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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杀戮
 孙城火车站,我拎着简单的行李走出了站台,此时天色近晚,远处的天空已有几颗星星在依稀的闪耀。我并没有直接出火车站,而是来到大厅的寄存处找到了七十四号寄存箱,然后输进黑八告诉我的密码,打开箱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公文包。在这包里有我在孙城所需要的东西。

 出了大厅,我找了家酒店安顿下来,然后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只德产最新式带有消音器的陶瓷手。最近一段时间里,因为在南安连续两次用手刀击杀预定目标和非预定目标,所以我决定这次不再用刀。对于外行人来说,他们只能区分死人和活人,但对真正的行家来说,或许可以从我的手法和死者的伤痕找寻到一些蛛丝马迹。我不想冒险,因为我知道红三此刻或许还未曾离开南安,无庸置疑,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行家!

 在酒店的房间里,我熟练的将械拆卸了一遍,这种德国产的陶瓷手最大的好处就是轻便和不易被金属探测器探测到。另外由于陶瓷的脆弱,它基本属于一次的用品,而且身上没有任何的标记,击杀目标后可以就地抛弃。因为如上所述的这些特,这种类型的陶瓷手一直是世界各地的杀手最为喜爱的武器。

 我手中的这把手装弹七发,全是合金弹头,涂有神经麻痹剂。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用过械了,站在房间的镜子前,我一次次的演练着出的姿势与速度,这是为了防止出现突发事件。如果一切顺利,在我击杀目标前,应该是不会动用这把的。

 零点三十分,我从房间的阳台上攀着毗邻着的一棵法国梧桐出了酒店,然后拦住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孙城的风尚夜总会,我这次的目标正是这家夜总会的老板胡旭东。

 按照黑八给我的资料,我从夜总会的后门的垃圾通道爬上了三楼,从垃圾通道走,可以直接避开楼道口的保镖。这三楼是贵宾室的所在地,楼中的布局和一般的宾馆毫无二样,同样是一条幽暗的走道,走道的两旁也同样是一间间的贵宾房…在幽暗的走道穿行时,窜进我耳中的也依然是那阵阵的嬉笑声和呻声…

 踏着脚下的红绒地毯,我站在了走道尽头的房间,根据黑八的资料,这家夜总会的老板每天零点后都要到这间房中睡上几个小时,一年半来,从未有过改变。

 我掏出黑八放在公文包里的钥匙,轻轻的打开了房门,房中并未开灯,我在门口站了片刻,让自己适应了房中光线后,才慢慢的走了进去…

 房中依然铺有地毯,这让我不必在意自己的脚步声会惊醒什么人。这是一个套间,从内间虚掩着的房门出,传来了一阵阵轻微的鼾声,也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我寻声走了进去,在房中的一张沙发上正躺着一个身形颇为高大的中年人,这人微秃,下巴处有着一颗黑痔,而浮肿的眼袋也表示着他的酒无度。

 目标确认,我轻轻了口气,从怀中掏出手对准了这人的眉心。这人的相貌与黑八资料中目标的相貌完全一致,此时,只需我轻轻的扣动扳机,这次的任务就算完成…

 我习惯的耸了耸了肩,告诉自己,就是这么简单。在外人眼中,杀一个人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尤其是一个有着显赫身份的人,但在杀手或是杀手组织的眼里,只要预先安排所有的环节,这最简单的事情反倒是这最后的击杀!我的手指缓缓的扳动,一秒钟后,目标就将不再是目标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砰’的传来一声闷响,随即有人喊道:“抓住他了,抓住他了。”

 我微微一楞,立即一个侧滚,将自己隐藏在了沙发的背后,那刚才传来的声音分明就是声!

 我刚刚隐蔽好身体,沙发上的胡旭东便站了起来,随即从沙发下摸出一把,怒吼道:“什么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谁,今晚站班的是哪几个,人呢,人都死哪去了?”

