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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笑一个嘛!我都默默当你情妇那么久了,好歹笑一个给我看嘛!算是奖赏?”她仰起小脸,固执地追逐着他的视线,他撇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直到他不堪其扰而绷着脸,以静制动,随她搞。“别这样嘛!”袁采以指戳了下他口。

 “喂!”竟戳他,害他差点破功。

 雷昶毅强忍笑意,又开始躲避她灵动的眼睛,唯恐被她逮个正着。这女人真的很烦,烦到他想干脆…吻住她,把她箝在他双臂里动弹不得,天下太平。

 “快点笑一个啦!眼一闭、牙一咬就过了,笑一个心情会很好呢!”

 他僵着脸故作镇定,她却已不可抑制地笑得花枝颤。

 用这种赖皮方式闹着他玩,很有趣啦!

 “我说了,别闹。”雷昶毅努力抗拒她的引和惹,角却隐隐勾出笑痕。

 “你笑,我就不闹。”目光持续锁定他,他不笑,她绝不放过他。

 “敢威胁我?”他轻斥,终于忍不住笑了,而且笑出声音了。

 “哎呀!好人的笑啊!”大声称赞他,袁采自己的笑容也随着他边的带动而显得更娇灿烂。

 她好想、好想就这样留住他的笑容,不要消失…

 比想逗他笑还更诡异的念头升起,袁采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脏陡地狂跳。

 “别笑了。”正待她望他望得出神,他忽然收起笑意,摆回一张扑克脸。

 “唉,好景不常。”他的感笑容急隐而去,袁采惋惜地叹气,好不容易对他的好感大大提升了耶。

 “哪有人没事一直笑。”又不是发神经。

 看吧,袁采这样罗哩巴唆又心不正经的女人,他受得住才怪。

 “雷昶毅…那我有件事问你。”不介意被他泼冷水,一反之前的嫌弃,袁采想再跟他聊下去。

 “问吧!”他爽快答应。或许他也明白,按照她的“卢功”,他若不给问,难保她不会拿千斤顶来撬开他的嘴。

 “如果以后我们不小心又在路上碰见了,还要相认打招呼吗?”已经认识的人硬要装不认识,确实很难不落痕迹地做到。

 “随你高兴。”

 “真的吗?随我高兴?”袁采不敢置信地将眼睛瞠得更大,相当满意他正面光明的响应。“那,为了答谢你今天帮了大忙,下次我请你吃饭。”

 “好。”

 “那,我们是朋友了?”先当假情妇,再搞真一夜情,然后再当朋友…这样应该不至于太恶心吧?

 “不是。”

 “咦?这样还不能算是朋友哦?”他的择友条件还真严格。

 “全台湾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情妇,我们怎么会是朋友?”世上可能找不出几个上了还能维持单纯友谊的男女;何况他们本来就不是朋友,也不适合当朋友,更不必因为曾经上过又在分道扬镳不成后就勉强当起朋友。

 “说的也是…”他还真能自嘲,袁采干笑。

 无缘当朋友,她要如何再挑起他那人的微笑?

 是说,见鬼了,她竟然上他的笑!

 自古以来都嘛是男人被女人美丽的笑靥得团团转,哪有像她这样,没两三下,整个心魂都被他微微淡淡的一抹笑弧傍勾着,取不下了。

 “所以,你就乖乖当我的情妇吧。”没事不要他就好…

 “瞎密?”袁采大惊。

 “我相信你已经听懂了。”雷昶毅仍是一脸平静。

 是说,让她当他的情妇…呃,这是他要的吗?

 他不喜欢她这样的女人,却愿意接受她当他名副其实的情妇?

 原来,自己表面正直,内里其实是标准的衣冠禽兽?

 他只想跟她的体纠在一起,连朋友都不屑当?

 被自己突发的一串问题给问倒了,雷昶毅产生严重的自我矛盾。

 “不,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无所谓。走,我送你回家。”走投无路不择手段死巷得惊骂骂号之山雨来风楼要往哪儿走,他记得一清二楚。

 “不是啊,你说要我乖乖当你的…”她忽然觉得那两个字很难说出口。

 “情妇。”他接口。

 “对,情妇…你是说真的吗?”

 “是。”

 “呿!我是良家妇女耶,怎么可以随便当你的情妇!”报派归报派,事实可不是非得那样呀!她身家清白,长得美丽娆娇,没有男朋友是因为缘分未到,又不是说她走遍天下没人爱,她哪犯得着自毁前程当他的情妇!她又不是疯了。

 不过,胆敢这样要求的雷昶毅,恐怕才是如假包换的疯子。

 再者,听他刚才说话的语气,根本不是在要求她,而是在命令她,所以说,这男人根本太霸道。

 “我说可以。”

 看吧!他说可以就可以,最好他有那么大的执行力和影响力啦。

 袁采愈听愈觉得不可思议。这男人狂妄成那样,眼中都没别人的存在了。

 “这事又不是你说了算!”她大声回绝。“好吧,那以后不小心路上遇见,当不认识吧,不要相认了。”

 “你…”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她想要的。

 “要,还是不要?”民主制度,他把选择权交给她。

 无赖呀,雷昶毅。袁采咬牙,气得发抖。

 为了想再看见他被她逗笑的样子,她不想失去与他在一起的机会,可是在可以选择说不的情况下,她为什么要去当他的情妇?

