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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2章 痛怜深惜
 然而无论她怎么逗小孩说话,问小孩家住哪里,姓什么叫什么样的名字因何到郎梦郡这里来,那小孩都是一言不发,空的眼睛只“看”了她一眼,就低下了头,如果能说他那也是“看”的话,他就一直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手中的那管玉笛。

 怜诗诗一怔,这时她才第一次近距离的看清小孩手中的玉笛,那是一管通体剔透的白玉横笛,玉质圆润晶莹,显然不是凡物。这时她就注意到了玉笛之上的那个白衣凌波的女子,以及笛面之上题镌的小诗:人生苦短,相思漫长。

 但生有义,其死何伤?

 她试探着问道:“你会吹笛子?”

 小男孩沉默半晌,忽然摇了摇头。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总算第一次出一点表情,怜诗诗喜不自胜“那,姐姐教你吹笛子,好不好?”

 小男孩半晌也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的凝视着手中的那管玉笛,怜诗诗一愣,但他没有摇头,应该就没有拒绝,她微笑了一下:“你等一下!”起身从一边一个雕琢精美的盒子中拿出一管碧绿色的短笛,知道那小孩看不见,于是她伸出手去,想要抓起小孩的手,小孩手指缩了一下,怜诗诗第二次去抓他的手时,他却没有再拒绝,他的手冰凉,怜诗诗伸手握着他的小手,一一指点笛子上六个笛孔的发音,让他摸它们的在笛子上的位置,方才手把手的教那小孩吹笛,第一首教给他的曲子,就是一曲《望海》: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影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赏烟霞。异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柳耆卿的这首《望海传极广,青楼女子无不能歌,当年辽战国南王高越熏,率所部万八千人,竟尔长驱直入汉之中原,夺取庐州,南上,功业三郡。致使南唐七郡只剩其四,而高越熏之所以大动兵戈,据说就是因为这曲《望海》里面的那两句: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而引起将南唐之地据为已有的念头。

 按说这首曲子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不想那小孩天赋之高,简直是骇人听闻,仅只听过一遍,他就已能生疏的按着节拍吹奏出这首《望海》。虽然因为不太熟练致使一句中间经常间断,使得听起来没有一点《望海》的神韵,但怜诗诗仔细听去,每一个音节却都分毫不差,这可还是一个刚刚连笛子七音都不会吹的小孩子啊!

 怜诗诗也知道贪多嚼不烂,所以教给他这一首曲子之后,就任他在那里自已摸索,他对音节把握的感觉之高,直是怜诗诗平生仅见,所欠缺的唯有熟练而已,假以时,只怕可以直追昔日乐器宗师左腾迁了。前途不可限量。

 但随后的事更让怜诗诗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用了半个时辰,小孩所吹的笛子,其指法之娴熟,手指之灵动,已经比起她这个练习乐器十多年的大家丝毫不差,甚至在某些方面更是独辟蹊径,异想天开,创出许多她从所未见过的指法出来。

 这时怜诗诗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什么是天才,原来她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天才这一回事,认为只要勤奋努力,总有一天能够追上那些乐曲大家,这时方知天赋一说,果然不假,有的人天生就对某一种东西感兴趣,东西到了他们手上就像是水融,自然贯通,仿佛生来就会一般。

 每一个人都是天才,只是也许有的人一辈子,被人骂为蠢才是因为,他们毕生没有找到一门他们所适合的东西而已。

 她看小孩也有些累了,便趁机说道:“好了,先休息一下吧,以后再练,学东西要讲究一张一驰,稍事歇息之后再学,郊果比之一直苦练不缀还要好上数倍的呢。”

 小男孩闻言果然收起玉笛,只是对怜诗诗已经不那么排斥了,身上的冷漠也随之淡下去许多。

 怜诗诗欣慰的笑了笑,柔声说道:“要不姐姐去给你打点水来,你洗一下身子,换件衣服,等下我再教你其他的曲子,好么?”

