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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她竟敢!

 他翻遍了慕家上上下下,甚至踩遍了慕家的每一个角落,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颗球。

 当下,他知道她逃走了!

 她竟然敢在搅了一池水之后,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溜走了。

 懊死的她!

 慕临城眯着的眼进出熊熊的怒火,想也没想的就朝着大门走去。

 她以为她逃得了吗?

 是什么样的愚蠢想法让她以为他会眼睁睁地放任她的逃离?

 想起了她昨夜的泪,还有那份莫名的异常感觉,慕临城的心中开始有了臆测。

 如果是以前那个傻呼呼的球儿,绝对不敢做出逃走这种事,那么换言之,逃走的那个,就绝对不会是傻呼呼的她了啊!

 他双掌击。昨夜她那大胆的行迳,就像是与从前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会不会…

 老御医也说过,她体内的毒素已经渐淡,随时都有可能突然痊愈,难不成她已经痊愈了?

 因为痊愈,所以不再傻呼呼!因此胆敢在拨他之后逃离,铁了心的要他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但…现在到底是谁不负责任啊?

 被玩的人怎么好像是他?

 无数的心思突然被一阵嘈杂的声响打断,极度不悦的他皱起了眉头,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眺去。

 这么大的排场,难不成是哪个皇亲贵族大驾光临了吗?

 冷眼瞧着,慕临城的脑海里忽地又泛起了昨夜鱼球儿那娇羞的挑逗。她大胆的行迳…每一样都得他将所有该有的理智抛在脑后。

 而她竟然在得逞之后就翩然离去,这种行为简直叫人发指。

 他愈想愈生气,霍地又迈开步伐,打算去找那颗球算账。

 “你就是慕家三公子吗?”

 慕临城正急着要出去寻人,突然间一个衣着华丽的姑娘大剌剌地往他的身前一站,对他那犀利的眼神不闪不避,很直接的问道。

 “是!”瞧着眼前算得上美丽的姑娘,他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奴家是祁县的古月奴,特地上京来瞧瞧我爹娘替我指的夫婿。”

 听到她的话,慕临城的心中顿起一阵狐疑,终于发现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被他忘了。

 “你的夫婿是谁?”

 “听说是你,慕临城!”古月奴嘴角含笑,望着眼前这个显然还有些摸不着头绪,甚至不知道她是谁的人说道。

 “我?”乍听她的话,即使心情极度不佳,他还是笑了出来。

 倒还没听说现在的姑娘都这么大方,自个儿直接上门认亲咧,他那个自作主张的爹娘在搞什么鬼啊?

 “是啊,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慕家的三少爷吧!那个腹经纶却怎么也不肯入朝为仕的慕临城。”

 清亮的目光透着不容忽视的聪慧,对于他摆明不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使起一般富家小姐的蛮子,只是清清楚楚、有条有理的陈述着。

 “你说的应该是我没错!”毕竟慕家并没有另外一个腹经纶的三少爷,所以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那么你就是我未来的夫婿了。”端起犀利的眼神,古月奴的眸光由上到下的打量着他,似乎是在惦量着他的一切。

 这种被人打量的感觉就活像是被摆在店家里供人挑三拣四的货物,自然让向来心高气傲的慕临城不舒服的。

 “我不记得我有未过门的媳妇。”因为被打量的感觉太不好了,所以他的声调倏地冷了几分。反正不是他的主意,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如果他真的有未过门的媳妇,现在应该也已经不知逃之夭夭地钻到哪个地去了。

 毕竟在“大错”未铸成之前,他可以很大声的说他和球儿之间是清白的,只消替她找个夫婿便成。

 可如今他已把人家吃干抹净了,再说要替她找夫婿,那么就连他自己都要不齿自己了。

 “我是你的媳妇,而且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认可,所以我们会成亲。”古月奴眸光,那气势一点也不比慕临城浑身散发出来的傲气逊

 一个姑娘家能有这样的骄傲,必定有其过人之处,而这样的骄傲也一向是他以为该出现在未来伴侣身上的特质。

 可如今,这样的特质却让他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

 认可?难不成她以为自己在挑猪吗?

 “我们不会成亲!”心中的嫌恶让他很直接地便这样说道。

 “为什么不会?”疑惑在古月奴的眸光中闪耀,她既疑惑又不服气。

 从来都只有她拒绝人家的份,慕临城却成了第一个拒绝她的男人。

 难道她不美吗?

