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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270章
 第二百六十六章人淡如菊

 金銮殿内,百官都已经站好,钟鼓三响,所有人看着最后进来的蒋琬,切切私语,蒋琬却没然在意,他只是一个正四品下的太中大夫,所以默默的走到最后一排站好。

 所有人这次看向蒋琬的目光都已截然不同,显然都没有豫料到他真的能安全回来,而且还是全胜之局,当知道青龙山上的悍匪不是三万,而是五万时,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在心中,给蒋琬定义成了死人。可是等到前方捷报传来,而京城之中大迭始,景王府的血之,让蒋琬得胜的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

 哄传朝野,震动京华!

 自那一夜尚书府的血事变后,短短几天时间,这一次不是朝中大臣,而是堂堂一个亲王府!

 这个太中大夫,看来真不是一个能让人消停下去的主儿。

 直到后面传来武承恩那拖长了的尖利声音:“皇帝驾到!”所有官员才整理仪容,收回目光,小心站好,只是心中怎么想的,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所有人都低着头,恭恭敬敬的,不一会儿,李泯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就从后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便是太监总管武承恩。

 走到上面的龙椅之上座下,李泯眉头一挑,目光向四下扫视了一眼,说道:“李爱卿何在?”

 蒋琬走到前面,缓缓跪下“微臣太中大夫李四,不辱皇命,得胜归来,特向皇上报信!”

 李泯慈样的笑了笑,随即目伤感之,说道:“唉,事先朕也没有想到青龙山背后竟然是朕的十八皇子。五万对十万。李爱卿辛苦了,祈儿…也太过胆大包天了一些。”

 皇帝说辛苦,就算此时累得趴在这上,那也不能承认啊。蒋琬说道:“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神册帝李泯龙颜大悦,拍桌道:“好,胜而了骄,我大唐天朝缺的就是你这样的干才,等到穆儿班师回朝之时。一并重重封赏!”

 蒋琬道:“多谢皇上恩典!”

 最后神册帝李泯说道:“爱聊征途劳顿,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还是早点回去歇着,明早朝之上,听候嘉封!”

 蒋琬拜谢道:“是!”神册帝挥了挥手,众人便退朝而出,不少人趁机对着蒋琬大加巴结讨好,此次虽然神册帝没有名令要提升蒋琬为什么职务,可是想想众人也能猜测得到,以蒋琬如此的功勋。再加上神册皇帝地器重,完全可以称作是当朝第一红人,简直可以和当年穆朝盛穆太尉得宠之时一样,而蒋琬地窜升速度,显然比之穆朝盛更加让人瞪目结舌。这样的人,后的前程不可限量,现在不趁机巴结下。那才是脑子有病。

 蒋琬神色倦倦,听着耳边那些二三品的大员在自己耳边说着什么久仰久仰,李大人真是才高八斗,不但能文,而且居然精通战略,简直堪称国之奇才,又是什么,虽然圣上没有名确指示李大人明将能得到哪些封赏,不过肯定是连升数级。恭喜恭喜!

 便连那几个皇子也纷纷过来道贺,最后蒋琬实在忍受不住了。好不容易打发掉他们,便急匆匆逃也似地来到门外,坐上马车,连给情儿问候一下的时间都没有,便吩咐回府。

 回府之后,他直接走向后院情儿似乎已经知道他去干什么,急忙跟上来,到后院,院子里停落着一辆奇怪的马车,外面套着个大铁笼子,不过此时却已经被打开,情儿抢先上前,推开正面的房屋,屋内,轩明几净,素纱罗帐,竟然是一个女子的闺房,而此刻,青铜镜前,一个黑衣少女正缓慢地梳理着自己长长的秀发,她显然刚刚沐浴过,所以头发还显得有些漉漉的,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连头也没有抬一抬。

 对于她来说,此刻无论是谁来了,都无法再看上哪怕一眼,在她心中,她已经是个死人了,一个待死的人,又然什么可以在意的东西。

 不说她服下了软筋散,功力全失,就算她此刻武功还在,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逃离之心,就算蒋琬此刻敞开大门任她离去,只怕她也懒得走了。

 还要去哪里呢?天下之大,何处,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没然一个人,能逃脱如意宗的追杀,更何况,自己的身份还是如此重要!

