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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周末假期第二天,工作伙伴兼好友的于琪八点便登门造访,黎蓓蓓甚感意外。

 “发生什么大事吗?放假你不都睡到过午才起来,怎么这么早来我家。”开门请她进屋,她问完迳自臆测答案“跟你老公吵架啦?”

 “呿,少诅咒我,我跟我老公甜蜜得很。”于琪瞪她,自动坐入沙发。

 “要不然是什么希罕的风把你吹到我家?”

 “上官樊那个超级俊美男人风呀!”

 “上宫樊?”黎蓓蓓一双细致柳眉顿时有些扭曲,为何美好的假早晨,她就得听见他的名字?

 于琪狐疑又好奇的打量她“干么听见他的名字就一副想咬人的模样?”

 她一股落坐她对面,腮帮子微鼓的由齿进话“他可恶得很欠咬。”

 “也就是上次他真趁你睡着时对你怎样,将你由头摸到脚?哇,那你也真是迟钝得厉害,全身被帅哥抚摩遍,居然没感觉!”不可思议,真有蓓蓓的。

 “于琪!”她羞窘大过气愤的喊,好友过人的联想力实在令人难为情,她曾几何时被上官樊抚遍全身?即使当真如此,于琪要做的是替她讨回公道,而非净说奚落的风凉话吧。她怎会与这种损友成为手帕

 于琪愣了下“我猜错了?”

 “废话。”竟还给她一脸可惜,她也许该考虑跟她绝

 “不然你为什么说人家可恶,你总不能因为他非要跟你学爵士舞就对人家有偏见,这样太小家子气了。”

 她小家子气?黎蓓蓓差点大吼抗议,道出于琪偏袒的那个痞子男是如何大方的冒犯她,昨天更威胁要载她上宾馆,非要送她回家,更在她坚持不请他进屋时猝不及防的吻得她晕头转向,还说那是道别吻。恼得昨夜她梦里频频出现他的身影,羞死人的浮现与他拥吻得虽分难舍、脸红心跳的旎画面。

 他已经严重干扰她的生活,还不可恶?偏偏这些绝对会惹来好友追问她被上官樊亲吻是何感觉的内幕,她一个字也说不得。

 “这一切的导火线全因你硬收人家三倍学费而起,你还好意思数落我?说,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内幕说不得,她可忍不住要抱怨几句。

 哇,刮台风了,未免被强烈台风尾扫得更凄惨,她只好老实供出来意“前天你说今天早上要替上宫樊上课,我很好奇他的舞蹈细胞真有你所说那么糟,特地来接你到舞蹈社,偷看你们上课的情形。”之所以会用偷看一词,是因为两人授课时向来严他人旁观,避免课程中途被扰,影响老师与学员的学舞心情。

 “别怀疑,他跳起舞肢体僵硬得可以,看了你会昏倒。”

 开什么玩笑,让于琪看她与上官樊上课的情形?到时他老爱动手抱她的不良习惯被她瞧见,自己准被揶揄到太平洋去。

 于琪还想说什么,客厅的电话忽响,黎蓓蓓起身上前接应,冷不防教入耳的一句“蓓蓓”喊得心口无端轻悸。

 这醇厚好听的嗓音除了她跟于琪正讨论的那个男主角外还有谁?“做什么,讨债啊?”就只有他有本事让她一听见他的声音,心脏便像吃错葯似的跳节拍。

 上官樊由喉间逸出愉快的笑声“你还是这么可爱。”他的呛辣美人呵。

 这个无时无刻都从容闲适得教人牙的大痞子!“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喔,没事打电话来闹,很无聊你知不知道?”

 “我没闹你,今天我临时有事,九点的课没办法去上,跟你请个假。”

 “才上第二堂课就请假,你要去干啥坏事?”

 黑眸里光浮掠“跟女朋友约会,你介意吗?”

 她口紧窒一缩,原来他有女朋友,前阵子在姑姑的PUB他还认真无比的申明他没女友,要她别冤枉他。大骗子!

