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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她必须坚强,独立。

 劭翎决定从小事做起,一个人睡,一个人吃饭,现在她一个人上街购物,不要人陪,不要萨米尔接送,也没有告知姐姐们一声,想给她们惊喜。

 “我要买东西送给姐姐们。”到了二十二岁,才自己一个人外出逛街,想来实在很好笑,以前她总是要姐姐们陪著逛百货公司,让她们出主意的。

 她看中了一款限量皮包,鲜的大红色适合二姐,可惜这是最后一个,而且被人订下了,就在她失望的要离开时,店员突然冲出来叫住她说对方取消了订单…她的好运发挥了效果。

 接著她在另一个专柜看中一套飘逸的白缎睡衣,适合大姐。

 “恭喜您,韦小姐,您是我们专柜第十万名顾客,因此今消费完全免费。”

 “嗄?谢谢!”看来她的好运并没有消失嘛。

 劭翎不想这些日子以来,她遇到倒楣事,好像都是谷烈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而且一次比一次惨。

 “真不知道下回会遇到什么…”她摇头失笑“最好他好好保护我。”明天自己见到他时,一定要这样跟他说。

 带著大包小包,劭翎开开心心的坐著计程车,到“幸运草”去找大姐,可却扑了空,店门深锁,挂上了“外出中”的牌子。

 她吓到了,慌了。

 “没事,小翎,没事,大姐去送花而已,马上就回来,去找二姐…”她深呼吸数次,下心头的慌乱,再提著要给姐姐们的礼物,拦计程车去找二姐。

 “韦医生身体不舒服,下午就回去了哦。”兽医院的柜台小姐亲切的告知“小翎?你还好吗?”她关心地问,知道这女孩如果见不到姐姐会慌。

 “我…我没事。”劭翎努力挤出一抹笑,眨掉夺眶而出的泪水。

 别慌,别怕,小翎不怕,姐姐们都在,只是有事临时出去而已,回家就可以看到她们了。

 对,回家。

 她匆匆又拦了车子,直奔家门。

 可家里没有人,连总是在厨房里想着要做什么菜给她们吃的萨米尔,也不见人影,整个家空、黑漆漆的,她颓然跌坐在玄关。

 “我…被丢下了…”压抑多时的慌乱、恐惧倾巢而出,得她不由自主的颤抖“我又被丢下了,小翎是累赘,是累赘…”

 脑中闪过一张恐怖扭曲的脸庞,不顾她的哭喊,不断的打她,说她是累赘…

 “我不是累赘,我不是…”她摇头,脸上爬泪痕。

 小朋友,你只要记住一件事情就够了。你姐姐们都爱你,绝对不会丢下你,如果哪一天你找不到姐姐们,慌了,了,就来找我吧…

 比烈说过的话突然闪进思绪纷的脑子,她跟踉跄跄的起身,丢下一地为姐姐们买的礼物,夺门而出。

 比烈、谷烈、谷烈…她重要的人,她的情人,承诺会给她安全感,使她不致慌乱的男人。

 他在哪里?她该去哪里找寻他?

 平时你没去看爷爷,就剩我跟他大眼瞪小眼,不到中午我就会被赶出去,没事情做,我都会去忠孝东路的星巴克喝咖啡,带著笔记型电脑坐在那里使用无线网路处理信件。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他说话时神采飞扬的神情,她都记得。

 “司机先生,请你开快一点,我要找我男朋友…”她可怜兮兮的神情,让计程车司机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正要去处理,于是一路超车,以最快的速度送她到目的地。

 快速付完车资,劭翎跳下计程车,站在星巴克门口,透过落地玻璃窗,看见坐在里头全神贯注盯著电脑的谷烈。

 他真的在这里…自己没有扑空,如果再让她找不到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比烈敏锐的警觉到有人正注视著他。会是谁?