 而她更请楚地知道,那个名义上是自己的师父,其实比自己也大了了多少的如意宗主,到底然多可怕!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了解一些如意宗主,那个人,也只能是跟在她身边十年之久的如意宗圣女了。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也没有心情悲伤,既然一切都已经注定,那么,就顺其自然吧,她缓缓的校理着自己的头发,秋水如画的面容之上,是死一般这平静,原来,平凡是这么简单。只要忘记你曾经是谁,平凡也可以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她竟然有些恋这种感觉,曾几何时,她认为,自己向来与平凡无关,因为她做了如意宗的圣女,而她的师父教给她的,从来就是,只有烈死去的如意宗门人,却没有一个可以在山间小屋中过着平凡人岁月的如意宗弟子。

 有的时候,平淡的生活,在某些人眼里,竟然也是一种奢望!

 这个人,当然就是那夜,在青龙山下,刺杀蒋琬未成,却被蒋琬揭下了面妙地那个如意宗刺客!

 第二百六十七章连升三级

 她,显然是蒋琬特命带过来的,本来这些人都是要关天牢等待审判,基本可以确定是斩立决,只是当蒋琬要带这少女离开时,那些人本来是绝对不会放人的,可是当看到是蒋琬要求带人走的时候,他们却犹豫了,最后不得不暗中放行。

 蒋琬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正四品下,可是此次大捷而归,再笨的人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定然高升,他们这一些小小的士兵,尽责固然可敬,可是在蒋琬面前,要捏死他们,也只是捏死一只小小的蚂蚁而已,既然罚酒不愿意吃,那只好吃敬酒了,还能卖他一个人情。虽然不奢望他能记得,可也许某一天,还真的能用到也说不一定呢。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从来没然什么人真的能够做到生死不惧。很多正直的人,为了自己的职责一直较真,结果死得不明不白的同时,其实结果什么都没有改变,别人还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自己却已经魂飞烟灭,可是又能说他们是错的么?

 或许无所谓对错,只看你自己认为值不值得,愿不愿意?

 走进厢房,蒋琬低声问身后的情儿道:“她还不肯招么?”

 情儿无奈道:“无论问她什么,她都不答,又不好对她用刑,只得这样一直僵着。”

 蒋琬“哦”了一声,随即摆了摆手,说道:“反正山贼都已经平定,没了雇主,她也不用对付我了,就将她放了吧。”说着便转身离开,想了想,又对情儿说道:“送她一些盘,她爱去哪去哪,不用管了。”

 情儿“噫”了一声,说道:“是。”

 蒋琬与情儿举步离开这间屋子,情儿随后带上房门。直到两人走后,那黑纱少女转过头来,一对眼晴无神的凝视着关上的房门,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良久之后。她的眼珠子才动了一下,似乎有了一点表情,随即却又怔然起来。梳子从长长的头发之下滑过…

 第二天早朝,九江郡王李穆回朝,经过浴血的厮杀。终于剿灭那剩余三万人,这一战当然是惊心动魄,九结回肠,可歌可泣。

 事后,毫不疑问,李穆被升回昭王之职,而他带去的那几位属下,也尽得了封赏。

 只是,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头于蒋琬地提升。

 蒋琬递的那个奉本,其中关于凯旋大军的提升。神册帝都是批准了,如此,郭昂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副帅。而李复也坐稳了中府折冲都尉地位子。

 蒋琬此次功劳卓越,升一级是意料中事,他现在是从四品上的太中大夫,再往上一级便是正四品下的通议大夫,然后才是正四品上地正议大夫,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神册帝没有将他提升为通议大夫,也没有把他提升为正议大夫,而是银青光禄大夫!

 从四品下一跃而为从三品!

 堂哗然,百官震惊!

 从四品上,与从三品,这中间,看似不远,却实是有着天渊之别,四品之分,就有上下之隔,正四品上,正四品下,从四品上,从四品下,而到了三品,不管是从三品还是正三品,都只有这一阶,没有正三品上。

 因为三品,已经是朝中人臣之极,四和三,相差只有一位,可是,却如同突然发现另一个天,如同一个人,在这个小中生活了很久,突然发现一个出口,探出头去,才蓦然发现,外面的天空,比自己一直以为很大很足地这个小,要广阔千万倍!

