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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起风
 诈尸啊!”粉宫装的少女突然大叫了一声,乔禾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粉衣少女大叫着撞开了人群踉跄着跑了出去,而其他人则是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为的是两个玉带蟒袍的年轻公子。年纪稍长的那个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身形高,笔直匀称,相貌英俊,此刻他正半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看不出是什么情绪,而他身侧的那个青年,却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相貌清秀,似乎还带着一股臭未干的稚气,但是眼睛却透着刀锋一般的寒芒,与他的年纪不甚相当。

 身穿丧服的少年无力的靠在乔禾的身上,面容淡定的向那两个华服公子微微颔。

 “大哥,四哥。”

 年轻公子眉梢一挑,便想上前,却被年长的那位一把拉住了手腕。

 “去请张天师。”大公子声音低沉的对左右吩咐着。

 乔禾明显的感觉到身侧的身体随着这句话猛的*动了一下,她不明所以的转过头去,只见一抹无法掩饰的深沉的无奈和痛苦滑过了他的眼睛,他深深的了一口气,随即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眼漠然的淡定,他微微的直了背脊,然后离开了乔禾的搀扶,推开了她的手,渐渐的站直。

 “那么,大哥认为我是妖怪吗?”声音轻柔,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雍容与高贵,只是,却只有近在咫尺的乔禾清晰的看到了那单薄的衣袖下的身体正微微的颤抖,她的内心突然开始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仿佛是一下子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一般,独自一个人,面对着整个世界的孤寂与嘲讽。

 “这可不好说,不过,我倒是没听说过哪个死去的人可以破棺而出的。”

 年长公子清笑了一声,声音淡淡的“还是看清楚的好。”

 少年的双手握紧了再松开,松开了又握紧,许久,便抬起头来,干笑了两声,身子突然便歪了下去。

 乔禾一步上前将他扶住“你没事吧!”少年靠在乔禾单薄的肩上,双颊染上了一抹病态的红,呼吸越的急促了起来,乔禾探手试了试他额上的温度,竟有些烫手。她呀的叫了一声“你在烧呢!”

 “喂!大个子,是我推开棺材把他出来的,不是他自己出来的。”

 人群突然猛的到了口凉气,全都不可置信的看着乔禾,仿佛是看到了外太空生物。乔禾话一出口就后悔的想自己一个耳光,她以为这是在哪啊,清仁学院吗?照这个架势看来,尽管不愿意相信,还是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穿越了,是真的穿越了,不是以前看小说时的幻想,不是做梦,不是有人在开自己玩笑,摆自己乌龙,是真的,实实在在的穿越了时空啊!还郁闷的是个下人身份,跟主子这么说话,不想要命了。

 "恩这个我的意思是大公子,他没破棺而出,实际上是我去破棺,然后看他没死,就把他拉了出来。不信你们过来看,他有呼吸,有心跳,有脉搏的,绝对不是死人。"

 乔禾暗暗吐了吐舌头,他叫他大哥,那么她叫他大公子,总没错吧!

 年长公子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一脸探究的看着乔禾,而他旁边的那个年纪稍轻的却显然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听了乔禾的话然大怒。

 "主人说话哪有你这个下人嘴的道理?你到底懂不懂规矩?"

 说着便要走过来,似乎是打算教训她一顿,年长的那位公子一把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拽了回来,"先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乔禾真的有点生气了,这群白痴看着活人非说是妖怪,还敢说不乐意跟她一般见识,姑***见识领先你们何止一星半点,那是上千年的距离呢!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学习读书上网看史记时,你们这群家伙还不知道在哪里投胎做人,还真把她当成那个小丫头了,敢瞧不起她?

 她气愤的瞪大了眼睛,就想上前去和他们理论,突然,感觉有人在拽她的衣袖,她转过脸去,现正是那个她从棺材里倒出来的少年,他的面色还是那么苍白,只是脸颊越的红了起来,眼睛微弱的半睁着,眉头紧锁,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微微的低下了头,嘴几乎碰到了她的耳朵,

 "听话,别闹。"

 乔禾愣愣的看着他,突然现手下的身体越的灼热了起来,他的眼睛已经无力的闭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整个身体的力量仿佛一下子被空了,全身的重量猛然间全都放在了乔禾的身上,乔禾一个立足不稳,两个人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哎哟!"乔禾不由得痛呼出声,然后急忙去看她怀里的少年,他的眉头紧紧的锁着,似乎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嘴泛出诡异的黑紫,乔禾一惊,一个可怕的**头突然滑上了心头,她伸过手去掰开他的嘴,看看他的舌苔,中毒!

 只这么一会,手上的身体就已像个火炉般烫手!

 "你们快都别站着了,他中毒了,再不请大夫,就真的救不了了。"

 乔禾突然有些慌了,她失措的大喊,可是同十年前一样,无论她怎样呼救,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区别只是,这一次,身边站了人。

 乔禾真的开始生气了,"你们都是白痴吗?听不懂人话吗?我告诉过你们了,他中毒了,要去找大夫,干吗都站着不动,过会他真的死了!"

 年长公子的眉梢一挑,似乎开始不耐烦了起来,他刚想说话,突然门外一片嘈杂,似乎有无数的脚步向这边移动。没一会,门口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来。一个青衣的道人在四个小道童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那人五十许的年纪,长的倒也干净,配着他随风而动的五缕长须,倒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度。他在门口闭目站定,许久,突然睁开双眼定定的盯着靠在乔禾怀里的少年,仿佛是被吓到了一般,猛的倒退两步,随即有闭上眼睛,高举右手,五指微掐,口中**有词。

 "啊!"那道人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转身向年长公子微微鞠了一礼。

 "大公子,大事不好,五公子被野鬼附身,万分凶险,如若不马上除去,待到黎明破晓鸣之时,必将铸成大祸啊!"