 他抬头四下打量,四周的人各忙各的,没人多看他一眼,他狐疑的皱眉,正要低头继续撰写邮件,无意间看见外头有个可怜兮兮、眼睛含著两泡泪的女人。

 “翎?!”他马上冲出店门,走向泫然泣的劭翎,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我在这里,嘘,我在这里。”温柔轻哄的语气,落了她的泪水。

 她一头埋进他怀里,崩溃大哭,噎噎的说著自己的委屈。

 “如果再找不到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她好可怜的扁著嘴。

 他好温柔好温柔的安慰“你一定找得到我,我真高兴,你找的人是我…”在她慌乱无措时,想找的人是自己,不是别人,是他谷烈,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这更令他开心。

 “你自己说的啊…我慌、我怕的时候,来找你,你会带我去一个不慌不怕的地方。”

 “你已经到了。”谷烈笑着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我的身边,就是你心之所在,瞧,你还会怕?还会慌吗?”

 劭翎眨眼,没想到她陷入得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深,她对他的依赖和爱恋,竟然超越了找不到姐姐的心慌。

 “都是你,把我变成这样…”她哀怨的娇嗔。

 比烈微笑。“这是我听过最美妙的指控。”

 *********

 病房窗外那株杜鹃,最后一朵花刚才凋谢了,色彩黯淡的花朵飘然落在地面。

 比胜丰有预感就是这几天了,他的生命之火燃到了尽头。发病至今已经半年,他感激老天爷的仁慈,多给他半年时间看看这个世界,这已是他最好的福报了。

 “回去吧,我累了。”他闭上眼睛,催促来探望他的小俩口快点离开,不忍他俩总把时间耗在自己这个老头身上。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哦,爷爷。”劭翎上前为老人家拉好薄被,低头在他额头亲吻一下。

 “嗯。”谷胜丰朝她微笑,以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小翎啊,真是对不起…”原谅他临终前利用了她。

 他有信心自己的孙子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的,阿烈可是他最得意的孙子呢。

 劭翎虽然不明其意,不过近来他常常冒出令人听不懂的话来,她已经很习惯了。“那我们走喽。”

 “嗯。”老人家闭上眼,夕阳将他苍白的脸染上晕黄。“阿烈,好好对待小翎。”

 “知道了。”谷烈痞笑回应,没有发现爷爷的不对劲。

 入夜后,谷胜丰的律师来了,他到时,病房正陷入一阵混乱,是由疼痛难忍的谷胜丰引起的,除了疼痛还有反胃呕吐。

 医生加重了吗啡的剂量,仍无法抑制他侵入骨髓的痛楚,只能稍微缓和,可卧病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这点病痛,他还能忍。

 他冒著冷汗,虚弱的躺在上,连骂人的气力都没了。

 “谷总裁。”看见这样的谷胜丰,律师心里也不好受。

 “事情…都办好了?”他虚弱的问,半年内消瘦四十公斤,他的体力大不如前,最近更是连说话都懒了。

 “是,都办好了。”

 “很好,很好…我走后百,再宣读遗嘱。”他总要给谷烈一点时间,不是吗?

 老迈的脸庞浮现算计的得意之,他为自己写的剧本沾沾自喜,只可惜自己看不到宣读遗嘱那一刻,谷烈脸上错愕的神情。

 “有谁找上你?”他追问,必要将事情办得尽善尽美。

 “灿少爷最为积极。”律师含蓄的回答。

 “哦?那小子,倒是很热中。”老人家出顽皮的笑容“陈律师,若有人再来探听遗嘱内容,你就这么告诉他们吧…”他面授机宜,教导老实的律师怎么应付谷家那些混蛋。

 *********

 一周后,谷胜丰没有太痛苦的病逝于梦中,享年八十。

 比氏集团总裁谷胜丰的葬礼,庄严隆重,许多政商名前来吊唁,媒体全场苞拍,可大家关注的焦点,却是总资产高达八十亿美金的谷氏集团,谁是接班人?

 遗嘱将在三个月后宣读,据闻谷总裁将庞大的遗产,都给了一个他最疼爱的人,这消息使表面哀戚肃穆的谷家,枱面下更加暗汹涌…

 就这样走了…她照顾的最后一个病人…

 其实谷爷爷已不能算是她的病人了,她一直把骄傲倔强的他当成自己的爷爷关心,将对长辈的孺慕之情,转移到这好强的老人身上。

 可他却走了,这么快,快得令她措手不及…

 “爷爷…”在灵堂前,劭翎信手拈香,眼睛哭得红肿。

 哀痛不下于她的谷烈,将她搂进怀中,可他无法落泪,也哭不出来,也许内心深处仍不愿接受,爷爷真的走了这个事实。

 “保重。”桑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韦家姐妹也都来了,被主人勒令“看好”她们三人的萨米尔,也正装出席。