 “不说话表示你介意喽!”畔漾着笑。

 “就算你和一打女友出游也不关我的事,我干么介意。”打死她也不承认对他有女友这事莫名的耿耿于怀。

 电话彼端的上官樊欣喜的开怀大笑,蓓蓓话语中不自然的僵硬冷意,他可以自我解读成她心里是在意他的吧!“骗你的,我要约也是约你,我是真有事忙,等忙完再去找你。乖,待在家别跑。”

 末了他再附赠一枚响亮的飞吻才挂电话。

 黎蓓蓓的眉梢搐好几下,他居然叫她“乖,待在家别跑”?他是把她当他家的狗狗或猫咪?什么又叫要约也是约她,更煽情的还在电话里啵得那么大声,这个总让她摸不透心思的男人耍什么宝啊。

 “上官樊打的?”见她活像无线电话会螫人似的瞠瞪着它,于琪走向她问。之前的对话清楚的点出来电者的身份。

 她点头,挂上电话。“他有事,我今天不用帮他上课。”

 “为什么他跟女朋友出去要问你介不介意?”这自然也是由她回话中推测而出的问题,颇有八卦的价值。

 “他那人说话一向口无遮拦,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也能天马行空的说,问出奇怪的问题不值得大惊小敝。”只不过吊诡的问出她口说不出所以然来的疙瘩就是了。

 “怪了,你们不是才上过一次课,怎么你好像很了解他?”

 “错,我若了解他就不会每次都只有被得束手无策的份。”

 “每次??”八卦指数一下子升高好几颗星,于琪兴致的瞅她,等待相当精彩的下文。

 “你要看的男主角今天请假,你可以回家睡回笼觉了。”岂料她兜头丢给她迂回的逐客令,摆明没有任何下文给她挖。

 不提叙述她和上官樊每次的相处、应对有多累人,光她被他又搂又抱又亲的意外状况,于琪百分百会以有眼光调侃他们其实仍很清白的关系。

 “哎呀,怎么这样说,我难得来串门子,你总该给我关心你的机会。”于琪猛摇她的手,不死心的卢她讲清楚被上宫樊了什么事,人家她好想知道喔!

 “行,把上官樊开的三倍赔偿金出来,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事。”

 ㄟ…她是听蓓蓓提过上官樊所开要他退课的条件,可要她半钱都没赚,再倒贴一叠白花花的大钞换好友跟上宫樊间,也许真没什么牵扯的小道消息,这简直要她的命哪!“我还是回家等我亲爱的老公,我要炖汤给他吃。”

 早就晓得她不可能做蚀本生意。“这么快就要走?我本来想请好姐妹你帮我大扫除呢!”

 啧啧,不傀是爵士达人,回马放得像爵士舞步又快又犀利。“改天吧,我们家也要打扫。”识相的住门边退,免得被留下来做苦工。打开门之际,她忍不住再问两句“你不是都只留舞蹈社的电话给学生,怎么上官樊有你家的电话?”

 她古怪的咬下红“全拜你所赐,胡乱替我收学生,搞得我连假都要腾出时间上课,不留家里的联络电话,如何跟他乔上课时间。”

 只有她知道,事实与她所述有所出入。昨天她被上宫樊的道别吻吻得,他突然问她家里的电话,她恍间便告诉他,还有…

 “今晚你几点要到PUB?”他在她耳际暗哑低问。

 软倚他前娇的她没作多想便回答“姑姑的PUB假不营业,她要陪两个宝贝女儿。”这也算寻开心女狼PUB跟别家夜店不同的地方,就像她和于琪也坚持周末不排课,以便能尽情休息。

 “你跟你父母同住?”他魅如具催眠随力的声音再次飘入她耳里。

 “嗯,不过他们正在环球旅行,过些时候才会回…”离的神思乍醒,她既羞且窘的推开他,总算记得该有的正常反应“你问那么多干么”仓促将他关在门外。

 大胆狂徒,竟在她家门前吻她!倘若让左邻右舍见到还得了。直到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脸上热烫一片。

 “就这样?”于琪穷追猛探的狗仔精神又开始作祟“今天不热啊,怎么你的脸有点红?”

