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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又是一个漫长的假期,整整七天的长假,幼儿园空空,往日备受青睐的滑梯。转盘、秋千…冷冷清清地空在那里,墙上色彩鲜的儿童画,似乎也少了点神彩,变得无打采,几枚早衰的秋叶被初秋的风吹得在空中不停地打转,最终仍免小了落到地面的命运,平时热闹惯了的地方,忽然静了下来,总让人觉得无法接受,像是这间幼儿园忽然死了似的悲凉。

 “你没回家?”坐在有此局促的秋千上,奇珍用脚蹬踏地面,慢悠悠地晃着。

 “你不也没回家。”坐到另一个秋千上,膝盖快要顶到他的脸上,但是他却仍然笑得像是一个终于抢到秋千的孩子“我喜欢秋千,但是小的时候却没什么机会玩。”

 “我以为你更喜欢把秋千拆了呢。”奇珍想起那些忽然变成一堆废铁的健身器材。

 “呵呵…我小的时候真的想把学校里的秋千拆回家,因为我总是抢不过别人,可是如果拿回家的话,不仅我没办法玩,别人也玩不了了。”

 “我讨厌长假的,每个人都有家可回,还可以开开心心地跟家里人一起度假,我却什么都没有,每次过节都是这样,国庆还好,到了节,听家在外地的同事抱怨火车票如何难买,火车上如何挤我都羡慕的。”

 “跟苏雪生在一起的几年呢?”

 奇珍抬眼看他,很惊讶他为什么提这个问题“你不是一直讨厌他的吗?”

 “可是他参与了你大半个人生,如果我回避他,就等于回避你的整个过去,这太不划算了。”

 “跟他在一起的几个新年算是我过得最快乐的新年,虽然他经常跟朋友出去吃饭把我仍在家里,或者忙着替朋友开出租车赚钱,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但是等人的滋味,真的比没人可以等强很多。”

 “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就算是外面有五十万五白万五千万等着我去赚也一样。”

 “这种海口果然只有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夸得出。”不知道世道艰难的人,怎么能体验到什么叫贫百事哀呢。

 “你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他的心意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三年前不是,三年后也不是,她早就了解,只是三年前她能做到把他所说的话当成小孩子的痴言,三年后…她却有点做不到了。

 “我信。”奇怪,跟他漫无边际地聊天就让她有点悲伤的心境变地平静了下来,眼前也不再是凄凄惶惶的景象,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感觉真的是很好。

 “奇珍,我一直想对你说,三年前你跟苏雪生分手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哥找你谈的时候,我更是开心,我以为你就此就不会离开我,你的心里也会只有我一个人,但是你告诉我,我错了。我现在也明白我当时是错的,可是怎么样做才是对的呢?”

 眼睛紧紧地盯着奇珍的眸子,心里有千言万语,但是却没有一句话可以放心地说出,这就是爱给人的后遗症吗?

 “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唉,你饿吗?早饭…嗯,现在应该说是午饭了,想吃什么?”

 奇珍用最拙劣的手段转移开话题,季山定定地看了她两秒钟后,开口:“午饭?”看了一下手表“快十点了啊。”

 “对呀,跟人聊天时问过得真快,幸好有你陪我。”奇珍对自己的感觉简直是奇怪透了,但是季山看起来就很轻松。真是该死,自从重逢后,他一直是一副有成竹的样子,反倒是她,退化得厉害。

 “我还要感谢你陪我呢,今大我买菜吧,顺便一手给你瞧瞧。”你也有感觉了吗?

 “你会下厨?”

 “我当然会了。”

 “那我问你,炒菜时是先放菜还是先放油?”

 “先放菜还是先放油…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呀…”

 “唉,看来还是要我自己下厨了,学校的小厨房可是公产。”

 “你认为我会烧掉厨房?”

