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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小镇惩凶
 夕阳西下,彩霞天。

 黄叶随着秋风飘舞,已是深秋将残,冬天又将降临大地了。

 赵子原加速疾行,恨不得马上赶到太昭堡,这一天,他来到一个市集,那市集甚小,堪堪只有数十户人家,当赵子原到达的时候,镇上已是一片灯火,夜幕低垂之时了。

 赵子原第一脚踏入市集的时候,便感到情形有点不对,因为以这么一个小集镇,而四周却不时可以听到马嘶,他目光环扫之下,觉得这种情形大是异常。

 转过街口,忽见数名大汉赶着数十匹健马往街口行去,那些马都没有上鞍,显见不像有人乘坐的样子,赵子原心道:

 “原来这些人都是马贩子,想不到一次竟能贩卖这么多的马,资本也够雄厚的了!”

 他向前走着,忽然又碰到几名大汉赶了一群马来,那些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赵子原一听,却连一句也听不懂,赵子原心头一震,暗暗呼道:

 “鞑子!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贩马?”

 他在街上找着一家店子,只见店中坐了五六个人,而那店伙和掌柜却没打采坐在一边,四只眼睛瞪着五六人,出有若说不出的样子。

 赵子原走了进去,那店伙懒洋洋的走了过来,道:

 “客官,请坐!”

 赵子原自己找了一张桌位,道:

 “来两斤黄牛,一斤…”

 店伙不待他把话说完,便自摇头道:

 “抱歉,小店黄牛卖光了!”

 赵子原笑道:

 “好生意,那来只子吧!”

 店伙又摇摇头道。

 “子也卖光了!”

 赵子原怔了一怔,道:

 “那么贵店还有什么好吃的?”

 店伙道:

 “没什么好吃的,猪头倒剩一点,假如客官要的话,我便去切一盘来!”

 赵子原见那店伙愁眉昔脸,根本不像在做生意,他城府甚深,如是换了旁人,只怕老早已经发作了,当下笑了一笑,道:

 “好吧,便是有豆腐干也点来下酒。”

 那店伙木然点了点头,也不问赵子原要什么酒,便转身自去。

 没多大一会,店伙把酒菜送了上来,果是一盘猪头配上些豆腐干,赵子原也不作理会,问道:

 “店家,你这镇子都叫什么名字?”

 那店伙淡淡的道:“马镇!”赵子原笑道:“怪不得有这么多马!”

 那店伙苦笑一声,转身而去。

 赵子原暗暗纳罕,斟了一杯酒慢慢饮着,隔了一会,只见两名乡绅模样的人走了进去。

 座中一人冷冷问道:

 “事情怎么样?”

 那瘦高个子乡绅陪笑道:

 “军爷,敝镇所有的马都搜罗尽了,再也没有啦!”

 赵了原心中一动,暗忖他呼那些人为军爷,为何他们都没有着军衣?只怕其中有诈!

 那人哼道:

 “马镇只一百多匹马,谁会相信?哼哼,吴乡绅,难道还要咱们搜吗?”

 那吴乡绅慌忙道:

 “小的没有说谎,便是军爷去搜也是枉然!”

 一人骂道:

 “混蛋!”

 “噗”地便是一杯酒往吴乡绅脸上泼去,那吴乡绅脸色一连变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忍了下来。那胖子乡绅冷笑道:“军爷,你们要买马也不是这么买啊!”一个青脸汉子晒道:

 “何乡绅,依你看,咱们该怎么买呢?”

 那何乡绅气忿道:

 “一匹马至少也该卖四五两银子,你们每匹马只给一两,咱们马镇的人靠养马过活,你们这样一来,咱们连本钱都不够,如把马都卖给你们,咱们不是都要活活饿死吗?”

 这姓何的乡绅显然比那姓吴的要暴躁,一言不合便抖出实话,姓吴的连忙劝道:

 “何兄,何兄,你这是何苦?”

