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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云艾虹翻开Menu,原本意兴阑珊,却在看见酒目录时,兴起一个念头。

 “你要请我吃饭?”她故意抬眸看他一眼。

 “当然。”耿笑望她,想象她拿下角膜变片,应该有双黑亮美丽的眼眸。

 “主餐让你决定,我挑选酒类。”云艾虹直接看向Waiter道:“LaRomanèe-Conti1990。”

 听到她点了一瓶六千美金的高级红酒,耿眉头丝毫没皱一下,反倒表现出赞赏。

 “法国艮地‘罗马尼。康帝’酒庄所酿产的‘罗马尼。康帝’,被行家一致评为世界红酒之冠,可谓红酒界的梦幻逸品,你很懂得葡萄酒。”他原以为她会喜欢色彩缤纷烈的调酒。

 “LaTàche(塔希)1978,Richebourg(李希堡)1988,Montrachet(梦哈谢)1985。”云艾虹一口气点了三瓶顶级红酒及一瓶顶级白酒,只见Waiter一脸错愕,然后看向耿

 他也微微一愣,略显怀疑。

 “请不起我喝酒?”她挑了挑细眉,就是故意让他为难。

 “当然乐意之至,美酒要与佳人对饮才是真正享受。”耿大方的开了三瓶顶级红酒及一瓶白酒。

 这一顿浪漫却昂贵至极的池畔烛光晚餐,一顿饭的费用可以筹办一场时尚派对了。

 耿第一次花费鉅额请女人吃顿饭,虽然他对女伴向来大方慷慨,却是第一次花在酒钱上面而非名牌钻饰。

 他看出她并非酒饕、酒痴,而是故意点昂贵高级的酒要让他后悔开口请她吃饭。她虽无法表现优雅品酒的专业,从容感受美酒的感动,却也尽情啜饮,一口接一口,神情愉悦。

 原本对萄萄酒没有特别嗜好,他虽具有红酒知识,但其实喜欢浓度较高的烈酒,只是今晚他却真正品尝感受到顶级红酒的髓,除了酒体本身,更重要的是因为她。

 和她饮酒,是一种享受放逐的快,很轻松、很兴奋。他们再度愉快畅谈,天南地北话题不断,她不再像一开始的冰冷尖锐态度,随着酒幻醺然,她放柔了语调,也放柔了神情。

 这一夜,他们重新寻回两人相同的频率,相的默契。

 月光、星光,与四围的灯光、波光,相映相连,飘忽,幻梦蒙…

 ☆☆☆

 云艾虹困难地从上醒来,抚着额头,感觉头昏沉得完全不想起

 勉强撑起身子,半坐在上,她顿觉全身酸痛疲惫不堪。

 可恶!她拧眉,双手抱着头低咒自己昨夜的行为。

 她…她竟然又跟那个男人发生关系了!

 她不断告诫自己不可再与他纠不清,却因一顿饭、几瓶酒,便让她的情感、**溃堤。

 不敢置信她竟会跟他在跑车里表演车|震,疯狂做//ai。

 老天!没想到她当不成淑女、玉女,本质里竟然是个yu//女!

 NO!NO!NO!她猛摇头甩头否认到底。一定是那个身为女杀手的男人对她放蛊,才会害她一时不察,着了他的道。

 可恶!她不是自诩聪明强势,绝不可能让自己吃亏受骗吗?那昨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虽喝酒过量,却还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她记得用餐饮酒完后,他暗示在俱乐部的饭店留宿,虽然两人闲聊近两个小时气氛很不错,但她却一口拒绝了。

 他没有因她的拒绝而难堪,反而绅士有礼的表示送她回家。

 他们离开池畔餐厅,走到停车场他的蓝宝坚尼跑车旁,他为她开车门将她安置在副驾驶座,弯身替她扣上安全带后,他也坐进了驾驶座。

 然后,她发觉头发被安全带夹住,他侧过身动作轻柔的为她解开几绕在安全带的发丝。

 再然后…他先吻了她?还是她先怦然心动地注视着他?

 一吻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热情狂,瞬间引爆两人的感官yu\望。

 她毫不隐忍被他轻易拨的情\yu,她甚至也积极的在他身上动手动脚。

 一切就这么发生了,甚至还不只一回合,他们彼此都不足,在狭窄的空间里却是奔放驰骋,尽情驾驭彼此。

 想着想着,云艾虹灼烧整张脸蛋,全身燥热了起来。

 怎么会?她跟历任男友都不愿发生亲密行为,却是一遇到他就全然失控,理智尽失。

 可恶!懊死的她还觉得昨晚的感觉太美好了,他的技巧无懈可击,比第一次更令她身心愉颤抖。

 一定是中蛊了!一定是他在酒里偷下药,否则她怎么可能没有爱却能身心都享受在做//ai里?