 小孩沉默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怜诗诗大喜,马上下楼打上来一桶温水,替小孩一切好,方才转身关上门,退出屋外。

 过了半晌,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回进屋来,果然小孩已经穿戴整齐,那套衣服虽旧,但却不掩小孩那一种天生卓然清拔的气质,因为眼肓,更有一种常人没有的清澈涤尘,平淡若水之感。

 看着小孩那张小大人的脸蛋,怜诗诗忍不住俯身在他额上亲了一下,赞道:“好漂亮!比之王侯公子都要帅气,嘿嘿,以后肯定有不少女人要倒在你那气质之下了,呵呵!就连姐姐看了都觉得心动。”

 小孩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怜诗诗笑道:“好了,你在这坐着,等姐姐一会。”将水倒去,再提了一桶温水上来,倒入澡桶之中,再酒上一些玫瑰花瓣,便开始宽衣解带,小孩虽然看不见,却似有所觉,握着笛子,便开门出去。

 怜诗诗问道:“你要去哪?”随即明白过来,笑道:“你是个小孩子,又看不见,怕什么?不用出去,就待在这里吧。”

 小孩踌蹰了一下,慢慢走了回来,鼻中闻着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但他却似是毫无所觉,站在一角,默默一言不发。

 忽然怜诗诗柔声道:“来,把姐姐的衣服拿过来一下,就在你左手边。”

 小孩犹豫了一下,方才拿起桌上那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女儿衣物,又香又软,光滑如绵。迟疑了一下,他才抱起那身衣服递到怜诗诗手中,近得身前,一股沐浴后的处子幽香更是直冲脑海。让他脸颊上破天荒的出现一抹酡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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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有雪”第十一章痛怜深惜(中)

 (更新时间:2007-9-1220:31:00本章字数:2192)

 怜诗诗却毫不避嫌,接过衣服便穿戴起来,将一切收拾好之后,方才微笑着向小孩道:“饿了吧,走,姐姐带你去吃点东西,要不饿久了以后可就长不大了啊!”小孩对怜诗诗似乎已不再有多少敌意,怜诗诗似乎也有点摸着了他的子,只要是他没有直接拒绝的事,多半就是答应了,于是牵着他手,走下楼来,见着之人无不暗暗好奇,这个一向不近男子的怜诗诗什么时候跟一个小孩这么亲热了?

 来到厨房,怜诗诗挑出一些东西给他吃了,小孩也确是饿得狠了,什么东西都是拿起就吃,直吃到七分左右便停下了手,抬起头来,示意他已经吃了。怜诗诗不由看得暗暗称奇。大凡久饿之人第一餐都不能吃得太,历来因此而死的人不在少数,想不到这小孩不用提醒便懂得适可而止,实在是一件难得的事。

 随后回到屋内,怜诗诗又教了小孩一曲《虞美人》。现在她明明确确的感觉到了小孩对她终于消失了戒意,而且生出来一种特殊的依赖感觉,这也是她会在沐浴之时让小孩留在屋中的本意,想要打破他的心防,就不能用普通的方法,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一在大街之上见到小孩那一双死寂空的眼睛,她就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暗暗高兴起来,唯一可惜的是,无论她问他姓名来历,或是爱吃些什么玩些什么,他都是一言不发,怜诗诗想了想,终于没有他,她房间是内外两间,内间是她平的住处,而外间本来是丫环婢女们因为要随时听侯主人吩咐也设置了一张铺,只是怜诗诗不愿让人服待,所以情儿姐妹从小就是居住在下楼,此刻正好整理一下,暂时让他安睡。

 随后的几天小孩都一直很平静,在怜诗诗要去训练的时候自己独自一个人坐在房间发呆,两眼一动不动的凝望着远处,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特别吸引他想要去追寻的奥秘一般,而有的时候无事可做,就拿出玉笛练习怜诗诗教他的新曲。

 他进步神速,一千里,只几天吹出的曲子就已经远超怜诗诗的境界,随后青水楼上下无不知道怜诗诗收留了一个奇怪的小孩,而为其笛声吸引而来的士子们,更是专程前来只为听一下他那恍如鬼魅的笛音,渊清彻,恍恍惚惚,让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为此青水楼老鸨还特意带人气势汹汹的想要怜诗诗将小孩赶走,但怜诗诗却紧紧地护住他,不容商量的说:“若要他走,那就别想我参加明的花魁大赛。”老鸨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从未料到一向柔弱的怜诗诗会突然爆出如此强硬的一面,只得灰溜溜的走了,但随后所造成的轰动,居然有不少专门为了听他一个小孩的笛子而来此的士子,却让老鸨始料未及,乐得合不拢嘴。

 而郎梦郡诸青楼之间,这一幕更是传得飞快。青楼女子任人欺辱,而一向温顺的怜诗诗却为了一个小孩不惜大动干戈,然后传言这小孩多么漂亮,多么神奇,一时之间,怜诗诗在郎梦郡名声大噪,虽然花魁会尚未举办,却有不少人知道了她的名字。