 那姓何的道:

 “吴兄,咱俩是代表全镇的人说话,咱俩已将自家的马全数卖出了,怎么也不能叫别人也吃这个大亏啊!”他顿了一顿,又道:

 “再说,他们说是京城九千岁那儿派来的人,但是咱们又没看到角书文凭,怎么便能听信?”

 那姓吴的见姓何的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脸上顿时现出惶然之,本想劝说几句,一时之间却无从说起。那青脸汉子冷笑道:“你可是想看看角书文凭?”

 姓何的道:

 “当然,即便有角书文凭,你们也该先上县城去,然后再由县城派人带领前来才是!”那青脸汉子嘿嘿的道:

 “好说,那么在下先给你瞧瞧也是一样!”

 手臂一抬,蓦然便是一刀劈了出去!

 他出手快捷,又是在猝然未防的情形下出手,看来那姓何的和姓吴的都不会武功,一声惊呼,刹时脸色惨变。

 眼看那一刀即将当头劈落,忽听“嘶”的声,一物电而至,接着只听“当”的一响,那出刀的青脸汉子只觉手臂酸麻,大刀险些手坠地。

 他这一骇非同小可,突然一退,双目炯炯投向赵子原,冷声道:

 “相好的,可是你了一手?”

 赵了原手上只剩下一只筷子,微微笑道:

 “兄台错了,我只了一只筷子而已。”

 这话明显出嘲讽,那青脸汉子如何听不出来,哼了一声,伙同另外五人一齐扑了过去。

 赵子原神态自若,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那青脸汉子嘿嘿的道:“阁下好俊的功夫!”赵子原仍是不理,另外一人怒道:

 “***,你不能说话么?”

 赵子原冷冷的道:

 “几位是京城来的么?”

 他不答反问,而且态度语气俱是冰冷,可更把那些人惹恼了,另外一人嘿嘿的道:

 “是便怎么样?”

 “是便甚好,敢问你们是何人属下?”

 那六个人听的俱是一惊,因为赵子原问这话,好像对京城情形十分熟悉,他们若说差了话,马上便要出狐狸尾巴,是以那五个人一齐用眼睛朝那青脸汉子望去。

 那青脸汉子道:

 “你不配问!”

 赵子原不屑的道: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就凭你们之中夹杂的有鞑子,哼哼,还瞒得了我赵某人!”

 那六人一听,脸上又是一白。

 这时那姓何的和姓吴的以及那店家都用感激的眼光望着,赵子原朝那姓何的乡绅道:

 “何先生请了!”

 那姓何的道:

 “请了,适间多蒙救命,何某不知何以为谢。”

 赵子原笑道:

 “举手之劳,何足言谢,只是小可有一事请教何先生,他们到此一共购了多少马匹?”那姓何的道:“一百五十六匹。”

 赵子原道:

 “若按照市价,每匹该卖多少银子?”

 那姓何的道:

 “大约四两至五两。”

 赵了原道:

 “他们出了多少呢?”

 姓何的道:

 “共一百两而已!”

 赵子原哈哈笑道:

 “本是五两的货物,你们只出一两,转眼获暴利五六百两,这且不说了,别人不再多卖了,你们还要强迫他人出卖,哼,你们敢欺侮中原无人么?”

 一句“中原无人”有若横空闷雷,只震的众人耳中嗡嗡作响,那姓何的两眼一翻道:

 “看来他们都不是中原人氏?”

 赵子原道:

 “即便是中原人氏也都是一些卖国叛贼!”

 那青脸汉子大怒,暴喝一声,一刀猛劈而下。

 另外五人见青脸汉子出手,亦自纷纷解下兵刃,这些人都用的是刀子,刹时六把钢刀齐向赵子原攻去。

 那姓何的惊叫道:

 “恩人当心!”

 赵子原哂道:

 “萤虫之光,有何足道?”

 突见他单手拿着那筷子连扬,丝丝竹影一连在那些人眼前闪过,他们看不清对方用的是什么招式,俱觉间一麻,个个动弹不得,尤有甚者,他们个个都还作出恶狠狠挥刀劈的样子,但就是劈不下来。

 那姓何的睹此情形,不由耸然动容道:

 “恩公真神人也!”