 “你要负责帮我扫客厅或是厕…”

 “拜拜,明天见。”

 她好笑的看着好友终于像逃命一样离开。关上门,她不由得大叹口气,本来她可以泡壶茶和于琪东家长、西家短的,却全教上宫樊破坏掉。

 “可恶,刚才应该叫他来做苦力大扫除,得他半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那么痞,动不动就吻我…”挽起袖子打扫前,黎蓓蓓这么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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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了一个早上和半个下午,黎蓓蓓总算将颇为宽敞的屋子打扫干净。

 徐风轻吹的温和天气或许正适合整理家里,有好几次她都被由隔壁传来,像钉东西和移动家具等惊人的声响吓到、没想到与他们家比邻而居的王老夫妇如此老当益壮,做起家事这样鲁…呃,热闹。

 挑了张菲尔·雷欧斯的专辑播放,她煮了壶香草茶,犒赏自己的辛劳。

 余音绕梁的歌声、香气弥漫的热饮,此时此刻她觉得好足。

 突地,轻轻的声响自客厅阳台传来,随窝坐沙发的她下意识转头…

 “赫!咳、咳咳…”她愣张双眼倒口气,随即呛咳连连。

 从阳台跨进屋里的上宫樊惊得疾步上前,取下她手里的杯子,落坐她旁边,大掌连忙轻拍她的背“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吧?”

 “都是…咳咳!你…咳!…”她咳得眼泪都飙出来,无法将话说完整。

 “好,都是我害的,先别说话,免得愈咳愈厉害。”伸指拭去她眼角的泪,他一下一下地替她拍背顺气,好帮她止住难受的呛咳。

 好一会,她终于止住咳嗽,喝口香草茶润喉,转首瞠瞪他“为什么你会由我家阳台蹦出来?”吓得她差点被茶呛死。

 “我从隔壁过来的。”他自然的拨她微的鬓发。

 “隔壁?!”太过意外的答案,她没空注意他又动手碰她“你认识王先生、王太太?”

 “昨天才认识,我跟他们租房子。”

 “听你在盖,我们家跟王家当邻居这么久,他们几时曾将房子出租过。”

 上官樊温雅一笑“昨天你进屋后,我巧遇出大楼张贴出租单的王先生,他们夫妇要到日本照顾即将临盆的媳妇,打算在那儿住几个月,遂想将房子出租,收租之余也有人替他们看房子。这里离我上班的公司近,于是我就租下了,租约从今天起生效,我也从今天开始成为你的邻居。以后请多指教喽,蓓蓓小姐。”

 很巧合的机会,没想到坚持送她回家,会遇上她的邻居急着出租房子,这里比起他们上官家位于市郊的花园洋房,确实离潘皓元的公司近多了,然令他决定租下它的真正原因,是她。

 久生情是他对她这个有点倔、有些不驯的心上人所采行的掳心方法,假如加上近水楼台的地缘关系当桥梁,应该更能提高她动心的机率,如他所愿早早将她娶回家。

 “你在开玩笑吧!”黎蓓蓓的眼里写难以置信,他居然在短短一天之内成为她的新邻居?!

