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我离去那天,她说,允许我改变;她说,要是有个女孩爱我,像她爱我一般,她愿意给予祝福。
当时,我在心底骂她笨,她怎能忘记自己说过的夏天大三角、怎能忘记牛郎织女的故事仍然一代一代延续?
我不爱她的允许,也不爱她的宽容。如果有男人喜欢她比我的喜欢更多,我也不准地改变。
说我心
狭窄吧,骂我自私自利吧,没错,我就是这种男人,我认定她,认定两人是一辈子的不离弃。
这些天,化疗的痛苦在我身上一一呈现,我理解了她给予祝福时的痛苦,理解她的笑是包裹糖衣假象的幸福。对不起,我想对以瑄说,不管是在当年或今天。
*********
有人说,距离往往能拉开心情;有人说,时空一向是爱情最大的杀手,那么,时间距离拉得够长,是不是,他的心就不会受伤?
希望呵…希望她的离去不会让他停下脚步,希望她的背弃不会教他情殇。她的希望不多,只要他好好的,她便无怨恨。
手机响起,她接起,是允淮。
“东西都整理好了吗?”以瑄问。
“都好了。”电话那头,他将以瑄的照片放进皮夹里面。以前他觉得男人做这种事很丢脸,而现在,他丢脸丢得心甘情愿。
“我帮你买的羽绒大衣?”前阵子,她像个尽职
子,替他买一堆东西。
“收进去了。”收进“以瑄”他便收齐了所有东西。
“
霜、保
和护
膏呢?”她不放心,叮咛再叮咛。
“统统收好了,不过,男人用
很奇怪。”但为了她的安心,他不介意把“奇怪”收进行囊里。
“美国是大陆
气候,皮肤容意干燥发
,预备着,没坏处。”她回答。
“你在做什么?”他转移话题。
“看书。”看一本名为回忆的书,书里有他的笑靥、有他们的美丽光
。
翻到下一页,照片里,他双手捧
鲜花,红红绿绿,从她的头顶往下撒,他说她是最美丽的新娘,她笑弯眉毛。
“下次的舞展,我不能坐在台下了,你要认真跳,不可以让观众看出你心不在焉。”轮到他对以瑄叮咛,他的不放心,不比她少。
“你是不是该出门了?”
“等会儿司机会来接我。”
“还有很多时间吗?”
“还有一些。”
“告诉你一个故事?”
“好,我喜欢听你的故事。”他更喜欢她讲故事时的眉飞
舞,喜欢她在故事里埋下的真心意,故事成了他们的另一种沟通方式。
“桃花村有个姑娘,家境富裕,她心地纯洁善良,但脸上有块青色胎记。怪的是,每当有人为了丰厚嫁妆,对她说『我爱你』,隔天她的胎记就更黑更大。
“有天,一个从未对她诉说爱意的青年走来,不谈情、不说爱,单单问她一声;『愿意嫁给我吗?』女孩说;『你失算了,爹爹不会为我准备嫁妆。』青年说:『那么,请你不要带着嫁妆嫁给我。』就这样,女孩嫁给青年。婚后,女孩脸上的胎记居然消失,清丽美
的容貌羡煞多少人。”
“那块胎记是女孩为男人设下的路障?”允淮听懂了。
“可惜,能通过路障的男人太少。”以瑄叹气,叹世人只看得见女人外貌,看不见她们的纯善心情。
“不管怎样,终是让她遇上真爱,不带杂质和条件。”
“允淮,你是我不带杂质和条件的爱情。”这话,没有半分虚伪。
“谢谢你,我和你不同,我爱你,有条件。”允淮唱反调。
“我没有丰厚嫁妆。”笑笑,以瑄说。现在只剩下他的声音能软她发笑。
“你身上有块名为温柔善解的胎记,教我爱不释手,决心收藏。”
“别收藏我,你只要收藏我们在一起的曾经和回忆。”此刻,她想的是分离。
“我很贪心,只拥有曾经和回忆,对我而言,不够。”
“允淮,如果在异国的天空下,有个女孩愿意爱你,像我爱你一样,我允许你动心。”
这话,她说得心涩。怎舍得啊,她怎能出让爱情?只不过她相信,有个女孩在,或许能让他的伤痛降到最低。
她的“允许”勾出两行清泪,多心痛的允许,若是有一点点机会,怎肯缘灭情断?