 赵子原笑道:

 “何先生请别客气,咱们快去将马匹追回来!”

 赵子原了这手武功,姓何的和姓吴的从未见过,那店家也大睁着眼看的呆了。

 那店伙跨上一步,躬身道:

 “爷台莫怪,刚才小的只道爷台是他们一伙,多有得罪,万乞爷台恕罪!”

 赵子原笑道:

 “小二哥说哪里,此刻便麻烦小二哥去找些绳索来,把他们捆个结实,送到县城衙门究办。”

 那姓吴的道:

 “大恩人在上,咱们若将他们送官究办,该用什么罪名?”

 赵子原道:

 “通敌叛国!”

 那姓吴的道:“那可得要有证据呀!”赵子原道:

 “这个早已有了,前面便有鞑子,待小可捉他几个来,那不便是上好证据么?”

 姓吴的道:

 “这确定大证据!”

 赵子原道:

 “诸位在此稍侯,小可这便前去!”

 飞身出店,直向前面追去。

 他沿着来时那条大街疾追,转过两道街口,在一片空旷的上坪上,只见七八名汉子正在那里谈着话,赵子原突然出现,立刻便有两人了上来。

 其中一人着生硬的汉语道:“你来干什么?”赵子原道:

 “前面又已买了一批马,军爷叫我来通知你们。”

 那人怔了一怔,道:

 “不是说没有卖的了吗?”

 赵子原道:

 “原说没有卖的了,只是后来又说成了一批。”

 那人迟疑了一会,道:“好吧!你带路!”

 赵子原点头前行,那人又招呼了一人在后面跟着,距离那空坪约有十七八丈了,赵子原突然一个转身,分点了那两人道。

 在赵子原这等武功之下,那两人自是无法躲闪,只是当赵子原正要俯身去捉那两人之时,忽听一人叫道:“好小子,你敢使诈!”接着只见四条人影飞掠而至。

 原来这八名鞑子都是千中挑一的机伶鬼,不但为人机警,便是武功也都过得去,赵子原刚才带那两人走回,其余六人经过一阵商量,都认为刚才已说好没有马卖了,缘何一下子又说有马了,心中疑念一起,那六人便分出四人跟了上来,恰巧看见赵子原点中那两人。

 赵子原心道:

 “便再来四个也好!”他站着不动,待那四人迫近,冷哼道:

 “你们要买这么多的马何用?”

 当先一人道:

 “你管不着?”

 赵子原道:

 “尔为夷狄,久有侵略中原之心,哼哼,怕我不知么?买这么多的马还不是准备上战阵之用!”

 那四人一听,相互打了一个眼色,突然朝赵子原扑去。

 赵子原哂笑一声,手掌一抡,劲风过处,立刻有三个人被他打在地下,另外那人看见情形不对,拔腿便往后跑。赵子原也不迫赶,挟着先前那两人走回店子。

 店中姓何的见他去不多久就折了回来,手上还多了两人,而这两人正是先前购马的,忙道:

 “不错,果是他们!”

 赵子原道:

 “大街上还躺了三个,有劳哪位去叫人把他们都抬来?”

 姓吴的道:

 “我去,我去!”

 这时那店家已找好绳子,把那些人一个一个的捆了个结实,这也要费点时间,待他把店子的人都捆好,姓吴的已叫了六七名大汉把那三人都抬了进来。

 那三人都受了伤,姓吴的他们也不管许多,照样一一捆了。店家感于刚才对赵子原太过简慢,正准备重新些东西来吃,哪知就在这时,忽听蹄声得得,渐次由远而近。

 姓何的变道:“只怕他们又有人来了!”赵子原道:

 “那也不打紧,诸位不妨把这些人都抬到别处去,除店家之外,其余的人都不要面。”

 姓吴的他们自是口答应,大家七手八脚把那些人藏好,然后一一隐去,店家重新换过酒菜,赵子原独自而饮,此际蹄声已至店外。

 只见人影连闪,一共进来五个人。

 当先一人正是刚才在街上逃走的,他一看见赵子原,便用手一指,道:

 “就是他!”

