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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方便告诉我妳在郁卒什么吗?”他表情认真地问。

 他没有探听她隐私的意思,纯粹只是想鼓励她说出来,有些挫折或烦心的事一旦说出来,虽然不见得能解决,但是很奇妙的,压力指数自动会调降不少。

 方便吗?岳晴不确定。

 她是身价数亿的鞋业千金,但对于这样的身分她向来低调,因为从小案亲就告诫她不能随便张扬家世,以免引来歹徒绑票勒索,加上她自己也不爱受到老师或同学的格外关爱,所以她从不主动告知外人她的背景。

 在国外求学时,她甚至跟很多留学生一样去餐厅打工,试着靠自己的力量独力生活,因为她不喜欢旁人给她贴上标签,标签的内容是一一靠家产、靠老爸的千金小姐。

 既然以前连同学都不说了,现在也没必要跟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人说这些,再说她也已经被父亲训练得不会轻易对人吐苦水了。

 “只是工作上有点不顺利。”她涩笑,轻描淡写地带过。

 没想到卢骏凯一听却眼睛一亮,兴致地想帮她。

 “工作上的事?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妳想解决方法。”

 他一副“妳遇对人了”的表情,如果是其他事他可能没办法帮忙,但是他有丰富的创业经验,业务抢单的能力更不是盖的,工作上的事他很拿手,可以给她好建议。

 “你?”岳晴疑惑地看着他。

 她不认为他们家族企业的斗争一个外人可以帮得上忙,不过,因为他曾经帮过她,又一副有成竹的表情,再加上她真的很心烦,于是还是简略地说了——

 “在公司里,我是几个月前才来的空降部队,负责带领一个team,底下的男员工不服气,凑巧前阵子一张订单被竞争的同业抢走了,所以我就变成那些男员工言语攻击的目标,他们认定是女人当主管能力不足,才会导致订单失…”

 看见岳晴丧气地说着工作上的挫折,卢骏凯为她抱不平。

 “哪有这种事?有魄力、做事能力一的女人多的是,希拉里、德国总理都是范例。”

 岳晴听见他的比拟,轻笑出声。“我没那么厉害,别拿我跟那些大人物比。”

 她有些意外,还以为他会是大男人主义的拥护者呢!想不到他还重视两平等的。

 “厉不厉害可以靠数字来证明,既然妳的工作跟业务有关,那么业绩数字便是证明你有能力担任主管的最佳利器,这次损失了一张订单就当成是个教训,下次妳可以抢下订单打一场漂亮的胜仗,让底下的男员工心服口服。”

 “是这样没错,但没那么简单…”她也知道这个道理啊!但是她毕竟有学历没经历,又才刚上任,很多事还没完全上手,公司里叔叔的人马又都故意不帮她,她要击败竞争对手谈何容易。

 卢骏凯肯定地说:“就是这么简单。”

 抢订单他在行,他可以教她。

 “在台湾这个削价竞争的环境中,价格是谈判的最大重点。”

 “哦?”瞧他好像很有经验,她不提问:“你也从事业务工作吗?”

 卢骏凯点头,他当然是做业务的,只不过不是一般业务专员,而是领导整间公司、统筹所有事务的业务总监,但是现在的主角不是他,而是她,所以他没多加介绍自己的事。

 “妳必须先探出竞争对手开的价格,用价格战来抢下第一次的合作机会。”他分享自己多年来抢订单的经验。

 “价格战?”岳晴拧眉。“要是价格低到不符合公司成本呢?”

 卢骏凯反问:“要是连第一次入门卡位的机会都没有,哪来的下一次?大不了等双方合作有了默契,后再找机会用温水慢滚的方式渐渐调升价格。”

 “也对。”岳晴点头,但随即又问:“可是不符合成本会影响利率,难道要我降低质量来合?”

 “不!质量不能降,一旦降了质量,很难再有下一笔订单,妳可以从其他开销来降低成本,再说,我也没有要妳用多低的价位来打失血战,只要比竞争对手低一块钱就可以了。”

 岳晴挑眉,不以为然地说:“一块钱?”一块钱能发挥什么力量?不用降个十块、二十块之类的吗?

 卢骏凯却很有把握地笑着说:“不要小看一块钱的威力,假设一笔订单的数量是一千万个产品,那么一块钱就影响了一千万元,更狠的一招是,只降一钱,要是让对手知道他只输在一钱上头,他会呕死。”

 “但是我要怎么知道竞争对手出的价钱呢?”