没有下雨,她却被天雨泼出
身
,狼狈的心、狼狈的赵以瑄,狼狈得无法为自己走出希望人生。
“你是在测试我?”他警觉问。
“人的感觉会改变,假使你变了,我不怪你。”
她重复自己的不怪罪,重复要他幸福的决定。那坛酿坏的醋呵,酿出她
心酸楚。
“笨女生,你忘记我要回来娶你。”
“你忘记我对爱情的定义?爱是付出,不是收获,我爱你,你真心相待,付出让两个人好快乐。我不
你遵守承诺,如果你有新对象,我会给予祝福。”
“我怎觉得,你在为自己的变心预埋伏笔。”缓和口气,挂起笑意,允淮相信这纯粹是她对分离的多愁善感。
“我只有一颗心,想改变缺乏化学元素当催化剂。”
“既然如此,乖乖等我回来娶你,好不?不要
想、不要幻想另一个喜欢我的女生。”温柔的语调、温柔的笑声,温柔的允淮催暖她冰冷的知觉。
“如果我身上长出丑陋的胎记呢?”她试着开玩笑,试着遗忘父亲和林至期。
“我会照单全收。”他的回答毫不迟疑。
“若你长出胎记,又付不出丰厚聘金,对不起,我会拒绝签收,就算是从远从美国迢迢寄回来的都一样。”她刻意轻松。
“没关系,现实是全世界女人的通病,我原谅你。”
他在电话那头笑,她在电话这头哭,她把晴天留在他身边,把雨天送给自己,这个夏季,她的心不放晴。
突地,他说;“司机到了,我要出门了,写信给我,每天都写。”
分离在即,允淮心
紧。
“好。”以瑄认真点头。
“打电话给我,不要担心电话费,由我支付。”他还是不放心。
“好。”一样用力点头,虽然,她明白自己已准备好同他断线。
“注意身体,我回来时不要看见一个又黑又丑的老女生。”一说再说,他成了唠叨的欧巴桑。
“好。”她允他一千件、一万点,没想过开出门的空头支票会让她彻底破产、身败名裂。
“不可以让自己少半斤
,你要多吃东西,不可以为了身材节食。”还有什么遗漏的?允淮拚命在脑间搜寻必背重点。
“好。”咬住抖个不停的
、抖不停的泪。
“吃好睡好,不可以熬夜。”一句一句,叮咛的话停不下口。
“好。”
“我走了,你不准哭。”终于,他起身,指指地上的行李,让司机把东西搬上车。
“好。”他不准她哭,她允许他放手追逐幸福,为什么他们非要当牛郎织女,不当生死相随的梁祝?
泪珠挂上脸颊,她再控不住心酸。
“你在哭,我听见了。”他微愠,明明不准她哭的呀…
“只哭三分钟。”她同他讨价还价。
“说到做到?”她哭三分钟,他将心痛三十天,他不要在异乡想起全是她的泪水。
“说到做到。”她同意。
“不准超过一百八十秒。”允淮环视屋内,桌上,合影的照片里,以瑄巧笑倩兮。
“好,计时开始。”
他们分别盯住腕间的表面,指针跳一格,允淮心跳两下,他数自己的心跳,也数她脸颊上的泪滴。
以瑄深
气,她拚命控制泪水与伤情,她要给他一张笑脸,陪他上飞机。
“时间到。”允淮说。
“我在笑。”以瑄飞扬起声音。
“以瑄,公寓钥匙放在老地方,想我的时候就过来。”
“好,允淮…你的胃葯。”以瑄临时记起允淮三餐不定,常闹胃痛。
“都带了,别担心我,也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知道。再见。”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朝着天空,用力挥手。
“再见。”允淮挂掉电话。
愣愣地,她发傻。
不晓得经过多久,赵震寰进门。“准备好了吗?至期在楼下等你。”
*********
以瑄坐进林至期的汽车里,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时,他们吃饭、他和父亲寒喧攀谈,她没
入一言半语,像断线傀儡,傻傻地被安放在座位中间。
案亲责备她不懂礼貌,只是呵,她哪里在意,他们谈合作,不关她的事情;他们谈联姻,她半点不感兴趣。
上车,以瑄才知道他们将去挑婚戒。
好荒谬,对不?
