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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听到对方的决定,单莘语愕然反对。“不行,绝对不行!”

 王副经理歉然道:“单小姐,敝公司很感谢你为我们花这么多心血,不好意思再麻烦你,到此为止吧。”

 “我若怕麻烦,一开始就撒手不管了。就算有我们课长刁难,我还是能让作业班处理你们的货品,你们反而要屈服?”

 “我们评估过,林课长要求的数目不大,我们付出这点小钱,换来长远的合作,也划算。倒是你,他是工会代表,若无确切证据,你们公司高层也不会想得罪他,你继续和他唱反调,吃亏的是你自己。”

 “我坚持到这地步,你们却要我放弃…”她失望极了。

 “我懂、我懂,真的很感谢你和殷小姐帮忙,我们准备了小礼物…”

 “如果我收下,就和我们课长没有两样了。副课长也不会收的。”单莘语心灰意懒地拒绝。

 氨课长今天请假,王副经理说有事找她谈,没想到会是令人沮丧的消息。

 课长的行为是错误的,为何受害者反而要向他屈服?就因为他握有权力,便能颠倒是非吗?

 “那…至少让我请你吃顿晚饭,用私人的方式表达谢意?”

 单莘语闻言,注视着对方。他眼光热切,显然动机不仅是表达感谢。

 既然无意,就不该给对方希望,她正要婉拒,一道低沉嗓音传来。

 “这位是海虹的王副经理吗?”韩忍冬巧妙地将单莘语挡在身后,递出名片。“我是韩忍冬。”

 “啊,你是韩特肋,久仰了。”王副经理知道这男人在光研的地位很特殊,虽非高阶主管,但很受副总裁倚重,有心结纳。他望向单莘语,后者歉然摇头,拒绝了他的邀约,他只好专心和眼前的男人寒暄。

 单莘语静静退开,走到落地窗边,内心百感集。她与副课长为了他们在奋斗,事主自己竟退却了?他们宁可牺牲权益,也不愿身捍卫?

 她对着窗外景致发愣了片刻,忽然一道低沉嗓音响起。

 “…裙子很漂亮。”韩忍冬站在她背后,表情莫测高深,王副经理已不见踪影。

 “朋友送的。”她抚了抚裙摆,手心微汗。那晚她慌了,选择逃跑,此刻还是第一次与他面对面谈话。

 “你似乎心情不好,愿意谈吗?”他嘴角噙笑,显得温和可信。

 她咬。“如果你的上司做出对不起公司的事,你会怎么做?”

 “得看情节轻重。是什么样的事?”

 “例如…利用职务之便,向厂商勒索金钱?”

 “若是几万块小钱,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

 她美眸瞠圆。“你不认为该向公司举发这种行为吗?”

 “然后呢?没有证据的话,变成你诬告上级,届时是谁会受处分?”

 “难道就这样放任他?”

 “如果举发他对你弊大于利,当然是保持沉默,犯不着为了一时义愤,丢掉工作。”

 他教她以自身利益为优先考量?单莘语瞪着他。“你就是靠着这套职场哲学受副总裁重用吗?”

 那失望的眼神,可是对他有丝轻视?韩忍冬对她严肃的表情注视了会儿,柔声道:“我只是认为,贪小钱的人干不了大坏事,倘若你因此去职,却是公司的损失。公司的存在靠的是你这样正直的员工,不是偷摸狗的小人。”

 她脸色和缓下来,静静思索他的话。“所以我不该据理力争?”

 “如果你有靠山,想怎样硬来都可以,否则就该用脑,想个保护自己又能揪出对方的聪明方法。”

 单莘语看着他,忽而微笑。“你不我吗?”

 他扬眉。“我?”

 “你说过会全力支持秘书课同仁,这件事你该我才对吧?”逮着了他的话柄,她眸光狡猾地闪烁。

 “我当然支持各位美丽睿智的秘书小姐,但也有个限度,一意孤行要做傻事的话,我也没辙。”韩忍冬无奈地耸肩。

 “碰到执意做傻事的我,你想必已经准备好手不管了?”