 一个人,从正四品下,升到正四品上,只有阅历声望够了,多半可以三年五年便升上去,而从正四品上,想要跳到从三品,也许穷其一生,也不可得。

 高手练剑,勤学十年,终能有成,再学十年,还能再提升一个层次,再十年,依然能提升,这是靠熟练的问题…可是到了最高层次,再练百年,百尺竿头,却也难以再前进一步!

 这个时候,需要的是顿悟。不能打破这个瓶颈,你这一辈子,也就只能呆在那个位面之上,而一旦打破这个瓶颈,你再看见的,就是比原来每十年提升的那些空间,要广阔百倍千倍万倍的宇宙!

 而正四品上,至从三品,正是这样的一个瓶颈!

 蒋琬此次功劳的确不小,升一级是正常,升两级,他深得宠幸,也不算过份,不过这已经是所有人想象的极限了,然而神册帝一开口,就是从三品!

 …连升三级!

 这在古代不是没有,只是这种例子,就如同凤麟角,可遇,而不可求!

 至少,自南唐立国以来,这数百年间,没有哪一位官员,得到过这等待遇!

 崔廷伯这朝中阁老,黄门侍郎,也只是一个正四品上,中书侍郎,尚书左承,史部侍郎,太常少卿…这些显赫人臣地官职,都只是正四品上!

 蒋琬能升到这里,已经算是破天荒的开了宏恩了,而从三品,几乎全是朝中中枢,御史大夫、秘书监、太仆、鸿胪、司农、太府卿、左右散骑常侍、国子祭酒、殿中监…哪一位,不是在朝堂之上举足轻重这干戚之臣!

 如果说之前的蒋琬,在百官眼里,还只是一个虽然深得皇帝宠爱,却并没然多大权力地臣的话,此刻,从三品,让他一跃而成为了南唐朝庭之上,那些朱紫官员都不由得为之嫉妒的掌权重吏!

 切切实实地权力,而不只是靠着皇帝的宠幸!所有人看向蒋琬的眼色再次变了,先前有的人还能自恃清高,不屑于一个从四品的小官套近乎,可是眨眼之间,他已经是朝堂之上,凌驾于无数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白发三千丈的老人之上!

 第二百六十八章和亲使臣

 银青光禄大夫,南唐朝廷之上,文散官之职,比蒋琬高的,也就只剩一人了,那便是金紫光禄大夫裴度。

 可是裴度升到此职,至少用了三十年,而这还是靠着无边的幸运,与显赫的家世,同时过人的手腕,才升到这个地步,而蒋琬入朝,仅仅不超过十天!

 骇人听闻!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入朝十天,便已升了四五级,达到了无数人只能仰望的境界。

 如此莫名其妙明显不合法度的提升,就算蒋琬是神册帝的亲信,还是引发了不小的争议,在礼法上,所有官员都强硬得像一块石头,有的时候,只是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虚衔,那些大臣就会拼命死谦,历朝历代,都大有人在!想一想,那些大臣还真是忠直得可爱!

 他们举出的各种理由不胜枚举,都说神册帝对蒋琬的奖励太过,希望皇帝收回成命,其实蒋琬也没有想到,他认为自己最多升到一个正四品上的正议大夫,就算不错了。可惜神册帝李泯的魄力,显然超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面对朝堂之上的一片反对之声,神册帝李泯微微笑了一下,扫视了堂下的众大臣一眼,所有人触及到他的目光,都不由得把头低下,不敢接触李泯的目光,李泯含有有深意的说道:“诸爱聊忠贞体国,向来是好的!”

