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柳慑带着两个比熊猫还黑的眼圈走进警局时,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
“士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郑士衷是柳慑的死
兼搭档,不过两个月前被外派出去了。“研习还好吗?”
“有我出马怎么可能不好?你把钱准备好,等我升小队长,给我摆酒庆祝吧!倒是你…”郑士衷啧啧有声地看着柳慑的黑眼圈。“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在走桃花运,可看你的样子,你确定不是碰上了狐狸
,正撞桃花劫?”
“谁这么八卦,我只是有点睡眠不足而已。”当然是田
闹的。她爱死了他的刑警经历,只要他一有假,就要约他出来讲故事,平常日子便跟他煲电话粥,没过十二点,绝不放他去睡觉。
罢和田
交往的第一个礼拜,他差点没疯掉,多亏田甜帮他出主意,将劳动量平均分配到广大群众头上,让他的同事们录了一堆官兵捉强盗的故事给田
听,他才稍微
离苦海。
他应该谢谢田甜,但他也对田甜次次参加他和田
的约会感到纳闷,难道她不觉得当情侣间的大电灯泡很怪?
可是想到孩子气的田
,他也能理解她爱黏姐姐的原因,只好…将就了。
“我一早来上班,从扫地的阿伯到李组长都告诉我,小心你
我加班给你的小爱人录查案的故事,喂!”郑士衷撞一下柳慑的
。“你那甜心到底几岁,还
官兵捉贼的游戏,不会是你故意在无知小女孩面前逞英雄,然后叫我们这帮兄弟给你背黑锅吧?”
“错,不用我装,在她眼里,我本来就是英雄。”也就因为田
老当他是超人那样崇拜,所以他总是拒绝不了她的要求。唉,可怜的男
自尊作祟。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上星期那个银行抢匪在东区出现,李组长要大家埋伏捉人去。”一个同事跑过去,对柳慑和郑士衷吼道:“快点,万一让犯人跑了,李组长肯定剥了我们的皮。”
柳慑和郑士衷对视一眼。“来了。”
两人拔腿就冲,飞车来到目的地,李组长正守在一家早餐店门口,用眼神示意部属们各自找地方埋伏。
今天的行动有点紧急,是管区员警巡逻时,偶然看见疑似抢匪的三人组正走进便利商店。
避区员警不敢打草惊蛇,这三人组不止凶残,火力还十分充足,上回抢银行时被同事们包围,当场开
打死一个警察,打伤两个,还抢走一把警
。
避区员警赶紧上报,于是李组长这伙人被派了出来,陆续还会有人来支援。
柳慑和郑士哀一到现场,马上被李组长招手叫过去,他们是队上
法和身手最好的,李组长派他们去确认一下便利商店里那三人组是否真为银行抢匪,如果劳师动众最后却发现逮错人,那就糗大了。
柳慑和郑士衷听完李组长的话,同时点头表示了解。
他们走向便利商店,表情很自然,不时还低声说话,但脚步很谨慎,右手悄悄地往上移动,一旦情况不对,马上可以拔
自卫。
谤据警方得到的报告,银行抢匪共有三人,身高都在一百七以上,抢劫时两人持左轮,一人持冲锋
,后来他们还抢走了一把警
,火力比他和郑士衷强了起码三倍;绝对不能和他们正面火拼,只能智取。
还有三步就到便利商店了,柳慑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越到危急时刻就越要冷静。
“啊!”一个熟悉的叫声突然在左边响起。
柳慑转头,惊讶地发现隔了一个红绿灯,站着田甜和田
两姐妹,双方距离大概只有一百公尺。
田
看到他,很开心地跑过来。
柳慑感觉自己的心跳在那一刻停住了。
郑士衷的脸色变得比炭还黑,运气真差,居然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见
人,万一抢匪现在跑出来,那女孩喊出他们的身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但人往往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叮!便利商店的大门打开,三人组走了出来。
柳慑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个人确实是银行抢匪,必须立即动手逮人,但是顾虑到田
…他不敢动了,郑士衷也投鼠忌器。
田甜很
感地察觉气氛不对,她也跑了,而且跑得比田
更快。“小
快点,限时大特价,快来不及了。”她表现得就像一个正摩拳擦掌要去血拼的疯女孩。
田
愣住了,脚步一缓,哪里有限时大特价,她怎么不知道?