 随着他的怒吼声,一个惶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对不起老大,刚才有人硬往三楼闯,现在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胡旭东骂道:“那声呢,是谁他妈开的,这么多客人在这里,出了意外怎么办?”

 门外的人道:“老大,不是我们开的,是…是那个经常来找老大要女人的欧远。”

 胡旭东楞了一楞,随即冷笑道:“是他…也好,既然来了那就做一个了结吧。”他将手中,又道:“阿三,你把他带进来,再去将那个女人也带来。”

 他说完这句话,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随后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我轻轻皱了皱眉,对这突发而来的事件深感郁闷,而现在我所能做的唯有一个等字了。只是不知道,我的目标处理完这件事后,是否还会回来?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按了按袖中的手刀…也许,到了万不得以的时候,也唯有明杀这一条路了,只希望到时周围的人不要太多…

 这时,房外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声音,这声音又夹杂着一阵嘶哑却又倔强的咆哮声:“姓胡的杂碎,你有种就杀了老子,否则爷爷和你没完!”

 听了这声音,我不由的一呆,这世上难道真就有这么巧的事情?

 房外又一阵混乱,而那阵咆哮声也越来越高昂,象极了一头充了绝望却又不甘屈服的野兽,我不由摇头苦笑,没错了,这声音在游戏中我他妈几乎都听厌,但是此时听来,却不有一些些的感触…CCTV啊CCTV,看来我上辈子还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否则为什么在游戏中要替你收拾烂摊子,而在这现实中还得替你丫擦股呢?真他***…

 我站起身来,悄悄的靠进了门,从门中望去,胡旭东坐在一张转椅上,手托下巴,神情阴沉可怖。而在他面前,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被俩人按住肩膀正跪在那。

 透过房中幽暗的灯光望去,这正不断挣扎的汉子正如我所料的那样,有着我熟悉的唏嘘的胡渣子和忧郁的眼神…我不莞尔,这家伙进游戏时果然没有改变自己的相貌。虽然这相貌并不算丑,甚至沧桑中还透出一丝对少女有着致命惑力的成,但无论怎样,这付尊容实在是太***有特点了,那游戏中的系统虽是功能强大,但怕也设计不出这么有性格的容貌吧?

 胡旭东皱眉道:“欧远,你长能耐了啊,居然拿着把破冲进我这里,你难道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吗?”

 CCTV,不,应该是欧远咬牙道:“姓胡的,老子还是那句话,有种你今天杀了我,否则和你丫没完!”

 胡旭东轻笑道:“欧远,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你这么做值得吗?再说了,你女人是心甘情愿的跟着我,我一没抢,二没,要怨只能怨你自己没能耐了。”

 欧远嘿嘿笑道:“姓胡的,你说的没错,为了一个女人确实不值得这么做,所以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想杀你,但这原因却不再是为了那臭娘们。”

 胡旭东奇道:“那是为了什么,我记得几天前你还哀求我放了你的女人,怎么这短短几天,就换了个想法呢?”

 欧远眯着眼道:“不瞒你说,老子现在想明白了,象那种无情无意的女人没了也就没了,一个将七八年的婚姻生活弃之不顾,原因就是为一个钱字,你说这样的女人和婊子有什么区别?只怪老子当初瞎了眼,竟把她当宝…”

 他说到这里,重重的了口气,又嘿嘿笑道:“好在老子现在想明白了,也还不算迟。”

 胡旭东冷笑道:“你既然想明白了,就不应该再来我这里,你要明白,在我这一亩三分地里,就是天王老子来闹事,下场也只有一个!”

 欧远哈哈大笑道:“别拿这套来唬我,你爷爷我不是被吓大的!实话对你说了吧,老子想明白的可不止就是‘戏子无情,婊子无义’的道理,我还想起了我兄弟曾说过的话,那就是人生在世,图的就是一肆无忌惮!老子决定了,从今天起老子就不再忍字当头,不瞒你说,今天要是能杀了你,我准备将孙城所有夜总会的老板统统干掉,杀了你们这些人渣,也算是我欧为民除害了!哈哈…”胡旭东咽了口吐沫,结巴道:“你…你***疯了!”