 如果她对美的认知没错的话,她不但美,而且还是拔尖的美人儿。

 又或者,她不够有气质吗?

 至少从她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嫌弃过她这点。

 她美而不骄纵,而且有着十足十大家闺秀的气质,多少男人都曾情不自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有他,竟然这么直截了当的就拒绝她,让她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因为…我不爱你。”几乎想都没想的,他给了她这样的一个答案。

 可是换来的却是她“噗哧”一声的讪笑。

 “你相信‘爱情’?”她以为“爱情”是一种神话,像他们这种务实的天之骄子是不应该相信的。

 从小她就被教导着要与夫婿相敬如宾,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诚属不易了“爱情”这字眼未免虚无得可笑。

 “我本来也和你一样不相信,可是…”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球儿的一颦一笑,他的角竟然不自觉的扬起。

 “可是什么?你遇上你所爱的姑娘了吗?”慕临城的话倒叫古月奴起了好奇之心。

 一直以来,她以为门当户对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从来也不会去在乎什么爱不爱的,可他脸上那种充暖意的笑容却让她突然好奇了起来。

 “嗯!”如果他的生命中没有遇过球儿,那么他知道他和古月奴会是同一种人,实际的只想找一个足以匹配自己的女人成为子。

 可如今,球儿的骤然离去像是一道煦趋走了他心头中的雾,让他认清楚她对自己的意义。

 是爱吧!

 总是特别喜欢对她使坏,爱看着她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更爱她憨然的傻笑。和她那种几近白痴的善良。

 她绝对不是一个足以与自己匹配的女人,可…

 爱啊,能怎么办呢?

 “不能换一个爱吗?”像他这种绝品的男子,她真的很不想拱手相让。

 如果他愿意爱上她,那么他们不就既有爱,又有着该有的门当户对吗?

 他望着她,眸光有着笑意,也有着赞许。

 这个古家小姐或许有着千金小姐的傲气,可是却也直单纯得可爱。

 她世故但不讨人厌,慕临城知道,如果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球儿,那么他或许真的愿意和她试着做一对令人称羡的“夫

 可惜的是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占据了。

 “不能。”他摇了摇头,很诚实地说道。

 “那…我想见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姑娘,才能得到这个傲然男子的一颗真心?

 面对她的要求,慕临城又摇了摇头。

 但就在古月奴要发怒的同时,他抢先一步开口说道:“就算我想让你见她,也是没辙啊!”两手一摊,状似无奈,可是声音中却渗着可疑的咬牙切齿。

 “为什么?”她又不懂了。

 只是要见一面罢了,又不是要吃了她,这样也舍不得吗?

 “因为她逃了!”他气极的说出实情,本以为古月奴或许会对他有一丁点儿的同情,可惜的是,他在她脸上不但没见着同情,反而见着了一抹讪笑与不敢置信。

 当然,这笔帐也得记在球儿的头上了。

 *********

 愕然!

 她不懂,为什么她会在这儿?

 看着眼前的雕梁画栋,还有自己身上盖着的那件轻如蝉翼,却暖如氅的被子,鱼球儿的心中充着不解。

 她只记得,在那场她求来的翻云覆雨之后,她静悄悄的离开了让她眷恋不已的慕家。

 只是大病未愈的她,又经过那样一场耗神耗力的“运动”后,很快地就体力不支了。

 才左闪右躲地走出了慕家,她整个人就被一阵阵的昏眩侵袭,咬着牙,勉强地再走了数步。

 她不想让三少为难呵!

 三少或许对她另眼相看,可那绝对不是爱,以他的眼光不会看上像她这样的姑娘的。

 昨天的放不过是想一圆自己的心愿,如今什么都已经足够了。

 她并不想再继续打搅一二少的生活,更没有想过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念头,所以她决定离开。

 她很清楚,只要她离开,就不用累得三少负责任,她知道依三少的子,绝对会因为责任而娶她过门。

 可她那心高气傲的三少呵,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会一辈子都不快乐吧!

 离开是她唯一能走的路,但…能走去哪呢?

 就在茫然之际,天空飘下了一朵朵白色的雪花,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今年的第一场瑞雪呢!

 傻愣愣的,她靠着墙边坐下,无处可去也没有力气再走的她,就这么看着那场骤降的瑞雪。

 美,真的很美!

 就似昨夜的记忆一般的美丽!