 当然,那个奇怪的小孩更是成为了茶楼酒馆人们无聊之间经常提及的对象。但怜诗诗所居的烟画阁属于后院,尚未开放,所以也很少有人真正见到小孩的面目,传言却越传越奇,最后简直就把他传说成了一个颠倒众生,无所不能的传说。

 但这一切于小孩却全然无关,他每天只坐在楼上默默呆坐,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来自何方,有时呆呆望着一处一望便是一天,而有人顺着他所望看去,却白茫茫一片,那里的天空跟其他的地方也没有两样。

 青儿自那之后就处处刁难于他,但小孩却从不发怒,其实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笑一笑,别人问他话,他都只会点头摇头,却从来不说一句话,后来青儿实在是忍不住了,说出早就存在于所有人心目中的猜想:“莫非,他是一个哑巴!”

 再过一段时间他还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怜诗诗也认为他真的是不能够说话,对他更加怜惜,但他不说话就根本无法跟他们沟通,只会简单的点头摇头,有一次怜诗诗突发奇想,拿来纸笔,本来想他一个肓人不大可能写得出字。

 那时候非大户人家子女,贫民之家少有识字的人,而他如此落魄,是大方之家的可能只是微乎其为,就算是大方之家,他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就算以前眼睛未肓,即便学过字也只是稍微认得几个而已,只是万般失望之后聊为一试,不想小孩不但会写字,而且那一手字简直就是当朝大家王右军的翻版,端秀清新,极为漂亮,令得怜诗诗不由得大为讶异。

 但就算有了沟通的方法,小孩的孤僻还是让众人无可奈何,问他姓什么叫什么,来自哪里他一概不答,只写了一个“琬”字,从这里怜诗诗也猜不出什么东西来,但总算有了一个可以叫的名字,于是就叫他“琬儿。”青儿戏说这是女孩儿的名字,那小孩也不分辩。

 青儿似乎极为看他不顺眼,经常借故对他冷嘲热讽,有时故意难他,一次竟然拿来百年前青水楼一个神秘客人留下来的三问来问他:月重几何?海深几何?如何不死?

 这三问自那人问出之后,就成为了一则传奇,天下多少惊才绝之辈,自恃才学惊天之士,来解答这三问,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数十年来无人可解,也就逐渐被人淡忘,有人将它与战国屈原的《天问》并列,号称不可解,青儿拿它来问琬儿,就是故意要看他的笑话。

 《天问》上说: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三合,何本何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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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有雪”第十二章痛怜深惜(下)

 (更新时间:2007-9-138:12:00本章字数:2438)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惟兹何功,孰初作之?斡维焉系?天极焉加?八柱何当?东南何亏?九天之际,安放安属?隈隈多有,谁知其数?

 …

 而此共一千五百余言,一百七十余问,可以说是奇气纵横,千古绝唱,无人可答。而这三问,却也是无双绝对,难以解答。

 果然小孩因此而紧锁眉头,半天不见稍解,青儿冷嘲热讽,哈哈笑着离去,在她走后,蒋琬就坐在园中,半天一动不动,额头之上渗出细细密密的珠汗。

 夜里怜诗诗才发觉他的反常,以往他从来未曾如此之早便就寝的啊,坐到他畔,伸手一触他额头,只觉他呼息急促,两颊如有火烧,竟是因此得了一场大病,昏倒在上,而他身旁,着一张捏得皱皱巴巴的白纸,上面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在月重几何四字下面写着月重六百八十七万四千零五十一斤,海有多深下面写着一石之距四个小字,而在何能不死之下,则写着薪尽火传,生生不息八个大字。

 在这些字上面,沾染上了许多醒目的血丝,显是他为解此题,为之耗尽心血,竟致吐血的地步。她略一凝神,便明白定是青儿捣鬼,心中不由得又是痛惜,又是吃惊。

 看着这三个答案,虽然莫名其妙,但怜诗诗本就不笨,只略一细想,便明白这几个“天问”根本无法回答,而蒋琬的答案,却从不能回答之处给出了答案。

 月重几何?蒋琬说是六百八十七万四千零五十一斤之重,你说不对,那你能给出一个可以让大家都能算出的重量吗?所以他的答案明知是错误的,但却无人敢说他错在哪里。

 而第二问海有多深,蒋琬回答说是一石之距,仔细一想,海底凹凸不平,深浅不一,所以也是不可能有一个统一的答案,但蒋琬却用一石之距巧妙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任何之处,你扔下一块石头,它径直落下海底,所以就是这处海域的深度。

