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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应对之策
 告词很简单,只有一句话…聘太炎先生为御前一等辨麦。

 6前,章太炎与写作《革命军》的邹容在《苏报》大发革命文章,章劈头就是一句:“载湉小丑,未辨麦…”惹得慈禧大动肝火,非要置之死地。只因为两人身在租界而仅以入狱处理,判刑亦极轻,邹容在狱中因条件恶劣而染病身亡,章太炎刑释放后远赴日本。现在皇帝这么一说,便是不计前嫌的表示,在梁启超看来当是极大的宽宥。

 当然,更绝妙的是,无论章太炎从与不从,这都是个绝妙的利器,足以在革命人之间布下互不信任的种子。

 “革命不是铁板一块,也有矛盾,也有不和,倘若一味高,彼等如无出路便会聚集在一起,如果朝廷示以怀柔手段,则必互相猜忌。”皇帝笑着道“这便是急则相援、缓则相图的道理。”

 “皇上圣明。”梁启超佩服地五体投地,这一招王霸之学既没有杨度那样过分,也不像自己那样柔和,却是用了巧妙的方法直刺革命的软肋。

 “可告诉刘申叔,让他联络在人士反正来归,孙文的脑袋朕没有兴趣,那些误入歧途的才能志士却为朕所需要,如能归来,一概既往不咎,即便回来后反悔,朕亦准其来去自由。”

 “远距离革命家”六个字随着梁卓如的如椽之笔成为同盟会领袖们的标志符号,随着《帝国报》地发难,海外华人亦掀起批评革命领袖地风。看到文字的日本人平山周、北一辉当即就和中介人宫崎寅藏吵了起来。张继、谭人风、田桐等也议论纷纷。章太炎为保证《民报》的出版经费。最困难时穷得并而食,两天才吃一块麦饼充饥,此时看到梁启超地文章勾起了新仇旧恨。第一个按耐不住,跳起来公开指斥孙中山贪污…1907年孙中山被驱逐+]的两万多元,而当时普通日本工薪阶层的月薪不过二三十元。但收到如此巨款的孙中山只给经费极其困难的《民报》留下两千元经费,其全部余自己带走。甚至领着一帮人跑到宋教仁、胡汉民的住处叫骂。

 “炳麟兄,你不要太过分!”胡汉民为孙中山辩护“款子是日本朋友送给孙先生地。自然也该由孙先生全权处理。”

 “走便走,要他们钱做什么?活像一条丧家犬。”张继话“拿了钱又不声不响,哪有一点革命领袖的风范?”

 “胡说,孙先生不是已经给《民报》留了一笔款子么?什么叫做不声不响?”

 “好哇,孙文拿了2多元,一转手给了我们2000元,你以为打发叫花子啊?”

 “太炎先生说得对。钱是送给革命的,不是送给孙某人的,孙文公款私用,损害了同盟会的威信。也叫捐款的日本友人看不起。”

 宋教仁出来打圆场:“两位火气不要太旺,孙先生将钱都用于购买械和供应起义军军需了。《民报》办报不是不重要。但事情总有轻重缓急,起义迫在眉睫,报纸的事情总可以缓一缓。”

 “你还有脸说这事,这我还没和孙文算账呢?”章太炎脾气上来后谁也挡不住“他买的军火我知道,都是村田式,这种落后式样地支在日本早就不用了,偏他还出高价购买献多花钱也算了,用这样破旧的武器去发动起义,不是徒然让同志们送命么?哦,我知道了,孙文是所谓的‘远距离革命家’,不用自己上战场的,自然也不在乎落后不落后。”

 张继诘难道:“除了这2元,孙文其他花销账目也是一塌糊涂。他岁岁赴南洋筹款,累计不下百万,这几年却花得一干二净,我倒想问个清楚,他还有没有廉二字?”

