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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五章、孤绝天界
 真龙大陆东南,离海岸约六千余里,有一隐世之地,名叫‘孤绝天界’。

 孤绝天界,隐僻难寻,从来没有人找到过它的踪迹,但是关于它的传说,却一直不绝。

 传闻,此孤绝天界,为上古一个超一势力,孤绝宗宗主玄孤绝所建。

 而玄孤绝,是上古之时,赫赫有名的顶级强者之一,巅峰之时,修为达到引雷后期,距离踏入那传说中的化芒之境,也只有一步之遥。

 在玄孤绝晚年,自感天地即将有一场大变,天地灵气将会越变越稀薄,所以以毕生修为,无数顶级宝物,建立起了一片不属于此世间的孤绝天界,保存了里面的灵气不失。

 而孤绝宗所有后人,也随之一直居住在孤绝天界,再未有孤绝宗弟子,重履人世。

 千百年过去,虽然孤绝天界的传闻,一直在真龙东南一带传,但因为从没有人真正见过孤绝天界派出来的弟子,所以这也一直只是一个传闻。

 在真龙大陆顶级势力眼中,当初那个高手如云,强者辈出的孤绝天界,也慢慢被遣忘了。

 不过…

 孤绝天界,虽然久已被大陆顶级道门遣忘,却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它独立于世间之外,传悠久,因为时间变化,孤绝宗又久不出世,里面的后人越繁衍越多,终因后人心思各异,理念不同,于六百年前分为了三派。

 以玄孤绝遣留的地级刀谱,《孤绝刀诀》为主的一派,号称绝刀;以玄孤绝所留地品功法,《孤绝玄功》为主者,号称绝玄;以玄孤绝所留剑法,杂项为主者,号之绝真。

 三大势力共分孤绝天界,互不统属,各据一边。

 其中,绝真一脉,人杰地灵,为三宗之首,因种种情故,又于四百年前,分为南北二宗,互称为绝真南宗、绝真北宗。

 其中,绝真南宗以剑法为主,‘孤绝天剑’为最高功法;绝真北宗以阵法为主,‘九孤剑阵’神乎其神。

 两宗平无事,暗中却互有争峰,都想对方一头,成为绝真一脉的真正领导者,更想一统绝真,完成此旷古未有的壮举,成为绝真一脉的唯一主人。

 绝真山中,位于南北正中,有一天海云坪,风景秀丽,最为钟灵毓秀,是绝真山中,最为适合修炼悟道之地。

 然而,此坪下临深渊,道路不便,非拥有一定修为,难以到达,因此,平时能在此地修炼的,都是南北绝真,最为出类拔萃的人物。

 晨时。

 清风吹来,松涛阵阵,昨夜刚刚下过一场新雨,天海云坪如同一颗明珠,镶嵌在绝真最高峰顶,四周尽是一片低矮的山脉,如同群龙伏首。

 放眼四望,群山林木郁郁葱葱,俗世尘氛被这场雨一洗而净,显得特别干净清

 山涧悬崖间,水淙淙,白雾升起,恍若仙境,不似人间。

 此时此刻,绝海云坪之上,最为风景瑰丽,适合感悟天地道理,尝试天人感。

 因此不少绝真弟子,甚至南北绝真二派的掌教,都纷纷来到此峰,攀爬上这天海云坪,各据一方,练剑打坐,井然有序。

 绝真南宗弟子,占据天海云坪之西,以白衣为主;绝真北宗弟子,占据天海云坪之东,以黑衣为主,各自练习,很少交谈,泾渭分明。

 然而此刻,在两者正中,一黑白太极图案之上,却有两名青年,正在比武切磋。

 这两名青年,气质与四周众练剑弟子,气质显得截然不同,鹤立群,却又迥然有别。

 其中靠近绝真北宗弟子者,一身淡墨道衣,口绣著一道小小的金色太极图案,面容俊彻清朗,双眸隽长孤高,身形拔如剑,辗转腾挪间,一人一剑,在朝阳下竟然散发出璀璨之光,隐隐和天上旭一样的淡金光华,照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他的气质,直如金之晨曦,锋芒毕,给人一种灼痛眼的感觉。若落在别人身上,肯定极是违和,让人心中不舒服,但是落在他的身上,却又是那样自然,仿佛他天生,就应该是众人中心,天上的太阳。

