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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六章】

 “她还没醒。”巧儿对着走进门的艾以跟夏琮崴说道。

 艾以上前看了一眼睡中的羽儿,发现她连在睡梦中也是紧皱着眉头。

 上的人儿微微搐,接着缓缓睁开眼。

 “醒啦?”艾以笑着对她问道。

 羽儿从上弹了起来,一脸戒备地缩到角落,等看清眼前的人之后才松懈下来,艾以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接连退了好几步,直到靠在夏琮崴身上才停下。

 “别怕,没事。”他稳住她的脚步。

 “姐姐。”想起早先发生的事,羽儿的眼睛在房内扫过一遍“大叔呢?”

 “她在说谁?”夏琮崴低头问艾以。

 “沈灏吧!”

 “我是说…姐姐是在说谁?”他一笑。

 艾以愣了愣,接着伸出手指向巧儿,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当然是她,不然还会有谁?”

 “我去找大叔。”羽儿自顾自地下,不再理会房内三人。

 被当成空气的三个人,无言地对看着。这算是差别待遇吗?好歹帮她梳洗擦药,起码也多跟他们说几句话吧?

 “看来她喜欢他的。”夏琮崴说。

 羽儿走了出去又折回来,一手拉着艾以,一手拉着巧儿。

 “谢谢。”她对她们笑了笑,又走出门。

 “她也喜欢你们的,看来我最没人缘。”他嘴巴上这样说着,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巧儿掩嘴打了个呵欠,困意悄悄向她袭来,她眨眨逐渐沉重的眼皮,准备回房找周公下棋“我先去跟羽儿说我房间在哪儿,让她以后跟我同房就行了,晚安。”

 见该走的人都走了,夏琮崴掉鞋,爬上

 “这是什么?”艾以拿起不知何时被放在桌上的卷轴,对于手上这东西没有半点印象,她将它放在桌上摊开。

 一幅画。

 飞泻的瀑布,而下的水柱,断崖边耸立在大树上的稳固树屋,烘托出一大片苍翠山林,她仿佛还能听见那轰隆水声在耳边响起。

 多么熟悉的景

 她微讶地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手指轻抚过那幅画。“这是…”

 “这几天无聊的时候画的。”夏琮崴知道她会喜欢的。

 “你画的?你怎么…”艾以抬眼看他,想起那天晚上他人也在那里,所以的确能够画出这样的景,她收回说出口的话,由衷称赞他“你画得真好。”

 “谢谢。”他笑着拍拍身旁的位置“很晚了,也该睡了。”

 她收回游走在画上的贪恋目光,收起卷轴,动作缓慢且轻柔,就像手中所拿的不是一幅画,而是易碎的贵重珍品。而后她吹熄烛火,了鞋上,拉过被子,在他身旁躺好。

 “我想问你一件事。”他很自然地将手放到她的上。

 “什么事?”

 又来了。艾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把他的手从上移开,才安份没多久,他的手又自动爬回她的上,她耐住子再次把他那不安份的手移开,果然过没多久,他的手最后还是回到她的上。重复了几次同样的动作,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放弃再因那只不听话的手浪费自己的力气。

 每晚总是这样,他说这是他睡觉的习惯,习惯是改不太过来的。但这不是她的习惯,只是任她说破了嘴或是以行动表示拒绝,依然无法阻止他那不受控制的双手,这样一来一往的最后,总是结束于她的妥协。

 “如果…只是说如果,你很在乎的人骗了你,你会怎么想?”见她最后还是放弃挣扎,夏琮崴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骗了一个我很在乎的人。”

 艾以闻言,抬眼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眼。他的眼,火热而专注,像要将她燃烧噬,他的黑瞳深不见底,她竟无法将眼睛自他身上移开,那一瞬间,她像跌入那不见底的幽黑当中,找不到回来的路。

 夏琮崴下意识地将她拉得更贴近自己。

 她回过神来,把手抵在前,拉开两人之间太过靠近的距离,他则在此时收回放在她身上的手,翻过身背对着她。

 夏琮崴压抑着身上那股让他无比难受却只能装作没事的燥热,天知道他有多想跳进水里冷却自己在下腹翻腾的热

 虽然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反应是为了什么,却也让艾以松了口气,她翻过身与他背对着。

 有时她会多心地觉得,夏琮崴看她的眼神不对、态度不对,言语也带有太多的暧昧,可是跟他在一起时的熟悉感却能令她感到安心,当他不经意地碰触到她时,会让她的心跳加快,久久无法平息。

 艾以知道,她的多心是因为她在他身上寻找着心中的那道影子,她甚至自私地想从他那份莫名的熟悉感中寻求她所渴望的慰借。

 他不是他,她知道。

 不管多么相似,但他不是他,她真的知道。

 可是她真的…

 很想他。

 不知不觉中,她带着混乱的思绪睡去,作了个梦。

 梦中的她回到树屋,过着那平凡朴实的生活,每天都开心地笑着。

 梦中的他身形不变,随意束起的杂乱长发和大胡子依旧,同样地温柔朗。

 “大哥…”

 夏琮崴将她轻轻地翻过身来,搂入怀中“我在这里。”他低头轻吻她的额头。

 睡梦中的艾以漾出一抹笑,更往他怀里钻,仍然沉浸于美好梦境。

 拥着她,她身上的香气充斥在鼻间,他能感觉到她的柔软、她的温度,甚至她的脉动,但他什么也不能做。

 今晚,他又不用睡了。

 “大哥,你在做什么?”