 所然人心下诧异,按理此时李泯必然龙颜大怒,大发龙威才是,毕竟众臣是在当面驳斥他的任命。可是神册帝李泯却说出这样一句奇怪的话来,所有人都是听得一头雾水。

 李低话音一转,双说道:“不过有这时候,却也未免太过目光短浅了一点。”他说这话之时,带着一种莫名的戏谑,众臣不知皇帝这句话何意,也只得唯唯诺诺起来。

 至少在清楚李泯的目标之前。所有人都不能轻易发表评论,做官只要做上几年,这点道理自然谁都明白。

 李泯却在一瞬间。又换了一个话题,说道:“众爱聊可记得,朕已经答应了北匈奴王子贴津木的求亲,三个月后,便是和亲的良辰。时间已经不多了,自我南唐前往北城,至少有两个月的路程,大计既定,朝中自然要开始准备。朕决定派两位使臣出使北匈奴,这两人一文一武,无论比什么,都不能弱了我大唐天朝的名声。纵观本朝文武,朕决定派遣轻骑将军徐长聊、以及银青光禄大夫蒋琬出使北匈。既然是两国往来。这和亲大臣一职,怎么也不能只是一个正四品下地小官。否则岂不弱了我天朝声威。”

 “当然,如果诸位之中,有哪位大臣愿意代替李爱聊前去,这银青光禄大夫之议可以作罢,众爱卿,谁愿意跟随轻骑将军徐长聊前往北匈奴,担任和亲使臣啊?”

 “哗”的一声,下面登时议论了开来,如果神册帝不提,他们还真的差点忘了这茬,但是,出使北匈奴…所有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个个垂下头来,随即仿佛事先早就演练好了似地,众口一词的道:“皇上圣明,李大人文武双全,才华过人,正是此行的最佳人选,必然不负皇上的使命,弱我大唐天威!”

 开玩笑,去北匈奴,那是人去的地方吗,据说那里茹饮血,风雪加,有时还能遇上沙尘爆,搞不好还能陷进沼泽之中,而且…那些野蛮人,可是不会跟你讲什么仁义大道,他们一个不高兴,拿着刀就可以砍人,想到那种随时生命不保而且一路颠簸还得时时小心不要遇上沙漠之狐这强盗,所有人就不寒而噤!

 好好的温柔乡销金窝不呆着,跑那种鸟不拉屎山长不草的这方去当什么和亲使臣,谁去谁脑子烧坏了。自己活腻味了不成,现在就算是神册帝要封蒋琬为金紫光禄大夫,只怕也没有几个人还会跳出来反驳了。

 见无人反对,李泯笑眯眯的道:“好了,现在对于李四此次的提升,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下面一片静默,李泯见无人应声,乃命武承恩当堂拟旨,确定了蒋琬从三品的身份,同时又任命蒋琬和徐长聊为此次的和亲大臣,户部立即着手准备,虽然是外嫁,可是李如素毕竟是南唐公主,这礼节也是繁琐已极,丝毫马虎不得。五之后,两人便要前往北城。

 李泯看着下面的蒋琬和给长聊道:“两位爱聊对于此次出使北匈奴,可有什么疑问或者意见?“

 皇上都已经下了命令,他们两个还能有什么意见,一个看起来方才二十四五岁这青年将军从队伍中走出,拜伏在地,微臣领旨!想必就是那个轻骑将军徐长聊了,长得还真是一表人才,观其气度从容,身形敏捷,身手一定不错。二十四五岁便升任这轻骑将军之职,才干自不消说。

 蒋琬却怔在当地,作声不得,想不到事情来得这样快,穆家的事情还没解决,长歌无忧这事情却提上了程迫在眉睫,和亲,他中一股怒火往外冒出,心中冷笑不已,若非这么多年养成这子,让他忍住,他只怕恨不得上前把神册帝一脚踹死。

 谁都以为蒋琬必定大呼小叫兴奋不已,却见他怔怔在站在那里,竟然没有领旨谢恩,这下方才那些不的人可就有借口了,纷纷指责他不识抬举,无视天威,李泯本来一脸地微笑,渐渐的也冷了下来,看着蒋琬,开口道:“李爱聊,你可是不愿意?”

 蒋琬一震而醒,他知道这个时候顶撞不得,自己的失神已经为自己招来了大祸,一个不慎便是丢官弃职的大罪,也许连命都丢了也说不一定,急忙跪在徐长聊身边道:“微臣叩谢皇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纵然心中再为不,此刻,蒋琬也只有了下去,当堂反驳,开场笑,那样不仅救不了长数无忧,而且自己都得搭进去,看来只有从外围着手了。

 可是怎么着手,蒋琬自己现在也没有办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见他已经答应下来,李泯神色微微好看了一点,只是仍然有些不愉,自己的命令已下,他居然半天不跪地叩恩,事情既然已经定下,他冷冷一挥手:“退朝,回宫!”