 而另外一名青年,却迥然不同。

 他一身银色道衣,五官清俊,同样给人难以忽视之感,气质却极是温和,纵使是在比斗中,亦是一直脸含微笑,仿佛万事万物,在他心中,都惊不起点滴尘埃。

 他的身形,如同行云水,一举一动间,皆给人优雅与美好之感,就像是真正的道,上善若水,水处下,利万物而不争。

 他的身上,没有争锋相对,力争一胜的感觉,反而一招一式,都是随自然,应招拆招,每一招,都是守势。

 从来没有见过他主动发出过一式攻击,都是应对对面那名墨衣青年的攻击。

 然而,这一攻一守,一刚一柔,一,却反而似乎有一种独特的美感,落在旁观的南北绝真二派弟子眼中,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旁观之人,也有数名气质不凡的青年,浑身道气冲盈,真元如珠,与天地大道隐有契合,明显是绝真南北宗的顶尖青年高手。

 然而他们见状之后,也是不由目思索,一个个想像著,若是自己此刻,入一招,结果会变成什么样。

 结果过了不过片刻,所有拥有这个念头的人,都不由一个个,赶紧闭上双目,浑身冷汗涔涔而下,竟是不敢再看。

 墨银二道衣青年的战斗,竟然似乎有一种可怕的魔力,让他们不由自主代入其中,停下脚步,放弃练习,参入其中。

 然而结果,却是他们所有人都骇然发现…无论他们用什么办法,从什么角落,用哪一招式,都掺杂不进两名青年的任何一招式之中,纵出一招,亦是死局。

 “这…”

 忽然,墨银青年举剑一,轰隆一声巨响,半空中,似有奇异场域出现,气流无风自转,形成一个太极圆形,竟隐隐与他们脚下的黑白太极图案隐相呼应。

 若从天而观,则墨衣青年站身其中,位于黑色鱼眼;银衣青年位列另一边,据于白色鱼眼。

 两者之间,长,藏,保持了微妙一瞬。

 而到下一刻,气流爆冲,上空中的那个黑白太极图形,轰然而散,墨银二衣青年,各自震散,不由收起手中剑,互相行了一礼,相视而笑。

 “楚朝阳!”

 “元怀柔!”

 两人走到一处,离开天海云坪中心,来到南边一座石桌之旁分别落座。

 墨衣青年道:“怀柔,剑为利器,本就是攻伐之用,你虽手中有剑,心中却无丝毫争胜之心,每次都要我攻你守,这如何能练成你南宗的孤绝天剑?”

 银衣青年元怀柔闻言,却似毫不在意,淡淡一笑道:“好友,此言差矣。剑虽为利器,但道却讲究无为。我们先是绝宗弟子,随后才是修剑之人。剑不过是术,是为了保护我们自身不受侵害的一种手段,道,才是我的追求,读书写字,研读道经,才是我的爱好。”

 “好吧,说不过你…”

 墨衣青年楚朝阳似乎也知道对面这个银衣青年的独特子,在数百绝真弟子中独树一帜,无论绝真南北,所有人都习惯了他温如水,不疾不徐的模样。

 真要他去练习那些以攻伐为主的杀道剑术,只怕他还真的未必能练得成,也就由他。

 “倒是可惜了。”

 他叹息一声,说道:“你这子,若是出身在以《孤绝玄功》为主的绝玄一脉,也许能更早达到法丹之境,可惜…”

 说到这里,他却不由一顿,摇了摇头,才说道:“不过,怀柔,你我在此同修六年,每在此比武练剑,寒暑不缀,配合似乎越来越默契,但从来不曾产生今之气象。

 为何方才,我竟似乎隐隐感觉我们的剑意,居然融合为一体,引动了天地的变化,你有这个感觉吗?”

 “嗯?”

 被他一说,生沉静的银衣青年元怀柔,也不由回忆起来,片刻后,不由鼓掌而笑,眼睛明亮,说道:“我明白了,相生,一动一静。如果我们真只是普通比剑,或许产生不了这样的场景,但是,正因你动我静,你攻我守,天截然不同,反而可以互补缺漏。”

 “我们的比斗,不似拼杀,反倒似练剑,如此一来,我们的剑术,就融合在了一起,彼此弥补缺陷。”

 “你主攻,不管如何注意,防守必定空虚;而我主守,因不善攻反而能将守之一道发挥到极致。这样一来,攻守相合,相生,制衡,却又互相结合,才引起了天道的感应,或许,我们已经触摸到了天人合一的奥义!”

 “天人合一,嗯?”

 墨衣青年闻言,面沉思,忽然,眼中光芒闪亮,似乎在思考什么,眼睛越来越亮。

 良久,他微笑而起,道:“或许真是如此,不如我们再来试一次,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提前突破极限,领悟天人合一之境,到时候,突破法丹,甚至将来晋升引雷期,都不是没有可能。”

 “好。”

 闻言,银衣青年也站起身,微微一笑道:“反正是练剑,一边练一边捉摸天人合一之境,正好一举两得,我们就再来试一试吧。”

 守善不争,元怀柔就是这样一个人。

 在整个绝真一脉中,别说南宗弟子,就是北宗弟子们偶尔提出的一些小要求,他也是有求必应,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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