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秀云,你确定你老公会找他们医院最帅、最有身价的医生来做伴郎吗?”
“对啊!你可別忘了当初答应给我们伴娘的福利。”
“我想起来了,秀云,你之前说你老公有个死
,你还一度暗恋他,今天会来吗?”
“哎唷,你干么提起这件事,我今天要嫁人唉!”
六个女人,身穿粉红色小礼服,围绕着穿白纱的新娘,在新娘的房间里七嘴八舌地讨论男方的伴郎中,有没有可能也令她们红鸾星动。
蓝月乔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加入意见,只是淡淡地挂着笑容,看这群饥渴如暴民的女人,充
期待与兴奋的神情。
“小乔,先警告你,不准加入战局,不能跟我们抢。”有人突然发话。
“对!没错,你要乖乖待在秀云身边,尽量远离伴郎。”
“拜托,小乔哪里需要跟你们抢,追她的人都快从我们银行服务台排到大马路上了,对不对,小乔?”新娘卢秀云马上替美丽的蓝月乔说话,尽管她的美丽可能抢走新娘的风采。
“我可什么话都没说。”蓝月乔无奈地嘟嘟嘴。“要不,我调去当端菜的阿桑好了,省得让你们碍眼。”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你啊,最会装无辜的表情了,难怪那些抱怨的客人一过到你就没辙了。”同事马上谈和。
蓝月乔甜甜一笑,马上原谅她们的排挤,转身收拾梳妆柜上四散的化妆品。
她今年二十五岁,在银行担任客服专员,有着甜美清脆的嗓音,加上清秀溫婉的外型,在银行众多女
行员中一枝独秀,工作上也胜任愉快。
幼稚园时她就收到生平第一对情书,此后,在校、出社会,一直不乏追求者,只是…
唉…她对着梳妆柜里的镜子,悄悄地叹了口气。
追是很多人追啦!只是,谁会相信,至今,她根本还没谈过一场真正的恋爱。
众姐妹不时拿彼此的男友相比较,批评那些企图追求她们的男人…癞蛤蟆、癞皮狗、低等丑男、死猪头…害得她好像不找个潘安再世,就会被取笑是只不挑食的母猪。
眼看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找到幸福的归宿,就连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秀云,也嫁了个优秀的医生老公,她不
要吶喊…“我的春天在哪里”
就在她望镜兴叹时,门外响起一阵鞭炮声。
“新郎到了,秀云,要端甜汤给新郎和
娶宾客。”门外的媒人敲门进来嘱咐。
一群伴娘簇拥着新娘从房间走到客厅时,蓝月乔突然眼睛一亮,一眼就瞧中男傧相当中,一位身形
拔,气度沉稳的男人。
他五官深邃,自然微
的发配上一张刚毅的脸型,穿着合身深蓝色西装,如松柏般笃定的立姿,不发一语,也不
头接耳,对伴娘评头论足,在一群嬉闹缺乏稳重的男傧相里,显得格外突出。
“先说,那个,站在新郎旁边第二个,那个我要。”
“哟…你可真行,出手快狠准,不行,我也要。”
蓝月乔听见身后的姐妹们
低音量的讨论,严谨的家教让她无法像她们那样坦然说出自己的感觉,不过,帅哥人人爱看,她虽然被警告要远离伴郎,其实,內心也很渴望来场浪漫的邂逅啊…很快,她感觉到男傧相那里也出现一阵騒动,想必他们騒动的原因是因为发现了伴娘当中,有个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的美丽女子。
蓝月乔对自己的外型及气质还
有信心的。
她的眼睛不大却柔情似水,随时有如濛着一层雾气般楚楚动人,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张微翘令人想一亲芳泽的
,卷度适中的长发,轻披在纤薄的肩上,说不出的柔弱,需要人保护。
为防表现得太明目张胆而被好姐妹“擂死”她只好假装正专注地盯着前方墙上的一幅画,既不表
自己的意图,眼角的范围又可以偷偷地瞄到他一点身影。
一会儿,她将视线调回到新娘身上,在绕回的途中轻轻掠过那个男人,期待两人有那么一剎那对上彼此的双眼。
不过…并没有。
绕回来的时机不对,地面上不知道什么东西吸引了那个男人的目光,以至于让他错过了她放电的时机。
新娘奉完甜汤,一群人又回到房间,这时,新郎拿着捧花准备
接新娘,伴娘挡在门口,依例要问几个问题,考考新郎才能放他进来,顿时一片混乱。
蓝月乔趁这混乱当中,用很快的速度瞄向那位男傧相,再次失望地发现,他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而且面无表情,彷彿十分不耐烦。
颜靖面对一群妆化得超浓,一身呛鼻香水味的女人,三八兮兮地张着血盆大口问东问西,快要
不下想掉头离开的念头。
他是疯了才会答应好友的要求,做他的男傧相。
他闭起眼暗讽,人生的三大悲剧…美人会老、爱情会冷、婚姻会旧;身边的这个新郎,此时还笑得出来,殊不知,从此刻起就要亲眼目睹这三大悲剧…
“颜靖,问你呢!”
