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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她竟然说我是她生命中的衰神?!只要遇到我,她就会有血光之灾,所以叫我滚远一点,永远不要对她有非分之想!”有个高大人又帅气的男人在咖啡厅里狂吠。

 喝咖啡像在喝开水,一杯又一杯。

 坐在他对面那个男人,就跟他有明显的对比了,喝咖啡像在品酒,先察其,再闻其味,轻轻地晃了晃杯身,最后才优雅的把咖啡含进嘴里,温润了一番才缓缓地下去。

 “你说,她是不是见鬼的非常欠扁?”麦格夫没那耐等陶冬悦品完他手中的上等咖啡,长手直接把它抢过来一口喝掉。“快说!不然就陪我练拳!”

 陶冬悦看着麦格夫,轻声一叹。“瞧你,躁躁的像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哪一点像是麦老大啦?为了一个女人,有必要把自己搞得像只疯狗吗?除非,你爱上她了,那我可以原谅你毁了我一杯上等咖啡。”

 爱…爱上华棠?他?麦老大?

 “陶冬悦,你真的想太多丁,怎么年纪越大你就跟师父越像啊?你该像的是你老爸,不是师父啊。”说话吓人喔,幸好他麦格夫不是被人吓大的,而是吓别人长大的。

 “既然你不爱人家,为什么非得把她带在身边不可?”虽然他是不知道这位华棠小姐和麦格夫当初为何会结婚?又如何变成他的前?但,都已经两年多了,不是吗?

 饼去,没见他找过这个女人,如今,不巧遇上人家却巴着人家不放,无论如何,这样的行为真的很诡异。

 麦格夫瞪着陶冬悦,陶冬悦则是微笑的望着他。

 过了好久好久,才听到麦老大闷着声,把嗓音得很低很低地道…

 “事实上,那是有原因的。”

 废话,这点谁不知道?只不过陶冬悦的好耐是出了名的,温柔也是出了名,自然不会白痴的打断师弟难得想要吐的心声。

 “好,我正在听。”反正,他陶冬悦有的是时间。

 在尚未正式接下老爸那庞大的银行财团之前,他足足给了自己两年的时间四处闲晃,这是他要求来的,只不过他还没决定这两年要在哪里晃,毕竟,他不是一个喜欢四处迁徒的男人,爱极了安定,终究得找个地方让自己好好的闲晃两年,过着与世无争的美好日子。

 老实说,麦格夫真的很难把自己的“宿疾”说出口。

 但,也许,这个老是深藏不的陶大师兄,会有法子可以解救他也说不定,对吧?麦格夫非常努力的想着要不要把事情告诉陶冬悦。

 “我人都在你面前了,虽然要查出这件击案的幕后主使者并不需要我来帮忙,但,你的私事也许我帮得上…”陶冬悦伸手扶了扶镜框,若有所思道:“话又说回来,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别说,别把你那张脸挤成一副老头子状,我不想当你师弟。”

 啧,就是这张从容不迫的温柔俊脸,老是拿来骗死人不偿命…麦格夫看陶冬悦那副不在乎的样子就很不,当人家大师兄的至少得表示浓厚的关心和义气吧。

 不过,算了,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计较这么多,不知道要杀死他自己多少细胞才够哩。

 “好,我告诉你,可是你不准笑,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席尔斯,否则我会跟你打架,而且一定会打败你。”虽然大师兄的武艺高强到很难去量化的境界,不过,如果他敢嘲笑他,或是把这事当成独家新闻卖出去,他一定誓死都要想法子打败他不可!

 打败他?陶冬悦挑挑眉。

 看来事情有点严重了,否则麦格夫应该不会说出这么不自量力的话来。

 “好吧,我答应你。”毕竟是师弟呵,再怎么不想被麻烦,还是得替他分忧解劳一点。

 理当如此吧。

 *********

 华棠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抓着饼干,阿克从台湾打过来的电话,让她感动得差点没哭出来。

 “伤口好点了吗?”

 “嗯,小伤啦,皮痛而已,你不要担心我…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出事了?”她要跟麦格夫来马来西亚这件事,并没有跟任何人透,连她出国一事也只有告诉她在乡下的娘而已。

 “小姐,你忘了我在国际级超级八卦报上班啊?你中的画面在机场被拍到了,我当然也看见了麦老大的脸,总之呢,新闻闹得好大,马来西亚政府被这次的事件吓坏了,听说那里的高级官员全跑到麦老大面前三鞠躬,如果这回伤到的人是他,他们可能就要下台谢罪了…不过,你放心,这则新闻后来马上就被马来西亚政府封锁了,带子的相关画面也全剪了,我是透过特殊管道才知情的,台湾媒体并没有播送。”

 是吗?听阿克这样说,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所以说,我还救了不少人哩。”华棠自嘲的笑着咬了一口饼干,口气听起来很雀跃,眼底却有丝淡淡的哀愁。

