹在吗?神也不是无所不能。”

 “那你去别处捣乱不成吗?天、地、人有三界,天外天虚空万万界,你挑最弱的一个是恃强凌弱。”大人欺负小孩,不公平。不知为何,曲款儿的语气有几分撒娇意味,好像见着了家中长辈。

 “…天地负我。”

 “上天去寻,下地去找呀!宁可我负人,不许人负我,谁欠了你就找谁讨债。”

 “宁可我负人,不许人负我…哈,丫头,本座正在做呢。”谁说天命不可违,总要一试。

 “你…”让妖魔横生,天下大,逆行倒施,全是为了报仇吗?

 宫仲秋上前,不着痕迹地将天生胆大的曲款儿护在身后。

 “阁下将外祖带往何处,外祖年岁已高不可奔波,愿以己身代替,望阁下能将外祖送回。”

 云层中一声冷然的嗤哼。“无趣,自顾不暇还妄想求情,你这条命本座五年前没取走,如今也该是时候了。”人界最好再一点,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神灵手忙脚,后悔曾做过的一切。

 原来他的三灾三劫三难是因为他?“我不畏死,只求死得坦,你想拿走我的命不一定顺心。”

 “大话。”

 一波冷冷的大水如箭矢直,眼看着就要中宫仲秋,水箭却在触到他鼻前时忽然像撞上大石头般散开,落到地面淹及足踝,随着地势高低而出屋外。

 “对不会术式的人使用无上力量,你可真了不得,我们虽是蝼蚁,但蚁多咬死象,你再强大也有弱点,赢不了你也要恶心死你,我们有的是不要脸。”曲款儿取出一枚灵火丹,水火相克,杀不了,但能重伤。

 “一枚灵火丹伤不了本座。”玄冥嘲笑。

 曲款儿被到了,从她收集多年的红木匣子里倒出锦雀翎织袋,小小的袋口一拉开,金光四。“碧火丹,青焰丹,火蛇丹,火鹰丹,冥火丹,地火丹…你说这些火丹够不够炸飞半个你?你并不是不死之躯,寿与天齐没你的分。”

 他的生命也有极限,只不过比别人活得长寿一些。

 这一次沉寂了许久,忽然众人感觉到一股浓重的压力由上往下,几乎得人站不住脚。

 “丫头,你护不了他。”

 “护不了也要护,我这人很固执。”越是别人说不可能的事越要做给人看,她赌上一身傲气。

 人争一口气,佛拿一炷香。

 “哼!小子,你是有福的,可惜…呵呵,真是两难的抉择,你们两人只能活一个,咱们京城见了。”

 “只能活一个…”宫仲秋语轻如絮,细细咀嚼。

 蓦地,一阵带着水气的凉意拂过,令人口快爆开的迫感顿时消失,让人忍不住大口入清凉气息。

 窗外一片朗朗晴空,无风亦无雨,地面上并无半点,干得尘沙飞扬,连叶脉上都没有丝毫残留水珠。

 方才的情景像作梦,却又真实存在。

 “款儿,我先快马加鞭回京,这一次你不要会京城,到我们买下的金泉山头,等京里事一了我再去接你。”她为他做得够多了,他不想让她陷入永无止境的凶险中。

 “没有我你到得了京城吗?沿途的妖兽斩杀,你不死也吐半条命…呕…”

 一口血倏地从曲款儿口中呕出。

 “款儿,你怎么了?!”望着忽然一软的身子,宫仲秋急忙接住,顿时慌了,脸色凝重地宛如有人挖走他一块心头

 秀姑赶紧取出一颗清心丹让曲款儿服下,丹丸入喉化开,舒缓的沁凉让她轻吁了口气。“我没事,气淤于罢了。”

 “你这样教我如何放得下。”他轻抚着她墨般的青丝,眼神中出不舍与心疼,和教人不能忽略的柔情。

 “师父说我的命很硬,能活得比他长,而我看他能活过百岁,做徒弟的不能比师父短命,否则视为不孝。”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面对尸堆成山,血成河仍不改的宫仲秋,此时却脸色阴沉,咬紧的牙从抿直的线发出极冷的声音。

 躺在男人腿上,大啖梨的曲款儿有恃无恐的挑衅。

 “好话不说第二遍,下回洗耳恭听。”

 “放火烧酒楼叫好话?比魔还可怕的小魔星,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他气极反笑,抚着纤细雪颈差点用力一掐。

 大惊小敝。“我烧的是魔兽的大本营,我让术魂找了许久猜发现福生酒楼地底有个深及百丈的魔窟,里头足足有上千头魔兽,若是让牠们上了地面,青县肯定一夜成废墟。”

 “你有没有想过你烧死的也有平头百姓,他们只是进去喝杯酒,用个膳,三五好友聊聊风月事,却无端死得冤枉。”他们说好了不涉及无辜,百姓为重,凡事以人命为主。

 “三思而后行”这句话他不知耳提面命过多少回,她口头上应允,一转身又丢向脑后,左耳进、右耳出的违,照样依她想做的去执行,从不曾知会他一声,最后再把残局留给他收拾。

 以往她杀的是为害百姓的凶兽,不论手法如何残戾,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去,以为她会有分寸。

 可是根据暗、疏影的回报,上千具的尸骸中有人的焦尸,而且是生前被烧死,表示他们未来得及逃出,惨死火中。

 “冤枉?”朱红色瓣发出嘲的嗤声。“我让石头和鬼奴假意闹事,把真正的客人全赶走了,你们发现的尸体是之前被捉去的失踪者,不用我说,以女子尸骸居多是吧?”

 “你的手法太暴,如果给我时间准备,只是能少死几个人。”身为替天下人出声的御史大人,他深觉有愧。

 “天真。你以为入了魔窟还是人吗?他们的躯体虽还在,不过你让人把口剖开一看,是没有心的。”那些人已被魔化,虽有人却身不由己,只本用来孕育魔种。

 “什么,无心?!”他们的心…被取走了?

 “我还没那么凶残,连同类也杀害,要不是真救不了,我不会引天火入魔窟,一网打尽。”若是被一举逃了,上千头魔兽四面八方攻来,只有两只手的她也招架不住。

 送死的事谁会做?她斟酌再三才决定动手,未免被玄冥发觉,起码四、五百颗兽丹她都未取,忍痛割舍。

 宫仲秋无奈地轻叹。“你做这件事为何不与我商量,你不晓得我正在调查福生酒楼吗?”

 一把火烧断了所有线索,连累外祖父遭掳,如今生死未卜,外祖父一把岁数了哪得起折腾。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两不冲突。”他护的是人,她杀的是兽,各自为政,互不相干。

 瞧她说的,活像她做的才是正事,而他不过打打酱油,捡她扔下的。

 “我查到福生酒楼明面上和大皇子走得近,以取之不尽的财力支持大皇子夺嫡,可是私底下却提供三皇子那边的人马军需和粮草,让他有能力和大皇子相争。”

 “你是说有人想让他们打起来?”这么做的目的为何,出钱又出力却得不到任何好处,谁会笨得不求回报…

 不,一定有他要的,只是他藏得太深,让人无从猜起,只能由着他牵着鼻头走,且走且看。

 “目前局势并不明确,那人像是局外人,同时也是下棋的人,把人当成棋子下在该落子的位置。”还强横地不许自行移位,每一子,每一步都得按照安排的路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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