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太师蔡京
平生性格,随分好些
,沉醉恋花陌。虽然年老心未老,
头花
巾帽侧。鬓如霜,须似雪,自嗟恻!
几个相知劝我染,几个相知劝我摘;染摘有何益!当初怕作短命鬼,如今已过中年客。且留些,妆晚景,尽教白。
《醉亭楼》
话说“湘妃阁”内异香馥郁,丝竹悦耳,李师师似出水芙蓉,又如弱柳扶风,拿象牙板,开樱桃小口,娇滴滴地唱道:
一别家山音信杳,百种相思,肠断何时了。燕子不来花又老,一
瘦的
儿小。薄幸郎君何
到,想自当初,莫要相逢好。好梦
成还又觉,绿窗但学莺啼晓。
真个是风情万种,
人心怀。同坐在席梦思上搂着李师师
肢的正是当朝皇上手下的红人老太师蔡京,他正喝醉酒了似的捏着假嗓子应和。忽然听得阁子外“扑通”一声,吃了一惊,沉声喝道:“是谁?”与李师师双双走了出来。
李师师一见门口躺着两个吓昏了的男人,秀眉如剑,妙目似刀:“怎么回事?”
两个天竺女郎急忙行个夷礼,操作生硬的中国话答道:“启禀董事长:这两个男朋友是巧姐领来的,
俗无礼,揭帘偷看,不知为了什么,却仰天跌倒了,不省人事,好奇怪哟。”
潘巧云道:“师师姐,这两人有蔡太师的令牌,婢子不敢阻拦。”
蔡京接过玉如意一看,不
恼羞成怒,看着渐渐醒转的应伯爵、谢希大,恨不得一脚踢死。但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堂堂的朝廷要员与地痞无赖为了一个争风吃醋,不但要严重损害本官德高望重的个人形象,而且还会被高俅、童贯等人抓住把柄,被搞下台。老
巨滑的蔡京干咳一声,将玉如意收入怀中,一脸正气地道:“伯爵、希大,你二人来得正好。老夫微服私访,化装侦察,已探得该店确系场所,立即关门大吉。你二人马上给我把李师师、潘巧云等一干人犯押解进京,听候落,不得有误!”应、谢二人本以为必死无疑,哪知反而得到重用,马上
了
脯:“是!”“梆梆五更已到、早市开锣喽”
“梆梆看好门户、小心火烛喽”
“梆梆天气晴好、无风无雨喽”
清晨,汴梁的街巷中响起更夫洪亮的声音。
谢希大被梆子声和吆喝声所吵醒,他一把推醒还在呼呼大睡的应伯爵:“哎,应花子,醒醒。这到底是善之区,打更还报天气。”
“他***!睡个觉也不让你安生!你以为都像俺那山窝窝,只报个时辰?”应伯爵睁开惺松的睡眼,不耐烦地道:“嘛事?”
“该起啦!你怎么老是瞧不起咱自己的穷山沟应花子,咱那儿有时也报平安的。”谢希大一边披衣起
,一边瞅着渐渐白的窗纸:“蔡太师那儿还得去问安啦。”
应伯爵欠起身吹熄了燃得快到
部的蜡烛,又重新躺了下去,笑道:“希大,你当这是你山东老家清河县呀?山人敢断言,老太师正在七楼搂着李师师睡得香哩。这是汴梁,天子脚下的京都你知道嘛?大城市人都这样,夜生活丰富,早上睡懒觉。更何况这是京城。”
“咱住的就是传说中的人间第一福地逍遥宫吗?”谢希大一边往马桶里撒
,一面扭头问。
“有什么不对吗?”应伯爵摸出花手绢擦左眼的眼屎。
“一点也不热闹!”谢希大提起
子,一面扭头问。
“这是达官贵人的休闲场所,朝廷大员经常光顾的地方,偶尔天子也来逍遥一下。因此门
很严,几道岗哨,普通人根本进不来。哪能太招摇?”应伯爵用花手绢擦右眼的眼屎。
“我想出热闹!”谢希大已经戴好蓝布头巾,径自往外走。
“那行,你等我!山人怕你一个人出去又惹事生非。”应伯爵也是好热闹之人,赶紧摸起衣服匆忙穿戴。
“呸!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谢希大戴上眼罩,把玉如意
进怀中“这东西是好东西,关键时候好使。”
“在京城,官多如牛
,这玩意儿顶个
。”应伯爵“哗哗”地往马桶里撒完
,昂头就往外走“走吧。”
“走!”谢希大弯着
跟在应伯爵**后头,活像一只正在捕蝉的螳啷。
汴梁城是一座古城。大街小巷都是青石板铺的路,到处都是秦砖汉瓦建筑,皇城的城墙是铁锈红的色彩,市民的房屋店铺以白灰色居多。小贩们的高高低低的叫卖声和琳琅
目的商品给这座古城增添了五彩缤纷的颜色和生机
的喧闹。
卖洗面汤的店铺早就开了门。应伯爵和谢希大一见有面汤二字,就笑着走了进去。店小二一声高叫:“贵客两位里面请!”店小二将搭在肩膀的
巾拿下来,将两把太师椅子抹了抹,作了一个“请”的动作,应、谢二位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谢希大道:“有面汤吗?”话音未落,两个伙计一人端了一只黄木盆和一条白
巾放在应、谢二位面前。店小二则取来两个瓷水杯分别放在盆边,另取了两只陶罐放在二人脚边:“二位客官请慢用。”
应伯爵皱了皱眉,没言语,也没有动。
谢希大则端起木盆就喝:“啊呸!***!这叫什么面汤?一
面条也没有!”
