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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于你重要吗
 伊薇却没有多想,只是想他能舒服些:“把衣服烘干啊,这样子要到什么时候去?”

 “无妨的。”慕怀霜放下她的手,将她拥住,身子紧贴,不准她再做放肆的小动作,将头深埋在她如墨的秀里,偷得半晌安逸足后不得不提醒道“你别再闹,好好去睡一觉,等天亮了找路回营。”然后不舍地放开她,她如此让人贪恋,却每每碍于自己的伤势不能占有太久。

 “可是我担心你,你真的没事吗?”伊薇不相信那毒真能稳得住,但是那血的伤口撕裂也不是止血也不是,自己实在不知能为他做些什么。

 慕怀霜摇摇头,柔声抚慰她轻颤的心:“等你睡下,我自行出些毒就是了。”

 “你现在,我看着。”伊薇抬起倔强的下巴,不放过他。

 慕怀霜失笑:“你睡下了我安心些,才有心思毒,你若继续闹,我兴许真要毒而死了。”

 伊薇表情一滞,被吓到了:“真的?”

 慕怀霜点点头,眼神温柔如水。

 伊薇放开他,绕过火堆,找了个平坦的角落,背对着他乖乖躺下。

 不多时,角落里出均匀沉缓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里,听得慕怀霜一阵入,然也不多耽搁,自中衣带内侧取出几枚银针,极细极短却针针锋芒毕,然后手法稔地在小腿腹间重要位一一刺下,再微微伸展双腿,调气运功,瞬时全身血脉冲逆着伤口,脸上更是细汗层层,英柔的眉心拧成“川”字,身子微微颤抖着,这毒因为抱着伊薇逃离而耽搁了止顿,并非如刚才所说的全**到了一条腿上,其实腹间早已如万蚁啃噬痛难忍,此刻毒也是极耗功力,紧闭的眼眸里闪出片片黑斑,慕怀霜心知若黑斑在睁眼之际还是消退不了,自己便真离死不远了,更是不敢怠慢,专心于此,以至于未曾觉伊薇渐渐急促的呼吸。

 遇上这样的事情,伊薇哪里睡得着?呼吸平缓那是憋着气装的,为的是让慕怀霜专心毒,然而如今虽然背对着他,却清晰可见壁上他那高大影子的轻颤,怎叫她不担惊受怕?想要转过身去,唯恐扰了他;不转过身去,揪心急迫实在难耐。二人都为了对方而隐忍着自己的痛楚,谁也没比谁好过。

 …

 良久,壁上的影子终于停止了轻颤,而身后也传来缓和的吐气声,似乎暂时减缓了毒,伊薇心里一阵安慰,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才现全身力,更是丝毫没有睡意。

 “你尽可以换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这样僵着如何睡得着?”

 忽然,那个影子开口问道。

 伊薇一怔,原来他早知道,便也不装了,豁然起身爬到他身边,看了眼他愈惨白的和腿边地上的一滩黑血一支断箭,急问道:“都出来了吗?”

 “差不多了。”

 “那你好些了吗?”

 “好些了。”

 “你不要总是安慰我,我要实话!”伊薇急道。

 “真的好些了,看你原来如此在意我,怎能不好?”慕怀霜竟也不正经起来,然而温文尔雅如他,就算再不正经,眉眼也都还是温柔的。

 伊薇权当他说了真话,坐到他面前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他的额头上,感受那略高于自己的体温,心里一痛,幽幽叹道:“你是第一个教我如何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若不是你,我没有勇气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活下去,是你给了我支撑和动力,在那段最最纠结的日子里,我没有和豹子一起撞死…”

 慕怀霜眉宇微皱,完全不理解她这番莫名其妙的话,但却听懂了核心意思,那就是自己在她的生命里,并不是可有可无的角色,不仅不是,还很重要。想到这里,慕怀霜眼里的温柔更是倾泻到了全身,伸手环住她的,将她揽进怀里,柔声问:“比起六王爷呢?哪个于你更重要些?”问完后不苦笑自嘲,现在的自己,怎么像个较劲的小女子,如此在意于她眼里的地位,不甘输于任何人,尤其是拜自己所赐得了便宜的男人。

 伊薇却微微一震,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和左龙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在自己心里,更是无从比较,初见慕怀霜时,是仰慕、欣喜,还有淡淡芳心漾,后来却变成了痛恨、漠视、然后慢慢不在意,直到刚才…但是初见左龙渊时,却是愤怒、委屈,竭力证明自己不在乎王妃这个头衔,然后,是慢慢的改观、在意,继续证明自己不在乎,却暗含了些许期待、渴望,然而究竟期待什么渴望什么,伊薇自己也无从说起,只是在明了左龙渊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女人时,真真切切感到了心痛,伊薇知道,痛往往连着爱,若不爱如何痛?然而自己是何时倾心于那暴怒龙的,却是自己也不愿承认的事,不是代嫁品嘛?不是不稀罕做六王妃的嘛?怎可以如此不争气轻易输给他更输给了自己?