旁边有人摇摇他,他张开眼。“问什么?”
“问你叫什么、今年几岁、有没有女朋友?”其中一名伴娘,按捺不住
赏之情,挤到他面前,踮起脚尖,佯装天真地仰头问他。
他倒退一步,憋住呼吸,低眉看着那张放大的‘人工美女脸’,最后,忍不住转身跑到厕所吐了。
“他怎么了?”目标消失,一群伴娘顿时失去了拷问的兴致。
“呃…他肠胃不好…”其他伴郎尴尬地回答。
这也是他们多年来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一个正常,不爱男人的男人,却对美女过敏?浪费了他一身绝佳的条件。
“那你们替他回答。”伴娘仍不罢休。
“他叫颜靖,二十八岁,没女朋友。”男伴郎马上招供。
颜靖国中、高中都念男校,甚至大学也选了一个冷门科系…“兽医系”他认为跟动物沟通比起跟人…尤其是女人,简单多了。
蓝月乔在一旁抿着嘴窃笑,她想,是同事那急躁、恨不得扑倒他的表情把他吓坏了吧!
这样优秀的男人…高学历、经济条件佳,长得又帅,自然平常被女人倒追惯了,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同时,也为自己今天采用的战略暗自欣喜。
愈装作不在意他,就愈能引起他的注意,男人体內的“兽
”进化得慢,享受“追逐”的快
,这可是她多年研究女
杂志、两
书籍所得到的重要收获。
她想,如果那个颜靖是她的男朋友,那么这群姐妹就不会再取笑她…空有美貌,却只能吸引低级丑男。
这是她的致命伤…太渴望得到別人的肯定,小时候,顺应母亲的希望而学琴、学舞,任由母亲将她打扮成小鲍主的模样,在父亲朋友聚会时表演弹琴、表演芭蕾。
念书时,她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美丽优雅却平易近人的好朋友;就连工作之后,她也从来不是会让主管头疼的问题员工。
愈是在意自己在別人眼中是否完美,她就愈看不清自己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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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队伍从女方家中来到男方父母家,在中午到晚上等待晚宴的时间里,伴郎、伴娘有充裕的时间认识彼此,蓝月乔却一直待在新房里跟新娘作伴。
不只是因为同事警告她不许出现,事实上,她也想多陪陪卢秀云。
好友结婚之后,她们还能像从前一样,结伴旅行、嗑零食聊通宵、分享彼此小秘密的机会就愈来愈少了。
她感到寂寞,因为秀云不只是她的好朋友,更像她的姐姐、老师,总是保护看起来聪明,其实经常干蠢事的她,但是,好友寻到幸福,她该开心,不能自私。
“小乔,我肚子好饿,你能不能帮我买点饼干之类的零食。”卢秀云坐在新房
边的椅子上,不能換下层层叠叠的白纱、不能走动以防流汗花了妆,只觉百般无聊及闷热。
“好,你等等,我到附近商店买你喜欢的巧克力。”
“还是你最好,一直陪着我,那几个见
忘友的女人,简直是
望薰心。”卢秀云感激地说。
“谁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可是为了你见友忘
喔!”蓝月乔微微一笑,走出房门。
啊勒…
她看到颜靖蹲在客厅里,跟新郎家中的一只狗玩,她以为他会被她的女同事团团围住,享受众星拱月的幸福。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是个特別的男人?至少,不会轻易被女
惑。
蓝月乔脑中自动地为他添上许多优点,身高一百八十左右,体格修长,溫文儒雅,光是背影看起来就知道他是沉稳、內敛的人,而且喜欢动物的男人必定会是个溫柔体贴的好情人。
莫非,这是老天颁给她的“好心有好报奖”?让她平白捡到一个接近他的大好机会?而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赐良缘”?