 赵子原一望,不觉微噫一声。

 好人身后还跟了两个人,那两人人眼厮,一是文华,一是文章,赵子原自是想不到他俩会在此地出现。

 文华和文章似是也想不到赵子原会在此地出现,两人原是脸杀机而来,睹状也不由呆了一呆。文华展颜笑道:“原来是赵大侠在此,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在林高人面前,两人都是以仆人身份出现,但此刻两人身份大是不同,好像隐隐便是这些人的首脑。

 赵子原笑道:

 “原来是两位文兄,来,请坐,请坐!”

 文华摇摇头道:

 “咱们还有急事身,不坐了。”

 赵子原道:

 “既来之,则安之,两位何必客气?”

 文章嘴道:

 “谢谢赵大侠,在下想向赵大侠打听一事。”

 赵子原故作不知的道:

 “什么事?”

 文章道:

 “不瞒赵大侠说,咱们在这儿买了一批马匹,准备沿途代步之用,也许是手下之人不识赵大侠金面,多有误会,适间得报,已有几人被赵大侠收拾了是么?”

 赵子原呵呵笑道:

 “好说,好说,原来那几人便是两位文兄手下,那还不是一句话么?”

 话虽这样说,便却没有起身的表示,仍然饮酒如故。

 文章脸色变了两下,道:

 “在下想请赵大侠把人放出来,不知赵大侠可否赏这个薄面?”

 赵子原道:

 “那亦是简单之事,不过两位且听小可把话说明,此间之马需要十两银一匹,可是两兄手下却只肯出一两,十与一之比,卖主未免吃亏太大了!”

 他故意把价钱提高一倍,用意不过在刁难,换句话说,也就是不愿把马卖给文华和文章他们。文章冷冷的道:“此地的马这么贵么?”赵子原正道:

 “马镇出产之马乃天下名马,别的地方也许只要四五两银子便可买到,但马镇之马却非十两不可,两兄手下只出一两,未免也有些太不像话了!”

 一名汉子怒叫道:“你胡说!”赵子原冷笑道:

 “这位兄台怎么出口伤人?”

 那人道:

 “咱们来时曾问过价钱,只五两便可买到一匹,你为何要说十两?”

 赵子原摇摇头道:

 “以前是以前,可是现在不同了。”

 文华冷冷的道:

 “为什么现在不同?”

 赵子原正道:

 “因为他们不知买马的人乃是天下第一富豪,所以把价钱说低,后来经过小可一说他们才明白过来,并且全盘托付小可来办件事。”

 文章怒道:

 “赵大侠,你这不是无理取闹么?”

 赵子原道:

 “中原之马与关外不同,小可何处取闹了?”

 文章恨声道:

 “姓赵的,你别这么不知进退,咱们如不是念在四阿哥十分欣赏你,此刻还容得你在这里撒野么?”赵子原哈哈笑道:“文兄说的是林高人么?”文章道:

 “怎地?你在九死一生之中,四阿哥救了你,你不感恩图报倒还罢了,想不到还要来与咱们做对,哼,四阿哥真是瞎了眼才上你这种朋友!”

 赵子原正道:

 “林兄救我是一回事,但你们做生意要讲公道又是一回事,你们如每匹马不肯出十两银时,便请把马还给人家!”

 文华和文章又商量了一阵,两人都是用女真语说话,赵子原听不懂,但他可以猜想的到,两人一定是在商量对付自己之事。

 隔了一会,才听文华说道:

 “好吧,十两便十两,但你得先把咱们的人放出来!”

 赵子原道:

 “那好说,只要银子一到,小可即便放人。”

 文华和文章虽然对赵子原大表不,但两人终归想起他是四阿哥的朋友,要知那四阿哥做事一向神秘难测,更何况他对赵子原另有一番用意,文华和文章只得在每一匹马上加了九两银子,然后开了一张银票交给赵子原。

 赵子原拍了拍手,姓吴的和姓何的一齐走了出来。

 赵子原道:

 “诸位,每匹马加了九两,诸位意下如何?”