 “换成别人,我确实打算不管了。但是你…明知你做傻事,我仍想支持你,当你能安心依靠的那个人。”他一顿,最后一句不在他预想的台词里,说出口却意外地自然。

 见她愣住,眸中有惊讶也有感动,微启的柔似有无数言语要倾诉,他不自跨前一步,她却往后退。

 “你还欠我一顿晚餐。”他嗓音沙哑,克制住吻她的冲动,他等得够久了,是时候进一步了。

 “我没忘。”单莘语软弱地微笑。眼前的他英俊而自信,使她畏惧的不是他拔身躯,或侵略的眼光,而是被他的言语挑动的,她轻颤的心弦。在此刻,她无助地觉悟到对他的心动。

 但在那双深邃人的眼瞳里,她看不见相同的悸动。

 她在害怕。韩忍冬细细审视她复杂的表情,她喜欢他,却裹足不前,就像小动物对危险有敏锐的直觉,她试图抗拒他。

 那脆弱挣扎的模样奇异地刺疼他膛,一向主动的他难得暂缓步调,缄默,等待她的决定。

 半晌,她像是凝聚了足够勇气,轻声道:“今晚不行。我先和朋友约了。”

 “明晚呢?”

 “明晚是有空,不过你不急的话,我想挑间好餐厅…”她轻口气。“然后找几位同事,顺便聚餐,这样好吗?”

 她选择逃避。韩忍冬勾,黑眸深不见底。“随你。”

 那两个字太轻柔,教单莘语头皮泛麻,但他没再说什么。

 她玩不起他的游戏,及早身是明智的抉择。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他,友谊关系更能长久,也更安全。

 像他这样的男人,也不是能被谁所拥有的。

 *********

 午后的品管二课仍旧忙碌,制造课发现一批零件有问题,主管亲自登门骂人,骂负责检的小组,也骂分配工作的单莘语。

 她一面道歉听训,一面打电话请厂商补货。课长始终冷眼旁观,还不时讥刺几句,顺便炫耀海虹的屈服,她耐住脾气,来个充耳不闻。

 人仰马翻地闹到下班前十五分钟,好不容易她能口气,人在技术部开会的韩忍冬一通电话打来…技术部秘书请假,工程师找不到加班要用的设计图,将她抓去帮忙找。

 下班钟响过半小时,设计图总算找到了。

 单莘语端着工程师请客的圣代,等电梯上楼。窗外大雨蒙蒙,偶尔一道闪电劈亮雨幕,像天空突然开眼。

 “雨势不小。”韩忍冬一手拎着公事包,一手扯松领带。“不会影响你和朋友的约会吧?”

 “应该不会吧。我要搭公车到附近的购物中心和朋友会合,然后去逛百货公司。”

 他似乎期望约会取消?她拿小匙挖着圣代,垂眸专心品尝。

 “是送你这件短裙的朋友吗?”

 她点头。他提到她这件裙子的语气老是怪怪的。严桂妏身材娇小,就爱买短裙送她,说是自己没长腿,看她的过干瘾也好。

 会挑选这样让男人大眼福的短裙当礼物,八成也是个男人。韩忍冬烦躁地将领带成一团,很想见见那位仁兄。

 “啊,对了。”单莘语踏入电梯,忽然想起。“刚才你开会,手机没带进去,小江打来,我替你接了。她说拿到电影首映的票,想邀你去看。”

 找不到设计图,工程师们焦头烂额,手机响个没完,大家都快抓狂,她只得代接。但小江对此非常震惊,质问许久,才相信她接他的手机是不得已。

 “喔?”他是不是该改变太亲和的作风,以免惹来无谓的桃花?

 “后来你父亲也打来…”

 韩忍冬变了脸色。“他找我干什么?”

