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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美梦成真
 秋天过去,伍冬鸳将曾牵引她与欧延彻见面的纸鸢好好收藏起来,一心认为这是个好兆头,她与他的缘分,肯定不浅。

 她每逢初一、十五都会跟着娘亲到庙里上香,那是位在城东一处历史悠久的“宁姑娘庙”,香火鼎盛,听说许多去庙里祈愿的人都实现了心愿,以前她只是随着娘亲祈求一家平安喜乐,现在则多了一个愿望——

 希望能顺利嫁给欧延彻为

 不知不觉,冬已过,新来临,这一,伍冬鸳一如往常,随着娘亲来到宁姑娘庙,两人一同跪在主殿前持香祈祷,闭眼默念一贯的祈愿词,一心一意,非常虔诚。

 她不知心愿什么时候才会实现,也不知能否实现,但她始终相信,只要她耐心等待,她的诚意一定能上达天听。

 “唉,你还真是锲而不舍,每一回都惦念着嫁给欧延彻这件事,难道你就没其他的心愿可许了?”

 “呃?”

 伍冬鸳才祈祷到一半,居然出现一道陌生女音打断她的思绪,她一睁开眼,就见一名穿着湖水绿衣裙的年轻姑娘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颇有看好戏的意味。

 伍冬鸳困惑的瞧着她,不懂她怎知自己在祈求什么?紧接着猛然察觉,宁姑娘庙内安安静静的,除了她与这位姑娘外,就没其他人了!

 奇怪?发生了什么事?伍冬鸳讶异的左瞧右看,偌大的主殿内本来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怎么转眼间人都走光了,连她娘亲及丫鬟们也不见踪影,将她一个人落在这儿!

 “别瞧了,现在有没有其他人不重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呀。”绿衣姑娘唤回她的注意。

 “呃?”

 伍冬鸳回头瞧着绿衣姑娘,才发现她的样貌、打扮和神案上摆放的宁姑娘塑像非常神似,难道…宁姑娘显灵了?!

 她又惊又喜,期待地问:“您是宁姑娘吗?您之所以现身,是为了要实现我的心愿吗?”

 “真不好意思,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啊?您的意思是,您不肯实现我的心愿?”伍冬鸳忍不住失落。

 她许下的心愿又不是什么坏事,她只是想得到梦寐以求的幸福,如此简单而已,为何宁姑娘不愿意帮她?

 “姑娘,我老实告诉你吧,欧延彻只把你当普通姑娘,没什么特别好感,你硬嫁给他只会替自己找罪受,最好别去吃这种苦。”宁姑娘好意相劝。

 “但有志者事竟成,就算此刻他对我并无情意,只要我不放弃,总有一他会接受我的真心,明白我的好的。”伍冬鸳信心十足的回答。

 她相信,只要欧延彻尚未喜欢上其他姑娘,她就有机会,因此不愿轻易放弃。

 滴水能穿石,铁杵都能磨成绣花针了,又有什么事情无法达成?只要她坚持下去,她的心愿终究能实现!

 “啧,有志者事竟成,这句话不知害惨了多少太过执着的人,这世间并非任何事情都能改变。”宁姑娘摇头叹息。

 “天真的姑娘,你太年轻了,还不懂何谓现实,多说无益,因为你也听不下去。”

 伍冬鸳忍不住气闷,她哪里天真了?她可是很认真的追求心愿,甚至已有觉悟

 这条路不会太轻松,无论再多困难她都会努力解决。

 “罢了罢了,世人就是如此,忠言总是逆耳,人们总得自己亲自跌过、撞过,摔得头破血,受到教训了才会真正醒悟,在这之前,别人如何劝都劝不来。”

 宁姑娘重新对伍冬鸳漾起一笑。“天真的姑娘,我告诉你吧,就算我不帮你,你的心愿也会实现,所以不必再继续求我了。”

 伍冬鸳讶异一顿,忍不住雀跃。“真的?”

