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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抱着怀中的小人儿,水穆容快速跑回狩猎场营帐旁。

 门外的福安,老远就注意到了他们,连忙喊来随行的御医在一旁候着。

 “郡主这是怎么了?”

 水穆容勒紧缰绳,直抱着小人儿冲进最近营帐中,御医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待水穆容将怀中的人儿放在榻前,御医连忙走在榻前。

 闻讯赶来的琉傲也飞快赶来,他站在营帐外,是担忧的看着营帐内混乱的场景,问道:“怎么好端端的会中箭?”

 水穆容走出人群,他站在一侧同样不解的摇摇头。

 侍女走进来,她们将营帐间的纱帐缓缓拉下,站在门帘内。

 透过朱的纱帐向帐内眺望着,侍女将水辰舞衣衫缓缓解开,她中箭的部位正好在肩头,看着御医小心翼翼的先用火给刀具消毒后,他擦着汗,缓缓取下她上的剑后,转身走出纱幔,递到水穆容面前,道:“剑上没有毒,只是有些药,郡主是因为中了药才昏过去的。”

 接过御医手中的剑,他仔细端详着,这支箭周身与普通侍卫弓箭无二,他眯起双眸,呢喃道:“莫不是这个人是皇宫里的人?”

 “哎呀,不好了,皇上遇刺了。”

 福安的喊叫声让营帐中的众人瞬然瞪大了双眸,水穆容一把将手中的弓箭丢在地上,他看了眼御医,道:“你速度将郡主伤口处理好,本王和太子先去看看。”

 “是,微臣这就去。”

 御医转过身,快速跑回纱幔中,仔细为昏中的人儿处理伤口。

 水穆容微微点头,他看了眼琉傲,两人会意快速跑出大门。

 此时营帐外也是一片糟糟的,水穆容一步越进进人群,他扫了眼忙碌的人群,如今五个御医跪在老者身前,紧张的忙碌着。

 口中箭的老者奄奄一息的躺在福安臂弯上,他面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父皇!”

 “父皇!”

 水穆容是怒气的看了眼身后跪着的侍卫,呵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吗?”

 其中一个侍卫颤抖着身子,怯怯的回道:“刚刚皇上说要去找您还有郡主,不想半路中了埋伏,忽然跳出十几个刺客,属下拼力保护皇上出来,不想正当和皇上跑出来没一会,从相方向又来一箭,属下,属下还没反应过来,那个,那个白衣人就——”

 “相反?”

 水穆容瞬然间清醒了,如果是刚刚的话,正巧他带着小人儿回营帐,那时候所有人都注意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水剑旭的危难

 他连忙拍了下头,懊恼道:“声东击西,有点手段。”

 “咳咳”水剑旭痛苦的咳出几口黑血,福安见状焦虑的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御医们帮他诊了会脉,一个个跪在地上,不敢做声。

 “皇上怎么了,快说!”

 水穆容是怒意的声音,震的御医们到了嘴边的话更不敢说出来了。

 他站起身,一把拔除侍卫侧的剑,指着其中一个御医,道:“本王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不想说,就一辈子别说了,一,二——”

 御医颤抖着身子,急忙开口道:“皇上身中剧毒,恐怕不行了。”

 看了眼水剑旭愈加苍白的脸颊,水穆容冷言道:“什么叫不行?再烈的毒药,就这么一会功夫就毒入骨髓不成?本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医不好,你们以后也别医了。”

 感受着脖颈处愈加冰冷的感觉,御医瑟瑟发抖,道:“微臣不敢撒谎,皇上重的毒是异常烈,融入血脉就等于融入骨髓,这种毒,只怕连天下第一的鹤顶红也无法做到。”

 水穆容寒冷的双眸好似直直看彻了御医的骨髓,御医咽了口口水,苍白的脸颊上不住淌下大颗黄豆般的汗珠。

 “本王再问最后一遍,你们医治的好吗?”

 “王爷饶命啊。”

 他上双眸,剑锋在御医的脖颈处划得更深了。

 气若游丝的水剑旭看着一侧的他,痛苦的开口道:“穆儿,不要难为御医了,父皇的身体,父皇知道。”

 自从中了箭毒,他就知道,自己这一关怕是真心熬不过去了,他苍白的一笑,看着周围哭泣的众人欣慰万分。

 “父皇,儿臣还要和皇兄带您回京见母后,您不是最喜欢吃母后做的糕点吗?”

 想到那张陪伴自己一生的容颜,水剑旭空的眸子是不舍,他苦笑着,握住琉傲的手,道:“告诉你母后,朕或许不能陪她一辈子了。”

 “父皇说什么话,您肯定会没事的。”

 琉傲眼泪顺着脸颊打在水剑旭眼眸中,他苍白一笑,看着一侧背着自己痴痴不说话的水穆容,无力的问道:“穆儿,你还怪父皇吗?”