不过才见一面,他怎就认定她?不过交谈几句,他怎能选定在她身上投资一辈子?他足菁英,怎么可以有这么不聪明的脑筋?
离他远远,她讨厌他看自己的眼光,赤
地,以瑄感觉被侵犯。她也痛恨他的笑容,
秽
气,仿佛在她身上得到了某个部分的餍足。
事实上,他的掩饰很成功,众人对他的评语是温文儒雅,内敛稳重,但以瑄总觉得自己看透他的假面具。
是偏见吗?不知道。
以瑄低头看手表,十二点半了,允淮搭的飞机两点起飞。现在是谁在机场陪着允淮?她但愿能奔到他身旁、但愿能把自己收入他的行李箱,追随他到天涯海角。
“以瑄,你一直看手表,有其他的事吗?”至期问。
不喜欢他的声音、不喜欢他飘忽的眼光、不喜欢他自以为是的忖度,更不喜欢他不懂拒绝的靠近。
但,以瑄没回应,怔怔地看向窗外。
“以瑄,你有心事?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忙。”
至期靠过来,她直觉往窗边缩去。
看一眼他斯文俊秀的脸庞,她没办法喜欢他,也许主观、也许是潜藏在心底的厌恶感。即使他成就优异,符合大哥对妹婿的要求;他父亲财大气
,符合她父亲对亲家的要求,但这样的婚姻杂质太多,会让她的胎记无限制扩大。
“以瑄,你不情愿嫁给我是不?”他张扬
气的笑容,让她不自主地别开脸。
“是。”她不看他。
“你很诚实。”他
起以瑄一撮头发,放在鼻间嗅闻,多轻浮的举动!
以瑄
回头发,同他保持距离。
“诚实有奖赏吗?”假装未受惊,她坐直身子。
“有,我赏你一个婚姻,不让你有机会离开我,总有一天,我保证,你会爱上我,如同我爱你。”他在她耳畔呵气。
他爱她整整十年了。
十年前,他见过她一面,之后,天天,他梦想得到她。他不明白自己怎对她如此痴
,但异乡十年,他总在有她的梦里入眠。
他的声音教以瑄起寒颤,他势在必得的表情让她全身紧绷。如果那叫作爱,那么他的爱让她
迫窒息,蜷缩身子,她无法和这个男人同处。
“林先生,请自重。”端起态度,她推开他。
林至期抓起她的手,放在
边轻吻,触到她的柔软肌肤,面具与虚伪全数放下,他要她!
猛地甩开,想吐的反胃感在
口处翻腾,以瑄脸色惨白。
“我看过你每场舞蹈表演的MV,你像最耀眼的星辰,没有人可以及得上你的美
,我爱你,每天都想要你。还有,我喜欢你的手臂,幻想着它们在我身上制造痛快
觉。”
他在说什么?这不叫暧昧,而是猥亵了啊!
“你该感激我,若非我坚持你去舞团,你父亲会把你二十四小时关在家里。我实在太喜欢看你跳舞,有空你应该跳舞给我看,并且…”他凑近以瑄耳边。“一丝不挂,专为我而表演。”
咯咯笑开,他的身子侧
了过来,无视于司机的存在,他的手扣上以瑄的纤
,用力将她拉入他怀里。
“你做什么?”扬手,她给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他脸上留下五指印。
“我在享受身为未婚夫的权利。”他笑笑,不以为意,大掌抓起她的双手
到身后。
“我喜欢你修长的双腿,每次跳跃,就像在我身上制造出一次高
,我很嫉妒那些和你配合的舞者,不晓得他们是不是跟我一样,觊觎你的曼妙柔软的身体…”
以瑄
息,瞪视眼前男人。天吶,为什么大哥说他是菁英?他根本是变态!
“我要大叫了。”
双手抵住他的
膛,以瑄用膝盖顶住他的腹部,不让他靠近。
“装什么清高?你都可以让别的男人
在你身上了,让未婚夫享受一下快
有何不可?
