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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追敌踪 风流和尚
 “是的,听说刘吉带着二大强盗已经启程前往苏州府;随船一起的还有王府的长史司典薄王善,好象王善是来苏州请几个什么人到宁王府作客的,还带了好多的礼物;而刘吉一伙人则不知搞什么花样了,我一得消息后马上就赶了过来,准备在苏州等他;这是个好机会,出了江西地面事情好办多了,不会牵连到家祖了,杀一个少一个呀。”

 苏亦星兴奋得跃跃试,卷起了衣袖:“那好啊,可有用得着愚兄的地方吗?”

 “兄长会武吗?”费云霖从表面上没有看出苏亦星练武的症状,疑惑地问。

 “一招套路也没有练习过,不过愚兄练习过吐纳功夫,好象内功还不弱呢。”苏亦星有点心虚,毕竟是没有练习过一招半式,也没有试过搏斗击杀,光靠内功不知道行不行呢。

 费云霖笑了起来:“大哥心意小弟我心领了,只是江湖道上险恶,大哥是个文士,还是不要手为好。小弟我自有办法解决的,最多打不过就跑呀,呵呵。”

 苏亦星到底也还是个年轻人,总有那么点好胜心,见费云霖爱护式的推托,便学着刚才结义时费云霖筷的方法把手中的筷子缓缓地入了桌子里又拔了出来;坚硬的榉树桌面上留下了一个光滑浑园的,就好象混然天成似又经过细磨的。不象刚才费云霖筷时所留的那么边锋糙。

 费云霖脸上出了不可思义的神情,惊诧地道:“大哥内功如此深厚了得,已达到了三花聚顶,返朴归真的竟地了…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练成的?师尊几十年的苦功也没达到这个地步呢…佩服,小弟真的走眼了,看来小弟我还是江湖道走得少招子不亮呀。”

 苏亦星面羞赧地道:“愚兄初学,也不知道深浅,从没行走过江湖,望霖弟多多提携指点…”

 费云霖激动而又一脸不信地道:“初学?如此功夫,天下去得!”

 “天下不会有这种速成的内功吧…”费云霖想了想还是不信。

 “是真的。而且愚兄招式一点也没有学过。师傅说茅山道观从来只有作法的道士,没有闯江湖的大侠;愚兄也是瞎猫碰到死老鼠撞上的,搞不清就希里糊涂地练成了。”

 费云霖暗忖可能大哥另有什么奇遇吧,再或许是有什么不便说之处,便释然道:“呵呵,大哥这个你就不懂了,有了这天下可行的内功,摘一片飞叶花瓣也能当暗器,还怕什么不懂招式呢?哈哈…今小弟万幸,能够结识大哥作异姓兄弟,三生有幸啊!来,干了这碗酒!”…酒已醉,更已深。二人又闲聊了会才分别跌跌碰碰地进入自已的房内休息。

 一觉睡到上三杆,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大哥醒了吗?是小弟呀。”看着苏亦星睡意蒙胧的神情,费云霖真的想不通这么个爱睡懒觉的人怎么会练成那么高深的绝顶内功的,摇了摇头拭探问道:“大哥是否昨夜酒多啦?有哪里不适呀?”

 “不适?没有呀?我昨晚也没怎么醉呀,只是愚兄一向是贪睡而已。”顿了顿又道:“师傅说我天生异禀,会在梦中练功呢。呵呵,所以我睡觉也是在练功。”苏亦星解释道。

 “大哥高明!”费云霖无话可说,只有翘起了大拇指:“哪象小弟般的这么多年五更起来练功,夏三伏,冬腊九地苦练也没有大哥内功的一半呢。”

 二人收拾下包袱下楼,准备吃了早饭后一起同行苏州。

 早饭很简单,稀饭加烧饼酱菜。二人边吃边聊地总象有许多说不完的话,这也叫:人逢知已千言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正聊着只听隔壁桌上几个客人聊天的声音越来越响:

 “…月舟和尚也太爱风了,天宁寺里搞不算数,现在竟然在外面与小寡妇偷情呐。搞得被一帮无懒混混捆起来送衙门。既然如此不如早点蓄发还俗呀,活该!”

 “是呀,知府大人不知道待会要怎样审判呢?”

 “说来也是个蛮有文彩的风和尚呀,我看还是判他个蓄发还俗好了,与小寡妇当堂成亲罢了,嘻嘻…”“不一定喽,按大明律可能会要判个放呐。还要重责三十大板。”

 “听说知府大人也是个极爱诗文的人呢,搞不好会看在月舟和尚的诗文上放他一马。”

 “嗯,我看也有可能的。当今太平年代,百姓吃穿暖了便个个曳起诗文来了,也不想想才过了几天的太平日子。连南街私塾里的狗王老夫子也装莫作样整里念叨:‘髫龄童子能言词赋,村农学究解词律咏’,呸!也不想想当初问我借米时的模样来了。”看来这位王老夫子与他有着什么解不开的疙瘩。

 “好了,好了,废话不要多说了,咱们还是赶紧吃好去看知府老爷怎么审案吧。”