田甜冲过来,顺势拉住她的手,拚命往前跑。“快一点,慢
的干什么?只有前一百名才有机会
LV的包包耶!”
一下子她们就跑过柳慑和郑士衷身边,也跑出了警察的包围圈。
路人听到两个女孩的叫声,或震惊或微笑,这年头疯名牌的女孩真是越来越多了。
一个抢匪撇着嘴说:“LV到底有什么好?
得这些女人都疯了。”
“LV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晓得越多女孩疯名牌,我们这些买不起名牌的男人就越倒楣。”另一个抢匪接着道。
“那是以前,以我们现在的身价,想买多少…啊!”这个抢匪还没有说完,柳慑和郑士衷已经出手了。
柳慑一记飞踢把一个抢匪直接踹飞到隔壁早餐店,李组长脚旁;李组长反应迅速地制伏对方,逮住一人。
郑士衷的拳头对准另一个抢匪的脸揍过去,马上掠倒一个。
同时,柳慑早搁在
套边的右手也拔出手
,顶住最后一个抢匪的脑袋。
一队员警一拥而上,三名抢匪瞬间被制伏。
当三副手铐把抢匪都铐起来的时候,柳慑感觉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
了,他从来没有出过哪一场任务像今天这样紧张的。当田
的声音出现在耳旁的刹那,他几乎慌了手脚,但下一刻,田甜的叫声却又把他拉上天堂。
他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要去血拼,但她们确实帮了一个大忙。没有她们引开抢匪的注意力,可能警方要花更大功夫才能逮捕犯人。
等同事们将抢匪押上警车带走,李组长走过来拍拍他们的肩。“干得好。”
“谢谢组长。”两个人同时敬了个礼。
李组长走后,郑士衷撞柳慑的臂。“刚才那两个女的是不是认识你,我以为她们要过来找你,想不到…我看错了吗?”
“你没看错,那其中一个就是我女朋友。我原先也以为她是在叫我,呵呵呵,吓得汗都飙出来了。”柳慑发现自己的手到现在还在抖。
“你女朋友?哪一个?”
“长头发那个。”
“你耍我啊!那两个都长头发。”
“对喔!”柳慑失笑,真是被吓傻了。“穿白衣服,蓝色窄裙那个。”
“你分明欠揍,两个人都穿一样的公司制服,我还看到上头绣着蓝天旅行社。”
“呃…”不好意思,刚才太紧张了。“算了,讲不清楚,下回再介绍你们认识吧!”
郑士衷点点头。“喂,你女朋友就这样跑过去,她没看见你…”柳慑的手机适时响起,打断郑士衷的话。
柳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田
的笑声。“我看到了,好刺
啊!不管,晚上‘七嘴八舌’见,你一定要把今天的故事全部告诉我。”敢情她和田甜并未走远,而是躲在一旁偷看官兵捉强盗了。
然后,田甜的声音加进来。“不好意思,差点破坏了你们的行动,晚上这一摊我请。”
“其实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你的反应很快。”柳慑想起田甜那歇斯底里喊着要去血拼的样子,
角忍不住一直往上扬。他已经想明白了,田
一开始确实是想跑过来找他,但田甜发现情况不对,才故意演了那场戏,导致抢匪的分心,也方便了警方的行动。
“哪里,我们还要上班,有话晚上聊,拜拜!”田甜说完就挂了电话。
“拜拜。”柳慑收起手机,对郑上衷说:“你不是想认识我女朋友,晚上七嘴八舌见,我介绍你们认识。”
“我出差两个月,今天才回来,不用陪女朋友吗?你有没有诚意啊?明天。”
“明天我值班,哪有空约会?”
“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郑士衷耸耸肩。“对了,你女朋友有没有说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柳慑点头。“她原本是要来,后来她姐姐发现情况不对,才喊她一起演了那场戏。”
“这样看来,她姐姐的脑筋很好喔!”
“岂止好,比鬼还
呢!”柳慑把之前田甜看穿
汉的事说了一遍。
“她不来当警察太可惜了。”
“我倒很庆幸不用和她共事,那压力太大了。”没有谁乐意被一眼看透,田甜聪明过头了,幸好她
子不泼辣,否则他连她的面都不敢见。
现在就有点怕她,单独面对她,他的心跳总会莫名其妙失控,慌张、冒汗、身体发烫,跟感冒症状像极了。
*********
“七嘴八舌”是一间酒吧。
摇宾音乐、炫目的灯光、吵杂的声
,
织出一片繁华的夜生活景象。
柳慑并不是很喜欢这里,但田
很爱这股子热闹劲儿,于是他只好舍命陪佳人。
不过今天…田
又迟到了,来的是田甜。
柳慑举起手,招呼田甜到位子上坐。“小
呢?”