 她的中,让麦格夫来到槟城的消息不得不曝光了吧?否则那些马来西亚的官员哪会出动那么多人替他办事?唉。

 她想起麦格夫前两天离开医院时那冷漠的眼神,想起她骂他是她生命中的衰神时,他那受伤又懊恼的神情…口上的伤突然间好像变得更疼了。

 两天了耶,这个男人竟然没有再来医院探望她一次,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亏她还帮他挡子弹。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跑去马来西亚?虽然我收到你请快递寄给我的车钥匙了,可是在那之前,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非但没开走我的车,手机也打不通,害我紧张了好一阵子。”

 “对不起,因为事出突然,我没法子事先告诉你。”关于她跟麦格夫那笔几年前的烂帐,她实在不想说。

 “没关系,你有你的隐私,你没事就好了,如果真的有事,记得要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阿克…”她的心情真是郁闷透了。

 “嗯?”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她在医院无聊到快被闷死了,抓着从台湾打来的电话根本就舍不得挂。

 “好,你说,反正我用的是报社的电话,不必花我的钱。”阿克开玩笑地道,长长的腿干脆跷上办公桌。“其实,我说华棠,没有你在我身边的日子还真无趣哩,每天跑一些无聊的财经新闻,照一些无聊得要命的照片,突然间觉得日子好漫长…”

 “有没有搞错?我才走几天啊?”算算离开报社之后被绑架,准备出国,然后搭机又中住院了几天,她也才离开不到一个星期而已吧?说得跟真的一样!“你这小子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如果说我是呢?”

 “那就飞来这里陪我啊,以表诚意。”

 “我咧,机票钱你出啊?”

 “厚,你这个穷酸小子,一点义气都没有,就知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没人,你是这样,王阿财是这样…”麦老大也是这样!她在心里补了一句。

 “好了啦,你到底要说什么?否则到时侯电话账单出来,王老头一定追着我想要砍死我的.”

 “我跟麦格夫说你是我的男朋友。”

 嗄?阿克呆了,一双长腿不自觉地从桌子上移到地面。“不会吧?!为什么?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男朋友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席尔斯的婚宴上遇见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可是喊华棠“我亲爱的前”耶!当时他问过华棠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她是一问三不知,直接说她不认识,但现在他可知道麦格夫是何许人也了。

 华棠若真是那个男人的“前”而他阿克又是华棠的“男朋友”结果会如何是可想而知的事。

 这个华棠真够不安分的!连不干记者了都不能少惹一点麻烦!

 “帮个忙你会死啊?”

 “我为什么要帮这个忙?”

 “因为我是你的好朋友啊,而且我帮报社也帮大家解决了一个大麻项,看在感激我的分上,帮个小忙不为过吧?”

 “可是…他是麦老大耶!华棠,不要说我不你,麦老大的女人谁敢抢啊?除非你存心要害死我。”

 “他如果敢动你分毫,我下地狱都不会饶他的,你放心好了。”华棠信誓旦旦地大声说道。

 说完,眼角才发现有一双发亮的皮鞋停在尾的地方。

 完了!

 心虚的抬眼,恰巧对上麦格夫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眸。

 真的是魂不散的家伙!

 “那个…我改天再打给你,挂喽。”华棠说完马上切掉手机,还顺手关了机,冲着麦格夫给了他一个虚伪的乖乖牌微笑。“你来啦?”

 麦格夫没说话,眼睛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瞧。那衣服是医院里给像她这样上上半身受伤的病人穿的,其实只是披在身上再随意绑个细带而已,很容易走光,但穿会比较方便一点。

 见他眼中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她的眼神带点警戒的望住他。“很怪吗?可是不穿的话更怪,你别想叫我下来喔!”她才不要在这个男人面前一丝不挂哩,因为他是个大狼。

 她,真的很聪明。

 一个眼神,她就可以猜出他的想法。

 “刚刚在跟谁讲电话?”

 “当然是…我真正的男人。”她带点挑衅地道。

 她要让他知道,她只是“迫不得已”才会答应留在他身边半年的,而这项决定不会影响到她以后的生活。

 “那个叫阿克的家伙?”

 “嗯哼。”麦格夫瞇眼笑了,看起来危险又令人不安。“我记得好像叫你跟他分手了,对吧?”

 这个女人,好像永远都不会学乖。

 “我可没答应你。”

 “可是你答应过要留在我身边半年,当个乖乖的女人。”

 “可是半年后我还是自由啦,我为什么要跟他分手?”

 “他会希望接手我碰过的女人吗?”话说得暧昧,就是想要欣赏她那张保证会因此羞红的脸。

 不管这羞红的脸是因为真的害羞,还是因为生气,总之呢,赏心悦目又好玩,这就够了。

 “我才不会让你碰我!”

 “你确定这半年当中,你不会爬上我的?”

 “非常确定!”

 麦格夫扯扯,笑得很深沈也很阴险。“好,我就相信你好了,不过,现在我要看你的伤口,把衣服了。”

 “什…么?”华棠瞠大了眼,一只手下意识地扯住口那个带子的结。“不行!我的伤口不用你来看,你又不是医生!”