 那年长公子微微一愣,随即向那道人行了一礼,

 "敢问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那道人沉半晌,随即长叹了一口气,"花无全盛,事无两全,为今之计只有将五公子火化,与那野鬼一同烧死,方能免祸,哎!可怜五公子年纪如此幼小,竟然死后都不能留个全尸。"

 年长公子皱了皱眉,"此事我不能做主,需当请示家父。"

 道人手中拂尘一甩,单手立与前,摇头道"大公子宅心仁厚,顾**兄弟之情,着实难得,可是须知此地距太原不下千里,片刻之间怎可到达?何况五公子是与深夜时分破棺诈尸自行而起,如若不立时处置,恐怕会造成莫大的祸患。于李家的百年基业也多有不宜,况且焚烧之后,五公子灵魂得以解,方可再行投胎轮回,再行为人,五公子泉下有知也会感激你的。"

 年长公子闭目想了一会,随即长长的鞠了一礼,"如此,就全凭道长处置了。"

 那道人叹了一口气"也罢,贫道便帮大公子积了这份功德。"

 手中拂尘又是一甩,朗声说道"童儿,取我缚神索来!"

 两个小童从后面走了上来,手中拿着一条乌黑的铁链子。

 "来人哪!将那野鬼绑了!"

 后面突然走上来几个兵丁,拿着铁链子便朝乔禾他们走了过来。

 乔禾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群人,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来,这算是什么?这是在干吗?排戏吗?演话剧吗?草菅人命也不该到了这种地步。乔禾看着他们伸过来的手,脑海里拼命的想着几招以前学过的跆拳道和女子防身术的招式。心里想着要不要将他们一脚踢翻,可是想终归只能是想想,现在自己的这个身体显然是没有那份力量。动作的指令神经还没有下达到四肢手脚,她就被人一把推翻在地,那群人抓起了倒在地上的少年,拿起那铁链子胡乱的套在了他的身上。少年似乎被他们鲁的动作惊醒,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眉毛痛苦的皱在一起,迷茫被动的被他们推攘着。

 "住手!"乔禾突然觉得内心一阵刀子划过般的钝痛,她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少年的手臂,大声的叫起来,"你们都住手,放开他,他还没有死。"

 "滚开吧!"一个汉子突然一脚踹在了乔禾的肚子上,乔禾的身体猛然间如虾米一般的弓了下去,倒在地上,那些人刚要走,乔禾又一把拉住了那个兵丁的脚,"你们相信我,他真的没有死,不要烧他啊!"那个汉子又是飞起一脚,乔禾被踢的领空翻了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左脸刹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眼泪夺眶而出,乔禾用尽全力才爬起来,迷糊糊的看着远去的人群,远远的,那少年突然回过头来,目光清远,穿过了重重人群,定在乔禾的身上,说不上是感激还是怜惜。

 乔禾紧紧的咬住下,仿佛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痛。这算什么?难道让她回到古代就是让她看到这一幕吗?那么,好吧!她已经看到了,并且深深的理解了,甚至可以回到现代针对古代的封建迷信问题开班授课了,那么,现在,这荒谬的一切是不是可以结束了?她突然有一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可是声音入了嗓子却全都化成了一种无法释放的愤怒和哽咽,她看着那个少年远去的身影,还有那个不知道该称四天师还是白痴的家伙,一种由衷的怒火腾腾的生起。到底在搞些什么?人还没死就被放进棺材里去,而现之后又被说成是怪物要被活活烧死,世间还有比这更加荒谬的事情吗?乔禾狼狈的爬了起来,踉跄的便要追出去,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啪!"从天而降的一个耳光,打的乔禾差点没又倒在地上,她刚刚回过点神,"啪!"又是一个!

 年轻公子站在乔禾面前,一脸阴沉,"多事的人!稍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乔禾突然感觉所有的理智都已跑到了九霄云外,愤怒像一把通天大火席卷而来,所有的血一下子都冲到了脑袋上去,她猛的跳起来,反手一个耳光,用尽全身的力量,重重的打了下去,"你以为你***是谁啊!"

 所有的人在一时间全都愣住了,屋内的,屋外的,将出门的,未出门的,包括那个年轻公子自己,他可能做梦也没想过自己竟会挨人耳光,而且还是一个小小的侍女,所以他就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站在那,全然没有防备乔禾后来的反击。

 动作似乎异常的连贯,乔禾一击得逞后,便是一个标准的跆拳道侧踢,随后是一招散打手式中的直拳,再然后是一招女子防身术里的膝撞,在然后就是常见的女生打架中的踢,打,掐,咬,抓,而这时,那个年轻公子已经被她一脚踢翻在了地上,而乔禾的殴打愤报复行为仍没有结束。

 人们这时似乎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冲上来将乔禾按在地上,把那个所谓的公子从她的魔爪中解救出来。那人似乎被气疯了。拔出间的宝剑就要冲过来,年长的那个公子一把抱住了近乎于崩溃边缘的年轻公子,随即对众人喊到;"这个丫鬟也被鬼上了身,把她拉出去一并烧了!"

 乔禾的笑容一下子被冻结在脸上,她迷茫的四下看去,远远的,一道悲哀痛苦的眼神投在她的身上,她不由得喃喃自语,烧烧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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