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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你说儿子是什么意思啊?”魏母犹豫地看着魏父。

 “你就按照他说的做吧,这也是好事。”魏父一边看报纸,一边回答道。

 “但我们儿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啊?”魏母一脸的不解,突然恍然大悟地说:“会不会是博霓说的?”

 前不久,魏楚学打了电话给魏母,说公司里有一个条件不错的单身汉,是市场部门的经理,外貌不错,经济条件也行。

 她当时从魏楚学的嘴里听到这此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可魏楚学确实是这么说了,她的耳朵也没听错,魏楚学是要替张恩搭线,虽然她听了心里也赞同的,就是不懂这个不管家事的大儿子怎么变得这么善心了。

 “别想这么多了,你跟小恩说过了?”魏父问。

 “还没,我准备等等跟小恩说。”

 他们正说着,张恩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盒点心“魏爸爸、魏妈妈,我买了点心,你们来尝尝。”

 “呵呵,你这孩子真有心。”魏母心里遗憾她不跟自己的小儿子来电,但也真心地想为她找一门好姻缘。

 魏父站了起来,聪明地先离开了“小恩,谢谢啊,不过我不吃点心,你们慢慢吃,我去书房看会书。”

 张恩坐在魏母身边,笑着说:“魏爸爸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吃这些。”

 “男人的口味自然是不同了,我们喜欢,他不一定喜欢嘛。”魏母跟魏父多年的夫,对于他的习惯了如指掌。

 张恩听了魏母的话,心里不多想,难道真的是这样吗?她觉得自己适合魏楚学,可魏楚学不觉得她适合他,这么一想,她的脸色有些黯淡,但很快她抛开了这些负面想法,打起精神说:“魏妈妈,你刚刚跟魏爸爸说什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呵呵,这跟你有关。”魏母眉开眼笑。

 “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自从上次她烫伤和扭伤脚之后,魏楚学就一直没有再来魏家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方博霓说了什么,或者是魏楚学自己感觉到了什么,但他不来,她觉得待在魏家的每一天都度如年,好怕魏楚学以后都不会再来,但她又笑自己傻,这里是他的家,他怎么可能不回家呢。

 “你呀,现在也不小,该找个男朋友了,正好我这里有一个不错的人,你要不要跟他见一面?”魏母笑着问。

 “魏妈妈…”张恩有些惊恐,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魏楚学现在婚姻美满,他的子还为他孕育了他们的孩子,她如果说她喜欢的是魏楚学,那么魏妈妈会怎么看她,轻浮?无

 她不希望魏母和魏楚学对她有不好的想法,所以她当初想的是让方博霓打退堂鼓,方博霓那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男人被觊觎呢,结果那个方法却一点用都没有,他们两个似乎没有吵架,还不再来魏家了,她本来就慌的心因听到魏母的话变得更慌了。

 “女大当嫁,不要害羞。”魏妈妈善解人意地说。

 “不是,我…”她心里只有魏楚学,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让她跟别人相亲,她做不到啊!

 “放心好了,这个人很不错的,你魏大哥替你把关,你不要担心。”魏妈妈笑着说,把魏楚学拿出来以增加说服力。

 “魏大哥?”张恩神色呆滞,不敢置信地看着魏母“魏妈妈,你在开玩笑?”

 “哎哟,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儿子为什么突然心血来地想当红娘了,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魏母和盘托出。

 张恩感觉自己置身在茫茫大雪中,又冷又失了方向,她不确定地再问了一次“是魏大哥要替我找对象?”

 “是他说的,不过我也早就有这个意思了,你既然打算要留在台湾了,就找一个男朋友谈谈恋爱…”魏母兴致冲冲地说。

 张恩却什么也听不到,脑海里只有魏母那一句话,是魏楚学,想让她跟别的男人相亲的人是魏楚学,是魏楚学搭线,是魏楚学好心…

 她的眼角了,心猛地揪着“魏妈妈…”她哑着嗓子,感觉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死掉了。

 “怎么了?”魏母这才发现她的异样,伸手抓住她的手“脸色这么白,手也好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不是。”她深一口气,没想到钻入心扉的空气冷得她直打颤“我忘了跟你说,其实我已经买好机票了。”

 “啊?”魏母傻傻地看着她“什么机票?你…”

 张恩扬起一抹笑,脸上多了一抹灰霾“我爸妈在美国,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我想回去。”

 “你真是孝顺。”魏母拍拍她的手“这几天你一直陪着我,现在你要走,我都舍不得。”

 只有魏母才舍不得她走吧,想到魏楚学的冷酷,张恩难过地说:“最近才决定的。”

 “那你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越快越好,这个地方她一点也不想再待,一点也不想再来,这里是她的噩梦。

 “这样啊,那你到时需要什么要告诉我,知道吗?”魏母粗心地没有察觉到张恩的奇怪,反而想着别的事情“你要回去了,顺便帮我带些东西给你妈吧,我记得你妈最喜欢吃东屋的酥饼…”

 魏母在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张恩只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努力地将伤害她的男人驱逐脑海…

 距离预产期只剩两个星期时,魏楚学终于放过了方博霓,不再让她跟着上班,但却让她去魏家待着。

 “不要,我待在家里就好了。”方博霓躺在上,魏楚学跪在她的脚边,动作利落地替她捏着。

 “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他强调道“如果你的脚又筋怎么办?”

 方博霓踢了踢却“换只脚,这只脚捏够了。”

 于是魏楚学放下她的脚,抬起她另一只脚“我们就搬到家里住一段时间吧,做月子也在家里做。”

 方博霓挑了一眉,其实坐月子应该由她的妈妈负责,但偏偏她妈妈已经去世,郭安跟她关系也不好。

 她想了想,又抬头看着魏楚学“张恩呢?”