YA!她忍不住在他背后比了一个十分压抑的胜利姿势,然后,调整好微笑角度,轻移莲步靠近他。“请问…”
颜靖听见声音,仰起头看她。
近看,蓝月乔才发现他…实在是太帅了!帅得没天没良,那挑起眉毛的
人神情、那薄而
感的嘴
、那双似会说话的黑眸,还有笔
的鼻峰…
她捂着因悸动而失序的心跳,用微微发颤但仍旧甜美的音调问:“请问,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便利商店?”
“大门出去右转,走到马路边就有一间。”他回答完问题又低头逗
那只丑得很可爱的巴哥。他知道她叫“蓝月乔”是他的哥儿们从伴娘那里问出来的,不过,他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应该说,他觉得女人很麻烦。
“嗯…我方向感很差,怕迷路,可以麻烦你带我去吗?我想帮秀云买点东西。”她楚楚可怜地说。事实上,她方向感极佳,在偌大的百货公司里,从来不会找不到自己习惯购物的专柜。
颜靖“喔”了一声,似乎意兴索然,又看看
着他手指的小狈,问说:“妞妞,想不想出去晃晃?”
小狈汪了两声,他才从蹲着的姿势站起来,弹了一下手指。“我们走吧!”
“喂、等等…”蓝月乔愣了一下,连忙跟上他。这个人对狗的兴趣,怎么好像多于她…还是,他害羞了?
从新郎家到马路边的便利商店,大约两百多公尺,一路上,颜靖走在东嗅嗅、西抓抓的妞妞后头,蓝月乔则紧跟在他身边,方便他询问她一些“个人资料”
只是,一直到便利商店门口,颜靖的视线,一次也没移到她身上。
颜靖和妞妞在门口等,蓝月乔走进商店里挑选秀云爱吃的巧克力,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自认有相当程度的亲和力,美却不冰冷,即使第一次见面的人,也能轻易地接收到她释放出善意,不至于因担心被拒绝而不敢与她交谈。
一定是因为他还没发现她的美丽,而且,他们交谈得太少,还不足以让他注意到,她好听的声音及天使般甜美的笑容。那么,她应该更好心地为他制造一点机会。
她从便利商店的自动门后走出,就在红砖道与柏油路中间落差的十公分高度,假装扭伤脚了。
“哎呀…”她痛呼一声,等待颜靖回头
担心紧张的表情。但事实证明…她想太多。
他和妞妞走得太快,显然没听到她的呼声。
“颜靖…”她咬咬下
,尴尬地拉开嗓门唤他。
他停下脚步后转身,在与她距离六步之遥的地方纳闷地看她。
“我的脚好像扭伤了…”她微微蹙眉,委屈地说。
“严重到不能走了吗?”他站在原处问,并没有急忙前来检查她的伤势。
她心中顿时冒出各种用来代替消音的符号,这个男人未免也太不懂得把握机会了吧!
“你可以让我扶着走吗?”她的表情依然维持一贯的柔弱与无辜。
“喔…”他相当不情愿地移动几步,远远地伸出手臂。“你扶吧!”