 “一般而言,大公司要进货会开标案,要不就是直接跟采购谈价钱,所以采购人员很重要,跟他们斡旋、送礼物、攀情、陪应酬都是必须要下的功夫,这样才有可能从他们口中得知对方开的底标。”

 岳晴微蹙眉。“听起来像是贿赂。”她在美国的课堂上没学到这些。

 卢骏凯理解地一笑,摇摇头,说服她改变想法。

 “换个角度想,其实也是互相帮忙、扩展人脉不是吗?总之,妳必须先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这笔订单是你们公司的,谁都别想动!有了那样的霸气,妳处理事情时自然会表现出该有的气魄,相信我,气变了、磁场就会变,妳谈判时的魅力也会变,讲出来的话影响力也会变,妳慢慢会发现,不只是合作的厂商会被妳的气魄引导,包括那些对妳有意见的下属也会臣服于妳。”

 岳晴听了,很受教地点头,喃喃说:“虽然我读的是企管,在校成绩也不错,但是,我不曾在教授那里学到这样的技巧,学校教的都是…”

 “学校教的都是纸上谈兵的理论对吧?”他替她把话说完,得意地说:“学校当然不会教这么尔虞我诈的事。”

 这是他这只商场抢单之虎多年来的经验谈。

 她空有国外高等学府的学历,但却没有丰富实务经历,在听了卢骏凯的论点后,她茅顿开,对他佩服的。

 他好像有两把刷子的,谈吐言行都非泛泛之辈,浑身散发着某种磅砖气势,就像他刚刚说的,他的气、他的磁场、他的气魄…引导着她,让她不受控制地注视着他。

 摒除他酷帅深刻的五官不说,他谈论起公事时别具魅力,带点儿狂妄不羁的味道,有种很难让人忽略的存在感。

 两人四目相望,卢骏凯勾浅笑,态度自然地享受她的目光,并且回以灼人炽烈的注视岳晴被看得局促,脸颊不争气地发红,不暗恼自己都二十六岁了,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小丫头,怎么会只是眼神接触就脸红?

 这男人对她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她有种接近危险地带的预感。

 岳晴心颤地咬着下,举眸瞅了他一眼,又气虚地低头看着桌上的食物。

 她心头有一种麻麻的感觉,她感觉得到两人之间磁场的震动,说不上为什么,明明对他的了解还不够深,但她就是看得懂他眼里的讯息,那讯息传递的是——

 我对妳有浓厚的兴趣。

 “我、我差不多要回去了…”她脸色微窘地拿了账单,拿着手提包就要去付账。

 卢骏凯带给她的强烈迫感让她心慌,她不确定继续坐在这儿让他盯着瞧是否正确。

 “好。”

 卢骏凯一切以她为主,等结完帐之后,跟她一起走出烧烤店,来到健身中心旁边的停车场。

 岳晴自己有开车,在他的注视之下上了车,手脚局促地发动车子。

 卢骏凯站在车旁送她,突地想到了什么,伸手敲了敲车窗玻璃。

 岳晴按下车窗,看着他问:“还有事?”

 他弯平视她,手臂靠在车上,岳晴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香味,淡淡的,是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当然有事!

 他很欣赏她,也感觉得到她对他有很大的好感,虽然一切都还暧昧未明,可是要他就这样任由冒出头的感觉流逝,不是他的作风。

 他用感低哑的声音对她提出邀约。“我这几天刚好有公事在忙,不会来健身房,不如…下星期五晚上,我等妳来,我们一起打球、吃宵夜?”

 岳晴有点犹豫地睐了他一眼。“我要再看看,也许下周五我不开身。”

 她说的是实话,下周五的行程还无法确定,然而她更无法确定的是自己该不该赴这个约?

 卢骏凯感觉得到她内心的挣扎,他不点破,只是扬起笑容迳自说道:“八点,壁球室见。”

 他指了指自己瘀青的右眼,导她。“就算不一起打球、吃宵夜,也应该要过来确认我的眼睛是不是已经完全康复,没事了吧?”

 说完,他退开身子,让她把车子开出停车格,站在原地挥手目送她的车子驶离。

 下周见。

 他在心里说,虽然她没有给予明确的承诺说她会来,但是他有足够的自信,岳晴一定会赴约。

 因为她是一个很容易把责任揽在肩上的人,所以他故意坏心眼地给了她一个责任,一个确认他被她的球K到之后完全康复无后遗症的责任,因此他知道她会来,也对此十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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