几个伙计掩着嘴窃笑。
“哎呀客官!这不是喝的,这是洗面汤。洗面用的。”店小二忍住笑,耐心解释道。
谢希大当即愣在了当场。
应伯爵嘲笑道:“嗨!希大,你说你丢不丢人啊?这才是喝的!”端起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哈哈哈哈…”众伙计和老板和其他客人哄堂大笑。
店小二忍俊不
:“那…哈哈…是…嗽口用的…”
谢希大反
相讥:“哟!应花子,你还有脸笑我,你也好不到哪儿去,现眼了吧!”
应伯爵一张老脸顿时涨得像紫茄子:“他***!咱们是出来吃早点的,你们怎么让我们漱口洗面?”
店小二道:“客官是外地来的吧。客官有所不知,咱这京城人,有权有钱的太多,他们都有小厮丫环侍候梳洗。这中等小康之家和一般的市民不雇人,他也会享受生活,他也要显摆,就到我们这摊档店铺洗脸漱口,省得点灶烧水。”
谢希大道:“这招牌上,你就叫洗脸水得了,偏叫什么洗面汤!这不是蒙人嘛!”
店小二笑道:“这就叫上档次,又叫讲格调。洗脸水那多俗呀!譬如前街张三家开的一开始叫洗脚店,谁来呀?后改叫足摩馆,还贴出广告:人怕病磨,病怕足摩。得!有权有钱的主儿都来了。生意红火得不得了!”
应、谢二人洗了手脸,又漱了口,付了十文钱。
店小二将二人送到门口,很热心地指点:“您二位要吃早点,就到斜对门的刘记肺店,他家的灌肺、炒肺最有特色,被称为汴梁一绝。”
应、谢二人来到刘记肺店,果然是名店,座无虚席。白板上写着:早晨供应“灌肺”、“炒肺”、粥饭、点心,每份二十文。
好容易等到座位,应伯爵要了份“灌肺”谢希大要了份炒肺,又各要了一碗粥,狼
虎咽地吃了起来。
正在吃得津津有味,忽然所有的食客都站了起来,他们伸长了脖子朝门口张望,应、谢二人感到好奇,也放下碗筷起身观看。可人群拥挤,人头林立,根本看不见。
只听有人喝道:“闪开!肃静!”又听有人高声叫道:“蔡大人到”
应、谢二人闻言赶紧朝前挤去,以便侍候。但见蔡京携一绝
佳人在一行人的前呼后拥下,大摇大摆地跨进店门。
店老板早已抢前一步,一躬到地:“不知蔡大人驾临小店,有失远
,还望恕罪!”
蔡京
面红光,神采奕奕,大手一挥:“本官一位密友听说你这儿的灌肺、炒肺很有特色,特来尝尝。可有地方?”
店老板喜出望外,头点得
啄米似的:“有有有!您老来品尝,小人受宠若惊,简直是天大的福份。这是花多少万两银子也买不到的活广告啊!太师大人、太师夫人楼上雅间请!”
“不要
讲,因外事工作需要,这是老夫新聘的翻译兼外语教师李师师。”
应伯爵、谢希大齐声道:“恭喜蔡大人喜得人才!”
蔡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在一行人的簇拥下,上了二楼。
应、谢二人要跟着上楼,被人赶出店门。
正倍感失落,忽然音乐
泉自由男神像前面有一穿着浅黄
吊吊衫美女向他们招手:“应花子,过来!”
正是:名花有主隔晓雾,香草无依入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