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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爹,用过早膳了吧?”

 天色一亮,情姑娘便急着梳洗,匆匆赶回位于京城西郊的老家,在书房见到正在临摹字帖的老父。

 “情儿呀,今儿个怎么回来得如此早?怎不多睡一会儿?”殷之浩放下笔,笑着走向女儿,却见到她似乎怀心事。“怎么啦?是不是采阁出了事?”

 情姑娘也就是殷情牵着老父的手坐了下来,为两人倒了茶。“采阁很好,您别担心。”

 “那就好…”殷之浩看着女儿,心里感到无比欣慰。

 当年女儿怀着身孕离家出走,他丢下殷家庄的生意四处寻找,却无任何踪影。后来听探子回报曾在关外见到像她的女子,似乎和山海庄的人在一起,于是他接连好几在忘情谷附近打听,却在山脚下找到全身染血、奄奄一息的女儿。

 好不容易救回小产及全身多处骨折的女儿,殷情醒来后却完全不记得任何事,连他这个爹也不认得。

 心疼女儿的他认为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于是带着殷情搬到京城,埋葬一切不愉快的回忆,重新开始。

 “爹呀!”殷情啜了一口茶,言又止。“您…听过山海庄吗?”

 殷之浩手中的瓷杯应声滑落,碎了一地。“你…怎会这么问?”

 当初女儿的悲惨遭遇可能和山海庄有关,本以为这个名字和她的记忆一同被埋葬,谁知却再度由殷情口中提出,殷之浩怎不震惊?

 殷情觉得父亲的反应不太寻常,蹲下身收拾碎片后,她说出昨晚的事,一边观察父亲的反应。

 殷之浩颓然倒向椅背,脸色发白。

 山海庄庄主熊契?原来是他…当初派人杀他却被逃走,于是他反过来报复在女儿身上,将她蹂躏得身心俱裂…

 “爹,您还好吗?”

 “爹…没事。”殷之浩挣扎着要不要说出真相,让女儿有所防范。

 还好殷情痊愈后心变得十分开朗,过去似乎不曾在她心里留下阴影。当时她吵着要做生意,而且是开院,说要拯救身不由己的女子。

 殷之浩只好由着她,拿出仅剩的财产让她开了采阁,条件是不准透姓名,说是不辱殷家祖先。其实他最怕的是过往找上女儿,让她再次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今熊契真的找上门,这该如何是好?

 父亲的反应显示一切都和自己有关,从他脸上的悲伤看来,那应是一段不堪的回忆,对父女俩来说都是。

 “哎呀,应该是没什么啦,我想那个人一定是认错人了,咱们别理会!”殷情赶紧转移话题,不想再追问下去。

 虽然对过往的记忆从五年前开始,但奇怪的是,她未曾问起父亲关于以前的事,好像一切和她无关。

 此刻她决定往后亦不再提及此事,说她逃避也好,懦弱也好,反正现在生活自由自在的,虽然有时空虚和失落会莫名地盘据心头,但一切都还不错,何苦让悲伤侵扰平静的生活?

 “可是…你不怕他会对你不利?”女儿故作轻松并没有扫除殷之浩的忧虑“还是咱们收了采阁,搬离京城?”

 殷情拍拍老父的手,不忍他再为自己担忧。“您别担心,我这采阁背后有的是靠山,没人动得了我。”

 况且见熊契的态度不像会对她不利,反而有意护着采阁,殷情倒也不担心。只要别让那只大熊接近自己,应该没什么好担心。

 “真的吗?”殷之浩感觉十分无奈。他年纪大了,再也无法帮女儿遮风挡雨,只能干焦急。

 “没事。”殷情对父亲笑得坚定。

 没人能击垮情姑娘…

 *************

 殷情走后,走后,坐在院子里发呆,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浑厚的嗓音。“老爷,别来无恙。”

 一转身,殷之浩先是一楞,接着似有心理准备般沉着下来。

 “真的是你…”知道他早晚会找上自己,却没想到这么快。“有什么恩怨冲着我来,别再为难情儿。”

 殷之浩以为熊契前来必是报当之仇,心中早已认命。

 当高高在上的主人,如今已是风烛残年,熊契心头早已没有恨,只叹命运捉弄。现今,他只将眼前的老者视为心爱女人的父亲、儿子的外祖父。

 他的语调平静和缓。“熊某不是来报仇的,我只想寻求一个解答。”

 今早他一路尾随殷情来此,并在屋顶偷听父女俩的对话,确认殷情真的不记得自己,这个认知让他掉入绝望的深渊。

 “情儿…怎会变成这样?”