 “那倒不一定,因为你不一定会开煤气。”

 “你太小看我了,这次跟你打赌,如果我能做出一桌的菜的话,你要负责做七天的饭,而且连碗也要自己洗。”

 “不打,打不打赌这几天的活都是我自己干,你还是去扫地吧,免得浪费食物。”

 “你怎么能这样看我呢,为了我的荣誉我也要做这顿饭。”

 还是这样吵来吵去的斗嘴比较轻松,尴尬的感觉也烟消去散了,不过,宋季山是宋家三少爷,他离家这么久屈尊于小小的幼儿园,宋家的人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吗?就算是他现在能自立了,宋伯毅也不是会放羊吃草的人呀,今天是长假的第一天,他不回家,能行吗?

 ~~~

 “你真的能行吗?”实在是不放心呀,如果他烧了小厨房的话,园长绝对会杀了她的。

 “你就放心吧,你已经看了十二次了。”奇珍现在的样子还真像妈妈,如果他们以后有了孩子的话耳子一定会备受摧残的,呵呵“将油加油至七成热,七成热是多少度呢?”

 他不会是边看菜谱边烧菜吧?真是晕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她见过的人加起来也没有宋季山奇怪,他根本就像是人工催的番茄,三年前他是外表红了,里面还是完全绿的,现在是内外全红,但骨子里还是生番茄。

 “奇珍,我好像听见你的手机响了。”

 “我手机响了我怎…”奇珍刚想反驳他,但是熟悉的和弦声却让她闭了嘴,这个家伙,耳朵真尖。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换号。”

 “没想到…你还记得。”

 “奇珍,我今天打电话…”电话的那一头传来局促的息声,听得出,苏雪生的心情并不像他的声音那样的平静“是想说,对不起。”

 “没什么,你没什么可对不起我的。”奇珍忽然有些想哭,就像是有些新新人类说的那样,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我本来不想给你打电话,也不想再见你,可是…我又忍不住想见你,想给你打电话。”

 “能出来见一面吗?”

 “好。”

 “你们幼儿园旁边有一家早餐铺,我们到那里见吧。”

 “好。”

 “其实当年我以为你会嫁给宋季山。”

 “如果说到现在我都从来没有过要嫁进宋家,享受荣华富贵的念头,你信吗?”

 “我信。”

 ~~~

 早已经过了早餐的时间,早餐铺里只有他们两个客人,老板坐在一旁懒洋洋地看着电视,老板娘穿着沾油渍的围裙飞快地包着馄饨。

 “别提我的事了,我一直以为你当年离开我,是为了投奔更好的前程,可是你现在…”今天的苏雪生,似乎比上次在自由市场的苏雪生更加落魄了,她曾经爱过的男人,现在让她有些不敢认。

 “当年…有此事你知道,有些事你不知道,我跟你分手是因为宋大老板他…”

 “给了你一笔钱?”其实这一点,从宋伯毅找她谈话,要她嫁给宋季山那一刻起她就清楚了,但是宋伯毅没有把刀架到苏雪生的脖子上,更不是黑道老大,苏雪生完全可以不要他的钱,所以归结底,还是她自己识人不清,怨不得旁人。

 “是,我拿着这些钱买了一辆出租车,开始日子过得还不错,可是我运气不好,两年前出了车祸,我自已受了伤不说,还撞死了人…钱全赔进去了。之后运气就一直很坏,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我现在…”苏雪生紧张地着手…“我现在急需要一笔钱。”

 “钱?”

 “我朋友有一辆旧出租要转让,车况还不错…”

 “你为什么不加入出租车公司?”

 “我…我有不良纪录…现在身家清白的都等不到车开,更何况是我…”

 “那琪琪呢?”

 “她…你怎么知道…”

 “后来听别人说的。”

 “我们分开了,其实当时也没在一起。”提到琪琪,苏雪生开始支吾了起来“听说她去年嫁人了,嫁了一个小警察。”

 “是这样…我还真没听说过,你说借钱的事…”

 “我会写借据的,车买来了把车抵押给你也行。”

 “不是这个问题,其实我手里也没有什么钱…”

 “那算了,我还有事。”苏雪生没有继续说下去,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有自尊的。

 “雪生…”奇珍站了起来“你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给我?钱的事我会帮你想想办法,总是在菜市场混也不是办法。”

 “好,我留个电话给你。”苏雪生喜出望外地拿了一张餐巾纸,在上面写下了电话号码,这个是我的手机号,不过你最好发短信。

 “我知道了,你也知道我的手机号是吧?有事常联系。”

 就这么结束了分手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平静得倒像是分离了十几年的老同学见面,如果苏雪生不是这么落魄情况也许不会是这样,见了他现在的样子,很多事也都消解了,对他的同情却升了上来,他曾经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呀。

 没了爱情,总还有十几年的感情吧,恨过了怨过了,有的时候又会想起他的好来,所以,以后偶尔地联系一下,互相说一下彼此的情况,当一个不常见面的普通朋友吧。

 “姑娘,你认识那个人?”在结账的时候,老板娘忽然很有八卦的兴致提起了苏雪生。

 “认识。”