 “是真是假,过不久你就会知道,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强摘的瓜不甜,你,将来好自为之。”

 说完最后一句话,宁姑娘的身影就迅速透明、淡去,直至不见踪影,伍冬鸳讶然,再度左右张望,确定宁姑娘真的不见了,安静的主殿此刻就只剩她一个人。

 “小姐小姐,您还好吗?”

 “呃?”

 突然间,她的右肩被猛拍了一下,她转头往右后方瞧,就见原本消失的丫鬟巧莲再度出现,还一脸担忧的瞧着她。

 接着她发现主殿内瞬间又回复到之前热闹的景象,人来人往,香客络绎不绝,与前一刻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刚才她究竟怎么了?难道她见到宁姑娘显灵只是一场幻觉,又或者是白梦?

 但她怎会平白无故作白梦?梦里的种种,她到底该不该信?

 “小姐,夫人都已经拜完在外头等候了,您今怎么拜了那么久,喊您都没半点反应,害奴婢吓了一跳。”巧莲担心地说。

 “我没事。”伍冬鸳马上恢复镇定,将心中的困惑暂时下,拿着香起身。“我拜完了,帮我上香,咱们也出去吧。”

 “好。”

 巧莲帮伍冬鸳完香后,主仆俩就离开宁姑娘庙,到外头与方氏会合,母女一同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路上伍冬鸳一直想着刚才的幻梦,分不清那到底是真是假,内心有些烦

 忠言总是逆耳?强摘的瓜不甜?不,她才不信这些,她要相信自己,有志者事竟成!

 一回到伍府,她们就发现伍士全从宫里回来了,母女俩一进到前厅,就见到伍士全笑容面,似乎有什么天大的喜事等着告诉她们。

 “老爷,您今看起来面春风的,难道升官了?”方氏笑着猜测。

 “是呀,爹您升官了吗?”伍冬鸳也笑着附和。

 “不是升官,但这件事对咱们伍家来说,却也是天大的喜事。”伍士全笑盈盈的卖起关子来。

 “到底是什么事,爹您就别吊咱们胃口了,快说吧。”伍冬鸳柔着嗓音撒娇。

 “还不就是你这丫头的事。”伍士全得意的开口。“皇上已经允诺赐婚,将你赐给谨王爷为,再过不久,咱们伍家就会出一位王妃了。”

 伍士全既然已经答应女儿就绝不食言,趁着今皇上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他时,他很巧妙的提了欧延彻悬宕多时的婚事,而皇帝也明白他的心思,知道他在帮自己的女儿试探是否有机会。

 伍士全身为户部尚书,掌控国家财政,位高权重,皇帝也就作个顺水人情,允诺赐婚,适当的安抚拉拢,好让伍士全能更忠心。

 婚事成了!伍冬鸳喜出望外,没想到爹真的帮她说成了这门婚事,与刚才宁姑娘所说的一致,原来那真的是个预兆!

 突来的喜讯让她瞬间沈浸在幸福中,感觉飘飘然的,自然而然就忽略了宁姑娘的警告,一心只想着以后她将有更多时间与欧延彻共处,他肯定很快就会喜欢上自己,进而回应自己的情感!

 “太好了,冬鸳你可要好好把握呀。”方氏也替女儿开心,希望女儿能就此幸福美满。

 “多谢爹、多谢娘。”伍冬鸳笑逐颜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已经迫不及待婚期快些到来了。

 她盼求已久的美梦即将实现,她会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珍惜的!

 伍冬鸳与欧延彻的婚期就订在半年后,伍府喜孜孜的赶忙准备婚事,上上下下都替伍冬鸳感到开心,也觉得与有荣焉。

 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没多久京内的百姓们都知道这门婚事,一些暗中倾慕欧延彻的官家千金们忍不住扼腕,既羡慕又嫉妒,怨自己的家世没伍冬鸳好,才会让她占了这个天大的便宜。

 而听到消息的欧杏缇,了空就赶忙跑去谨王府,完全无法接受这件事——“我才不要伍冬鸳当我的十五嫂!”