 他蹲在水边,背对着她,艾以看见他拿着匕首在脸上抹过来抹过去。

 她站在他身后,好奇地探出头。

 “剃胡子啊!”

 她眼中带着期待,乖乖地站在一旁等着。

 “好了。”他低头洗了把脸,转过身来,一脸灿烂笑容。

 “哇——”艾以大叫着从上弹起身来,大口大口地着气,心有余悸。

 是梦。

 她看着四周熟悉的摆设。

 原来是梦。

 大哥怎么会在一个转身之后就变成了夏琮崴?

 她看了下身旁本该睡着他,现在却空无一人的位置,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因为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

 一旁的被褥没有余温,夏琮崴早在不知何时已经下,她却一点也没有发现。

 现在什么时候了?

 房内光线昏暗,她以为天还未亮。

 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没来得及等她应门,巧儿神色慌张地推门跑了进来,一把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不好了,你快来看看。”

 艾以完全摸不着头脑,就这么被巧儿拉着走上船头。

 船头上,正在交谈的夏琮崴三人与船员们见艾以走来,全停下手边动作看着她。

 “醒啦?”夏琮崴神色自若地半倚着栏杆,若有似无地笑着。

 “怎么回事?”

 “少爷,罗盘失灵了。“掌舵的船员声音微颤。

 “什么?”

 闻言,她原本还有些惺忪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也终于发现天色还如此昏暗不是因为天还未亮,而是四周的浓雾紧紧包围着他们,根本无从辨识出正确的行驶方向,罗盘在此刻失灵更是雪上加霜。

 “怎么办?”船员问着。

 艾以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应该如何处理,她是第一次遇到“只能先等雾散开再说了。”

 “听之前跟老爷一同送货到天置堡的那批人说,他们当初也是遇到这样的情形。”一名船员说道。

 “后来他们是怎么处理的?”她问。

 她不晓得这件事,爹从没跟她提过。

 船员摇头“没说,就算问了也不肯说。”

 在这种诡谲的气氛下,范尚杰自动走到船舵旁,接手掌舵,他将船身稍微驶偏,接着固定住船舵,维持着稳定的缓慢速度前进。

 过了一段时间,浓雾开始散去,能见度变高了点。

 “艾家的人还真信守承诺。”沈灏有感而发。

 “别忘了他们今年整批人都换新了,没看到面孔。”范尚杰拍拍他的肩,要他别高兴得太早。

 一艘船身比艾家货船更大的船向他们行驶而来,甲板上站着看似训练有素的队伍,船头最前方是一个身着银色软甲的人,明显与其他人不同。

 “你们是扬州艾府的船?”罗毅朝着对面同样站在船头的人扬声问道,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是。”艾以回答。

 虽不知对方为何而来,又是何方神圣,但看来对方似乎很清楚他们的身份。

 罗毅见夏琮崴三人也在对面货船上,弯身鞠躬,身后人员与他同时动作,齐声喊道:“恭少主,恭总管、队长。”

 少主?

 艾以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回头看向他们,对上夏琮崴没离开过她身上的视线,他眼中带着笑,却有些心虚。一股受骗的怒气自她体内涌出,她忍住不让自已做出失态的举动,身体却因此而微微颤抖。

 什么盘用尽、什么母亲卧病,看来都是骗人的。

 夏琮崴可以猜想得到她此刻的想法,但他没有为自己多作解释。

 “请跟着我们走。”

 大船掉头,他们尾随在后。

 艾家货船跟着大船往前行驶了一段不算短的距离,雾几乎完全散去,晴朗无云的天空与蔚蓝的海面连成一片。

 再往前,一道伫立的高耸城墙直入云霄,君临天下的气势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

 罗毅向城墙上的守卫点了下头,城门缓缓开启,他们行驶入内。城门内是一处港口,大大小小的船只全停靠在此,放眼望去,其实就像是一个普通城镇。

 夏琮崴对船上的人说:“到了,卸货。”

 一匹匹布与一袋袋米粮被搬下船,几十辆马车很快就被货品放,一辆接着一辆驶往在远处山边的天置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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