 “他过去常来我这里吃早点,不过这几个月好像连早点也吃不起了,他就住在这附近的破出租房里,几个人合住一间,条件别提多差了,就这样他还老赌钱,常因为欠的赌债太多又还不出来被人追着打。”

 ~~~

 “呵呵,奇珍,你看我的手艺怎么样,正经的两荤两素四菜一汤…”站在餐桌前,宋季山双手叉笑得无比得意。

 “还不错。”佯装认真地扫现了一遍餐桌上的四个菜,还起来还像样的“卖相不错。”

 “你心情不好?”

 “没有呀。”

 “没有就打起精神来,你现在的表情真的很伤我的自尊。”

 “我什么表情呀?”

 “欠别人钱的表情。”季山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张镜子。

 “是吗?”看来有心事还是瞒不了人的,但她还是强打精神“我去洗把脸。”苏雪生真的会是早餐店老板娘形容的那样吗?他过去虽然在年节也跟朋友玩牌,但是多数是小打小闹,怎么会染上赌瘾呢?

 “算了,你不吃就算了。”季山的脸沉了下来,拿起桌上的一盘菜便往垃圾筒里倒。

 “你干什么?我说了不吃了吗?”

 “带着关于别人的心事吃我用心做的菜吗?不吃也罢。”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比女人还感?”

 “不是我比女人还感,是你这个女人太自私,太无情!”苏雪生有什么好的?三年前甩了她,现在忽然又冒出来,然后奇珍的心情就开始随着他起伏,他是个什么东西呀。

 “你!不可理喻!”他自己炒的菜,他爱扔就扔!她差点被他骗过去了,以为他变得成视诋事了,从现在来看宋季山归结底还是一个小孩子。

 然而过去她有忍耐宽容甚至是宠爱这个超大小孩子的心情,现在则是完全没有了。

 “你这个人才不可理喻!”他实在是受不了她了,论长相,论家世,论才华,他那一样不如苏雪生?结果在她的心里还是总惦记着苏雪生,她以为她趁他做菜的工夫偷偷跑出去见苏雪生他不知道吗?如果奇珍吃了他的菜,肯定能吃出来里面至少放了一瓶的醋!

 她总是一副我做的最正确,我是你大姐的表情,她也不想想,论年纪明明是现年二十八岁的他比现年二十五岁的她大好不好?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把他当成成的男人看待?

 “你偷偷去见了苏雪生是不是?苏雪生找你借钱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他在外面欠了赌债被人家追杀才想起来骗你这个傻子!”

 “他欠了人家的赌债?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会找人去查吗?他因为聚赌都被拘过两三次了,公安局里他的案底有十页那么厚!”

 “就算是这样,也不关你的事!”宋季山管她的事管得太多了!他们现在明明只是薄如纸的同事关系!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我爱你整整三年了,就凭我为了你强迫自己长大,就凭我为了你买下这间幼儿园,就凭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

 她怎么可以对他摆出这种表情,好像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太气人了,这个女人大气人了!她生来就是要气死他的!她就是他命里的克星!

 他想打她的股,想把她吊起来打,想…吻她…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抱在怀里,用力地,深情地堵住了她的嘴,以

 “宋季山!你混蛋!”两分钟后,他终于放开了她,再一秒后,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混蛋,大混蛋,他怎么可以吻她?他们两个是那种可以接吻的关系吗?宋季山怎么会变成这样?像是轻浮的花花公于一样让人讨厌,最可气的是…她居然有点被这样的一个拙劣的花花公子吸引了。

 呸、呸、呸呸…奇珍用面纸大力地抹着自己的嘴,希望能把他残留在她身上的味道跟感觉通通擦干净。

 ~~~

 他的半边脸肿了,像是猪头,他咧嘴笑了,像个傻瓜,这就是苏奇珍在三个小时后再见到宋季山时的印象。

 “我刚刚打电话问过园长了,一年前出钱买下幼儿园的大老板J·S就是你?”

 “是我。”反正已经顺嘴说出来了,现在否认也晚了。

 “那我辞职。”

 “对不起,本幼儿园有规定,员工如果想辞职的话必须提前一个月告知。”

 “那我恶意旷工行不行?”