 欧杏缇在后花园内找到正在池边喂锦鲤的欧延彻,忍不住大肆抱怨起来。

 反观欧延彻,他对这桩婚事没有太大的喜恶,反正就是场政治联姻,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内。

 “杏缇,伍冬鸳是哪里惹到你了,瞧你如此气愤?”

 “十五哥,那是你不知道,她是个心机颇深的女人,千方百计就是要嫁给你,现在可终于让她如愿了!”欧杏缇忿忿不平地说。

 “怎么说?”欧延彻讶异的挑了挑眉。

 “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你怎会接连与她巧遇,皇上也这么刚好的将她指婚给你?这一切分明都是她心机算尽得来的。”

 在乍知伍冬鸳即将成为谨王妃时,欧杏缇非常讶异,也替自己的好友感到不平,若真要选,她当然宁愿是好友成为谨王妃。

 没多久后,她的好友果然来向她抱怨诉苦了,经过她们一番讨论,发现这里头有太多巧合,很不寻常,如果不是伍冬鸳刻意制造出一次又一次的“巧遇”,这世上哪有如此凑巧的事?

 再加上有传言说这桩婚事是伍士全主动帮女儿争取来的,让她们更加断定,伍冬鸳为了成为谨王妃无所不用其极,难怪会得偿所愿,想想就觉得不齿。

 欧延彻闻言顿时眉心微蹙,一得知圣上替他新指的对象是伍冬鸳时,他的确有些讶异,没想到会这么巧,但他并没有多想,直到这一刻才觉得不太对劲。本来他对伍冬鸳说不上喜欢或讨厌,但她这种想尽办法都要攀上这门亲事的

 态度却让他深感厌恶,这让他想到后宫的诸多妃嫔,她们拥有绝世美貌,但心如蛇蝎,为了争得皇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当他尚且年幼,还住在皇宫内时,亲眼看着他的母妃为了争得先皇宠爱,机关算尽,暗害不少妃嫔,种种丑陋手段他看过不知凡几,那时他就暗下决定,往后绝对不要娶这样的女子为

 偏偏伍冬鸳深具城府,老天爷果然爱捉弄人,他越不想要的,上天越是要给,莫非存心不让他好过?

 “反正我就是讨厌伍冬鸳这个心机深沈的女子当我的十五嫂,十五哥你好自为之吧。”欧杏缇一脸嫌恶,就是不吐不快,一定要让欧延彻知道伍冬鸳惺惺作态的一面。

 这下子欧延彻双眉可蹙得更紧了,全然无法接受这即将成为自己子的女人,遑论要与她共度一辈子。

 不过皇命虽不可违,这桩婚事已无转圜余地,可也不代表他会将这暗亏吃下,不做丁点反击,让她事事都顺心如意!

 半年后,伍冬鸳风风光光的出嫁了,伍家替她准备了许多价值不菲的嫁妆,送嫁队伍浩浩,嫁妆一车又一车,羡煞看热闹的众多老百姓。

 伍冬鸳怀期待的坐在大红花轿内,终于嫁进谨王府成为王妃,待拜过堂后,便在新房内等待房花烛夜的到来。

 安静的新房与热闹的前堂气氛截然不同,她坐在喜上,房里有陪嫁的巧莲及几位王府丫鬟作伴,虽然等待的时间无聊至极,仍不减伍冬鸳的雀跃之心。

 欧延彻什么时候会到新房来?她既期待又紧张,想到等会儿的房花烛夜更是忍不住害羞了起来,幸好她现在罩着红盖头,丫鬟们瞧不见她此刻的表情。

 她耐心的等着,不知不觉已经入夜,但欧延彻始终没有进新房来,伍冬鸳不解,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他迟迟未归吗?

 “巧莲。”伍冬鸳隔着红盖头轻唤着。

 “小姐,怎么了?”巧莲低声询问。

 “派个丫鬟出去看看,王爷怎么还未回到新房来?”