 赏着雪,眼皮逐渐沉重了下来,她闭上了眼,感受到那雪花不断地在她身上堆积着。

 她真的不知道能去哪里了。

 鱼家,那是断然回不去的!

 以前至少还有个慕家是她的栖身之所,可是因为她的任,那里再也不能待了。

 那…或许带着昨夜残留的余梦,让飘零的自己消逝在这场雪花之中,也是不错的选择吧!

 丰厚的瓣微微地向上勾起,脑海中忽地浮现了三少那张俊逸得宛若魔魅的脸庞。

 当他发现她不见的时候,一定会很生气吧…无尽的思绪在她脑中翻飞着…她以为她的生命早该消逝在那场大雪中才是。

 “姑娘醒了!”端着一盆还冒着白烟的热水,一个身着丫环服饰的娉婷姑娘款款地步入房中。

 她一见她睁开了眼,立时兴奋的低嚷着,那声音成功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望着那陌生丫环脸上亲切的笑容,鱼球儿当然也不吝啬地扯起一抹笑容回应着。

 “请问这里是?”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搞清楚自己所在之处。

 “姑娘别怕,我叫柳红,这里是我家主子的别院,因为前几在途中惊见姑娘昏在深雪之中,所以我家主子便将你给带了回来。”

 柳红利落地将手中的水盆放上了架子,然后拧了一条帕子递给她,这才向她膘释道。

 “原来是你家主子救了我。”接过她的帕子,鱼球儿的眸中进出了感激。可是活了下来的自己,以后能去哪呢?

 茫然而不知所措呵!

 但该有的礼数她却没忘,抑下心头的悲戚,她朝着柳红有礼的问道;“我可以见见你家主子吗?”

 “主子爷有代,请姑娘好好安心养病,等他得空时,会来探视姑娘的。”

 “在这儿养病吗?”鱼球儿惊诧道。原来世上还有这等好人,救她一命也就罢了,还愿意让她在这儿养病。

 “是啊!请姑娘将这儿当做是自个家一样,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奴婢一声就成了。”

 含笑点头,柳红脸上总是带着一抹笑,让乍到陌生之处的她,惶惑之心安定了不少。

 “这样…好吗?”面对好心人的盛情,她仍有些迟疑。但除了这里之外,天下之大,又有哪里是她的容身之处呢?

 “姑娘别想那么多,只要安心吃葯,养好身子就成了。”利落地从刚步进房来的另一个丫环手中接过一个葯盅,一揭开,那葯的味道便溢房内。

 望着柳红手中那仍冒着烟的葯碗,鱼球儿的心冷不防地一揪。以前她也总是这样伺候着三少的…

 但她每每总是笨手笨脚的惹三少生气,可是就算是生气,三少也没有真的伤害过她。

 她好想他!

 她以为自己已经想得很清楚,可以走得无牵无挂了,但为啥心还是一想到他就泛疼呢?

 不应该再挂念了,不能!

 她已经偷走了自己不该拿的,再多的就是奢求了。

 心里的那个破却像怎么也填不似的,一直一直变大,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噬一般。

 如今除了待在这里养病之外,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慕青城有些诧异地望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很登对的两人,如果成为夫,应该会是佳偶一对,可是…听听他们现在说的是什么?

 他有些头痛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对男女,对他们那种儿戏似的说法,很不以为然。

 在某种程度上的离经叛道他并不介意,可问题是…需要玩得这么大吗?

 “你们要不要考虑干脆真的成亲算了?”慕青城没好气的建议。

 基本上,一个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妹妹拿婚姻来玩也就算了,可连读诗书的三弟都这么玩法,他是真的有点不悦了。“我们是要拜堂成亲啊!”慕临城嘴角带笑,即使面对兄长责难的眼神,他依然轻松自在。

 “是要拜堂,可却是拜着玩的。”愈说,慕青城的鬓角就愈发地痛了起来。

 他沉下脸,拒绝再让自家弟妹破坏慕家的名声,虽然慕家的名声本来就已经少得可怜了。

 “大哥!我这哪是拜着玩的啊?”面对兄长的责难,慕临城状似无辜的开口喊冤,表情真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你不是拜着玩的,难不成我是吗?”慕青城很没好气地应道。

 双手很,有一种想要掐死人的冲动。

 “慕大少!”终于,一直端坐一旁的古月奴轻轻的开了口。

 “嗯…”虽然来者是客,可却是个令他头痛的客,所以他的反应一样很没好气,但到底还是轻应了一声。

 “我说,这慕家是欠我一纸婚约书没错吧?”古月奴脸上带着笑,但那笑意却没到达眸底,让人感受到一股子的算计。

 “所以呢?”慕青城也没有正面回答。毁约之事他又不是没做过,妹妹嫁了人,他都有办法把人给出来了,何况只是爹娘在外替弟弟立定的婚约。

 一切只端看他要不要手罢了!