 “千真万确,我今天都在忙搬家,在房东允许的范围内更动屋里的摆设。”

 也就是说,今天那些偶尔吓她好几跳的噪音,全是他制造的?喔,不,平时狭路相逢她已经被他到心脏出现奇怪的心悸现象,现在他就住她隔壁,她还有安宁的日子可过吗?他…

 “喂!谁叫你喝我的香草茶?”瞥见他端起她的饮料就喝,她睁大眼睛怒视他,这人怎老喜欢抢她的东西吃。

 “我口渴。”他一下子就灌去大半杯“这是你煮的对吧,它是我喝过最可口的香草茶。”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然而怪异的是,之前才啜饮三口茶的她,此时心里却像喝了整杯茶那样甜。

 看吧,一碰上他,她就变得不像自己的症候群又出现了,还是问他重要的问题减低这种症状要紧。“你当自己是闯空门的小偷?从阳台擅闯我家。”

 “这样能省去我由隔壁大厅开门、关门,以及你帮我开、关门的时间。喔,对了,我有记得将鞋子放在阳台,不会脏你的地板。”

 “是喔是喔,你连敲门的时间都省了。”他笑笑的接受她的揶揄,替自己添了杯茶,喝得好享受,让她忍不住又调侃他一句“你还真自动自发。”

 “跟你还用得着客套。”他接得像相声一样顺。

 “亏你说得出来,我们很吗?”不淑女的抢过怀子,换她品尝自制的香草茶。

 浓眉微挑,他一眨不眨的凝视她,别用有意的反问:“我们不吗?”

 心像打鼓砰咚一撞,她伶俐的舌头突地打了结,一时间接不上话,只因教他如黑曜石的深眸这么睇望苦,她乍然想起自己正和他共饮一杯茶,更曾与他“口水融”过好几回,不的人会这样亲密?可他们到底算几分…唔,现在是怎样?讨论牛排点餐的视谌喔?

 “请你搞清楚,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你,全是你魂不散的搞得我好像跟你了八辈子,你还好意思质问我。”她挪动身子坐离他远点,今天她大概劳动过头,心律严重不整,别跟与她把冲的他靠太近,以免心悸的情况更糟糕。

 听她将两人的关系由不更正为了八辈子,上宫樊满意的勾起嘴角,却对她挪退的举动有点小不

 “如果你现在有空,我们可以上第二堂舞蹈课了。”他别有居心的说。

 “现在?!”黎蓓蓓讶然转望他,看不出他这么好学。

 “IWannaDanceWithSome波dy。”一串徐缓悦耳的英文自他口中逸出。

 她的心再度不试曝制的一颤,他说“愿与爱人共舞”是什么意思?为何他突然用神似菲尔的英文口音说IWannaDanceWithSome波dy?!

 是菲尔的歌!此时浪漫回绕客厅的动人歌曲,正是菲尔·雷欧斯的“愿与爱人共舞”

 她用力瞅他“菲尔的每一首歌我保证比你耳能详,你不必告诉我歌名。”害她胡乱遐想他暗喻自己是他的爱人,心跳与神经频频出错,或许帮他上课能恢复正常“就照你的意思,上课了。”

 “干么把音乐关掉?你不是很喜欢他的歌?”跟着站起来,上官樊纳闷的看着她按掉音响,这首歌很贴切的传达他的心声,他只想和她这位爱人共舞。

 “我才不信你这个爵士舞的门外汉能一心二用,边听音乐还能专心听我上课。”将L型沙发中间的小方桌挪靠边边,腾出的空间足够两人做基本练习,她和他不约而同穿着方便活动的休闲服,毋需再换舞衣。

 “你大概不知道我对你的专心度是百分之两百。”就如同他随她移动的眼里,只有她。

 “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她皮笑不笑的恭维,这家伙又在发挥他的痞子语录了。“正经点,把我上次教你的伸展动作先做一做。”

 他边有抹苦笑,他的大美人仍旧不太解他的风情,一迳将他的深情呢喃当不正经调笑。在心底低叹,但仍依言照做,复习她教过的伸展动作…平举双手上抬、左右侧弯、鞠躬弯

 “你的骨头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还是这么硬。”一旁的黎蓓蓓每看他做一项动作,眉毛便皱一分,到最后两条弯月柳眉只差没打死结,他半点都没进步的柔软度,比机器人更像机器人。

 他笑得俊朗“是这样吗?我觉得今天做得很顺手,搬家时也没扭到手或。”