 姓吴的道:

 “恩人,有你老做主,我们本来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只是他们买马只限定这一次,下次就是用百两买一匹马,咱们也不卖了。”文华道:“那却是为何?”姓吴的道:

 “简单的很,咱们不愿和女真人打交道!”

 文华和文章听了甚气,碍着赵子原在侧,两人也只好忍下来,文华冷冷的道:

 “那是以后的事,我们的人呢!”姓吴的回头叫道:“把人抬出来吧!”

 那几名大汉闻言把人抬了出来,文华和文章一看,连那些绳索也懒得去解,命人抬上马背,朝赵子原恨恨一瞥,转身走出门去!

 姓吴的道:

 “恩公,眼下的事情虽已过去,假若他们重又回来,到时恩公已走,咱们又怎么处置?”

 赵子原道:

 “诸位放心,他们是往北走回女真去的,此次不过从此路过,因闻得马镇产马,所以顺便买些,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姓何的道:“万一回来又怎么办?”

 赵子原道:

 “小可认识他们的首脑,少时赶上前去瞧瞧,他们便不会再来了!”

 姓何的他们因祸得福,对赵子原自是感激,还准备些大鱼大来请赵子原,却被赵子原婉谢,赵子原吃过之后还亲自付账,姓何的哪里肯依,但赵子原却不管他放下一锭银子,出门而去。

 这时天色越来越黑,出了马镇之后,前面十数里地面都荒芜无人,道路向右一折,沿入一座大山中。

 山势拔,好在道路并不是直通山巅,而是沿着山边绕行,不过由于天色已黑,假若有大批人马行动,走这种山道确实不大方便,所以必须在半途找一个宿处,到第二天天明再走。

 眼下正是一大队车骑,车行半途,前面已是寸步难行,一名带队汉子慌忙奔了出来,说道:

 “禀四王爷,前面崎岖难行,最好便在此地歇马!”

 那四王爷跨在一匹马上,左顾右盼之间,他脑中也跟着打了一转,当点点头道:

 “不错,不错,此地不良于行,赶快回马!”

 他身旁一人道:

 “咱们此行已引起大多人注意,加以中原武林人物极是难,还是小心为上,王爷请先行一步,容我们断后。”

 那四王爷笑道:

 “问题还不致这么严重吧?”

 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他也不得不掉转马头,在三四名健仆相护之下,折马回行。

 那身边之人道:

 “就拿这次来说,赵子原就出现的太过突然,此人子刚烈,他无故把马价提高不说,奴才就担心他可能别有阴谋!”

 那四王爷道:“文章,这就得怪你们不是了!”

 文章不敢说什么,躬身应道:

 “是奴才不好!”四王爷笑了一笑,又道:

 “你该知道,咱们这次到中土来,用意很深,一方面利用明朝贪鄙之辈,一方面也希望结识一些草莽之士,以便今后为我们所用,赵子原便不失为其中之佼佼者,既然有他出面,你们干脆就认了,为什么还要和他斤斤计较呢?”

 文章连声应是,可是心里却大大的不以为然。

 文华接道:

 “四王爷,你不知赵子原那家伙态度倔强,好像有他出面,一切问题都可以刃而解似的,如非王爷特别喜爱他,我早就想和他动苯了”

 那四王爷哈哈笑道:

 “文华,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假若真动起手来,你们两个会是他的对手么?”

 文华和文章心中却大为不服,可是他俩却不敢顶撞四王爷,懦懦连声,一行刚刚走上山坡,忽听“轰”然一声,前面忽然发起喊来。

 文华急声道:“只怕有人捣鬼,王爷快上山去!”四王爷笑道:

 “别管我,你们到前面去瞧瞧就行了。”

 文章惶然道:

 “王爷乃金枝玉叶,如有差错…”

 四王爷冷笑打断话头道:

 “别噜嗦啦,要是有人能够伤着我时,你们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快去,不要多说了!”