 “呜呜~”高头大马的萨米尔拿出手巾按按眼角的泪水“以后没人指教我做菜,我该怎么办啊?谷老先生,呜呜…”

 “萨米尔,你冷静点。”他夸张的反应引起了注意,韦劭妏走到他身边,要他低调。

 萨米尔低头看着他的大宝贝,委屈的扁著,难受的抖动著。

 韦劭妏叹了口气,勾住他的手臂,头枕在他夸张的二头肌,拍拍他的背。

 而得到消息马上从美国飞回台湾的白希尧,站在谷烈身边,静静看着告别式的进行。

 “翎,他是希尧,我的朋友兼事业伙伴。希尧,这是我女友,她叫小翎。”谷烈特地引荐彼此。

 白希尧很意外,谷烈居然会向自己介绍他的“女朋友”不对这哭红了眼的女孩感到好奇,可惜现在不是他发问的时候。

 他们这一行人没有多余的话语,每个人穿著素净的黑衣,墨镜后头的双眼,早已哭红了。

 在这一片政商云集的场子里,他们这一群看不出来历的男女,自然引起密切注意,特别是谷家人,对偎在谷烈身旁那名年轻女子产生了疑惑。

 比灿早别人一步出手,走向他们,朝谷烈点了点头,看向他身旁的劭翎。

 “谷烈,这些人是?”态度有礼,不若平时那高高在上的谷家二少。

 比烈心中警铃大作。他这二哥,不会平白无故向陌生人示好,尤其是没半分利用价值的人。

 他会“纡尊降贵”放下身段来招呼人,其中必有隐情。

 “我朋友。”他淡淡地回答“这是我二堂哥谷灿。”

 “你好。”没有人有向谷灿自我介绍的意愿,仅是淡淡的打招呼,原本站在谷烈身旁的白希尧,缓缓的隐身到最后头。

 “这位小姐呢?”谷灿锐利的眼,始终盯著在他身旁的劭翎“请问贵姓?”

 “你好,我叫韦劭翎。”她鼻子,哭得眼睛和鼻子都红通通的,十分可怜。

 比灿双眸光一闪。“韦劭翎?”他找到了!“韦小姐,爷爷知道你来为他上香,也会感到欣慰的。”他欠了欠身,翩然离去。

 有问题!比烈全身的细胞都在嘶吼呐喊,刚才谷灿看着劭翎的眼神,令他不舒服。

 “希尧,去打听一下。”他转头低声向好友代。

 白希尧颔首,出去打探消息。

 “我要去一趟洗手间。”劭翎觉得自己该去洗把脸,她不想用这张哭花的脸,送谷胜丰最后一程。

 “我带你去。”谷烈警戒著,不愿让她落单,因为谷灿的态度太令人起疑了,而且不只是他,就连其他堂兄弟也都鬼鬼祟祟的。

 他们正要离开时,一名中年男子突然挡在两人面前。“这位…一定是韦小姐了,久仰大名,常听父亲提起你。”

 见鬼了,连他丧多年的小叔叔都出现,而且爷爷什么时候向小叔叔提过小翎了?他们分明见了面就只会吵架。

 提出分家提议的人,就属小叔叔最积极,传言他的财务状况出了问题。

 “咦?你怎么认得我?”怎么突然间她的人缘变得这么好,大家都认识她啊?

 “我们有事。”谷烈随口抛下一句话,飞快拉她离开,将人带进他房间使用卫浴设备。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谷烈则在房间里来回跺步,不停的思考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他思索的同时,随著一记敲门声,他的房门被人打开了。

 “阿烈,你在房间里做什么?楼下这么多客人,你还不出来招呼?”他的母亲来得很不是时候“你爸爸的朋友在楼下,说想见见你。”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他母亲并不住在谷家大宅,早在父亲过世时,怕触景伤情,就搬到了市区的公寓。“不行,我在等人,你不要拉我…”

 “一下就好,你记不记得林叔叔?小时候你常常跟他女儿一起玩,就长得白白净净、绑著公主头的女生,你记不记得?”