 至于孙中山那模糊一片地财政收支,一方面确实不曾公布,另一方面也很难公布…大量的经费开销用于购买军火且不能透真实姓名,否则下次谁还敢和革命做生意?但外界一旦查无此人,便认定纯系捏造;另一大笔开销则用于收买国内会,但会多系狡诈之徒,拿了钱财要么是纯粹欺骗而挥霍干净,要么因时机不利而不敢

 片沉寂地事实,就是把钱扔水里都有响声…

 宋教仁愤愤地一跺脚:“你们休要中了清廷的挑拨离间之计。”

 “挑拨离间?夸大事实曰挑拨,无中生有谓离间,现在我们所说的样样事情都有真凭实据,你怎么辩解。”

 “炳麟兄,不要同他们讲了,这是孙文怎么辩都洗不的。所以我说,要革命首先要革革命首之命!”

 忍耐多时的胡汉民也是怒火中烧,甩下《帝国报》便骂道:“章炳麟,你不用假惺惺装好人,你嫌穷是不是?你嫌清苦是不是?鞑子皇帝聘你做御前顾问,你去做便是了!”

 章太炎愤然离去,次便率领同盟会中的江浙派另立山头,恢复了光复会这一旧有组织,并公开声明“余仍以革命为大义,但决不认孙文这个领袖”…孙章决裂便在当

 在“远距离革命家”的批评和“倒孙狂”的双重打击下,同盟会风雨飘摇,不要说对宪政咄咄人的攻势无力采取防卫,便是内部的也成一团。目睹此种情形的汪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虽然年仅26岁却已是同盟会的重要骨干,出任评议部部长三年之久理下辖执行部、评议部、司法部三部)。

 如何以实际行动还击立宪派攻击与“远距离革命家”的挖苦呢?他一边在忧心忡忡中无条件支持孙中山,另一边也绞尽脑汁想办法。最后决定去京师刺杀清廷高官或者是亲近皇室以引起强烈反响。但他刚把口风一说便遭到所有人的反对…以同盟会骨干的地位去当刺客,着实太不合算,胡汉民与他情甚笃,反对得尤其厉害,着眼泪说道:“兆铭,革命即便再困难,也不到以命换命的地步。”孙中山也不支持,但汪还是想办法联合了其他志同道合者,其中第一位便是黄复生。

 “复生兄,有件大事想找你商量…”说是商量,但他吐吐说了半天还没讲到点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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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对方大笑“不就是暗杀的事么?我早已听别人说起你要动手。”

 “是!是!”“那怎么不肯直说?我和你一起去京师,决无二话!”

 “复生兄再好好考虑下。”汪卫感动极了“这桩事只要一下手就绝生路,成功是死,不成功更是死!”

 黄复生翻了个白眼,很不满意地说道:“我参加革命以后什么时候想过生死的问题?你不怕死,难道我就怕死了?”汪感极而泣,连连与对方拥抱。

 “这事光靠我们两个不行,还得有会造炸弹的人。”黄复生提议“喻培伦会做炸弹,他可以。”

 “我去劝他。”等汪卫一说明来意,喻便爽快地答应了。

 就在三人精心筹备完毕,准备离开日本去京城的前一天晚上,有个女子却找上门来。

 “四哥,听说你们要去京师刺杀鞑子高官,带我一起去吧。”说话者叫陈璧君,年仅17岁,一心向往革命。由于她年轻活泼,在《民报》编辑部工作时就成了未婚年轻编辑们的追求对象,但其芳心却始终倾心于汪卫。

 汪卫人是长得帅,但吸引对方靠的不是帅而是三不主义…不赌博、不**、不酗酒。他公开宣扬革命者绝不能结婚…革命者随时都可能有不测之事发生,有家庭必陷子于不幸,发誓“革命不成功不结婚”虽然陈璧君落花有意,他却水无情,相识相处虽好却无一点儿女私情。也正因为如此,陈璧君对他格外钦佩。

 听到这话,汪卫连连摇头:“小妹,我们是去京城革命,不是游山玩水,你年纪还小,又是女子,就不要去了。”

 “不,我非去不可!”陈璧君发了脾气“你从前都说男女平等,谓女子也有革命责任,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抛出男女有别的话语?”拗不过陈璧君的坚持,汪卫只得答应带她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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