“你是医生,不看看我的伤势如何吗?”她的小脚又细又白,脚趾柔
修长,今天穿着粉红色的高跟涼鞋,清纯中带着
感。
“我是兽医,你确定要我帮你看吗?”他不解风情地问。
“呃…”糗了,总不能为了让他看看她美丽的脚踝而把自己当狗吧!“那还是算了。”她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出师不利,遇到一个不知是高明还是笨蛋的男人,给了他这么多机会,他却白白浪费。
“你,要回去了吗?”颜靖手臂伸得有点酸,看她一直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不是不懂得欣赏女人的美,只是,家中三个女人…母亲是专业美容师、大姐是国际线空姐,二姐是服装模特儿,一个比一个还美,一个比一个还懂得保养、打扮。
所以,再美的女人,到了他眼前也就只是“女人”罢了。
包何況,从青春期开始,每天见那三个女人“人后”的样子…穿着睡衣一头
发大打呵欠、敷着面膜看恐怖片的诡异画面、看喜剧捧腹大笑,笑得饮料、食物
的蠢样,大嗓门、爱吗八卦,再跟她们出门时精心打扮后的“时尚高雅”相比较…
他只能说,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烦,而且,最“不可貌相”的生物。
“走吧…”她挽住他的胳臂,贴着他的身侧,察觉他微微一震,自己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原来,男人的肌
竟是这么紧实…她的小手勾着他为支撐她的重量而隆起的手臂线条,一下子心跳加速,开始有点意
情
了。
因为怀抱着好感,她所有触觉彷彿瞬间觉醒,变得异常
感,就连他脉搏跳动的速度也能影响她的呼吸频率。
“真的很严重吗?”他问。其实,他想说的是…一定要靠这么近吗?
近到他可以闻到她的发香及身上的香水味,忍不住打了一个
嚏。他对人工香料很
感,甚至排斥,这也得归咎于妈妈姐姐那些瓶瓶罐罐的化妆品、保养品、香水,让家里永远像百货公司一楼,充
各种刺鼻的香味。
“嗯…走的时候会感到
痛。”全然不知颜靖的感受,她还以为他终于
出关心的语气,回答时不
带着点娇羞的味道。
“喔…”他应了一声,勉为其难地接受,只是,脸要不时侧向另一边,才能顺利呼吸。
“兽医现在很吃香吧!”她开始找话题,尽量用“
速”行走。
“还好。”他说完,马上转头补充新鲜空气。
“我经常看到一些女生手里抱着一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狈,好像连跟狗狗穿同款的衣服也变成一种时尚,特別引人注意,现在是不是很流行养宠物啊?”
“好像是…”他刚好最讨厌那种女人。
“我也一直想养只宠物呢!一个人住,有时觉得很寂寞,不过,不知该养什么,你可以给我一点建议吗?”她柔柔地说,顺道让他知道她目前“单身”
“奉劝你不要轻易有‘养宠物’的想法,那是生命,不是用来排遣无聊的玩具,养了,就要像对待家人,要有照顾它一辈子的准备。”
“我当然会用心照顾。”她努起嘴,有如被误会般地仰头向他抗议,两眼瞬间
出一万伏特电
。
“那就好。”他又偷换了一次气。
“你的脖子…怎么了吗?”她看他一直往左边转。
“喔…没什么。”他捏捏快要扭伤的脖子,恨不得抱起她用冲的,这条巷子怎么这么长啊!
“你自己开业吗?”
“嗯。”“你的诊所位在哪里?”她有种两人渐入佳境的喜悅。
“公馆,靠近溫州公园。”
“真的?我也是住那附近,那晚上喜宴结束后你顺道送我回去?”她兴奋地抱住他的手臂,一副天真活泼的小女人模样。
“这…”他低头看看她,来不及婉拒,又赶紧转头换气。
好可爱,这样就害羞了…蓝月乔误会他痹篇视线的原因,也为两人短暂的凝视而心跳加速。如果,这条巷子可以无止尽地走下去,多好。这次,她真的感觉得到自己就要‘坠入爱河’了。
“你的脚?好了?”他注意到她的步伐恢复正常。
“欸?”她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才惊觉自己一陷入幻想,就忘了脚扭伤的事,赶紧解释。“可能是刚扭到很不舒服,一会儿就没事了。”她虽解释,小手也没打算离开他强而有力的臂膀。
她很少与异
如此亲近,而他给她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条件好的男人,通常自我意识过剩,难得他如此绅士,又不多话,认识的异
中,没有人这么符合她的高标准,怎么办?她好像也要克制不了,很想快点把他贴上‘私有物’的标签。
“那…你可以自己走了吗?”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受伤,而且,他也快缺氧了。
“嗯?什么意思?”