田甜放下皮包。“她临时加班,让我先来看住你,不准你跑掉。”
她笑得眉儿弯弯、眼睛也弯弯,像个可亲又有点迷糊的邻家大女孩。
但她实在让柳慑吃过太多次惊了,他从而了解到一件事,人的外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是不可信的,尤其是女人。
比如田家两姐妹,谁能想到平时喳喳呼呼,遇事定出头的田
其实很单纯;反而老默不吭声,什么事都没意见的田甜却有
察人心的好本事。
“两位喝什么?”服务生来问。
“血腥玛丽。”田甜说。
“龙舌兰。”柳慑道。
“请稍候。”服务生退了下去。
“你要有心理准备了,小
第一次亲眼目睹警方出任务,兴奋地在公司里说了一天,待会儿她一定会把你审得体无完肤。”田甜想到就觉得好笑,她跟柳慑在一起,田
本来很反对的,却为了柳慑几个刺
的故事变节,现在小妮子居然还说,有这么威风的男人当姐夫,她很满意,催她赶紧嫁了吧!
“我还想审她呢!早上差点被她吓死,幸好你脑筋转得快。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我正在执行任务的?”如果是部署有缺漏,回头要开会检讨。
“你发现我和小
的时候,表情都变了,我要还看不出来中间有问题,岂不白干这么多年劣谟?”田甜拎起皮包。“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柳慑笑着点头,心里暗赞一声,果然眼利如刀,他的任何心思都瞒不过她。
只是这么厉害的女人,恐怕很多男人会退避三舍吧?他不知道,其他男人根本没机会看到田甜精明的一面。她只在自己放心的人面前展现自我,而柳慑正是这样的人。
柳慑坐在位子上等人,同时,他和田甜点的饮料也送来了。
“谢谢。”柳慑端起龙舌兰,轻啜一口;突然,他瞪大了眼睛。
“王八蛋!”他重重地放下酒杯站起来,跑到对面那张桌子,揪起一个红
小子。“小
氓,居然在我面前玩起下葯的把戏来了。”
染了一头红发的男人似乎被他吓到了,睑
整个苍白。“你你你…你有什么证据?”
“我亲眼看见你在这杯饮料里放了葯。”这一桌坐的也是一对男女,女人才起身走向洗手间,这
氓就放了一包葯粉进女人的饮料里。也算他倒楣,就坐在柳慑对面,一举一动被柳慑尽收眼底。
“你…神经病!”红
小子一脚踢翻桌子,挣出了柳慑的掌握,跑出酒吧!
“你给我站住。”柳慑最是嫉恶如仇了。
这时田甜刚好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柳慑跑出酒吧。“发生什么事了?”她也跟着追上去。
柳慑追着红
小子才出酒吧,人影就不见了。“可恶,跑哪儿去了?”
“怎么了?”田甜来到他身边。
柳慑把刚才看到红
小子在饮料里下葯的事说了一遍。
田甜皱起眉头。“‘七嘴八舌’本来很有情调的,我和小
从进公司,只要有聚会,同事们都提议上这儿玩,什么时候起,这里也变得那么
七八糟?”
“不管哪里,总有害虫。”柳慑安慰她。“回去后,我让管区多上这儿临检几次,情况应该会改善。”
“但愿啦!”田甜挽着他的手。“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继续去抓人?”
“人都跑没影了,去哪儿捉?而且他没有得手,我就算抓到他,有人保释,也得马上放人,只能等机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也好。”两人转回酒吧里。
这时,那张翻倒的桌子已经被服务生清理完毕。至于被柳慑解救的女孩倒是没再回来,不知是还在洗手间,抑或趁
走了?