 “好。”

 巧莲让另一名丫鬟出去外头看看情况,约过了一刻钟,去探消息的丫鬟终于回来了,她一进到房里,巧莲就察觉她的表情非常古怪,一脸言又止的模样。

 “到底怎么了?你别一直紧抿着,快说呀!”巧莲催促道。

 丫鬟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开了口。“王爷他…他不回新房来了。”

 “什么?!为什么?”巧莲讶异的睁大眼。

 伍冬鸳也惊诧不已,一把掀起红盖头亲自询问。

 “王爷为何不回新房来?”

 “奴婢也不明白,只知道前堂的宴席已散,王爷早至另一处院落休息,奴婢前去询问,王爷的贴身侍从曹渊才告知王爷今晚不会回新房,要奴婢转告王妃,王妃可以早早歇息,别再继续等下去。”

 顿时间,伍冬鸳腔的雀跃之情被打得一点都不剩,她实在不敢置信,入门的头一晚他就不回新房,摆明了不给她面子,这教她往后如何在王府立足?

 “小姐,这该怎么办?”巧莲一脸担忧,新婚之夜就被冷落,这可不是件好事。

 是欧延彻不这桩婚事,才故意在新婚之夜给她下马威?伍冬鸳努力镇定思绪,不让自己因此慌了手脚,反正她已嫁进谨王府,接下来她有大把时间可以改变他对她的感觉,不必急于这一时!

 伍冬鸳深了一口气,才勉强将中难以忍受的挫败感下,轻声吩咐:“那咱们也休息吧,巧莲,帮我更衣。”

 “是。”既然小姐都选择忍下这口气,巧莲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着手帮她解下一身大红喜服,准备入睡。

 其他丫鬟们也赶紧忙碌起来,伺候伍冬鸳梳洗完后就全数退出新房,让她好好休息。

 这一晚,伍冬鸳当然彻夜失眠,她难过不已,想不透欧延彻究竟有什么不,难道是不喜欢她?

 然而现在多想也无济于事,欧延彻正在气头上才会故意令她难堪,气总是会消的,过个几情况应该会好转,那时她再找机会探问他的想法也不迟。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她有心与他做夫,相信他终究会被她的真情感意。

 接连几过去,欧延彻不但从没踏入新房,甚至伍冬鸳要见他一面都很难,他总是早出晚归,像在刻意回避,这让伍冬鸳不得不丧气,不明白他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

 “唉…”

 伍冬鸳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庭院花景发愣,意兴阑珊。

 他连点机会都不给,又怎会知道她的好?再这样下去,不知这僵局何时才会结束,她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小姐小姐!”此时巧莲突然冲入房内,兴奋地说道:“王爷今在府里,没有出去,小姐您要不要去会一会王爷?”

 她知道小姐一直在等待和王爷见面的机会,刚才听到王爷留在府内的消息,她便赶紧回来报讯。

 “真的?”伍冬鸳立刻起身,振奋精神,好不容易才盼到这机会,说什么今她都一定要见他一面!

 她带着巧莲迅速离房,一颗心雀跃得快飞了起来,确定欧延彻待在书房内后,她赶紧要巧莲去泡一壶新茶、备一盘小茶点,想亲自端过去。

 等到东西全备齐后,主仆俩来到书房外头,巧莲将放着茶及茶点的托盘转交给伍冬鸳,伸手帮她敲了敲门。

 此刻欧延彻正伏在书案前绘制一幅工笔花鸟画,画得非常入神,他有一手好画技,也结了不少画友,府内藏画更是不少,闲暇无事之余,就会拿起笔墨画画自娱。

 此时敲门声轻轻响起,料想是刚才被他吩咐去买画料的曹渊回来了,便喊道:“进来吧。”

 咿的一声,书房门应声而开,欧延彻一抬头,发现进来的人是伍冬鸳,闲适的表情顿时一冷,所有兴致都被打坏了。

 “王爷。”伍冬鸳漾着甜美的笑容,端着托盘,缓步来到书案旁,顺势瞄了眼桌上的图。“原来您正在画画。”