 所有人都转身往外而去,只有蒋琬一个人呆呆站立原地,殊无一点刚刚升到银青光禄大夫的喜意,那个徐长聊爬起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在他以为,蒋琬必然是为了去匈奴发愁,毕竟,这真的不是一个好差使!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只有蒋琬知道,自己心中想的,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第二百六十九章血雾楼的幕后主人

 回到府上,情儿看蒋琬有些郁郁寡,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不用想也必然知道是朝堂中事,而这些,偏偏是情儿无法帮到一点忙的这方。她不由得暗恨自己的无能,将一琬银羹莲子粥放到蒋琬面前,默默的站在蒋琬的身后。

 蒋琬然些疲倦的躺靠在椅子上,闭上眼晴,他的外表还是平静如常,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原本也是一扬安谥的画面,而躺在软椅上的蒋琬与站在他身后的情儿却不知道,一场针对他们两人的刺杀,悄悄的谋划了起来。

 深夜,东宫,后厢房,一点烛光如豆。

 其他的这方都是灯火辉煌,偏偏在这个这方,却是冷清凄寒,与整个东宫的布局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烛火也显得晕黄黯淡,东宫之地,怎么会点这种最为廉价的蜡烛。

 晕黄的烛光,照着两个有些狰狞的脸。

 太子李温,还有那个势的黑衣人…未先生!未谋!

 冷笑了一声,看着自己收中的一张淡青色的素笺,李温的脸上泛起一股寒意,将那低素笺递给那黑衣万朱谋,朱谋也不谦让,接过之后,扫了一眼,李温看他看完,这才看着他的眼晴,问道:“朱先生对这件事怎么看?”

 朱谋脸色凝重,缓缓说道:“太子殿下,如意宗不好惹,景王若非因为韩朝宗。张仲武两个人被如意宗主盛怒之下击杀,那十万大军败得也没有这么快!我们还是不宜得罪她地好!”李温冷冷的道:“仅凭一低素笺,便妄图让我李温杀人,她也太不把朝廷看在眼里了。”

 朱谦沉冷了一下,说道:“不,太子殿下,此事或许于我们,更有利!”

 李温转过头看着他。显然没有懂他的这句话:“朱先生既然如此说,必然高论,请以教我!”

 朱谦笑了笑,说道:“太子殿下你想,李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根据他这些天以来的表现,很明显。他是倾向于昭王那一派的,而不是属于我们东宫一,这样的人,留着,迟早必成祸患!”

 “这李四一出手,便助昭王重回了亲王之位,而且送了一份大大的军功给他,那么随着他平叛归来地那几位将军,心中不能不感激他。这可是一支军队的效忠啊,殿下可不要小看了李四的这看似愚蠢的一举,造成的后果却是严重的。”

 李温面色铁青,这些他自然也懂,那个李四的地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是他一再的与昭王亲近,而对自己显然持抗拒态度,而他竟然帮助自己的政敌李穆如此大忙。他偏向哪一边,已经根本不用说。这样的人。不能用,就只有…杀!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定。只是他表面上却没有出来,即使在面对自己最亲信的谋士面前,他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全部相信过某一个人。

 朱谋却似乎完全不知道李温心中所想,继续说道:“首先,其实这次让功,于他并没有太大的损失,相反,还让他升到了从三品的银青光禄大夫,便算全功而回,他也没有这可能,只能是因为此举,深得皇上欣赏,反而消了他对李四这疑惑,这才不疑余力的全力提拔于他。”

 “其次,这次昭王可以说是对李四感恩戴德,因为李四的一封飞鸽,得以让他成为了此次剿匪的第二大收获者,不仅恢复了亲王之位,而且…还变相的掌握了一支军队,而这,才是最可怕的!”

 “小小的一点功劳,让出来,得到的结果,却已经成了惊天地巨变!他李四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他这么做,其实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从此,他可以说,这样地一份投效大礼,虽然他没然表明投靠昭王,可是结局现在谁还看不清?”