 “他说你很久没回家了。他说话时咳个不停,似乎生病了。”老先生一听她是他的同事便喋喋不休,抱怨独生子如何忤逆老父,明明能有更好的发展,却宁可当个小特助,气煞老人家。

 “死不了的,他的财产够他在医院里住三辈子。”他想像得出父亲会向她罗唆些什么,神色阴郁。“你想替他念我,就开口吧。”

 年迈多病的父亲与抛下老父不管的儿子,谁都会赶着来教训他的不孝,这种陈腔滥调他听多了。

 “我又不是你父亲,要念你还轮不到我。”单莘语眨眨眼。“他虽然怨言很多,但我听得出来,他其实很想念你。”

 韩忍冬哑然,看着她无辜含笑的俏脸,涩然扯。“你很聪明。”看透了他不若外表的随和,脾气一上来,越被指责他越要蛮干,一句温情的话语如水,有效地熄灭他的火气。

 到达一楼,看她走出电梯,他临时动念,唤住她。“我送你到购物中心吧,下雨天搭公车不方便。”

 单莘语来不及拒绝,电梯门就关上了。

 也好,就搭他的便车吧。她踱出公司,这场雨着实不小,她才往骑楼一站,雨珠落入水洼,溅了她的鞋。她退回公司门口,一转头,注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未熄火的车。

 车门开了,一个男人撑伞下了车,朝她走来,那身影相当熟悉。“宗霖?”

 “小语,我买了你最爱喝的鱼羹汤…”佳人俏脸凝霜,显然不想见到他,叶宗霖提着热汤的手尴尬地顿在空中。“你真的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这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了,不。”眼前的男子瘦了很多,可以想见这些日子他有多么懊悔,单莘语无法对如此憔悴的他发脾气,柔声道:“宗霖,让这件事过去吧,好吗?”

 “我还是很爱你啊!我们曾经那么要好,要不是你不肯让我抱你…”她挑眉。“原来你出轨是我的错?”

 “不,我没这意思,我只是要你知道,我和学姐在一起时,我想的还是你,我没有一丝一毫爱她…”

 “所以你和她上是正当的,是我太小心眼爱计较?”

 “我知道这不对,可是男人总是有需求,我的感情没有背叛你,你为什么不能谅解?”

 “爱不能把一切合理化。你对我不忠,欺骗我三年,你只是在伤害我,我看不见哪里有爱。”单莘语好失望,她怎会和观念相差这么大的他交往六年?也许他们从没有好好了解过对方。

 “我爱你啊!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她的顽固让叶宗霖失去耐,紧捉住她双手。“要怎样你才肯回到我身边?”

 “并不是你爱我,我就非接受不可!”她挣扎不开,怒道:“放开我!”

 韩忍冬驾车到公司门口时,看见的就是单莘语和一个陌生男人纠着,他立即停车,冒雨跑过去,将两人拉开。

 “先生,有事吗?”他将单莘语护在身后,面向怒气冲冲的男子。

 “我认得你的声音,那天就是你在小语身边吧?”对方出色的仪表让叶宗霖又妒又恨,通红的眼瞪着单莘语。“你勾搭上这个男人,所以不要我?”

 “我要勾搭谁你都管不着。”他的不可理喻让单莘语疲惫,只想快快离开,轻扯韩忍冬衣袖,他会意,护着她往他的车过去。

 “我们才分手多久,你就有了对象,你是不是早就和他暗中来往?该不会也背着我跟他上过了吧?”叶宗霖追上来。“口口声声说爱你就该尊重你,根本是你不爱我的借口!”

 他忽然推了她一把,韩忍冬伸手挡住,脸上换来一记重拳。

 单莘语惊呼:“别打了!”