 迸月奴先是不语,只以清亮的目光扫过眼前两个伟岸的男子,心中飞快的盘算着。

 听说慕家有三兄弟,眼前的老大和老三都是那么的伟然卓绝,那么老二铁定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身为一个商人的女儿,她一向知道要怎样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

 即使慕临城摆明了不爱她,不想和她成亲,那…

 吓,怎么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笑得有点的啊?慕临城的背脊倏地窜过了一阵寒凉。

 以前他怎么会觉得唯有这样聪慧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与他比翼双飞呢?

 有一个这样的子,只怕生活中处处是“精彩”因为古月奴看起来就是一副、随时准备算计人的模样。

 慕临城对于自己能够及时幡然悔悟有着无比的庆幸。

 还是他的球儿好,傻不隆咚的可爱极了!

 唉…只是不晓得她现下人在哪里?

 派出了所有的人,布下天罗地网,可是却依然找不着人,他表面上虽是气定神闲,可心底却是焦急难耐呀!

 “很简单,这慕家的少我是当定了,要是三少不行,我可以接受二少。”古月奴的话说得好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到两个男人同时瞠目结舌的瞪着她,活像是在看着什么怪物似的。

 “你的意思是…”

 “既然我来了京城,当然不可能白跑一趟,我一定得带个夫婿回去。”她像是没看见他们眸中的震惊,迳自说道。

 “所以你答应我陪着我演戏的代价,就是要我出卖我二哥?”简直不敢相信她心底的算计竟然是这样的。

 他还以为是他的“真爱”感动了天咧!

 结果没想到,她的心里其实打着另一副如意算盘。

 “是啊!”古月奴点了点头,眼神中的笃定让慕家两兄弟不敢恭维。

 如果眼前这个女人是个男人,那绝对会是商场上最可怕的对手。

 算计人家都算计得不着痕迹!

 他当然可以选择不出卖二哥,但这样的话,他的计谋誓必得要打些折扣,他很清楚依球儿那自卑的子,就算真的把人捉了回来,但只要一不消弭她心中的自卑,那么相同的事就会一再上演。

 一旦只要有人争,她就退让,甚至没人争,她也会自动退避三舍。

 他甚至可以肯定,像她那种猪脑袋永远不会相信他是真的“不小心”爱上了她。

 在她心底,配不上他是她的原罪!

 “这种事…”虽然他很想答应古月奴,可是一想到二哥那蛮子,要真是气起来,可能会将慕家的屋顶给掀了。“这种出卖兄弟的事能做吗?

 他将眼神探向一直静默不语地打量着古月奴的大哥,只见他投给他一抹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说道:“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

 真的很难想象撼城那种子要是配上了古月奴会出什么样的火花,但有何不可呢?

 一抹狡笑在慕青城的脸上浮现,一见到那抹笑容,慕临城的头皮就忍不住开始麻了起来。

 “大哥,这样真的不好。”虽然很需要古月奴的帮忙,可是这种出卖兄弟的事,他还是觉得少做为妙。可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的任给气糊涂了,慕青城竞笑着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决定了!”

 反正慕家四兄妹在这一年之中成亲的成亲、嫁人的嫁人,都有了人生中的伴侣,就只有向来漂泊成的撼城还没有定

 他其实很期待眼前这个精明的古家姑娘能让慕家的最后一头黑羊途知返。

 “大哥…”

 慕临城想制止,可是慕青城眼一瞪,一针见血地说道:“怎么,你不想把球儿骗回来了吗?”

 只消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慕临城难得的兄弟之情马上消失无踪。

 眼前当务之急当然是找回那颗球,然后敲开她的笨脑袋,将他爱她的事实给灌进她的脑子里。

 至于手足之情…以后再说吧!