 听着身后老者那越加低沉的话语,水穆容的眸边也不觉温热了些“哐当!”手中的剑重重落在地上,他转过身,一步跪在他的面前。

 他垂下头,温热的泪珠打在泥土,便又沁入土中不见了,他紧闭双眸,摇摇头。

 “好,好,哈哈,朕可以说一声没有亏待过任何人了,除了那丫头,穆儿,朕现在就去地下和那丫头亲自说对不起。”

 当那声震撼心底的笑随着风声消逝而去时,换来的只是老者重重垂下的手臂。

 “皇上!”

 “父皇!”

 风掠过他的脸颊,只吹起他那已经有些花白的胡须,他闭上双眸,嘴角的笑意好似睡着一般,琉傲紧紧抱着他愚见冰冷的尸身,仰天长啸。

 鸟兽鸣,山风泣——那的天气骤然变成一边阴暗,只留下一片随风摇摆的树木,好似在昭示一个帝王的离去。

 当水穆容与琉傲从狩猎场将水剑旭的尸体带回京都的时候,还在宫内的完颜碧岚,重重的倒在地上,就连眼角的泪珠也还没来得及下。

 随后的三天里

 水穆容似乎也变了,他坐在房中饮酒,有时候对着窗外风景,嘴角莫名勾起一丝苦笑。

 “吱——”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一条隙,书案旁的男子依旧没察觉,他自顾自的端着酒壶,仰头喝着。

 “爹爹,皇叔问你要不要去宫里陪陪皇。”

 苏醒后的水辰舞刚从侍从那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脸惊诧,可是后来,她渐渐学会了接受。

 看着书房内地的狼藉,望着那个萧条的背影,她捂着口,将打转的泪珠咽回了肚子里。

 男子浅浅一笑,他转了转手中酒壶“逛!”的一声让在了地上。

 “进宫?我进宫做什么?”

 回想着老者离去那是舒心的笑容,他才明白这些年自己的父皇到底如何过下来的,他心底微微有些恨自己,原来放不下的一直都是自己。

 他闭上双眸,泪珠顺着眼角缓缓入他的,他站起身,步履摇晃的走到水辰舞身边,苦笑道:“父皇临死时候,问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怪他吗?我摇摇头,看着他笑的那般洒,我才知道这么多年是我做错了。”

 看着面前这个发丝凌乱的人儿,水辰舞第一次发现他的脆弱,纤细的指尖缓缓拭去他眼角的泪珠,她浅笑道:“至少皇爷爷是笑着离开的,爹爹。”

 “笑?”他笑了,笑自己用自己所谓的孤傲建立起来的刺,将身边的人一个个扎的痛不生,他无力的跪在地上,在一堆酒壶中苍白的笑着。

 水辰舞蹲下身,这样的美人爹爹让她心疼,捋去他额前凌乱的发丝,她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依靠在水辰舞的肩膀上,水穆容哭了,他第一次将身体内积攒多年的骄傲发了出来,这一刻他不再是让人骄傲,羡慕的穆王爷。

 他紧紧抱着那个有些娇柔的肩膀,大声哭泣着——

 用了半个多时辰,才抚平好水穆容的伤痛,水辰舞在他书房里点了个安神香,扶着他躺在一侧的贵妃榻上,直到他沉沉睡去,才蹑手蹑脚的离去。

 书房外的简伯,静静听着书房内的动静。

 “吱——”房门缓缓打开,他看着出来的粉衣人儿恭敬的一鞠躬。

 “郡主,王爷如果不去皇宫,再过四就是皇上头七,要入土了,这恐怕不好吧?”

 回想起水穆容苍白的脸颊,水辰舞叹了口气,道:“爹爹这幅模样怎么去的了?我也知道这有不好,实在不行,你将丧服拿来,我替爹爹去。”

 “这?”简伯面为难,道:“咱家王爷是皇上的长子,只怕丧礼上最少不了的就说他和太子才行啊。”

 水辰舞紧咬嘴,道:“我知道,可是,只怕爹爹这般模样去,哎——”

 她没有说下去,如今的美人爹爹情绪十分不稳定,只怕到时候他的失控会让整个丧礼变的更糟,水辰舞叹了口气,道:“实在不行,我先去趟东宫,和皇叔商量下吧。”

 简伯无奈的点点头,道:“看来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换了身素服,水辰舞在小沫的陪伴下,坐着马车缓缓朝着皇宫走去。马车内的她靠在车靠上,心情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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