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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细雨染华裳 第一百二十七章
 偶召唤下推荐票,还有书评,冷清得偶都快无语了…凄凉得偶又想开文了。城风云变

 九门紧闭,不许进也不许出,街上到处都是黑衣黑甲全副武装的大内军,面无表情地瞪着每个妄图探出头来的平百姓。大内军是天子自将的军队,原来的统领乃是太子表舅林连荣。自荣王建府以后,皇上便让荣王以亲王身份领军统领。不过荣王也只是名义上的统领,军的统领权实质上还是在林连荣手中。

 大家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但看这架势也知道定然朝中生变。这一夜无数人失眠,点着烛火睁眼到天明。许多人忧心着皇帝的安全,熙宁帝登位以来致力革新,休生养息,百姓的日子渐渐好过起来,比之前朝不可同而语。在这个时代,换皇帝等于换天,要是换上来的皇帝不懂体恤民力,那刚刚安稳些的日子就又到头了。

 天快亮的时候,突然承天门大开,如军队奔涌而进,明仗执火,赫然是一直戍守南疆的靖难军。奔在前列的是一个英姿飒的红衣女将,一身火红的战袍衬着银亮盔甲在绵延不绝的火龙中耀眼异常。

 靖难军以虎狼之姿直扑皇宫,守宫的军虽然装备良薪酬优渥,但大都是大梁朝官宦世家的子弟,与靖难军这种真正在场浴血厮杀的军队战斗力不可同而语。即使占着地利,但眼见大批军队肃穆上,无数双嗜血的眼充了豺狼野的饥渴,仿佛随时都准备着扑上来一把扭断了自己脖子大口喝血吃。即使平素训练再严苛也难免觉得腿软心慌。

 天地一片肃杀。

 一员红衣女将着银纵马得得上前,横扫而过地冷目直如寒冰飞雪,叫人心里阵阵发凉。手机小说站。

 “陵奉圣上旨意剿。谁敢拦我?”声音并不大,却有万夫莫敌的威势。正是靖南王爱女陵郡主刑夫人。

 太池对岸的军们面面相觑,手中地刀不由得垂下。

 “你们还是男人吗?居然要听个娘们的胡言语。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守好宫城,等太子回援。”军中冲出一个穿统领服饰地人来,对着身边几个军劈头盖脸地一顿。顿时已经动摇的军们又都举起了武器。

 陵郡主眯起眼,冷冷瞅着那个统领。林连荣厉内荏地大声叫道:“陵郡主,荣王可在我们手里,你要敢攻城,可不要怪我不顾惜王爷性命。”

 陵仰天长笑,笑声忽止,厉声喝道:“区区跳梁小丑也敢拿王爷性命来胁,我呸!你以为你那不争气的太子主子还能回来救你?”

 “告诉你,太子昨夜兴兵于万园。圣上英明,已将所有一网成擒,太子当场自尽。圣上体恤你们受太子蛊惑。不知者不罪,只要你等速速缴械投降。放归荣王。便计往不咎,否则便是诛灭九族的谋大罪。”

 林连荣听闻太子伏诛。立知大势已去。可他是太子舅舅,谋逆主犯,就是降了只怕也没好下场。他面上一忽红一忽黑,半晌仍是决断不下。身边的军们却已经心如麻,这些人都是世家子弟,牵连极广,如今太子已经没戏,难道凭着这区区一万大内军还想翻出什么花来?有人扔下手中地刀剑,顿时所有的人都抛下武器,跪倒在地。

 宫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所有军垂头跪在宫门两侧。陵郡主一挥手,五千银甲铠士鱼贯而入。林连荣长叹一声,横剑自刎。

 七月的黎明到时分外早,寅时三刻左右就已经亮得透了,一轮红磅礴而出,把衣带般展开的云絮梁上了层层叠叠的颜色,霞红中晕着金,间有一群雀鸟飞过,唧唧喳喳的鸣成一片,透出了生机。

 清透的晨曦中,当圣驾銮仪进入平城时,无数百姓涌出门来欢呼,山呼海啸的万岁声响彻了整个京城。即使是正因太子谋逆伏诛而震怒心伤的熙宁帝也在听到这样万众一心、雀跃真诚地祝祷声后放松了紧崩的线条,出微笑。

 他的儿子让他伤透了心,可天下地百姓的至诚拥戴却抚慰了他。他也许不算个好父亲,但确然是个好皇帝。

 远远地有个白衣青年右手搭在畔地刀柄上,静静站在晨曦地薄中看着车驾缓缓驶过长街。如海般的“皇上万岁万万岁”一**漾在耳边,晨风轻拂他束起地黑发,犹如雕塑的脸上一片迷茫,握刀的五指微微绻勾,指间已是一片汗

 靖难军入京,军投降,包围了方府的军很快也被缴械。太子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并没有惊扰方家诸人。这一夜方家盍府人等虽然过得提心吊胆,但比那些被突然抓进宫的官员家已是好得太多了。

 听到熙宁帝返京的消息,方清远匆匆换了朝服赶去宫中朝见。海棠也闹着要去,方清远拗不过她,也只得让她换了男装骑着方糖跟在他的轿后。一路上左顾右盼,恨不得父亲的轿子一步就跨到了皇宫。她这般情急,不过是因为听说带兵进京平的竟是陵郡主,一心要去瞧瞧真人。五年前刑知想原配夫人逝世,经方清远做媒续弦娶入陵郡主。嫁入刑家后这位郡主夫人一直跟随其夫在地方任职,海棠从来不曾见过。她与曾倩好,为她的遭遇不平,听闻这位著名的悍武夫人到来,如何还能多忍得一时一刻?至于借口倒也好找,如今她已经是荣王未婚,夫君被军困于宫中,心中牵系关切,自当亲身探望。穿男装不过是想早点见到夫君罢了。

 车轿到长庆门便不能前行。所有人都需经过随天子返京接替靖难军护卫皇城的京稷营侍卫的检查,本来上朝的官员并不需要检查,但经历昨夜的一场大变,今天的防范便格外严格。方清远暗自皱眉,他自无妨,但身后的海棠却有了麻烦。毕竟是女儿家,怎么好让男人在她身上摸索。此时也不便出言要求免检的特殊权利,正要开口让她留在宫门外等候,有个熟悉的声音沉声道:“不用检查了,方大人难道还信不过?”

 方清远松了口气,说话的自然是自家儿子方倾世。方倾世公务在身,不便行家礼,只对方清远欠了欠身,却对紧随其后的方海棠狠狠怒瞪。心中暗暗抱怨父亲宠海棠宠得没度,连这种荒诞的要求也会答应。若非今天正好是自己当值,还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方海棠对他嫣然一笑,清华脱俗,带着种历遍金粉胭脂的繁华后的寂寞淡定,但那眼中漠然至荒芜,不喜也不悲,没有任何情绪方倾世愣了下,突然觉得海棠好似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久久望着施施然而行的纤瘦背影,方倾世忽然有点怀念一年前那个天真而略嫌轻浮的海棠,那时候的她还是活生生的,而不是一幅画,一幅精美绝伦的工笔仕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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