 “很难回答吗?”慕怀霜见她出了神似的没了动静,悬着的心渐渐下沉,而伊薇直到他再次问起,才惊觉自己出神出到了西伯利亚,急忙掩去面上窘意,结结巴巴地回道:“呃,你们两个,不好比啦!你就像师长、像哥哥,他…他呀,纯粹是个性情怪癖、喜怒无常的混球!”

 慕怀霜搂着伊薇的手不自觉一颤,这话里的意味他怎会听不懂?“师长”、“哥哥”深深刺痛了自己早已伤痕累累的心,而咒骂左龙渊的话,在旁人听来,却根本是另一番充挂**的暧昧。

 想要放开怀中人,收拾自己残破的心然后彻底断了想**,然而双手却不听使唤,更是不舍地拥紧了些,直到伊薇感觉细都要被他箍断,吃痛地轻唤出声,才稍稍松开,柔声问道:“现在可睡得着了?”

 伊薇早已感觉与他相拥的姿势暧昧,见他肯主动松手,也暗暗松了口气,心忖自己何时这么遵从六王妃这个身份而懂得三从四德了,自嘲地低笑一声,却全然没有睡意,只径自缩回角落里,摇摇头叹道:“明明很累了,周公却不肯见我。”

 “有没有想过离开他?”慕怀霜隔着火堆坐在她对面,轻问道。

 “离开谁?”

 “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我曾他写过休书,但是…他没同意。”

 “我…”

 “你别说什么你可以帮我离开他之类的话,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伊薇打断慕怀霜即将口而出的话,也不管他想要表达什么,只是不想他变成又一个黎穷雁,然而,慕怀霜自然不会是黎穷雁,看着伊薇茫然的模样,垂眸苦笑:“我自知眼下没有和六王爷对抗的实力,如何帮得了你?”

 伊薇抬眼看向他,他眼里的懊悔不是看不懂,嘴里却忍不住想要讥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错失我这样的好女子了吧?”

 慕怀霜更是笑得凄苦不堪,温柔的眸中含着难以隐忍的痛:“想你琴棋书画样样不会,也没有出自楚庄名门闺秀该有的贤良淑德,整懒懒散散不知所谓,却偏偏让我**不忘而负了瑶落…”

 “哎!你负你的青梅竹马是你自己不够坚定不够专一,不要赖在我头上!”伊薇口气强硬,不悦地丢回这顶错帽。

 慕怀霜看着她认真模样,心中一阵揪痛,想来没有伊薇的那段日子里,自己平静的心没有半丝涟漪,事事淡定从容进退有当,却在与伊薇相处三月后,心中埋下情种,狠心按照计划将之推入王府,以为情种可断,却自此再也难以静下那颗被拨动了的凡心,在街头、在花灯会、在相府,见到她总是能避则避,避开后心里尽是失落,却也生生咽下痛悔随相爷远走南疆,然事过境迁,情不变反深,直到再度见到她,知晓她与左龙渊关系不善,想要守护在她身边的私心便更是肆意猛涨,终于得以拥她入怀,她却不再如从前般依赖他,甚至连恨他出卖的情绪也渐渐淡去,他奢望补偿的机会,然而她已不再需要…

 身上浸透的衣裳不知不觉干透,外的天色渐渐泛白,慕怀霜就这样沉浸在苦涩的回忆里直到破晓,伊薇在角落里虽然折腾了很久,眼下却是睡得正沉,睡姿七仰八叉很是不雅,在慕怀霜看来却着实憨傻可爱。缓缓起身动了动双腿,酸痛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几乎站立不稳,待平缓地入几口气顺畅了经络后,才轻轻挪动脚步往外去,好在,毒素虽然还有不少残留在体内而使不出轻功,但是至少没有影响正常走路。

 外的天色还不算太亮,清晨的寒气侵扰单薄的身子,让慕怀霜陡然清醒许多,遥遥望去,一叶竹筏从深潭对岸缓缓驶来,筏上人手里透着绿光的箭映在慕怀霜冷静的眸子里,惊不起半丝涟漪,直到竹筏近了,那群搜寻的目光即将聚焦到慕怀霜所在的隐秘前,他才微一拂袖,转身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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