 “要不要叫你第一名?这种不及格的柔软度你也能沾沾自喜。”

 “知足常乐,快乐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何必给自己那么多压力。”站定,他右脚缓缓抬起,复习的正是她所教过的单腿提膝。

 “喂…”她惊喊的跑上前如同第一堂课那样,抱住整个人往旁边倾倒的他“拜托你别知足常乐到这么堕落行不行?连平衡力也一点都没进步。”

 低浑的笑声轻松开,他双手早将她当支柱揽个怀,清新的茉莉幽香由她披散的长发、馨柔的身子飘入他鼻间,他下颚舒适的轻搁她肩头,贪婪的嗅着她的芬芳。“你刚洗好澡?好香。”

 “香你的头!站好。”她俏脸泛红,轻叱的推着与自己相贴的硕实膛,早知道之前因大扫除身汗的她就别沐浴,臭死他。

 怎料,他两手轻巧的一环一带,搂着她跳起华尔滋,不着痕迹的保持两人亲近的距离。“好巧,我也刚洗好澡。”

 “要我也说你好香是吗?”她依然没好口气,就只有非要把爵士舞跳成华尔滋的他,才会在乎这种平常的巧合。

 “我是觉得自己有男人味的,不信,试闻。”长臂施力收东,他密密实实地拥住她,一手轻按她后脑,让她小睑贴伏他心口,嘴角、眼里净是柔情笑意。

 黎蓓蓓发誓,她真的好想扁人!

 没有错,他确实很有男人味,刚才她扑抱住他时,即闻到他身上恍如不久前才沭完浴的清香皂味,与属于他的干净刚气息,很魅惑、很好闻,可有谁会像他这样将她困在他怀里,要她试闻他的男人味啊?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如何学会尊师重道,收敛他的没大没小。

 低下头,她举起穿着拖鞋的脚用力踩向他打着赤脚的脚背。

 “蓓蓓,你又想踩我。”敏锐的发现她的企图,上官樊灵敏的移开右脚,发觉这个小女人似乎很爱踩他,上回在寻开心女狼PUB她就曾这么做。

 “因为你很欠踩。”

 一击不中,她快、狠、准的袭向他左脚,当又被他狡猾躲过,她像个生闷气的小孩似,开始像踩蟑螂般杂乱无章的对他左踩、右踏,非要正中目标不可。

 “蓓蓓…”边后退他还得边预防她不小心滑倒,闪躲得有些狼狈,岂料她修长长腿突然改踩为绊的横向他的腿,他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她…

 “呀啊!”抵不住他的重量,她惊呼的住后倒,本能的闭起眼,这下跌倒,她的脑袋没开花也要肿个大包…

 咦!她听见了叩撞声,可后脑并无预期中的疼痛。睁开眼,她赫然发现自己安然无恙的贴在一堵熟悉宽厚的怀上,原本该在地上躺平的人换成上宫樊。

 “你不要紧吧?”见他俊傥浓眉微微蹙起,她心口一紧,忙拍拍他的脸。

 浓密眼睫慢慢睁开,他眼里映入她担忧的小脸“头撞了下,不过也许是铺地毯的关系,没我想像的疼,你呢?没撞到哪里吧?”大手轻拂她垂落的长发,他不放心的是她。

 “我没叫你拉我,当我的靠垫。”心里感动,她却气的抓下他的手,前半刻见他阖眼皱眉,她以为他摔破头,吓死她了!