 殷之浩看出熊契眼底的悲伤,缓缓道出当救回殷情时的状况,说完已老泪纵横。

 “你到底是怎样折磨我的女儿?我这做父亲的当时看她躺在血泊里,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地痛苦…”

 熊契这才知道当时的孩子已经掉,他揪着心、紧闭双眼,眼角滴下两行泪水。

 心如刀割的何止是您啊…

 她该是被伤得太重,对他痛恶深绝,才会宁愿忘了他,忘了过去的一切…只是他该如何乞求她的原谅,该如何让她回到身边?

 殷之浩接着扶住石桌跪下“情儿现在过得很好,你就行行好放过她吧!算我这个做父亲的求你…”

 “老爷,您别这样…”熊契赶紧扶起殷之浩坐下,趁势擦干自己的泪。“我爱情儿,我会想尽办法寻求她的原谅,即使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况且,等待她的不只是我,还有我娘,以及我和情儿的儿子,您的外孙…”

 “外孙?你是说…当年情儿生了个儿子?”殷之浩惊喜地看着熊契“我有个外孙…”

 “嗯,他叫熊谅,今年十一岁,个头已经高过您这个外公了…”熊契叙述着当年往事,包括殷情对他的误解“难道您要情儿一辈子无法和儿子相认?不想我们一家人早点团聚?”

 “想,当然想…我也不愿情儿独守着采阁,这辈子一个人过…”殷之浩这次留下的是感动的泪水。

 熊契拍拍老人的肩膀“您别想太多,一切交给我,好吗?”他决定重新追求殷情,让她再度爱上自己。

 “嗯!”殷之浩欣慰不已。

 为了他们共同所爱的人,两个男人之间有默契地对望着。

 *************

 这天之后,只要有人对采阁里的姑娘意图不轨,便有一些不知从何窜出的高手为他们解围。

 发生在采阁的事经过渲染,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众人虽搞不清情姑娘和“关中之虎”的关系,但从此没人敢动她一

 这一连串的事让采阁名气非但不曾稍减,反而成为京城最高雅的风月之地。

 殷情也不懂事情为何转变成这样,对这样的结果忧喜参半。

 虽然熊契本人之后没有出现在采阁,但夜晚殷情都会偷偷开窗,总瞧见他守在对楼的屋顶望着她房里,令她十分惑。

 当然啦!有免费的保镖守护采阁,让她行事更加有恃无恐;不过她还真猜不透他的目的?难道真如他所说,非要等到自己愿意和他回山海庄?

 但她真的不认识他呀…

 这晚刮起大风雪,大街上积雪及膝,根本不见人烟,采阁因此没挂牌营业。

 近为了花魁云想依初夜竞标一事,殷情花了好大的心血,想趁机帮她找到一位可以依靠终身的良人。很幸运地,最后买下云想依初夜的是当今最受嘉俊皇帝疼宠的靖王单庆余,前些日子两人已经房,隔靖王便提起要帮云想依赎身的事。

 云想依脾一向冷淡,是她成立采阁后第一个买进的娃儿,殷情十分疼她。想到这孩子就要离开自己,虽然有好的归宿,但始终不舍…

 “欸…”窗外风雪吹得呼呼作响,屋内烛火不安分地跳动,殷情无来由地感到不安。

 都是这讨厌的风雪…

 她起身走向窗边,确认窗子都已固定住不会被风吹开。她想到每晚都会守在对楼屋顶的熊契,心中有那么一些担忧。

 风雪这么大,他应该不会来吧?