 情妇,世上最没保障的职业。

 情妇,看似无价,其实廉价到不行。她好好一个女人家,干嘛作践自己。

 “不要!”

 不要是吗?她的反应与雷昶毅预期不符,他吃了一惊,却仍不动声

 为什么这女人每次回丢的球都偏往别去处,从没有一次准准的回到他手里?

 他目标是有这么不明显哦?

 “风飞说,女人喜欢追求浪漫的东西,也应该不畏旁人嗤之以鼻的眼光,勇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浪漫,但前提是要有个认知,就是必须确定自己想要的那分浪漫,可以成为记忆中美好的一部分。”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动不动把风飞的话搬出来。”

 这女人中风飞的毒太深了。如果风飞是神,她肯定会跪在她脚前每天照三餐膜拜,逢初一十五扩大奉祀。

 “我只想说,你或许是我想追求的浪漫,但如果不能美梦成真,我不会允许自己一步步踩入区却不知回头。”

 “说得好像你跟我很。”抱歉,并没有,上过一次,见过两次面而已。

 其它的,都是报派的,毫无真实可言,也不值得讨论。

 “是不。但是…”袁采言又止,抬眸定望着他,心想,只要他肯给她一个明显带有渴望情绪的眼神,她才会继续说下去。

 她等着。

 “怎不说下去?”他问,双眉间的困惑以及眼里闪烁的微光,无疑是在诉说着他对她有所渴求与期待。

 够了,这样够了,她捉到了!捉到来自于他内心的那点点温度。

 “雷昶毅,你听好,我不要当你的情妇,我们…我们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你当我男朋友,我当你女朋友,这样如何?”

 “呵。”雷昶毅冷笑一声,然后沉默。

 以结婚前提交往,当真正的男女朋友?

 这女人哪来的自信,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说得脸不红气不

 别说他嫌她个性轻浮、行为不端,他半点想与她结为夫的念头都没有,光彼此悬殊的身家背景便足以在两人之间形成莫大的阻碍。

 他个人自是没什么门当户对的旧思想,但他父亲雷向山的观念可是深柢固。一切导因于父亲自己经历过一场不得不因贫富观念差距大、理念不合而以离婚收场的婚姻之后最大的体悟。所以,别说这规矩是冲着袁采来,因为只要是身份背景不够分量,任何女人想要通过父亲那一关,都势必不容易。

 自从他与袁采的绯闻爆出的第一天起,父亲即严厉指责并警告过他,像袁采这样的女人光是玩玩都嫌多余,希望他别误入歧途,自毁身价与名誉。

 并非他唯父命是从,而是他本身即是个冷情淡爱的人,从不认为自己会为了爱情而奋不顾身去与父亲作对争战。

 “怎么样?我们先当男女朋友,正式交往看看?”他的沉默让袁采心急,于是又眼巴巴望着他,追问。

 雷昶毅仍半声不吭,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黏在他边。

 呿,说他不爱笑,说她喜欢他的笑,此际他的冷笑声,只让她想狠揍他一拳。

 没礼貌的臭大男人!后有机会,她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收服不了他,她从此金盆洗手,不再出入夜店,当一辈子宅女了!

 袁采负气地暗地发誓,终是受不了他的沉默,而觉得自己心里快爆炸。

 “你说话啊,要,还是不要?”袁采学他的语法,提高音量。

 雷昶毅幽冷目光投注在她洁白的小脸上,她那双晶亮的眸子里隐藏着太多算计,想与他斗的意味太明显了。

 没错,很有挑战,但,也很白目。

 要知道,他雷昶毅不是随便接受挑衅的人。

 她姿态高、手段强硬,又如何?

 他一句话就可打死她了。

 “不、要。”

 不要?好、好,算他狠!

 他太跩了,太酷了,也太不给她面子,让她心灵严重受创。

 那男人,真的傲慢到令人发指…都过这么多天了,每想到自己曾被雷昶毅无情地拒绝过,袁采仍然觉得好伤心、好生气,又好无奈。

 “不甘心,我不甘心啦!”

 袁采对着前的窗口狂吼,一吐连间愈积愈多的怨气。

 以结婚为前提交往,这个建议很不错的嘛,再光明正大不过了,她实在不懂他为什么不接受。

 情妇,自古以来即是引人非议的名词。别人未经查证便将它强套在她身上,她可以对虚造传闻一笑置之或完全不理会,却万不能让自己真正变成那样的一个角色。

 雷昶毅会打如意算盘,可她并没有迷糊到愿意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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