 “在太子殿下,九江郡王、昭王面前,他选择了昭王,而这样地人,是我们要绝对铲除的,所以,太子殿下,此次,如意宗主传书让我们刺杀李四,其实这本来便是我们应做之事,而且说不定,由此还可以搭上如意宗这条大船,要是有了如意宗这股强大这势力在背后支撑,太子您称帝的把握,至少要多上四成!”

 魔教八宗,如意宗,李温当然清楚的知道这三个字后面所代表的势力。

 如果有了如意宗的支持,那么九江郡王李轩阁,昭王李穆,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李温忽然之间心动起来,是啊,刺杀李四,早晚都要,而如果由此能够结好如意宗,那么后…

 “好,好,就这么办!”李温猛然一拍掌,下了结论,看向朱谋道:“朱先生,这件事至关重要,便要给你亲自去办,那李四不是等闲之辈,千万小心不要被他发现破绽,务求一击必杀,不留下丝毫破绽!”

 说到这里,他面色一寒,说了最后一句话:“因为,血雾楼的势力,绝对不能暴!这是孤王称帝于朝的最后一张王牌!”

 …血雾楼!最为神秘恐怖的杀手狙织,原来幕后的主人,竟然是当朝的太子李温!

 说出去,只怕没有人会相信,可是那朱谋听到这话,却仿佛早已经知道,毫无一丝惊讶,躬身道:“请太子殿下放心,朱谋出手,还从无一败”

 他的话中蕴含着一股强大的自信,李温也知道,他的自信是应该的,因为他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朱温出手,从无失败!从来都没有过,这也是李温放心将这件事情交给朱温的原因之所在,因为刺杀朝廷命官,这件事情一旦捅漏出去,他李温只怕太子之位不保了。

 因为李四不是一个平常人,他是当朝最爱宠的红人,而太子暗中篡养死士杀手,刺杀朝廷命官的消息一旦漏,其他几位对东宫之位虎视眈眈的皇子,不群起而攻才怪只是,朱温虽然出手从无一败,但是这次的对手,却是蒋琬,结局是什么?

 没然人知道,突然想到什么,李温忽然笑着向朱温又吩咐了一句:“他身边的那个侍女长得倒不错,李四杀了,那侍女给孤王抓回来…”

 后面的话他已不必说,朱温已经会意的嘿嘿笑了起来,一阵风吹过,屋内的蜡烛晃了两晃,深夜,冬风让未睡的人打了一个寒噤!

 建业的寒冬,从来没有一年如同今年这般寒冷!

 第二百七十章出使匈奴

 五之后,京城北效!

 十里长亭,神册帝披着一件明黄的龙氅,在猎猎寒风之中亲自为蒋琬徐长聊两人送行!

 这是一场和亲,是两国之间的政治联姻,是以连神册帝都不得不亲自冒着风寒过来为两人送行。

 现在已经二月末,天色铅云浓重,厚厚如同一层幕布,估计又要下雪,这可能也是这个冬天最后的一场大雪!

 只不过日子既然定了,便是下雪,那也得出行,这是帝王的命令,也是国家的信诺!

 十里围起黄的锦锻,长亭之外,绵延一里的军队,铁戟森寒,整齐威严,这批人当然不是跟随蒋琬徐长聊二人前往北匈奴,而是神册帝的仪仗以及御林军,无论去哪里,皇帝出行,身边都是幡帐千万,宝盖无边,什么时候少过人的装饰与保护?

 只是这些人都只能远远的围在旁边,防止任何的突发事件,而有资格站在长亭当中的,只有四人,那便是神册帝,太监总管武承恩,还有蒋琬与徐长卿二人。

 便是当朝太尉,权倾朝野的穆朝盛,都只能和百官站在长亭下面,看见上面的四人对面而立,神册帝端起一杯酒,酒向天空,再端起第二杯酒,洒向地面,然后端起第三杯酒,一饮而尽,而后武承恩又倒了两杯酒,走到蒋琬徐长卿面前!

 两人跪地接过,仰口喝干面前的饯行酒,把酒杯就地一砸,然后向神册帝再敬一礼,随即出得亭去,翻身上马,神册帝挥了挥手,两人头也不回,转身而行!

