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葛门方士(中)
帕拉切尔苏斯是公认的星空下第一炼金术士,三大陆炼金术工会总顾问,唯一活着的封号匠师。在星炼世界,神器是神的专利,人类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打造出一件神器,因此准神器就成了人类炼金术士成就的顶点,而星炼世界中三分之一的准神器都是出自这位大师之手。
一件装备,只要打上了大师“火焰圣手”的徽章,哪怕是一件破铜烂铁,也能卖个天价。
不仅如此,帕拉切尔苏斯彻底改变了星炼世界人们心目中炼金术士
森古怪的形象,他温文尔雅,就好像学院中最受学员们爱戴的导师。他彬彬有礼,就算是最古板的绅士也挑不出他的毛病。他乐善好施,三大陆的灾难捐款名单上,总有他的名字。
然而今天,和气的白胡子老头却暴跳如雷,承受着星炼世界第一炼金术士火山爆发怒火的对象,可怜的匍匐在地上,用
绒绒的双爪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松鼠尾巴一样肥大的两只耳朵耷拉下来,盖住了它将近一半的身体。
没错,帕拉切尔苏斯阁下正在教训的,就是他的亲手炼制出来的这头可爱的魔炼宠物,芳名豆豆。
“半袋子的黑泽九籽草、整颗的裂齿鱼龙眼睛、两公斤犀头狂蛇的蛇胆…这都是最顶尖的空间系炼金术材料,全都被你糟蹋了,你真是太过分了,太猖狂了,太不把我这个主人的话放在眼里了,你、你、你给我听清楚,从今以后再也不许靠近我的实验室十米范围,否则永远不许吃哈密果!”
“呜呜呜…”豆豆小姐摇晃着自己的耳朵,委屈的看着白胡子老头。帕拉切尔苏斯怒气冲冲道:“你还不服气?”豆豆示威
的向老头张了张爪子,然后又朝外面指了指,紧接着一蹦一跳的从窗口钻了出去。帕拉切尔苏斯大怒,他误会了豆豆小姐的意思,以为豆豆小姐邀请他出去“单挑”
“好!”帕拉切尔苏斯咬牙切齿,自己虽然老胳膊老腿,可也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老头抄起拐杖冲了出来。
一出门老头愣住了,外面的草地上一圈一圈的焦黑痕迹,帕拉切尔苏斯很熟悉,那是豆豆浪费了自己最顶级得空间系炼金术材料造成的效果。只是现在,那一圈一圈的焦黑之中,躺着一个失去了知觉的年轻人。
年轻人与星炼世界一般人有些不同,头发是罕见的黑色,身材虽然比一般人要显得稍为瘦弱一点,但是肌
线条完美,暗藏着可怕的爆发力。
“他是你召唤来的?”帕拉切尔苏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着豆豆。制造豆豆的时候,虽然因为一时兴起,加入了一些魔法天赋在这个生命烙印之中,但是他却绝没有想到真的有一天,豆豆能够施展魔法!
豆豆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至于究竟是她刻意而为,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她与帕拉切尔苏斯人兽有别,语言不通,也就不必当堂对证了。
“这不可能…”白胡子老头扶了一下鼻子上的水晶眼镜,丢掉了手中的拐杖,快步的走到了那个年轻人的身边。水晶眼镜在外人看来没什么变化,可是帕拉切尔苏斯扶的那一下,已经打开了一项功能,镜片内飞快的闪过一个数字:六十!
这眼镜也是大师自己的作品,准神器辨识之眼,能够看穿人的实力。六十这个数字看起来不高,但是要考虑到大师的身份,能在他堂堂星空下第一炼金术士的评判体系之中,得到一个及格的分数,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
这个数值说明,躺在地上的这个年轻人,至少拥有六级战士、或者是六级魔法师的实力。
星炼世界上,所有的职业都分为十二级,其中六级以下为一个档次,七级以上为一个档次。六级以下,称呼不变;七级以上,战士就晋级为战将,魔法师晋级为魔导师,炼金术士晋级为炼金术师。至于超越了十二级达到了十三级以上的半神境界,则分别被称之为战神、法神、匠师。
到了十三级以上的半神境界,就会受到全大陆的敬重,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封号。任何一个封号职业者,都有能力影响整个大陆的势力格局。
帕拉切尔苏斯就是目前星炼世界上唯一拥有封号的炼金术士:非人匠师。非人这个封号并非贬义,而是称赞他达到了人类所不能达到的高度。
帕拉切尔苏斯抬头望了望天空,一道水蓝色的穹顶笼罩在头顶上方三百米处,阳光、风、飞禽走兽都可以自由出入这道蓝色屏障,唯独人类不可以。这也是大师的作品“智慧女神斗篷”
帕拉切尔苏斯隐居在这里已经十三年了,星炼世界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大师的用意:只要能够穿过智慧女神斗篷,面见大师本人,就会成为大师的亲传弟子。可是整整十三年过去了,三大陆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来了又去,终究没有人能够通过这道屏障。帕拉切尔苏斯等了十三年,也没能等来一个中意的徒弟。
“或许这是智慧之神和我开的一个玩笑,或许这是命运之神给我指点的一条明道。管他呢,无论如何这年轻人也是唯一可以通过智慧女神斗篷的人,他就是我的徒弟。”大师终于收到了一个徒弟,心中快乐,随手一指可怜的小魔兽:“豆豆,把他扛进来。”说罢,自己背着手走回了房子中。
水蓝色的穹顶下,翠绿的大地上一片环形的焦黑,一座简陋的木屋靠着杉木树林搭建。体型只有兔子大小的豆豆,两只耳朵伸长,将地上的年轻人卷起来,一步一步吃力的挪向木屋,走两步就累得夸张的长长吐出舌头,耷拉着眼角趴在地上
气。帕拉切尔苏斯没好气地说道:“好了,晚餐多给你两枚哈密果,快把他搬进来。”
豆豆小姐眼睛猛地一睁,一溜烟将年轻人搬进了屋子,平放在木板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