 “要我眼睁睁看你跌倒受伤,我办不到。”

 闻言,她的口怦然一悸,他说得好像自己是他捧在手心里珍惜的情人,害她感觉怪不自在的,只好藉着跪坐他身旁的动作,缓和自己出岔的心跳。“你如果不闹我,什么事都没有。”

 “谁教你老是不说实话,我只好抱你你呀。”

 “什么话,明明就是你…”她忽地骂不下去,他表情无辜得让人觉得骂人的她才是罪大恶极。

 无力的往他身旁一躺,她盯着天花板叹道:“我想我前世大概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坏事,这辈子才会遇见你这个有本事折磨我的恶魔。”

 他沉浑的逸出招牌笑声“所以我说我们有缘啊。”

 缘他的头啦,她在转弯抹角损他,这人到底懂不懂?“你还笑得出来,可见真的没摔伤。”懒得再花力气跟他辩,悬在她心口的担心这时总算全部落地。

 “你很担心我?”上官樊转过头望她。

 “当然,我可不希望我家成了命案现场。”

 “蓓蓓,你又不诚实了。”他跌倒时她眸底的担忧他补捉得一清二楚,她偏不亲口承认对他的挂心。

 “胡说,我从小就是诚实宝宝。”只有对他例外,怕他死烂打她道出真实心情,她迅速转移话锋“今天的课你还要继续吗?”

 “教我难一点的舞步,也许我适合从难的地方学起。”话虽这么说,他仍悠闲的躺在地上。他喜欢这样与她并躺的感觉,好温馨。

 “这种话你也敢讲,不会走路就想学飞。”娇啐着,她半点都没起身的意思,微带挑衅的睇睨他“爵士劈叉怎么样?”

 “爵士劈叉?”

 “爵士舞步的一种,前腿伸直滑坐到地上,而后腿外翻及弯屈,再用手按地作为缓冲。”解释的同时,她以两手手指做示范。

 “这样劈腿,筋不会裂断?”他煞有其事的问。

 她眉梢暗暗搐,怕腿筋裂断他还跟人家学爵士舞。她咬牙切齿的解说另一项舞步“再来是滑并步,一足横踏,一足紧接着踏到第一足旁。”

 “两腿不会相撞或打结?”

 这回她连嘴角都隐隐动“会,就只有你协调差又没灵巧度的脚会打成九弯十八拐!”背转过身,她不想再讲解其他舞步,避免被他气死。

 谁知身后的人皮皮的笑道:“能打成这样高难度的结,我也很厉害。”

 她抚额翻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蓓蓓。”他偏像叫魂一样喊她,没得到她的回应,轻拉她衣服再喊“蓓蓓…”

 “你看不出来我在生气?一直喊。”她倏地转回身瞪他,冷不防教他近在眼前的放大特写俊脸惹得芳心跳撞好大一拍。奇怪,他们刚刚有这么靠近吗?

 “借我抱一下。”

 “你说什么?!”他乍然抛落的大胆句子让她顾不得追究两人原先的距离,扬声娇呼。“这阵子我工作忙没睡好,今天又忙搬家,有点累、借我抱一下,我想睡会。”说话间,他已圈搂住她的,将她揽入他怀里。没诓她,这几天好友公司的软体设计的确榨尽了他的脑力与体力,不知是她家的地板躺起来特别舒眼,还是有她在身边,他的精神得到完全的松散,忽觉有些困意。

 “该不是你刚才撞到头,晕眩得想睡吧!”黎蓓蓓问得紧张,要不要送他上医院?

 “别担心,我没撞伤头,只是单纯的想睡会。乖乖待在我怀里,有你陪着,即使只睡十分钟也胜过午睡一下午。”

 她发现,他委实有说甜言语的天份,可他搞错对象了吧,或许他们是有过一、两次…嗯,较亲昵的行为,但她充其量不过是他的爵士舞蹈老师,今天勉强被迫成为他的邻居,为何得荒唐的陪他躺睡地毯上?

 然而她竟当真乖乖待在他怀里,任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像抱揽心爱宠物一样搂着她,足的闭上眼,不消一分钟就沉沉入睡。

 这个睡后少去痞痞笑意,简直是上天偏心杰作的帅哥,难不成真把她当他家的宠物,因此非要抱着她睡?

 蹙眉思索间,她的心跳愈来愈急促,只因随着对他的静视凝睇,一道令她惊慌的讯息忽像闪电般劈入她脑里…

 她好像…对他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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