 “妈…”谷烈仰天长叹“今天是爷爷的告别式,你能不能不要在今天帮我安排相亲?还有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会负担你下半辈子,绝不会让你吃苦,但请你别手我的人生…欸,我说不要拉我,妈,我在等人…”

 “只是认识朋友,有什么关系?你爸死得早,你跟你爷爷从小就亲,你到现在还没定下来,他老人家一定觉得很可惜,绝不会生你的气,只要你快点娶个老婆进门。”谷夫人生平最大的乐趣,不是购物,不是打牌,更不是上美容院把自己得美美的,而是…做媒。

 逮到机会,一定要把自己儿子推销出去。

 “妈…”他该不该告诉妈,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可一旦告诉妈,她老人家一定会马上筹备婚礼…唔,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这么一闪神,他被母亲拖出房间,只好沿路解释。

 而谷烈万万没想到,他不过前脚离开,后脚马上有人踏进来。

 比家人除了对接班没兴趣的谷烈之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报网和消息管道,循线而来的人,正是谷家长孙,谷炫。

 他踏进堂弟的房间,轻蔑的打量著四周,坐在沙发上,静待浴室里的人出来。在被谷烈和其他人发现前,他得速战速决。

 水声停止了,不久浴室门被打开。

 比炫看见一个有张娃娃脸的女孩走出浴室,女孩的可爱不在他预料之中。如果对象是她的话…他可以忍受。

 “咦?你是谁?”劭翎走出洗手间没看见谷烈,倒见到一个陌生人,不免有点不安。

 若是以前,她会吓得大哭,慌乱得像是世界末日要来了。

 “谷烈呢?你在这里做什么?”她紧张地问,防备地看着面前的人。

 比炫朝她出笑容,脸不红气不的道:“我是谷炫,谷烈的大哥,他去见个长辈,要我来陪陪你,你是韦劭翎韦小姐,没错吧?”他故意安排,让谷烈的母亲去绊住他,那个爱做媒的女人一定会把握机会。

 “我是。”原来是他的家人,那应该没有什么好怕的吧?

 “听说你跟爷爷感情很好,老人家书房有些东西要整理给爷爷带去,你想不想挑几样东西起来做纪念?”他撒下拐的网。

 “可以吗?”劭翎眼睛一亮“我这样会不会太冒昧了?”

 她上勾了,很好骗,完全不用技巧。

 “不会,跟我到书房吧。”到了书房,一定要她先签下让渡书,她如果不从的话,只好用非常手段她就范了。

 比炫的眼神带著下的意味,他嘴角噙著笑,故作绅士风度的替她开门,领著她去谷胜丰的书房。

 两人来到一间房门前,正要开门就遇到从转角走来,正在找厕所的桑。“小翎,你怎么上个厕所上这么久?”

 他在谷家迷路了,绕了好几圈,却没有人理会他,是因为他只穿黑色T恤和黑色牛仔,不像其他人穿西装的原故吧?

 这家人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好啊!他就像无头苍蝇般转了五分钟,急得都想直接在后院的空地解决了,幸好救星出现。

 “厕所在哪?快带我去,我要忍不住了!”

 “哦,在那边,我带你去。”劭翎转身对谷炫抱歉的笑道:“抱歉,谷先生,等爷爷告别式结束,我再请谷烈帮我找好了,谢谢你。”

 “不客气。”谷炫眼见到手的鸭子飞了,不扼腕,对破坏他好事的桑投以一记杀人眼光,拂袖离去。

 桑急著解决生理需求,没去管谷炫瞪他的含意,直到解决了“急事”两人偕同前往会场时,他才觉得怪。

 “小翎,你刚才跟那男人去哪?谷烈呢?”

 “不知道,谷烈突然不见了,刚那位谷先生是谷家老大,他说谷烈去见长辈,问我要不要去爷爷的书房,说要送我爷爷的遗物当纪念品。”劭翎一五一十的道来,不知自己差的逃过一劫。

 “谷老爷的书房…”不对,他们刚要进去的房间,不是谷老爷生前使用的书房,那在反方向。

 他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他长达五分钟的迷路过程里,硬闯的其中一间房间就是谷老爷的书房。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及时出现,这笨笨随便相信人的小女生会怎样呢?老天,他连想都不敢想!