 因此来说一石之距之个答案也是正确的。

 而最后一问:何能不死?人们都追求长生不死,为此秦始皇广招方士,并命徐福带领三千童男童女去往海上寻找仙山以求长生不老之术,而随后各朝皇帝无不以服丹为念,纷纷炼治仙丹,以求长生不死,所以说这最后一个问题是涉及人之生命的至高之问。蒋琬回答:薪尽火传,生生不息。却是抛开生命载体,而探寻到生命本体的长存不朽。

 薪尽火传,生生不息!

 他这样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回答出这种没有答案的问题,无数人为之想破了脑袋,但自己在此时此刻,却从自己房中一张毫不起眼的纸张之上,承载了人间那至高无上的知命题。

 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

 她赶紧将这张纸凑尽烛火,直到它一点一点的燃成灰烬,化作飞灰,她才暗中松了口气,心中忖道,看来是要给青儿一点教训了,她若再将《天问》拿来问琬儿,只怕就不仅只是吐血那么简单了,若是青儿知道他解出了三问,再要难他,就算蒋琬确是天纵奇才,只怕也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到时若是因此而废寝忘食,熬干心血,最低也会陷入疯癫,甚至丢掉性命。

 才智累人,古往今来,多少惊才绝之人,因为深陷其中,最后落个凄凉收场。

 这一件事一定要紧守秘密,绝对不能够让任何有心人知晓,他才是一个年方十岁的小孩子,身负如此天纵之才,若是那些各大势力知晓,只怕他就要从此深深卷入宫廷天下之争,不得安宁了。

 才华是人生之累,它往往带给人双重迫,第一是越趋近天才,便愈能感觉到天人之际的悲哀,而这种形而上的悲哀是致命的毒,并无人间的良药可解。

 同时,在险恶的人生中,才华还会引起像嫉妒、排挤、迫害,甚至危极自己身边至亲至爱之人等等无聊之极的陷害,只要这个社会以平庸为平衡,那么这种厄运便永远不可以避免。而这,却是怜诗诗最不能够忍受的事情。

 看着脸颊赤红,躺在上呼息急促的小男孩,怜诗诗只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她喃喃道:“为什么你偏偏是这样一个天纵奇才呢?虽然现在我能够为你隐瞒真相,但月之光,又怎么能够掩藏得住,总有一天,你会光照天地,到时候,就将是你离开我的时候了吧!总有一天,你会从我身边消失的。”

 想到这里,她蓦然觉得一阵恐惧,喃喃地道:“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从今之后,我不要你跟任何人接触,你是属于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姐姐会保护你的,直到永远,永远!”

 蒋琬这一病就是一个月,因为恐惧别人知道他的天赋奇才,怜诗诗不许任何人靠近“烟画阁”一直都是她自己悉心在照顾蒋琬,青儿以为蒋琬绝对解答不出那三问,见蒋琬病了,也就逐渐忘了这件事,而蒋琬自己却是绝对不会主动跟别人说一个字的,所以这件秘密也就涅没在了怜诗诗的刻意隐瞒之下,除了怜诗诗与蒋琬,再也无一个人知晓。

 蒋琬病中无聊,而怜诗诗所会的曲子他只用了半个月,就已完全学会,举一反三,现在任何一首曲子,只要知道词牌名,他就可以自己吹奏出来,根本不用人教,所以怜诗诗便找来几本诗词集,每晚回来念给他听,蒋琬只要听过一遍,大抵就能背如,但天下诗词千千万万,无穷无尽,倒也不愁他学得太快。

 这一怜诗诗回来,又看见蒋琬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她还以为又是在借所记诗词来练习书法,走近一看,却见写的是一首完全没有见过的七言诗: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兔走鸟飞东复西,为人切莫用心机。

 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乾坤一局棋。

 禹疏九河汤伐夏,秦六国汉登基。

 古来多少英雄冢,南北山上卧土泥。

 来时欢喜去时悲,空在人间走一回。

 不如不来也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

 每清闲自己知,红尘之事若相离。

 她看后奇怪的问道:“琬儿,这首诗是谁教你的啊?”

 蒋琬搔了搔头“看”了怜诗诗一眼,有些困窘的拿过一张纸,提笔写道:“不,我自己写的?”

 怜诗诗不敢相信的道:“这诗是你,你自己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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