 “我非看不可,如果你不自己,我就亲自帮你。”麦格夫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霸道的不容任何人拒绝。

 “哪有这样的?你是氓啊!”华棠拉拢领口的手越抓越紧,瞪着他的模样也的确像是恨透了他。

 麦格夫却无所谓,上前几步打算自己动手解下她身上那套丑衣服。长手才一伸过去,就听到一个女人大喝一声…

 “慢着!我自己来,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我!”给他的那只电手一碰,她可能会失去理智的朝他扑过去哩,她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话,骂得有点难听,华棠看到麦格夫挑高眉头,握紧了拳头,要不是她是女人,他搞不好真会失控的动手打她吧?

 不过这要怪谁啊?谁教他这么霸道无理又自以为是…她就是要他讨厌她!快一点讨厌她!那么,她可能就不必留在他身边这么久的时间了吧?

 他连要她留在他身边的理由都没法子给她,让她根本都摸不着头绪,不知该想什么法子来应对他,只好自己猜了,而唯一的理由就是他爱上她的美…可是,他又说他不会强迫她上他的

 他不强迫她,她却担心再这样不去,自己会不小心爱上这样危险的男人。

 她不要!绝不!

 所以,他最好还是与她保持距离比较好。

 华棠懊恼的用单手把衣服前的带子扯掉,出她的身。伤口的部分已经由医生处理过了,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特效葯,总之,她的伤口似乎好得还快的,不太疼,而且连绷带都没了,直接在伤口处贴上透气纱布。

 那伤口她也自己偷偷瞧过了,有点丑,好了可能也会留下一块疤,但她已经觉得万幸,至少只是被弹轻轻扫过而已,若真中了,那伤口可能会是一个大窟窿,穿筋入骨的吓死人!

 长手一探,取下纱布,麦格夫很仔细的瞧着那雪白口旁的伤口。

 她被他的举动吓一跳,但他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还很痛吗?”他瞪着那道破皮的伤口,像是瞪着这世上最大的仇人般,咬牙又咬牙,可是还是很轻手轻脚的把纱布给贴回去,修长的指尖不小心轻柔的划过她雪白的娇,惹来她的挑眉瞪眼。

 “痛死了!看你怎么赔偿我!”骂人的嗓音带着颤栗,被他的指尖一碰,她那雪白肤全染成一片粉红,她赶忙想把衣服前面的带子给系上,却因为太过紧张,反而老是不好。

 一双手自动接收她的工作,帮她把衣服的系带绑好。

 她意外的扬眉,美丽的脸庞此刻已经比煮的虾子还要红。

 麦格夫细细地瞧着她,那难得见到的娇羞竟分外让他觉得痴呵。

 是因为她的美丽吗?还是因为这个女人曾经是那么拚死拚活的救了他一命,所以他才老是对她再三容忍?

 要是有别的女人这样对他吼,他老早叫人把她拖走丢到外面去,可看她这样中气十足骂人的模样,他的心竟然不再像来医院探视她之前那般沉重了。

 还想笑,大笑,然后再戏她几句,让她气得跳一跳脚他则乐得看她跳脚大叫的可爱模样。

 可是呵,她现在有伤在身,真气得这女人叫,就算他从世界各地替她运来多少仙丹妙葯,她的伤口也不知何时才能好得了。

 “你想要什么赔偿?”他的嗓音突然变得十分温柔宠溺。

 好怪,前几天不是才被她气得快抓狂吗?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好说话?!华棠瞅着他,忖度着他那诡谲难辨的心思。

 “我真的可以要?”

 “你可以说说看。”

 “把结婚证书还给我,让我回台弯。”

 麦格夫提。“可以,半年后我就会做到。”

 “就知道你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根本就没有补偿我的诚意!”华棠把被子拉高,整个人藏进被子里,不想理他。“我累了,睡喽。”

 她闭上眼假寐,虽然看到他终于出现在医院里,让她的心莫名其妙的感到非常快乐,但是,不行,绝不可以!她不可以对他意,更不可以被他那双感的和炽热的眸子所惑!

 她的心呵,她要好好的守护着,绝对绝对不可以遗失在这个危险的男人身上。

 “有一件事我想问你。”麦格夫还没走,反而跷起二郎腿在她病边的沙发椅上坐下来。

 眼睛继续闭得紧紧的,装睡吧,快睡吧,她告诉着自己。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会在机场暗杀我?”那一天她中前的举止本来就不寻常,如果他当时听她的话快步往回走,那么,她就不会受他的连累而被弹扫到吧?

 当然,他也有理由怀疑她根本就认识那些暗杀他的人,不过,很奇怪的,这样的怀疑几乎从来不会被用在她身上,潜意识里,他便把这样的怀疑给否决了。

 很怪吧?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竟会这样莫名地去相信一个女人。

 闻言,华棠的眸子终于缓缓睁开…

 麦格夫审视着她的眸,带着犀利与惑。

 她望着他的眼,带着一丝犹豫与挣扎。

 “你想听实话?”

 “当然。”

 “对,我应该是知道的。”

 “应该?”

 华棠望着他,笑了,笑容还带着淡淡的凄楚。“我常常梦见你,不是被杀,就是被刀砍…那个机场,所有的一切都和我的梦境一模一样,所以我说,我应该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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