柳慑回到位子上,仍然怒气难平,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这些小混混真是,比蟑螂还要难
。小甜,你也要注意,不要随便跟不
的人出去,跟陌生人
际,饮食上更要加倍小心。”
“我知道。”她笑着点头。“你也别气了,酒喝这么猛,当心头痛。”
“我的酒量没这么差。”说着,他招手叫来服务生,又叫了一杯龙舌兰。
“你好像很喜欢龙舌兰?”她记得他们每次上酒吧,他都点同样的东西。
“你不也一样?血腥玛丽这么好喝,你点了一次又一次。”
她纤指在高脚杯上轻弹一下,发出铿地清脆声响。“你不觉得它的颜色非常美?”
“饮料是拿来喝的,不是欣赏的。”他笑着扶住那杯被她弹得微微晃动的调酒。
“美食家品尝美食都讲求
香味俱全,调酒当然也是一样,不止要美味,还要好看、芬芳。”
“难道血腥玛丽有香味?我倒要闻闻看。”他大笑,端起那杯
红色的调酒,手却不自觉抖一下,溢出小半杯的酒。
“啊!”她吓一跳,打开皮包,
了几张面纸给他擦手。“先把酒放下,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只喝了一杯龙舌兰,怎么可能醉?”他任她将血腥玛丽
走,为他拭干手,擦拭那染着点点红色酒渍的衣袖。
她很专心地为他做着清洁动作,长长的秀发披下,覆着半张脸。
他嗅到一股淡滚的馨香,类似玫瑰的味道,
人、神秘,又带着一股魅惑气息。
他忍不住低下头,发现香气的来源是她的身体,这是沐浴
,还是香水的味道?好香,好浓,一直在他的心头搔挠着。
他不自
凑近她,宜人的香气直冲鼻端,怎么如此好闻,媚到…他头有点发昏。
发觉他的异样,田甜抬头,与他
离的黑眸对个正着,一瞬间,好像栽落了碧波银河中。
一帘发瀑遮住了她半张脸,其中几缕调皮地贴上了她的
;黑发映着红
,说不出的
感。
他陶醉了,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如鸿羽般吻了一口。
如
的甜意涌进心坎,他忍不住再把她拉近,双
用力吻住她。
第一个感觉是柔软,然后似火般炽热,他的舌头撬开她的
瓣,长驱直入。
“唔!”田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浑身无力,只能软软地发出一记呻
。
柳慑用力将她从隔壁的位子上抱过来,紧紧地搂在怀中。
她赤
的臂感觉到他的体温,好热;但另一股更高的温度却来自她的
部,那里有个坚硬的东西正顶着她。
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娇躯被他爱抚得发软,细密的汗珠布
鼻尖。
“…慑…柳慑…唔…”她娇
着,他的手已经从她的前襟部位探进,摸索到那
人的
脯。
柳慑只觉得头晕,整个人的神智都在云端上飘移着。
他更加大力道地吻她,另一只手则沿着她的背部伸入窄裙内,大掌按
着那紧实浑圆的
部。
“不…那里不行,唔…”她低
,随着螓首摆动,发散如瀑。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讶异的声音响起。
田甜首先回神。“小
!”
“姐…你们…也找个隐密的地方嘛!”居然在酒吧里就好起来,虽然这里灯光昏暗,但终究是公众场所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唉呀!”田甜抿紧了
,感觉到柳慑的手照样在她身上不停作怪。“他可能被下葯了,小
,帮帮我…唔!”该死的柳慑,那可恶的手指,它在
哪里?她全身颤抖着,俏脸红如彩霞。
“帮,这种事怎么帮?”田
都不敢看了,柳慑已经快把姐姐的上衣扒下来了。
“打晕他。”田甜说。
“啊?”田
愣住了。
“快点!”田甜发现柳慑的手指快要探入她的
区中,急得低吼。田
下意识地拿起包包在柳慑后脑重重来上一下。
“你…干什么…”他没晕,但停下了妄动的手脚。
“放开我!”田甜挣脱他的怀抱,反手给他一巴掌。“清醒一下,你可能被下葯了!”
“葯?”柳慑用力摇摇头,他还记得刚才那个红
小子的事,可那葯不是放在他的酒里啊,怎么他…不行,他头好晕,没有办法思考。
“现在别说这么多,我们先离开,小
,帮我们结帐。”田甜拿起皮包,顺手把柳慑的酒杯一起装进去,半搀半推他出酒吧。
“你们要去哪里?”田
一边给钱,一边问道。
“哪里都行,先找个地方给他休息醒酒。”田甜说。
“噢!”田
付完帐,再跑出去,帮田甜拉扶柳慑进入最近的一家汽车旅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