 两个男人扭成一团,拉扯间装汤的纸盒破了,热汤洒上韩忍冬的西装,也波及单莘语。她的头发忽被扯住,踉跄跪倒,始终被动抵御的韩忍冬钳住对方手腕,迫使对方松手,跟着往他脸上回敬一拳,当场让对方在人行道上躺平。

 “光研秘书课,韩忍冬,柔道二段。”他出名片,掷在倒地不起的叶宗霖身上,角牵起冰冷弧度。

 “你这么想找人上的话,我可以找道上兄弟免费奉陪,请别再来騒扰我的同事,”

 *********

 傍晚开始的雷雨终于停了,社区警卫坐在小办公室里,正在享用老婆的爱心晚餐,忽见熟悉的银色轿车驶近,他扬声招呼。“韩先生,下班啦!”老眼骤然瞠圆,一向独进独出的英俊小伙子,车上载的可不是一位漂亮小姐?

 “晚安,黄伯。”韩忍冬点个头,车辆如银鱼般滑入敞开的铁门,绕过中庭花园,在一幢三层楼房前停下。

 直到安全带被解开,一路发愣的单莘语才回神。“到了?”

 打翻的热汤加上大雨,她与他都一身狼狈,他于是提议到他离公司不远的住处清理。

 环顾四周,是个清幽美丽的社区,每幢楼房都附有庭院,处处是枝叶茂密的树木,中庭花园里有两位妇人在散步闲谈,看见生面孔的她,投来诧异眼光。

 韩忍冬领她进屋。“房子是我堂哥的,他是画家,一楼是上课用的画室,二楼我们合住,三楼出租,最近换了新房客,我堂哥也就跟着住到三楼去了。”

 “为什么?”她听得一头雾水,屋内静悄悄,他的画家堂哥似乎不在。

 “因为新房客是位性格美女,她的要求我堂哥不敢不听。”他神秘一笑,感叹道:“还以为我们兄弟俩会一起单身到老,没想到他弃我而去…呃,其实严格来说,我也不算单身了。”

 钥匙入锁孔,他想起什么似的,低声道:“我有同居人。”

 单莘语一怔,门开了。

 开亮灯,映出几乎完全打通的空间,以柔软的布帘作区隔,家具多为木制或藤制,屋角的厨房附有小吧台,柜里除了酒还有琳琅目的摆饰,予人温暖活泼的感觉。

 “腿还痛吗?”韩忍冬翻出室内拖鞋给她。

 单莘语愣看着鞋柜的男鞋。“不太痛。”热汤直接泼上她仅有丝袜遮掩的腿,烫红一片,她在路上简单处理过。

 “你先冲个澡,换掉衣服,我个冰敷袋给你。”

 “我会不会…太打搅了?万一害你被误会…”同居人带个女人登堂入室,还让她在两人爱的小窝里沐浴,哪个女人都会吃味的。

 他的表现一直像个单身男人,她从没想过他竟已有同居女友,而又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容许男友和别的女人要暧昧?

 “喔,她应该不介意。”扫视屋内一圈,安安静静,韩忍冬将她推入浴室。“架上有巾,等一下我拿浴袍过来。”

 是太放心他所以不介意,或者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也许那位女友还默许他上‘浮夜’打野食,他们才会在那晚相遇。

 单莘语叹口气,心头感受已非复杂二字能形容。她褪去衣物,调整好水温开始淋浴。

 浴室明亮整洁,架上有巾、沐浴、洗发,洗脸台上摆着刮胡刀、洗面皂,牙刷只有一把…她越看越是困惑。居然没有半件女用品,鞋柜里也全是男鞋…莫非,他和男人同居?

 敲门声忽响。“浴袍帮你放在门外。”韩忍冬的声音听来自在轻松。“我想打苹果汁,要喝吗?”

 “好。”她的第一次,给了个双恋吗?