 桑把劭翎送到她姐姐们身边,私下向韦劭虹提起这件事,然后再去找谷烈,告知他这件事。

 “我大哥?”好不容易摆母亲的纠,一回来就听见桑告诉他,有个不明人士对他的女人伸出魔掌,谷烈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说那家伙体型跟我们差不多,用鼻孔看人?”是谷炫没错,他想干么?

 先是谷灿,再来是小叔叔,现在连谷炫都出动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谷烈,事情下好了。”被派去打听消息的白希尧,脸色不好看的回来。

 “怎么了?”

 “我打听到了,有人传出谷老爷的遗嘱内容,注明韦小姐与其丈夫,共同持有谷氏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比烈恍然大悟。难怪那些平时眼高于顶的家伙,全部都来拍小翎的马

 “可信度有多高?”他一向实事求是,对谣言的可信度,暂时抱持著怀疑态度。

 “很高,消息是从谷老爷委托的律师口中问出来的。”

 闻言,谷烈皱起了眉头,转身回头,看向灵堂前挂著的遗照。爷爷…在临终前搞了这一招,简直是给他找麻烦。

 “可恶。看紧她们,别让她们三个落单。”如今能做的,只有好好保护她,直到遗嘱宣读、真相揭晓的那一天。

 在自己的保护下,谅他们也不敢行动。

 *********

 比烈错了,大错特错,他太低估谷家人对争权夺利的热忱。

 仪式在暗汹涌下举行,遗灵至火葬场后,他和劭翎互相扶持,握著彼此的手,目送爷爷的灵柩被烈火噬。

 在等待遗体完全火化的时候,谷烈有事得去和礼仪公司的人沟通,于是把劭翎托付给她的姐姐们。

 “好运的丫头。”想到刚才在谷家大宅发生的意外曲,韦劭妏摇头苦笑“这段时间少出门,想出门一定要有萨米尔贴身陪著,不许落单。”大姐下令,而且不许反抗。

 “小宝贝!”萨米尔得令,马上抱著劭翎,黏著她磨蹭。

 “姐,我不要啦!”她惊叫著往谷烈在的方向跑去。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横冲直撞的闯入死者安眠之地,在她面前急煞,两名壮硕的男人下车,笔直走向劭翎,问道:“你是韦劭翎?”

 “我是…啊,你们做什么?”她一承认,便马上被挟持带走。

 “我们老大有话跟你说,走!”

 “放开她!”站得离劭翎最近的是韦劭虹,她反神经了得的追上去,与其中一人过招。

 比烈原以为让她待在姐姐身边很安全,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可现在他们竟敢公然掳人,让远在另一头处理事宜的他然大怒。

 “住手!”他狂吼著跑过广场。

 “谷烈!”

 劭翎的尖叫喊得他心都碎了,她慌了,了,哭了!

 懊死,这些人…

 他来不及拦住车子,只能拚了命的在车后狂奔企图追上,劭翎则在车后座拍打著车窗,对著他哭喊。

 “烈,快救我!”

 他发誓,绝对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就在他以为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劭翎被带走时,一辆蓝色轿车从他身后呼啸而过,在下坡这种地方不踩煞门,反而紧急加速,在斜坡转弯处撞上那辆车的侧面,阻止他们离开。

 蓝色轿车的驾驶是高头大马的萨米尔,只见他健壮高大的身子挤出那窄小的驾驶座,一脚踹破对方的车窗玻璃,大掌一拉,扯出一个绑架犯,脸色阴沉的挥出两拳,那人的牙齿和著血水出。

 “不要让我问第二次,是谁派你来的?”如地狱恶鬼的嗓音,让人难以相信这就是刚才抱著劭翎装可爱磨蹭的萨米尔。

 绑架犯两拳就被打怕了,马上招供主嫌是谁,萨米尔哼了一声,把他丢开,力大如牛的拔起后车门,丢掉,再小心翼翼的抱出吓坏了的劭翎。

 “萨米尔,呜呜,好可怕,哇…”劭翎吓得大哭,她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惊魂未定的抱著他哭得好可怜。

 “乖乖乖,没事了噢…”他柔声安慰,哪还有刚才可怕的气势。

 “小翎!”谷烈肝胆俱裂的狂吼,奔向她,急抱抱她,看她是否安好,可他伸出的大手,却被挡下。

 “现在你最好别碰她。”萨米尔不知从哪摸出个东西按下按钮。发生了这种事,他可不能再瞒主人了,毕竟小宝贝的安危重于一切。

 比烈被拒绝,一肚子火正要发作,就见数辆黑头车从山下开上来,停在他们不远处,其中一辆车子下来了数名外国人,神情严肃不下于萨米尔。

 “NO。”劭翎一见他们就摇头“我不要。”