 “去!我想那只大熊做啥?”她用力敲一下头,将不该有的念头甩在身后,上准备就寝。

 见烛火依然跳动着,一旁的火盆内炭火仍烧得旺盛,她才安心地沉入梦乡。

 “嗯…嗯…”

 没多久,殷情就被恶梦困住了。梦中的她走在黑夜的风雪之中,奋力往前方光亮的地方爬去,口中直喊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以为快要摆黑暗之时,她听到微弱的哭声,在雪地里发现一个全身赤luo的婴儿。她心疼地抱起婴儿放入怀中,谁知婴儿却化为一摊血,她的手瞬间被染成红色,迅速扩散到她的衣裙。

 她低头一瞧,却发现那是她的鲜血,正不断涌出…

 “啊”殷情用力尖叫着从梦中醒来,接她的却是室黑暗,风雪在她耳边哭号,让她分不清是梦是真。她蜷在角如孩子般哭喊着:“救我…契哥哥…救我…呜呜…”

 此时,房门忽然被撞开,熊契用桌椅顶开房门,急切地奔进内室。

 “情儿!”今晚风雪大,他一直待在台守候着,因为知道殷情怕黑。虽然狂风疾如鬼哭神号,他仍听到她的呼唤。

 熊契快速点燃烛火,再丢几柴火进火盆,然后上了,温柔地安抚着将脸埋在手掌中的殷情。“情儿别怕,契哥哥来了…”

 好久以前,也有人这么唤她,好温柔,让她好安心…殷情抬起头,如溺水者见到浮木般冲进熊契怀中,紧紧抓着他。

 “契哥哥…契哥哥…抱我…抱着我…”她的身心忽然变得好空虚,急需被填

 以为殷情已恢复记忆,而且原谅了他,熊契急切地捧着她的脸问道:“情儿…你确定?”他的声音因为狂喜而微微颤抖。

 “吻我…我要你…快点…”殷情闭起双眼自动献上娇,身子不断在他怀里磨蹭着。

 熊契一口含住两片樱热的灵舌壬动探进微张的檀口,两人舌尖烈地斗嬉戏,同时急切地拨除自己和对方的衣物。

 窗外风雪稍微止歇,屋内这场积了五年的暴风雪却开始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

 “老天爷…”

 殷情一睁开眼,发现身旁躺着一个赤luo的男人,自己也是一丝不挂,吓得几乎从上跳起来。

 她气瞪着那张睡的脸孔,昨晚的事一幕幕重回记忆。

 只记得昨晚房里好暗,她吓得浑身发抖,然后看到这只大熊,她不顾羞地投入他的怀抱,还放形骸地和他做了那件惊天动地的事…

 天吶!她怎会这么yin,居然和一个不认识的人…一定是她吓傻了,这只大熊趁机抓住她的弱点,才会发生这种事!

 殷情抚着发烫的脸颊,不断为自己的荒唐行径找借口。

 她气愤地扯来被子将自己包住,然后两脚朝熊契的健tun狠狠一踹

 “啊!”睡得毫无防备的熊契摔得五体投地,痛得醒过来。他起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儿,你干嘛把我踢下?”

 “你…快穿上衣服!”殷情羞得摀着脸。

 娇羞的反应让熊契顿时清醒,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近她“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滚开啦!你这只死大熊!”殷情毫不客气地推开熊契“你马上离开我的房间,不准出现在我面前!还有,我警告你哦,昨晚的事你如果敢对任何人提起,老娘就阉了你!”

 泼辣的模样和昨晚的热情如火大相径庭,她的翻脸不认人让熊契看傻了眼。“情儿,你不是恢复记忆…才会要我抱你?”语调和表情一样无辜。

 “恢复你的头啦!”殷情极力否认,就怕他得寸进尺“昨晚是个错误…我那时作了恶梦,被恐惧冲昏了头,才让你这只大熊有机可乘…”

 冲昏了头?原来她还没记起自己…

 熊契难掩心中的失望,另一个问题更令他闷得难过。“你的意思是…当时不管任何男人进来…你都会抱着他?”

 殷情气得抓起枕头丢向他,一连串咒骂毫不客气地朝他发枫“死大熊,你说这什么鬼话?我情姑娘虽是鸨娘,却没让任何男人进过我这忘情雅斋,你胆敢这么毁我声誉…你马上给我滚,永远不准踏进我房里、还有采阁一步!”

 听她这么说,熊契心头的烦闷顿时烟消云散。

 他边着装边哄她“我的小情儿,别气,我这就离开…你累坏了,再睡一下…”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决定用小时候的相处方式来对待她的火爆脾气,那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笑脸以对。

 临去前,熊契不忘对她一笑。“晚上我再来看你。”

 殷情抓着另一颗枕头丢向他,气呼呼地喊着:“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好气自己,明明不想招惹他,这下却更甩不掉了,这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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