“合作点,在车上我能做什么?了不起是吃吃豆腐,表现亲昵,让别人羡慕我们感情深厚。”
赵老头以为他不晓得赵以瑄做过的丑事,以为尽快将婚礼办成,什么事都能遮盖过去?
错,他心底明白得很,不宣扬,为的是对赵以瑄势在必得的决心。至于得手以后…再说。
不管她的纪录多糟,他就是要她。十年前、十年后,心意不变,她是他的初恋、是他跨在无数女人身上时的幻想对象,他要定她了!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娶我?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她挣扎,使尽全身力气。
炳!这句话母亲问过无数次,他给不出答案,他只晓得自己要她,那是种几近变态的痴恋,不管用什么办法,他要将她
到手。
“谁教我
恋你呢?”
他低头,狠狠吻住她,有气、有怨,恨她的心、她的身体,全给了别人;气她的执
不悟,气她对自己的感情不及他对她的千分之一。
下一秒,他猛地
开身,嘴角带血。
懊死,她咬他!
拭去嘴角鲜红,他对浑身发抖的赵以瑄冷笑,
森的笑意让人泛起颤栗。
“赵以瑄,这是你自找的,我本来还想维持表面的和谐…你真的很不聪明。”他转开头,对司机说:“到绮丽宾馆。”
宾馆?意思是…她懂了,她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什么了。
可怎么办?她能躲到哪里,逃回家?
不,爸会五花大绑把自己
到林至期手中。大哥不在,没人替她做主…找谁?她还可以找谁?
“不要用漂亮的眼睛瞪我,那会让我更加迫不及待,我不想我们的第一次在车上进行,不想让司机享受你的美
。”
以瑄
脑子混乱,他的手又靠过来,捏捏她的粉颊,她低眉,看见他表面上的指针,一点整。
一点整…允淮还在机场,她可以见他一面、可以买张机票随他飞往美国、可以藏起来,教谁都找不到…
以瑄心情慌乱无章,
到没发觉车子正在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行驶、
到忘记她之所以答应父亲所有条件,为的是允淮的生命安全。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怎能够让我
夜思念…”他又缓缓凑近。
不要!慌乱间,她伸手推开车门,直觉跳卜车,就像不自由的中学时期,她想尽办法,一心飞到允淮身边。
下一秒,和电影中的慢格画面相同,她下车、翻滚,被后面车子撞上…
原本有序的车阵
成一团,俯躺在地,鲜血从她身体冒出来,染红了黑色的柏油路面。
至期看着路面上,像破布娃娃似的以瑄,吓坏了,他喃喃自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z
听见以瑄受伤消息,以铉搭机从大陆返台。
他怒不可遏,急着找人发
。
才离开多久,竟发生这种事?
出国前,他把阿杰调回以瑄身边,特别
代他要好好保护以瑄,没想到…很好、很好,他最好给他一个好说法。
下飞机,以铉直奔医院,当他看见病
上的以瑄,一把火迅速烧上心间,该死的制造这一切的人,他会教他们付出代价。
碰碰以瑄缺少血
的双颊,心疼敲击着以铉
口。
他答应过往生的母亲,用生命维护妹妹的幸福,可…对不起,他有无数歉意。
顺顺以瑄额前散发,他保证不会了,他再不让人欺负她,就算是亲生父亲也一样。
“放心,哥替你讨回公道。”
“少爷。”站在他身后的阿杰和管家,有
肚子话想说。
“出去再说。”
转身,以铉走出病房,在长廊处站定。
阿杰、管家跟上来,急忙向以铉报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
“我们以为小姐活不成了,幸好她活下来,大家才松一口气。”阿杰急道。
锐利目光扫过,扫掉阿杰的话。
松一口气?他们居然敢松一口气…
炳!他佩服他们的乐观。
他不过离家几天,以瑄就丢掉半条命,若他离开一年呢?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以瑄?
他们不知道,以瑄是他最珍视的人?他们不明白,他所有的努力全是为了以瑄?他们竟敢辜负他的请托!?
