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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塔罗牌
 黛静向着灯影里的黑暗茫然地伸出手去,伸开手掌,又空空地握紧。她以后该怎么办呢?她不知道。其他穿越书中的女主都会迅速地适应环境,像“赤条条”地来一样忘掉一切在其他时空开始崭新的生活。现在她知道,那都是假的。血相连的前半生,是想忘就忘得掉吗?

 外面忽然出现了动。黛静皱了皱眉头,想出门看看,门忽然“咣”地一声被撞开了。亚格耐斯闯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那个无敌阴险男。

 亚格耐斯的金发有些散,目光像强风下的火焰一样闪亮跳动,似乎有什么压抑很久的东西在渴求释放。他的呼吸急促,身上散发出一股酒气。不知是不是黛静感,她似乎从他身上嗅出了一股血腥味。她皱了皱眉头。暗暗后退了一步。

 “你会占卜吗?”亚格耐斯披头就问她这句话。

 “哦,会一点…”黛静飞快地转动着眼珠:“就怕没有工具。”

 “你要什么?”

 “唔…塔罗牌有么?”

 阴险男忽然“唰”地一下拔出宝剑:“果然还是女巫!”

 黛静吓得跳了起来。亚格耐斯恶狠狠地扫了阴险男一眼。阴险男出像被主人责打后的恶犬般的神情,收回宝剑,退了几步。

 黛静松了口气,朝阴险男撇了撇嘴:拜托,你有完没完…“

 塔罗牌由古代埃及人发明,一说由阿拉伯人传入欧洲,一说由吉普人传入欧洲。不过在吉普人中广为盛行是肯定的。在欧洲人还没有了解塔罗牌之前,塔罗占卜一直被当作吉普人的秘术。吉普人被当作异端的时候,塔罗占卜自然被当作术。难怪那阴险男会反映如此强烈。

 “巧了。前几天刚好找到一副塔罗牌。”亚格耐斯说完便示意阴险男去拿。阴险男很犹豫。但亚格耐斯的目光中有种不可违背的力量,阴险男还是去了。走的时候脸色霾,像遇到了什么巨大的祸事一样。

 一副塔罗牌扔到了黛静的面前。牌盒的边缘有隐隐的血迹,让黛静心头一阵发寒。说不定这是那个无辜的吉普人被杀之后留下来的。但现在的形势不由得她不占卜。她已经隐约嗅到了,有危险的气味。

 黛静僵硬地洗着牌。现在的塔罗牌还没有发展齐全。不知道应用的规则和牌形是什么。而且就现代的规则来看,她只会十字展开法,洗牌和切牌的规则她已经忘了差不多了。算了,既然他们把塔罗占卜当成术,就肯定不了解。胡乱糊一下他们好了。

 黛静把牌洗好了,像抹扑克似地抹成一排。对亚格耐斯说:“好了,请把你的愿望告诉我。”

 亚格耐斯眉稍跳了几跳,脸孔有些僵硬:“非要说吗?”

 “不,你也可以不说。”黛静忙说:“你只要默念着愿望,自己牌就行了。”

 亚格耐斯按黛静的要求了五张牌。黛静把牌排成十字形。糟了。第一张牌记得是过去的情况,第二张牌记得是现在的情况,第三张牌是建议还是未来?第四张牌又是…惨了,记不清楚了。不仅是牌阵,牌义她也记不清了。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她调了调呼吸,把第一张牌翻了过来。是正位恶魔。

 “哦…这是你过去的情况。你以前可能…在从事这件事的时候,遇到过很多挫折,走过很多弯路,心里不大满意…”黛静小心地斟酌着措辞。这个牌几乎是二十二张大阿卡那中最糟糕的一张牌。自己如果照直说的话,十有**会怒这个家伙。

 “心里非常怨恨?”黛静没想到他会忽然接话,呆了一呆:“哦,是的。”

 亚格耐斯冷笑了几声,似自省又似自嘲。接着说:“下一张!”

 “下一张是你现在的情况。”黛静翻开一看,是正位月亮。这张牌象征迷茫:“你对你现在做的事内心充犹豫,不知道未来在什么地方。”

 亚格耐斯笑得更沉郁,看来又碰巧准了。黛静偷眼看了看他,又翻开第三张:“这是你未来的状况…”低头一看,又是哑然,是逆位力量。不管自己的牌阵对不对,这个王子运气真差倒是真的,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好牌。

 “哦,未来这件事的发展会让你感到很无力,陷入苦恼之中。”

 亚格耐斯的表情已经有些麻木,只是“哦”的一声。看来这样的未来他自己也预见过。

 “对这件事的建议…”黛静翻开牌面,发现是正位塔,哭笑不得:这个王子还真是衰星,两张最臭的牌都被他碰上了。

 “你要小心…小心…哦,背叛…”黛静只记得塔有这个意思。

 “什么?”亚格耐斯这次的反映却超强烈,瞳孔猛得缩成一点:“什么人背叛?”

 “啊,”黛静慌乱起来:“要当心周围人的背叛,或是自我的背叛,总而言之,背叛…”

 亚格耐斯仔细地听着,出一丝凄凉的冷笑:“下一张吧。”

 黛静翻开最后一张,发现是逆位死神,彻底没了脾气:三张最臭的牌他包圆了。幸亏是逆位,还有好的一点:“这预示着死而复生一样的情况…“

 亚格耐斯看着牌面,先是嘴角不停地搐,接着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寒,却又另人生怜。笑够了之后,用他那蔚蓝色的眼睛盯住黛静:“这些都是真的吗?”

 “不一定,你相信它它就是真的,你不相信它就是假的。”黛静开始像江湖术士一样抵赖。

 “为什么?”亚格耐斯似乎没有生气,只是好奇。

 “好多事物,人们相信它是什么样的,它就是什么样的。因为主宰这个世界的是人。就说塔罗牌一样,你们认为它是法的用具,而我们的人却把它当作玩具。也好比石头原本不是‘石头’,人们叫它石头,它就成了‘石头’。”忽然说出哲学家一样的话,连黛静自己都很吃惊。好多真理就是从诡辩中来的。

 亚格耐斯呆了半晌,忽然大声说:“说得好,说得好!”说罢大笑离去。那阴险男连忙跟上,临走还不忘瞪黛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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