 脚步声远去。她悄悄拉开门,门外高脚椅上放着全新的深蓝浴袍。她迟疑了下,穿上它,衣袖过长、衣摆几乎拖地,很显然是男尺寸。

 因为是两个男人同居,所以拿不出女用浴袍吧…

 单莘语有种哭无泪的荒谬感,忽听韩忍冬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嘿,那是客人的鞋!”他似在斥责某人,另一人却不作声,一阵杂乱声响过后,她的手机响了,跟着脚步声往她的方向过来。

 她差点鸵鸟地躲回浴室。自己立不动,她看韩忍冬拎着她的皮包绕过客厅。他也已冲过澡,一头发,穿一件和她相同的深蓝浴袍。

 乍见浴室前的苗条身影,韩忍冬一愣。他的浴袍在她身上过于宽松,的鬈发教他想起那一夜,他从浴白里捞出她,她柔腻的娇躯无助地攀附他…一把火在他体内烧开,他口干舌燥,身躯发烫。

 他将传出铃声的皮包递给她。“我去做苹果汁。”冰块得加多点,他需要好好冷却一下。

 他走到吧台旁,打开冰箱,看她翻出手机接听。“桂妏,我…青哥工作受伤,十几针?”她脸色紧张。“没关系,改天还可以吃饭,我过去看他…已经要回家了?嗯,好好照顾他…”

 韩忍冬看着她收了线,出神片刻,向客厅张望了几眼,才往吧台踱过来。

 “约会取消了?”他似不经意地随口问,将冰袋递给她。

 “朋友临时有事。”见他角青紫了一块,她歉然道:“对不起,把你扯进来。我会赔你西装送洗的费用。”有些忐忑。“你真的会找黑道兄弟去…”

 “吓唬他罢了。”韩忍冬耸肩。“他就是让你上夜店买醉的前男友?”

 她涩然颔首,他皱眉问:“他有暴力倾向?”

 “不,他是有些情绪化,今晚失控是因为太失望吧。”她并不怪他,回想曾经甜蜜的初恋,只余淡淡怅惘。

 “我们交往了六年,几乎要论及婚嫁了,他曾要求和我…有亲密关系,我总是拒绝他,认为该等到婚后。有一天我感冒,向公司请假去找他,却看见他和介绍我们认识的学姐…做那件事。”

 她苦笑。“后来我才知道,他和学姐瞒着我往来了三年。他总说这辈子只要娶我当老婆,真不知道他说这话时,有没有一点心虚?”

 韩忍冬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听起来,他很爱你。”

 “爱我?”她眉头拧紧。“背着我和别人上算是爱我的表现?”

 “男人从青春期开始就有强烈的冲动,有些人能用理智控制它,有些人顺从自己的本能,如此而已。”

 她撇。“你也是男人,当然帮他说话。”

 “不是帮他说话,只是解释男人的境况。在传宗接代的过程里,雄得靠争取到与雌合的机会,才能让自己的种延续。所以对于没有感情作基础的事,男人的接受度比女人更高…这是我的看法。”

 单莘语沉。“这么说来,婚姻其实对男人不利吧?”

 “错了,婚姻制度正是对男人最大的保障,确保他的子嗣诞育。所以子出轨比丈夫风更受非议,甚至更进一步教育女要守贞、憧憬爱情,让她们视享受爱为。女人也能有无爱,只是这潜力被刻意压抑了。”

 她听了不语,静湖般的眼波转着奇异的光彩,令他屏息,竟惴惴于她将出口的话。

 半晌,她眼睫轻眨。“听起来…很有道理。”

 “‘听起来’?”很明显话中有话。

 “观点很有意思,但煽动太强。”她俨然是打分数的作文老师,畔隐笑。“而且有种似是而非的陷阱感。”

 “我像那种连闲聊都要耍心机的人吗?”韩忍冬眸光闪烁,想将那朵慧黠的笑花膛,成为永远的珍藏。

 聪明机警的小羊啊,他究竟该如何她上钩?

 “像啊。”她柔柔漾笑。“我前男友若是伪君子,你就是真小人。”

 不掩饰望,不讳言他就是要不要爱,也许她就是被他这不矫饰的真所吸引,明知他对她的意图,芳心仍为他坏坏的魅力动不定。

 但双恋实在超过她的接受范围。屋内不时响起的细声像是那位同居人的警告,要她快快离开他们爱的小窝,她望向昏黑窗外,雨势渐渐小了。

 “我还是先回去…”忽然有什么碰触她脚踝,单莘语低头一瞧…是一团白白软软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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