避家看看阿杰,阿皆拼看管家,这时候谁说话,都会变成炮灰,问题是,再怕死,都要把话说清楚,何况,心疼小姐的,不只是少爷。
“当初我们虽看不下去,也不敢
手,因为我们知道少爷也属意林先生当姑爷,既然董事长和少爷都同意和林家结亲,我们实在没有立场饼问。只是,小姐成天以泪洗面…”
“从头说清楚,我不要听节录。”零度C的语调,让人浑身起寒栗。
“送少爷上飞机当天,小姐和董事长大吵一架,我偷听到吵架内容,才知道小姐有男朋友了。
“董事长把小姐骂得很难听,还拿出照片威胁小姐,说如果小姐不肯乖乖嫁给林先生,要把小姐的男朋友毁掉,小姐气疯了,冲出家门。
“幸好隔天早上,小姐自动回来,她向董事长妥协,说愿意嫁给林先生,我们以为风波过去,才放了心。”管家还原当时的情形。
有了心爱男人,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有能力维护她的幸福啊!即便要和父亲杠上,也没关系。
傻以瑄,为什么让自己走到这步?
以铉的心,疼过一阵阵。
到底是什么疏远了他们兄妹之情?因为他太忙,还是以瑄对他不再信任?
“小姐回来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出房门半步。董事长决定八月婚礼,要把小姐嫁出去。我们觉得不妥,建议董事长是不是该先知会您。董事长说,先让小姐和林先生办理结婚登记,等少爷回台湾,再盛大举办婚宴。”阿杰接话。
案亲只在乎赶紧把女儿嫁出去,没想过以瑄的痛苦?
见以铉不说话,阿杰
口水,继续往下说:
“第一次,老爷、小姐和林先生家人约在饭店见面,听说当时就谈定婚期,我们没见小姐反对,以为事情就此说定。
“第二次,小姐和林先生出门挑婚戒,意外就发生了。我们不懂,好端端坐在车里面,小姐怎会冲出车外?小姐是头壳坏掉,还是另有隐情?我们找人堵林家司机,要他把事情讲清楚,他说、说…”
“话什么?”u铉浓眉竖立。
“他说林先生在车上对小姐不规矩,小姐咬破林先生的嘴
,还给他一巴掌,结果惹火林先生,于是林先生要司机把车子开到宾馆去。
“小姐大概是太着急了,想不出别的方法逃跑,只好打开车门冲出去,这一冲,就让后头的车子给撞上。”
“林至期!”以铉怒极反笑,冷冷的笑带上肃穆,他…很好。“以瑄能够完全恢复吗?”
“医生说复健情况良好的话,小姐能像常人一样走路,只不过这辈子不能再上台跳舞。
“小姐清醒后,知道自己的状况,不说话、不反应、不吃东西,她把自己封闭起来,医生说那是慢
自杀。”阿杰既疲惫又无奈,医生能救病人的性命,却救不了病人的生存意志。
不能再上舞台了吗?
“哥,我想跳一辈子舞,好不好?跳舞真的很
,当闪光灯聚集在你的身上时,你知道自己的动作在观众心底投下石子,
起一圈圈涟漪…”
雀跃的身影、愉悦的笑容,浮上以铉脑海中,以瑄说跳舞是她的第二生命,现在,没了舞蹈生涯,她剩下什么?
“少爷,我们要替小姐出气,不能让小姐这么冤枉。”阿杰气愤说。
当然不能让以瑄冤枉。拳头紧握,以铉对天发誓,要将林至期打入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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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立法委员选举,挟带庞大金援、高学历、形象优的林至期,气势如虹,得到多数妇女的认同。
眼见胜利在望,没想到,许多女孩子跳出来指控他始
终弃,照片、
爱光碟、证人…纷纷浮上台面。
短时间内,他的支持度迅速往下滑,最后,打垮他的,是家里的黑道背景。
十几年前的分尸命案,居然让检调抓出来重审。这一翻案,天吶,原来多年前,林家涉及的绑架勒赎、杀人放火、高利贷、诈骗…案子多到不胜枚举。
林家彻底垮台了,垮在赵以铉的怨恨里。
至于赵震寰,以铉和他大吵一架,他甚至恐吓父亲,如果再
手以瑄的事情,他不介意断绝父子关系。
眼见子女不再掌控手中,赵震寰承认自己老了,灰心失望之余,他回到美国。
这口气,他出尽,但做得再多、再好,都弥补不来以瑄的遗憾,她再也当不成舞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