 云艾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浴室,瞠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要唤醒理性与冷静,这才惊觉她还顶着一头红发,脸上的浓妆也未卸晕了开来,镜中的颓废模样吓了她一跳。

 他们纠了一整夜,直到凌晨四点多他才送她回家,不想被得知住所,她选择在附近街道下车,因此步行了一大段路程才真正到达家门口。

 疲累不堪的她还得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攀阳台爬上三楼房间,一看到她便全身无力的瘫倒在上,妆没卸衣服没换,便沉沉地睡着了。

 感觉才入睡不久,就被闹钟吵醒,她万般不情愿却还是得下

 她急忙卸妆,洗掉染发剂,然后沐浴冲澡。

 当她总算恢复一点精神,再度站在镜子前,看着全luo的自己,她倏地瞪大眼,差点张口尖叫。

 老天!她…她她她身上这些密密麻麻的红斑是怎么一回事?

 可恶!她咬牙咒骂。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这么狂,她全身上下、四肢颈间,全有吻痕印记!

 惨了!惨了!她至少得花两个小时,用掉两瓶遮瑕膏才能掩饰这些“伤痕”

 虽然很想再倒回上睡觉,她却只能坐在化妆台前开始化妆。

 “艾虹。”云思妤走进妹妹房间叫唤她。“还不出来吃早餐,姑姑在催了,昨晚又玩通宵?”

 看见坐在化妆台前的妹妹身穿浴袍,长发半干,显然才刚沐浴完不久。

 “昨晚刘建荣打电话找你,想约你明晚吃饭,我帮你回绝了,说你要陪我去看场时装秀。”她走近妹妹身边。

 “喔,谢啦!”听到那个人名,云艾虹又是一阵不舒坦。

 “姑姑说,爸妈周五便会来加州。”她在妹妹旁边坐了下来。

 “所以,我跟那只蟾蜍注定要相亲了。”云艾虹撇撇嘴,口气很闷。

 “艾虹,你真的不喜欢刘建荣?”虽然妹妹初次与他见面回来后,已对她吐一堆苦水怨言,没想到再提到对方,妹妹竟是如此厌恶。

 “岂只是不喜欢,简直反感到极点。”云艾虹瞪着镜子,出嫌恶的表情。

 “艾虹,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我们只能接受,尤其联姻之事,是我们无法推拒的责任。”她拿起梳子为妹妹梳头发,神情有些阴郁。她很幸运自己婚配的对象恰恰是一心所爱的人,多希望妹妹也能有幸福的归宿。

 “如果不是顾及到爸妈,我绝对选择逃婚离家。”云艾虹一脸莫可奈何。

 以她的真情,怎么会想认命?只是从小到大她已经清楚知道她无能反抗,这并非她个人的婚事,而是牵动整个家族、集团的许许多多人。

 身在豪门世家,即使她想反骨叛逆,也只能偷偷而为。对于联姻之事,她其实很早就看破了,只是没想到真正见到指定的对象时,会令她难以忍受。

 “艾虹,我们不能改变事物本身,只能学习改变心态观感。”云思妤试图开导妹妹。就她所知,刘建荣虽有些古板、自大,却不算是个很糟的男人,但他也绝不是妹妹可以合得来的对象。

 “我会想办法自我催眠,努力做好心理建设。”云艾虹悻悻道,挤出一坨遮瑕膏往颈子上抹。

 云思妤这才注意到妹妹颈间肌肤的异常。“艾虹,你…”她看着她颈子、口大片的吻痕,很是惊讶。

 “别紧张,我很快会让它们消失。”她迳自涂涂抹抹,无视姊姊的眼睛愈瞠愈大。

 “艾虹,你会不会玩得太过火了?”忍不住拉开妹妹的长浴袍检视,她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连她看了都不脸红了起来。

 “你不说,没人会知道。”面对彼此间毫无秘密的姊姊,她一点也毋需隐藏。

 “我记得你现在没有男朋友,你身上这些是怎么来的?”她以为妹妹通宵达旦是在玩乐团,非常意外她的荒唐放纵。

 “大型斑蚊叮咬的,总不可能是我自己的杰作。”云艾虹拿起粉饼,往颈间、口、手臂再扑上一层自然肤润饰。

 然后站起身走往更衣间,换上淡绿色雪纺花纹长洋装,马上变为清新可人的气质模样。

 “不是要吃早餐?”走出更衣间,她看向仍愣望着她的姊姊。

 云思妤见她神情自若,一副不以为意,不知该如何训诫她。

 “我没有玩轰趴,也没有嗑药,只是不愿为个讨厌的男人守贞罢了。”云艾虹轻耸肩,诚实道出寻找一夜情的原由。

 只是昨晚第二度的一夜情,却非她所能预料掌控的。她无法解释竟会跟个仅见过两三次面的男人再度轻易翻云覆雨,行为几近疯狂放

 奇怪的是,第一次的放纵她有迟疑、有一丝后悔,然而昨夜的一切,她事后清醒时虽不免有些懊恼,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该感到愧然。

 在结婚之前,她仍有身体自主权,有权选择要跟哪个男人爱。

 内在保守的云思妤对妹妹的观念不置可否,也只能委婉劝说,自由该有限度,不要将来为自己招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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