 欧远仍是哈哈大笑,道:“不错,老子就是一疯子,你杀了我吧,你今天不杀我,我还是要杀你的!”

 看着房中的这一幕,我不摇头苦笑,拜托老大,你丫不是真疯了吧,还玩什么肆无忌惮,你他妈当这是游戏啊?哎,真是要吐血了,这厮跟着我后面,居然没有一点的长进,你他妈要是想杀人,倒是选个没人的地方背后他啊,象你这样不是明摆着将自己整成一包子去打狗嘛?

 胡旭东忽然冲着门口一笑,道:“阿彩,你都听见了吧,你这个前夫铁了心的要杀我,你看该怎么办?”

 随着他的问话,门被缓缓的推开,袅袅的走进来一个妖媚的少*妇,这少*妇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欧远,冷笑道:“他既然想杀你,那最后也不会放过我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嗯,CCTV这点倒没骗我,他这老婆,不,应该说前果然有几分姿,倒也没辱没那个少夫杀手的名称。

 欧远嘿嘿笑道:“别他妈臭美了楚阿彩,象你这种女人不过就是男人面前的一条哈巴狗,嘿嘿,杀你?和一条母狗过不去,我犯的着嘛我?”

 这叫阿彩的女人脸上顿时掠过一丝恼羞之,眼中也是怨毒,厉声对胡旭东喊着:“东哥,杀了他,杀了他!”

 胡旭东冷笑着点了点头,拔出手,走过去在阿彩脸上亲了一口,道:“亲爱的,我就当着你的面在这杀他好不好?”

 阿彩犹豫了片刻,却终是咬牙道:“好,我就在这看着,我要看和一条狗同共枕了七八年的人。是怎么被狗看着死去的!”

 唉,果然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又所谓黄蜂尾上针,青竹蛇儿口,最毒却是妇人心!古人诚不我欺也!

 眼看着胡旭东将手对准了欧远,我不由的带着无尽的感慨却又是很无奈的在怀中掏出一条面巾蒙在脸上,然后走了出去…

 ***,再不出去,CCTV这厮眼看着就要落个香销玉陨的下场了…这欧远死了倒也没什么,可游戏中却不免要少了个极品败类了,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都能找的到,可这极品的败类已基本属于宇宙级保护动物,难得啊!再说了,小手那商行眼瞅着就要打牌子了,也正愁着找不到苦力呢!

 只是这一来,却郁闷了哥们我,我这一出去,就算***亏大了,本来解决一个就行了,可现在却着我要浪费四颗子弹,而且还得破天荒的救一次人…

 我憋着嗓子道:“各位都吃了吗?”

 随着我的发问,房中的人都一脸惊骇的望向了我,我微微冷笑,等的就是这机会…

 随着‘扑扑’的四声轻响,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除了欧远之外房中另外四人的眉心同时绽开出一朵小小的血花…我之所以开口问话,就是要让他们同时面对我,也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在同一时间解决他们。而且,为了洗远的嫌疑,我也必须得这么做,四人中弹,同中眉心,这除了职业杀手之外,普通人根本做不到。很显然,欧远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了!

 我扔掉手,走到欧远面前,他的眼中已明显的出了恐惧,与刚才面对死亡时的疯狂竟是截然不同。无论怎样,他到底还是一个普通人,再是怎么疯狂,但面对着眼前刚发生的疯狂杀戮和我身上阴冷的死气,他仍是无可避免的滋生了恐惧的心理!

 我没有理会他的惊讶与恐惧,只冷冷的笑了笑,然后抓住他的头发就是一顿狂殴海扁…在他即将昏的时候,我凑近了他的耳边憋着嗓子轻声道:“记住了,在我来之前,你就已经被人打昏了,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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