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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双生<一>
 ~被隔离了…咳,开玩笑开玩笑,只被隔了昨天小低烧,所以被隔离检查了一天,今天烧退了,证明只是感冒,就放出来了…---——

 东陵,南诏,西邬,北寮,天下郡国星罗棋布,唯独以此四国为马尔。然而四国之中,南诏的地位似乎一直有些尴尬。

 论土地肥沃,不及东陵;论兵力强盛,不及北寮;论矿膘马,不及西邬;若问有什么特殊,独有一条,南诏是四国中唯一保留女王权的国家。

 并不是说歧视女,事实上在远古的部族年代女才是一家之主。但人类天生注定的别特质决定分化的必然出现,尤其在对待战争,疆土,权利上,男人比女人更冷血,更残酷,更具有野心,也更容易成功。

 历史漫长的洪中确实不乏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只是数十年,甚至数百年都不一定能出现一个,王朝的延续不可能等待得了这么久。

 然而,皇甫王朝却做到了。自从开国建元起,这个国家的历史上就没有出现过其他皇族姓氏。

 其间不乏内、外攻,碌碌无为,昏庸无能的女帝比比皆是。不论是想篡位夺权的臣贼子,还是周围国家的并野心,却令人匪夷所思地从来没有成功过。

 最可怜的是三百年前一位权臣,天赋过人,兵粮充足,堪堪率领数十万兵马一路由北至南攻破都城,甚至都已经打到玉座前,还把皇甫王族地直系血脉给杀了个一干二净。谁想到就在即将把**放上王位的那一瞬间,死了。

 原来当初清洗的时候并不太彻底,逃了个漏网之鱼,直接导致了后的失败。

 宫里有个不得宠地侍夫,连带着他和女皇的女儿也备受冷落,待遇比之宫女还要不如。权臣血染晋宁皇宫那晚上,这位侍夫拼死把小公主给混进仓惶奔逃的人群中,希望能保得孩子一条生路。

 那小公主平吃不穿不暖本来就显得面黄肌瘦。在逃跑过程中一身旧衣经过一番拉拉扯扯以后显得更加破烂。加上她心智聪异常。小小年纪就懂得审时度势。把天生身为皇室中人地尊傲给遮掩干净。

 东躲西窜地跟着大部队一阵疯跑。借着别人巧妙地躲开搜查地卫兵。随即悄悄地溜出了重重宫门。

 “婆婆。那小公主是不是历史上有名地容睿女皇?”

 为了研究五琉璃地下落和入手方法。涵在苍山顶上时花费了相当长地一段时间用于熟悉各国历史和地理文化。她记忆力向来过人。怪婆婆如是一说。再思索片刻。当即想起南诏史上最有名地那位女皇。

 “容睿女皇天资秀俪。坚毅。喜观书。常于阁盘沙而阅天下雄兵。”

 容睿女皇聪颖过人。她在位地三十余年政绩非常漂亮。历史上对她地评价也极高。这在女帝当中极其少见。唯独有一项。让后人或或贬。留有诟病…

 虽然暂时猜不透怪婆婆说这些古史的目的为何,但不急,她相信总有原因。慢慢推着轮椅来到圆桌旁,取过一壶暖茶,斟上两杯,七八分

 “没错,她就是容睿女皇。”怪婆婆曲起指头,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椅把手,喝了口茶,继续道:“容睿女皇逃出晋宁后,本以为一生须得隐姓埋名。但在因缘巧合之下,却碰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当时地巫族长老,亦是容睿和整个皇甫王朝的贵人,巫赦。

 巫族,是维系南诏国脉的另一半力量,雌伏在黑暗中。在这个尤其重视信仰的国度,精神的影响力是相当可怕的。

 局势朝更夕改,落魄地小公主成了新任女皇,而叱咤风云的权臣只落得个身死无全尸地下场,连带跟随他的一干高级将领全都被处斩地处斩,放的放。

 这次叛地权臣确实厉害,就算是身为南诏国民精神支柱的巫族也付出不小的代价。历史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政变和来自外面的侵略为何一次都没有成功过,答案终于昭然若揭:只要非皇甫氏直系血脉,都得不到来自巫族的任何承认。

 和巫族对立,相当于与南诏的神明对立。

 “丫头,你可知道容睿女皇自诩留给后世最得意的举动是什么?”