 “妈说她回美国了。”

 “哦。”方博霓摸了摸发尾,想着两个星期之前张恩来找她的场景,看着张恩一脸一夜未睡的暗黄,她心里有数,魏楚学应该开始有所行动。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行动力这么强悍,能让张恩如此黯然,两个人坐在咖啡厅,她就等着张恩说话,结果她喝完了饮料,张恩也没有说话。

 方博霓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张恩已经结帐离开了,得她糊里糊涂,不知道张恩是怎么回事,最后还是咖啡厅老板替张恩带了一句“对不起”给她,方博霓思来想去也想不通张恩是什么意思,是对不起她,还是对不起魏楚学,抑或是有愧于她还未出生的宝宝?她不庸人自扰,将这件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明天就搬回家里去。”魏楚学不容置疑地说,不准她再推三阻四的。

 方博霓瞟了他一眼,心知说什么他也不会改变“随便。”她现在的肚子很大,一个人在家确实不方便,而且他还说魏母会帮她做月子,想想她还是幸福的,她也就不拒绝了,这些劳心劳力的事情就交给他去做。

 “对了,你是不是这个星期要出差?”方博霓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她怀孕以来,他似乎都没有出差过。

 “嗯。”说到这个,魏楚学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因为他也不想出差,但是这一次的公事一定要他出马。

 “哦。”她发了一个声。

 他低下头看着她“别以为我不在,你就能放肆了。”他眼睛微眯,颇为威严地看着她,倒有几分爸爸对女儿管都的感觉。

 方博霓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这样能跑到哪里去?”

 他真的是想太多了,她也没有这么野,想到处玩,主要是被他管得太严,她叛逆心起地想离开他的眼皮底下。

 “总之你要乖乖的。”他叮嘱道“否则后果自己看着办。”

 方博霓看了他一眼“知道了,罗嗦。”她这几天也不想动,医生说产前多走动是好的,可她因为肚子太大了所以动也不想动,晚上也是被他硬拉着才出去散步。

 “我会尽早回来的。”魏楚学低低地说,一想到自己要在她最关键的几天离开她,他的心情就变得很差。

 “没事,我生完你再回来也行啊。”她不介意地说,结果挨了他一记白眼,她只好乖乖闭嘴。

 “我一定会回来。”他坚定地说。

 方博霓心中想,他想回来,如果公事没谈成,如果飞机晚点,如果她比预计时间早产呢,他怎么办?难得他也有糊涂的时候。

 他替她按摩后在她的身上盖上一条薄被,将暖气开到适宜的温度,他侧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你先睡,我还有一些资料要看。”

 “嗯。”她的眼皮渐渐地重了,想睡了,忽然说:“资料看完回上睡。”之前他怕吵到她都直接睡在了书房里。

 “好。”

 结果被方博霓说中了,她真的比预产期早了三天生,那天她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肚子开始一阵阵的痛,魏母立即将她送进了医院里,之前准备好的东西也带上了。

 她痛得连话都说得不完整,只能逸出阵阵痛呼声,魏母一边安抚她一边说:“楚学应该是赶不回来了,不过你放心,我们都在外面,你不要担心。”

 方博霓张了张嘴,想告诉魏母,她才不想让魏楚学陪产,可她的脑海一片混乱,连她想干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魏楚学去英国出差之后,每天都会打电话回来,她突然想到他昨天打了电话之后就匆匆挂掉了,今天晚上也没有打回来,接着她又想到他离开的之几天她都是一个人睡,睡得并不安稳,有时候半夜不舒服也没有人知道。

 她还想告诉他,其实她还怕生小孩的,一个比鸡蛋大这么多的宝贝从她的身体里滑落,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她甚至不反对他陪产了,有他陪着,他才知道她这个孕妇不易,她这个妈妈当得辛苦,对了,如果太痛了还可以咬他几口愤,如果痛哭了,她还可以大骂他…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一酸,眼睛开始红了,耳边听到护士温柔的安抚声“魏太太,不要怕,现在才开始阵痛,宫口还没开,你不要担心,放松些。”

 她鼻子,将想哭的冲动了回去,接着看着护士“我想打电话。”她想听听魏楚学的声音。

 护士一愣,为难地说:“魏太太,不好意思,这不行。”

 她嘟着嘴躺着,闭着眼睛,感觉肚子有规律的阵痛,头上的灯照得她两眼发晕,她又痛又累地睡了过去,睡着了就不痛了,睡着了就不痛了…

 “博霓…”沙哑的男声在她的耳边低语着。

 方博霓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魏楚学,她又惊又喜“你回来了…啊…”她额上冒着汗,虚弱地呻

 耳边他急切的声音依然清晰,不像是在作梦“博霓!”

 方博霓努力睁开眼睛,注意到产室里几个人影在晃动,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一脸急迫的魏楚学,他真的如他所言赶回来了,也很大胆地过来陪产,她的手被他紧抓着,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他在紧张,在害怕…

 医生和护士都在忙碌着,而他一声不吭,无形中散发的压力使得他们也倍感压力。

 女人分娩肯定会痛,她就像小兽般叫着,她喊一声,不论重轻或痛苦与否,他身上的气压都会低一分。

 方博霓白忙中用空着的手对魏楚学招了招,她实在没有大声说话的力气,他连忙附在她的嘴边,听到她说:“魏楚学,你爱惨我了。”

 他紧张的情绪被她打了,他一愣,无奈地一笑,没有小气地附在她的耳边说,而是堂堂正正地说,声音让产室内的人都能听得清楚“方博霓,我爱惨你了。”

 他承认了,方博霓嘴角勾起一抹愉的笑容,在迷糊糊中,几声压抑的低喊中,她感觉到他们的孩子正一点一点的剥离她的身体…原来他也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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