 一番杂话到是引起了苏费二人的兴趣来了,商议一下也一起跟着过去看个热闹吧。

 赶到知府衙门前,门前早已是人山人海的围观者。看来常州府的百姓是富了,闲来无事的人也真不少。好不容易地挤到靠近大堂前,升堂已经过了好一会了,这会儿知府大人正在考虑怎样发判呢。

 大堂上正跪着一个光头和尚,一个青衫妇人,正是月舟和尚与那个小寡妇陈郭氏。

 “本官早就听说你能诗会文,怎么会搞出这么些伤风败族的事来了呢,读过书的和尚也算是个雅人呐。本老爷今轻判你庭杖三十,拘役一月。你可服气呀?”知府大人也是个文士,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

 “禀知府大人,庭杖拘役俱可,小僧知错了。只是误了小僧与人相约多的‘兰陵诗会’,小僧好有心痛。望大人看在小僧爱诗如命的份上,只杖不拘,小僧感激涕零。”月舟和尚叩头如捣葱地道。

 “这个么…”知府大人沉了一会,拿起惊堂木轻轻地拍了下:“好,本官也是个爱诗如命的人,今看在同道之面就放你一马吧,这样…”知府看了看官服上那只飞翔的白鹤道:“就以这白鹤为题吧,限你盏时内作出合题诗;作出便罢,作不出那休要怪本官无情了。”

 “小僧尊命,多谢大人宽恕之恩!多谢大人…”月舟和尚大喜过望。

 月舟和尚底头思索半晌,才得意洋洋仰首道:

 “素身洁白顶圆朱,曾伴仙人入太虚。昨夜藕花池畔过,鹭鸶冤却我偷鱼。”

 “好!好诗!好文采!”知府大人与衙役看客们一齐起哄。

 “嗯,果然是个风雅僧人,诗作得不错。改有空暇可来府上作客,一起饮酒赋诗;今嘛…那就免你活罪吧,不过…就这样放了你,可能有人会告本府旬私枉法呐;这样吧,本府判你还俗与陈郭氏当堂成亲,不得违拗。”“啪”地惊堂木敲响,定局了。

 “轰…”地堂上好一阵子喧哗罗唣,有人鼓掌,有人叫嚷…

 月舟和尚呆愣了半晌,才苦着脸一付生意大亏本的样子叩了头领着小寡妇走了…这桩案子审判得有些古怪有趣,有人赞好,有人说坏,但总算是给后人留下了一段趣闻。

 看了知府大人的断案,苏亦星是现代人,到是没有觉得什么不正常的,费云霖却觉得不可思义,叹息道:“这知府到是搞不清他是昏官还是好官呐,这样的判案让人看了既好气又好笑。怪的是常州府的百姓觉得正常,怪事年年有,今就一桩呐,呵呵,走吧。”

 常州府通往苏州府的官道上,苏亦星与费云霖二人骑马缓缓而行。按费云霖的意思是想纵马奔驰,可苏亦星却是不会骑马,此次到茅山来时是雇车行里的马车。在常州打尖结识费云霖后便按他的意思回掉了马车,买了一匹比较温顺的老马让苏亦星边骑边练习。所以走得让费云霖实在心焦;可既然话已出口了那就只好陪同着慢慢地走了,好在到苏州也不算远,慢慢骑总会到的。

 天气非常燥热难耐,太阳火辣辣地照得官道上直冒尘烟热,马蹄下泛起一阵阵的白烟。好在二人的内功深厚,还能坚持得住,只是路上少了好多话语了,二人紧闭着干燥裂的嘴边行走边在找茶棚。

 终于在前面官道边上发现了一家卖茶的凉棚,二人兴奋地下马喝茶休息;刚下去半碗凉茶,蓦地蹄声盈耳,一红一白二匹骏马旋风似地到了眼前“唏聿聿”二匹马儿急刹车竖起了前蹄,带起的烟尘一下子笼罩住了苏费二人,白蒙蒙的尘土马上浮现在茶碗里。

 “尺拿,啥里个小瘪三…”苏亦星情急愤怒中口而出了二句现代上海话,不过没骂完就住口了…

 马上轻灵如飞絮般地跃下二个绝少女,看装束象是主仆二人;那年龄稍大点的骑白马少女身材窈窕,头系一条淡粉头帕,当中佩着一颗雀卵大的明珠,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之物;身上穿的是一袭素罗衫,腮泛红晕,肌如玉润,应该是主人;那骑枣红马儿小一点的姑娘则是一身江湖劲装短靠打扮,生得小巧玲珑,小蛮盈盈一握;此时正花容骤变,目泛怒气:

 “兀那汉子嘴里说些什么?是骂人吗?你找死啊?”人凶,可说话的声音却非常地好听,犹如黄莺啼鸣似地动人悦耳;其实她是完全听不懂苏亦星刚才骂人的上海现代话的,只是凭感觉知道他一定是在骂她们;跟着,手中马鞭“刷”地飞向了苏亦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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