 “小宝贝,对不起。”萨米尔抱歉地叹息,将她交给那些人“职责所在。”

 劭翎似乎知道挣扎、辩解都没用,只好乖乖的被带走。

 那些外国人的动作很快,一下子就撤退得不见人影,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声音。

 比烈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为什么?”连让自己抱抱她都不被允许,就让被她一群陌生人带走,这算什么?

 萨米尔狠狠瞪他。“我倒想问你呢,谷先生,为何谷氏集团家产争夺,会牵连到我家小宝贝?”

 他哑口无言,无法反驳。的确是他拖累了小翎,而他也很清楚一切,都是爷爷的计谋…可恶!

 “你最好尽快把事情解决,如果连保护小宝贝的能力都没有,你休想从主人手中抢走她。”他还算喜欢这个小伙子啦,所以提点了他一下。

 “她现在…安全吗?”谷烈哑著嗓音问,语气难掩担忧。

 “安全。”安全两个字还不足以形容主人对宝贝们的保护手段吧?“我以性命担保。”

 萨米尔说得对,既然她在安全的地方,那么他就可以不用担心了。

 而那些害他心跳差点停止的人,害他见不到小翎的人,全部都得付出代价!

 回到火葬场,所有人都在讨论刚才的突发状况,可却没有人报警。

 比烈脸色沉了下来,卸下吊儿郎当的假面具,首次以精明的真面目示人,他狠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姓谷的人。

 “出手的人是老四。”白希尧打听到是谁下的手,上前向抓狂的好友兼上司报告“但出主意的人是谷灿,很高的一记借刀杀人。”

 苞谷烈共事多年,从来没见他出这种杀人的恐怖眼神,他不为那些惹怒谷烈的人感到同情。

 只看见好友与萨米尔回来,白希尧关心的问:“劭翎人呢?她没事吧?”刚才的事情可让他们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刚才在路上听萨米尔支支吾吾的解释,那种似乎是个将公主锁起来的城堡。

 比烈走向一脸云淡风轻的谷灿,冲著他出一抹恶魔般的微笑,轻声道:“爷爷尸骨未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争家产?如果只是冲著我来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对一个无辜的女孩下手,谷灿,你还真是心狠手辣呢!”

 这个谷烈怎么和平常不太一样?谷灿心中打了个突,眉头轻皱。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样陌生的谷烈,让他心生一股恐惧。

 “争权夺利是好汉,说到这门功夫,你恐怕还差我一截。”谷烈狞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撂话“我会让你们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不择手段,你们想要的,我‘全部’都会抢过来!”

 “你凭什么?”谷灿不想输给他一向看不起的人,即使害怕,仍虚张声势地叫嚣。

 “就凭我看中的,就一定要得到。”谷烈自负地笑“也一定会得到。”

 一直以来觉得谷烈似曾相识的桑,这回看他抓狂出真面目,那股熟悉感更强烈了。

 他见过,他一定见过这么深沉的男人,这种自负的口气、如鹰隼般的视线、危险的气势,就像看准了猎物的猎人…

 脑中电光石火的闪过一幕幕画面,他想起来了!

 “Hunter?!”那个Hunter?!老天,他怎么会在这里?

 Hunter,是谷烈的英文名字,他这个隐瞒多年的身份,有回不小心让谷胜丰发现了,老人家才从原本的对他放弃,到最后的紧追不舍。

 而同样觉得桑眼的谷烈,也因此想起在哪见过桑了。老天,差太多了,怎么可能是他?

 如今不同的打扮和不同的地点,今两人都没联想到他们曾经相谈甚

 “桑…”谷烈甚受刺到只能喊他的名,无法把他的名字说完全。想到他们之前正式见面时他表现出来的气度,和在台湾这段时间跟桑相处的情形…他无言。

 见这两人异常的反应,谷灿疑惑。“Hunter?”这个如雷贯耳的大名,谁不知?

 难道Hunter和谷烈是同一人?!

 如果是…那么他们现在才有防备动作,恐怕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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