 涵一愣,脑海中飞快地掠过关于容睿女皇在位时所有的举措。眸微闪,似有所

 道:“是,废嫡立长…?”

 “没错!”

 废嫡立长,正是容睿女皇在位三十余年来最轰动,也最引人诟病的一个举措。然而穷其一生,她都没有为自己这一完全称得上改变南诏国体制的举动而后悔过。甚至,留玉绢为证,后若有“不肖子孙”胆敢擅自变更今旨意,等若犯下“蔑辱祖宗”的大罪,严重可以剥夺皇权!

 封建皇权统治的继承顺序一向是先嫡后长,即皇后(夫)所出的孩子拥有第一继承权。要是皇后(夫)无所出,才由长子即位,依次顺延。生母的地位对继承顺位的影响非常之大,

 “其为长,其母为宫婢,事无所为,上不至王。”

 这句话,涵不知曾在多少本史书上看到过类似的意思。三百年前的南诏亦是如此,直到容睿登基后,才完全改观。

 立储君不论嫡庶以长为尊先,若有人为夺长位而使用迫害圣脉的手段,一经查出,不论母子统统被贬为庶民。且若圣脉未尽,依旧以长位相待!

 这条诏令实在够狠,不但完全剥离了父方背景在争夺王位时产生的影响,还从最大限度上保障了“名义上长子”的合法权利。

 想到此处,涵不由得为容睿女皇非常孩子气的做法感到有些好笑。

 如果布诏令的人不是容睿女皇,如果皇甫氏不是血脉仅存一息,如果不是从小生活坏境的影响,恐怕就算再过百年,千年,也断不会有一个帝王胆敢做出这样一个完全扭转封建祖制的举动,就算做了,也会成功。

 涵眨了眨眼,根据怪婆婆一番话里的蛛丝马迹,心中正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南诏现今的女皇与她如今的年纪相当,生为长女,其父乃是地位仅次于皇夫的贵君。

 太皇不曾立过皇夫,所以不但是嫡也是长,毋庸置。

 单从婆婆容貌来看,应该与已经作古的太上皇一辈。可她分明记得南诏史书中记载明确,皇甫也同时具有嫡长双重身份,只有一名同父同母,但却小了十余岁的妹妹。

 三辈里只有太皇皇甫不是长女,她的上面本来还有一位姐姐,名唤皇甫蔷。前太女的父王是尚贵君,出身南诏有名望族尚家。尚家一门不论男女皆容貌绝美,皇甫蔷青出蓝而胜于蓝,殊容几乎可以说是冠绝天下,唯独当时的巫族圣女姬妃彤能比较一二。

 可惜这名才貌双全的太女命运实在坎坷,早在十几年前就失踪了,无论派出多少人去找,至今没有半点消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也没有皇甫后的强行举兵登位。

 慢着,十几年前失踪的…

 “婆婆,恕我冒犯,您如今究竟是多少岁?应该,在四十二、三左右吧。”

 南诏太皇皇甫,从有史记载的文书推算,今年正是四十二岁整。

 怪婆婆面颊上垂着的两团死莫名地抖了抖,浑浊地双目浮起几许诧异:“丫头,你这脑袋瓜子…”

 “哈哈哈!”猛地拍着轮椅扶手,噶可怖的笑声惊得卷漱小院中飞鸟一片:“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

 纤细的指头一蜷,掌心微微润,有些薄薄的汗迹。

 面前这位稀秃顶,身形佝偻,面目可憎犹如~的老人,居然就是十六年前南诏国闻名于天下的太女,皇甫蔷。

 当年究竟生了什么,因何而起,涵既不想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但因何而终,她确实再明白不过。

 初时心高气傲一如骄凤,朝夕间却被断筋锉脉抛弃在深山崖底一十六余年,怨恨和复仇的渴望应该是支撑皇甫蔷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那么,她的愿望是…

 “婆婆,您想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南诏女皇的殊荣,九五之尊的高位。

 噶可怕的笑声突然停罢,一直半开不开的眼皮掀开,如毒蛇一般狠狠地盯住小姑娘那一双清泓。

 不卑不亢一如往常,除却一些看不清楚的黯,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恐惧害怕。皇甫蔷干瘪的嘴角,这个丫头的反应,她很是满意。

 谁知道涵下一句回答却让她暴跳如雷。

 “我认为,婆婆您的愿望,并不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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