 在他们身后,三千铁甲。汇成一股洪,向着北方而去。此一行艰难颇重,不但要经过长汉数国的地盘,而且…前往的这方更是号称死亡炼狱的沙漠大草原。不光盗匪横行,而且沙时常吹过,也许一阵狂风过后,上万人的队伍都能在片刻之间吹得一个不剩!

 因为知道此行任务艰巨,而且完全是一件苦差事,甚至有性命之忧。谁也不愿意好好的南国风地不呆。跑北国风沙里去吃那苦,所以,这三千人选拔得异常艰难,最后还是皇令下令,直接调了卫军两个卫,总算凑足了三千人,虽然不是自愿,不过皇命一下,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抗命。是以这三千人都显得然些心不在蔫,垂头丧生,那些有势力的家族找出各种理由把自己门下的人拦下了,剩下地便是百般求告无门的人,兴致高兴起来才怪。

 这一批人走出十里之后,神册帝才下令回朝。与那单薄这三千人相比,这一批人却显得衣甲光鲜,昂头,一个个面红光,浩浩的拥簇着皇帝的软舆回去,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前往沙漠中受罪,而是陪着皇帝一起出来踏青游玩,没有任何危险。威风八面的出来巡视一圈,回去还能跟人夸耀说陪着保护过皇帝陛下呢。那多有面子的一件事儿。

 这两批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谁又会去真正关心那三千人的死活?

 队伍渐渐离开了了建业的范围,虽然不愿意,却也不得不离开,蒋琬早已下了马,他已经命令人准备了轿子,因此到后来,全军之中,他一人坐挤,本来并列而行的两人,此刻给长聊骑马在侧,几乎就和是他地卫兵一样,显得是那样这刺眼。

 所有人都心中不岔,他们并不是蒋琬带领的那二卫,也不是那五万剿匪大军里面幸存下来的那三万五千多人,是以谁都会对蒋琬的特权抱有不,只是他是主帅,而自己是小兵,有什么办法呢,所有人只得忍气声,把希望寄托在徐长聊身上,毕竟若论职衔,徐长聊和蒋琬一样,而且严格说来,轻骑将军比之银青当禄大夫在朝中的地位,更高一些,他怎么能容忍蒋琬坐轿而他骑马,可是徐长卿看到之后,虽然皱了皱眉头,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竟然任凭蒋琬坐轿而他骑着马跟随在侧。

 虽然听到了许多的传言,可是下层士兵与聪明的人不一样,下层士兵往往把那当夸大了的笑话,而徐长聊却能敏锐的从中得出许多有用这信息,这也就是为什么徐长聊能年纪轻轻就当上轻骑将军而那些人却只能怨天怨地迫不得已的做一个听从命令的小兵。

 徐长聊知道,一个能够带着五万打败十万人的将帅,千万不要把他的成功看作运气,他从来不相信世间有饶幸一词,很多在旁人看起来莫名其妙觉得一笑而罢的这方,却值得徐长卿深思!

 蒋琬出行,除了在皇帝面前,为了做做样子只有骑马之外,一向坐轿!

 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这秘密?

 难道那轿里面有着美酒佳肴还是温香软玉?是布了机关暗器还是另有玄机,没有人知道?

 总之,蒋琬在轿里的时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见到他,也没有见他出来过,仿佛那只是一座空轿一般,除了饮食的时间能见到人之外,平常这三千人,便根本看不到这位和亲使臣的样子。

 就连吃饭的时候,他也显得例外,因为他身边的侍女总会在离军队扎营很远的这方,铺上油毡,然后再呈上菜饭,根本就不在军营之中与士兵同食,只有徐长卿却是士兵吃什么,他便吃什么,从来没有任何意外。

 军神徐长聊,是南唐军中,除了风裂云之外,最为耀眼的另一颗新星,在下层士兵之中,一直好评如!虽然其他因素很多,可是能亲士属,与士兵同甘共苦,却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致便他在军中,素来威望甚高。

 虽然不少人向徐长卿抱怨指责过,若在平常,军中有这样地人,便算这人是当朝宰相的儿子,徐长聊也敢站出来说话,可是这一次,他却莫名地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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