 文章和文华无奈,只得朝前奔去。

 就在这时,又听“轰”然一声,那些马群受到惊骇,纷向四咱窜,这一来,车队被冲的七零八落,只见一人飞身奔到四王爷面前,禀道:

 “有中原武林人物杀到!”四王爷神色微微一变,旋即淡然道:“知道了,去吧!”

 那人跪禀道:

 “王爷最好还是躲一躲!”

 四王爷神色自若的道:

 “我知道!”

 那人只得起身出去拒敌,那四王爷缓缓自马背上翻下来,目光转,果见四名名键壮大汉仗剑杀了过来。

 那四名大汉一身玄衣衫,剑法凌厉,四王爷手下根本不是对手,一连被四人搠翻七八人。

 文华和文章奋力阻挡,堪堪把那四人挡住,可是身后又有两人仗剑攻来,四王爷这边的人为数已不多,在那两人一阵冲杀之下,几乎死伤殆尽。

 左边一人呼道:

 “那主儿不在这里,冲过去瞧瞧!”

 右边那人应道:

 “有理!”

 说话声中,两人已飞身而起,直向山边扑来。

 那四王爷仁立山头不动,待那两人扑近,他仍是做岸而立,毫无退走迹象。

 向左边好人喝道:“番狗,快纳命来!”

 说着,振剑而上,一剑刺了过去。

 四王爷五指微曲,招出如风,直向左边那人执剑的手腕扣,其快如电!

 左边那人似是想不到以一个王爷之尊,竟也具有如斯身手,以方招式太快,他不得不撤剑后退,只是脸都是惊

 四王爷冷冷的道:

 “朋友请了!”

 左边那人沉声道:

 “请了!”

 四王爷道:

 “林某和两位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悉两位为何纠众杀伤林某手下?”

 右边那人哼道:

 “番狗,你别在孔夫子面前卖文章,你这趟到中原来是何居心,还怕咱们不知么?”

 四王爷哈哈笑道:

 “好说,好说,两位好像好林某人之事知道的非常详尽?”

 左边那人道:

 “不错!”

 四王爷笑道:

 “林某只不过游历而已,难道还有别的用心?”

 右边那人冷笑道:

 “好个游历而已,张首辅被陷天牢,难道不是你所为?”

 四王爷摇摇头道:

 “那是魏宗贤之事,与我何干!”

 左边那人怒道:

 “此时此地你还想狡赖么?”

 长剑抖了一抖,正待挥剑而上,四王爷叱道:

 “且慢!”左边那人道:“你还有什么遗言代?

 四王爷道:

 “林某想请教一下,两位可是长白派的高手?”

 左边那人道:

 “事已至此,在下也用不着隐瞒,在下方中仁,那位乃在下师弟杨琥,其余四人号称‘长白四剑’,你久居关外,当也知道咱们名头!”

 四王爷点点头道:

 “原来是长白四剑和方杨两位,林某一向久仰大名,不期今幸遇,真是三生有幸!”

 方中仁冷冷的道:

 “别来这套废话,你没有什么遗言要说了吧?”

 四王爷冷笑道:

 “长自派的武功,林某久仰了,既是两位坚赐救,尽管请出手吧!”

 方杨两人更不客气,双剑飞绞而出!

 两人这一次已小心得多了,双剑出手,攻中带守,出招甚是沉稳。

 四王爷仰天笑道:“两位既已出手,何必还讲客气!”

 双手一伸,施展开大擒拿手的武功,反而去抓方杨的剑子。

 杨琥哂道:

 “好大的胆子!”

 剑法忽变,刷刷刷一连三剑,剑剑都是杀着。

 另一边的方中仁也不怠慢,展开剑法抢攻,每一剑也都是杀着!

 四王爷指东打西,在两下高手夹击之下丝毫不见慌乱,可是就在这时,长白四剑已把文华文章杀伤,飞快奔了过来。

 方杨两人得长白四剑相助,威力顿时大增,四王爷再也不敢托大,拔出刀,和长白派的六大高手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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