 她早已听闻欧延彻酷爱书画之事,不但画技非凡,品画的眼光也好,只可惜她对书画一窍不通,想学也不知从何学起,要不然就能藉此与他聊聊了。

 “你来做什么?”欧延彻继续冷着一张脸,对她示好之意无动于衷,一想起她心机用尽,还靠着父亲在朝中的地位乘机攀了婚,他就觉得心烦,成亲后索不与她见面。

 伍冬鸳不由得困惑,欧延彻明显散发出一股排拒感,与过往大不相同,过去的他虽然孤高淡漠,但待她还算客气有礼,可是当两人的婚事确定后,他的态度也跟着转变。

 其实在成亲前的七夕夜,两人也曾见过一次面,那一回他的态度就有些怪异,她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变了。

 然而这到底是为什么?她真的一头雾水,怎么想都想不透。

 看着他刻意疏离的模样,伍冬鸳虽然有些失望,还是努力释放善意。“我听说王爷您今没出府,待在书房内,就特地过来看看您了,咱们既已是夫,本就该多多亲近,我…”

 “等等,我想有一件事你误会了。”欧延彻打断她的话。

 “嗯?哪里误会了?”

 他放下画笔,表情冷肃的看着她。“我娶你,并不等于接受你,只是碍于圣命难违,不得不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名分。”

 伍冬鸳心一紧缩,没想到他对她竟有着如此强烈的敌意,急忙开口说道:“我知道在这之前你对我并无情意,但多的是成亲后才培养出感情的夫,我想咱们俩也可以。”

 像她的爹娘,就是经由媒妁之言成亲,在成亲之前两人甚至不认识彼此,但如今夫情意坚若盘石。

 圣上赐婚,不也是另一种媒妁之言?在他心无所属的前提下,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但我不想,我就是厌恶你的心机深沉、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谨王妃的名分你已经得到了,但你能得到的也只有这个名分,别想再从我身上得到其他东西。”她只是想嫁给他,想好好的与他做一对夫,为何会被他说成是心机深沉?她不懂,亟清楚问题所在。“王爷…”

 “够了,咱们言尽于此吧,从此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欧延彻不想再多说,只希望她能识相点赶紧离开。

 “可是…”伍冬鸳情急地往前跨了一步。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该懂得适可而止!”

 欧延彻烦躁的伸手一挥,不慎打中伍冬鸳端着的托盘,盘子一歪,滚烫的茶水跟着溅出,洒上她的左手。

 “啊!”她痛叫出声,不小心松了手,整个托盘摔到地上,甜点四散,茶水也泼了一地,一片狼藉,发出极大的声响。

 在书房外的巧莲听见了,冷不防吓了一跳,她赶紧推开门,发现伍冬鸳一脸痛苦的捣着手,担心地冲了进去。

 “小姐!”

 她拉起伍冬鸳的手一看,她左手手背被热茶烫出了一块大红印子,甚至还有越来越红的迹象。

 “小姐,咱们快回房去,这伤得赶紧处理不可!”巧莲心急地说着。

 欧延彻错愕一愣,他只是想赶她走,并没有伤她之意,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怎有办法放低姿态为自己的错误道歉?因此即使心里过意不去,他还是板着脸,

 故意斥责。“你不必在我面前扮可怜,我不会上当的,还不快走?”

 “王爷…”伍冬鸳眉心深蹙的瞧着他,她是真的痛,并不是在扮可怜,他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

 她不懂,为何他连一点机会都不给她,非得把她当仇人看不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欧延彻转过身,不想面对她哀怨不甘的质问神情,只希望她快快离开,别再自讨没趣。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他,她最好尽快认清现实,别再白费力气讨好他!

 伍冬鸳沮丧地瞧着他的背影,没想到他根本不让她靠近,也不愿意接受她的真心真意。

 难道他们俩真的只能做有名无实的夫,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她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何谓现实,而且还是个又残酷又无情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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