 *********

 思念,其实是一种苦葯!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原本圆圆润润的身子在思念的折腾下变得消瘦,那总是带笑的脸更渗上了一股忧愁。

 瞧着她,他知道她很不快乐。

 本来以为,在他锦衣玉食的供养下,她会逐渐忘却那个伤她至深的男子,可惜的是,伤痛并没有为她带来还忘,反而让“他”存在得更加深蒂固。

 懊放手了!

 “爱她并不是打算让她这样愁颜不展。”

 就算用琼浆玉供养着,却怎么也换不来她的笑容,那么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柳红,你们家主子还没忙完吗?”

 转眼间,离开慕家已经十几天了,日子一天天的流逝,但鱼球儿却始终没有见过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会儿就算她的神经再大条,也开始感到疑惑,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呃…这…”柳红被问得哑口。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球儿姑娘,其实主子早就得空,甚至还每天都隐身暗处偷偷瞧着她。

 “恩人他不方便吗?”

 鱼球儿仰首望着柳红那似有隐衷的脸色,淡淡的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不管有没有中毒,她的心依然体贴得让人心折。

 即使在不经意间化去了她脑中的残毒,让她不再愚笨,可对她来说,那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她依然纯真如昔,只不过心思不再纯粹。

 如果可以…她宁愿继续中毒、宁愿继续憨傻,那么就可以不识得情滋味,也可以继续笑容灿灿的过日子了吧!

 “主子他…一向很忙。”

 “总不会忙到连我要告辞了,都见不着他一面吧?”即使是诘问,依然面带笑容,但即便是这样,还是让早已被代不能开罪她分毫的柳红有着无限的压力。

 “姑娘要走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事啊!她抬眼往一棵巨树之后眺去,那眼神摆明了是在求救。

 “是啊!是该走了,这儿终究不是我的家。”叨扰了那么久,也该够了,她想离开京城,在离开京城之前,想再去瞧三少一眼。

 心头的思念已经几乎快得她发狂。

 “可是…这…是主子爷对您不够好,又或者是柳红招待不周吗?”柳红急急忙忙地问,眼神直往后面的那棵大树瞟去。”

 她在求救啊!

 “不是不够好,而是太好了,我承受得理不直、气不壮的。”

 在这儿,她住的屋子比她在慕家住的小陋室大上几十倍,也精致几十倍,在这里不管吃的、用的,都是最精致的。

 可是那此一撼动不了她的心,她知道自己不快乐。

 只怕她此生再也不会快乐了!

 “那姑娘为啥还要离开呢?”

 “因为不想再待在京城了,待在这儿会不断的想起过去,所以我要离开。”

 从来不把柳红当丫环,鱼球儿像是在同姐妹说话般的自然,没有一丝丝的扭捏。

 “你离开京城,那主子怎么办?”身为一个丫环,是不该说这种话的,可是柳红很自然地就说了。

 如果可以,她简直想冲到树干后头去把主子爷给揪出来,让球儿姑娘瞧瞧主子爷的痴心。

 “呃?”被她这么一问,鱼球儿傻了。

 她走不走关她家主子什么事啊?

 充其量,她不过就是一个被顺手救起的落难人,留不留在这儿,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这…那…”厚,她不管了啦!

 既然主子爷不肯出声,那她就自己来,豁出去了。

 “主子爷就是太子爷啦,他深爱着姑娘,姑娘怎么能够离去?”柳红一口气地说完,完全不理会后果会如何。

 太子爷?!天底下有那么巧的事吗?

 鱼球儿听着柳红那连珠炮似的话,直觉地认为不可能,可是当皇甫银龙那硕长的身影自大树干后现身时,她整个人都傻了。

 原来是他!

 都还来不及漾起笑容,突然一阵久违的晕眩袭至,一片黑色的云雾快速地朝她兜拢而来。

 她不苦笑。最近她怎么和晕倒成了好朋友了?那抹苦笑还残留在她的脸庞,眼儿一闭,她正巧倒入了飞跃过来承接的双手。

 望着那张血尽褪的脸庞,皇甫银龙终究还是忍不住地摇了摇头。

 看来,即使是在他的照拂之下,她的情况也没有好上太多。

 那么…他是不是该“物归原主”呢?

 天生的骄傲让他做不来掠夺之事。

 当初意外碰见她晕倒在雪地中,他本以为是老天爷给了他再一次的机会去争取,但他必须承认,即使尊贵如他,有些事依然是办不到的。

 唉…至少在太子府,他就瞧不着她待在慕府时那种真心的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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