他轻轻地拨开她的手,然后朝一直跟在他脚边的小狈喊。“妞妞,回家了,走!”
小狈叫了声,迅速往前冲,颜靖也跟着溜掉了,留下目瞪口呆的蓝月乔…
“怎么会这样?”她愣在原地许久,才茫然地从皮包內拿出化妆镜。
左看右照…妆很完美,眼线、口红没糊掉,发型也维持原样。那…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
打着如意算盘,等待婚宴结束后让颜靖送她回家的蓝月乔,一整晚都必须按捺下想将那群疯狂女同事从颜靖身边拨开的冲动。
她不能表现出心急,也不能
太多对他的在意,她必须维持一贯的溫婉与恬靜,她有足以自傲的美丽容貌,要是
出饥渴的眼神,就破功了,这是美女重要守则。
唯一让她稍稍感到安慰的是,颜靖那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说明了他对那些积极“争食”的女人有多么反感。
一整晚,她的脸笑得都快僵了,每个伴郎都寻了藉口与她交谈,独独颜靖瞧都不瞧她一眼,当然,他也没瞧其他女人。
她等了很久,从新人敬酒、送客到伴郎带头闹
房…
一早就陪秀云化妆、做头发到现在晚上十一点,再坚强的意志也没办法维持完美的体态与甜美的表情。她悄悄溜到新郎家的客厅,瘫在沙发上。
“不行了…累死我了。”她大口灌下汽水,抹去嘴边残留的泡泡,无暇顾及妆是不是还完好。
“汪、汪…”那只叫妞妞的巴哥犬热情地在她两脚间钻来钻去,竟然还
她的脚趾。
“哎呀…”她一阵恐惧,头皮发麻,将脚缩到沙发上,挥赶。“拜托…不要靠近我…去、去,找別人去…”
踱、踱…蓝月乔身后突然出现脚步声。
她反
地立即将缩在沙发上的脚放回地面,抚平拉高的裙子,拢拢绾起的头发,然后绽开一抹浅笑才转头看向后方。只是,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颜靖…
“牛牛真可爱,我在跟它玩呢…”蓝月乔忍住害怕,假装抚摩妞妞的头,只是她的手一直没真正接触到它的
。
“它叫妞妞,不是牛牛。妞妞,过来。”颜靖面无表情。
“喔,对…妞妞,奇怪,我叫它牛牛,它也有反应,呵…真有趣,我看,我也来养一只小狈,真的好好玩。”她尴尬地解释,笑得很不自然。
颜靖弯身抱起妞妞,抚抚它米黃
的短
。
罢才明明一副很害怕的表情,居然还能硬掰说妞妞很可爱。
他最受不了这种装模作样的女人,更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一到男人面前,就会完全变了一个样。怕狗就怕狗,何必要掩饰?
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复杂、最矛盾、又莫名其妙的生物。
“颜靖,你在这啊…”这时新郎从新房一身狼狈地走出来,拍拍他的肩膀。“那几个男人都醉得差不多了,今晚就让他们睡我家,你没喝酒,帮我送秀云的朋友回去。”
“喂,你…”颜靖脸色刷白,看向自己的好友兼新郎。
“颜靖,先谢谢你了,还要送我回去。”随即,从新郎身后闪出一个软到像无骨动物的女声。
“真的很不好意思,现在这么晚了,我实在不敢搭计程车。”
另外三个没有男朋友接送的伴娘,围在颜靖身边,用极尽撒娇的音调说话。
颜靖只觉
骨悚然。
“兄弟,你也知道我今晚
宵一刻值千金,就麻烦你了。”新郎只能装傻,他当然知道这对颜靖而言有多为难。
“唉…”蓝月乔的反应比颜靖更大。她不敢相信,等了一晚,居然在最后冒出了三个程咬金。
为什么?
为什么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