 “苏奇珍,你真的很幼稚。”

 幼稚?这个词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一直是山宋季山专用的吧?“幼稚的人明明是你。”死追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不放,就像一个固执地追求自己小时候没有得到的玩具一样幼稚。

 “其实你是怕了。”宋季山挑高了一边的眉毛,这个动作平时他做起来应该涸漆,但是配上他现在的脸,只能用可笑来形容。

 “我怕了?”

 “你害怕一个像我这样的男人追求你,你害怕我不是真心的,你害怕…”宋季山忽然弯,与她平视“你害怕你会被现在的我吸引。”

 “真是可笑,宋季山,你怎么越来越可笑了?”三年前的他把对她的依赖误解成爱还情有可原,现在的他,还有这种感觉就太可笑了。最可笑的是她还一度相信了他,甚至是受到了他的“勾引”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都一定要离开这里,远离他。她有一种预感,这次走不了的话,下次就很难有机会再走了。

 “如果你觉得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是可笑的话,那你就尽情地笑吧。

 “…我不跟你说了。”她要离开,不要跟他讲什么理由,也不要再看到他,她要离开,再不离什的话,就晚了…

 “铃铃…”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时,园长办公室的电话忽然响了。

 ~~~

 “不知道这些家长是怎么想的,好的时候如胶似膝,不好的时候反目成仇,完全没有顾及到他们感情的副产品…孩子。”匆匆走在幼儿园附近的马路上,奇珍一边走一边抱怨道。

 “你放心,如果我们结婚了,我一定不会跟你离婚的。”季山说道,他的一番“忠贞”的言论,只替他赢得了一个白眼。

 小美丢了,在无意中听到了他父母离婚的消息之后,就跑出了家门,大人们总以为四五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懂的比他们想象的多,比如知道离婚就等于只能要妈妈或者是爸爸,离婚也等于她会变成被巫婆欺负的白雪公主,等于变成没人疼的灰姑娘。

 “离婚是这么解释的吗?”听到了宋季山的言论,奇珍斜着眼睛看他。

 “对,前天小美他们几个问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回答的。”

 “误人子弟。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么说小美才从家里跑出来的?而且是跑出来找帅哥老师!”

 宋季山竟有些得意“你看,人家小女孩都这么有眼光。”

 真是一个怪物,她想要远离他的想法果然是对的,

 “你还有脸得意?如果这次小美找个到的话,看你怎么办!”

 “小美不会丢的。”

 “你怎么这么有信心?小美家跟幼儿园隔了两个红绿灯,四五个转弯,她才五岁!五岁!现在坏人那么多,她万一被拐怎么办?”

 “我宋季山教出来的学生不会那么笨的。”相较于奇珍的气急败坏,宋季山倒是气定神闲,走在街上跟闲事信步一样,真让人想扁!奇珍看着他的后脑勺咬牙中,事实上最后她也扁了下去!

 “哎哟,你怎么打我?我发过誓世界上只有我老婆能打我!”

 “你闭嘴,没人有空跟你打情骂俏!”如果说原来的宋季山是可爱的小弟弟,这个宋季山根本就是不知道跟谁学了一身臭毛病的小氓!

 “哦,我会等你有空的。”

 “我让你闭嘴!”

 “哦,我听老婆的话。”

 “…”无言了,奇珍现在是彻底地无言了,是谁把宋季山教成这样的?还是他无师自通本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还不如维侍当初那个生活无法自理,EQ超低的样子呢。

 胜利了!哼,经过他这一番的胡搅打,奇珍恐怕连那个苏雪生姓什么都忘了,敢跟他抢奇珍的注意力,做梦!

 大脑自动回放三十分钟前。

 “嘀嘀,啾啾…”宋季山的手机响了起来“帅哥老师,我现在在我家楼下的小花园的假山后面,你跟谁也不要说。”

 “嗯,我不会说的,小美是怎么学会打电话的?”

 “我早就会用手机了,我照老师说的,把老师的电话号码,妈妈的电话号码,爸爸的电话号码都记在小本子上了,我出门的时候还带走了爸爸的手机。”

 “如果小本子丢了怎么办呢?”

 “小本子丢了就打110,会有叔叔送我回家的,不要跟陌生人走,走路要靠边,不横穿马路,找一个人多的地方呆。”

 “好,你现在就呆在假山后面玩,不要动。”

 “我知道了。”

 所以天才教出来的也是大才,小美这么小就知道如何运用金蝉壳了。

 ~~~

 “所以即便是找到了小美你们仍然要离婚?”与小美的父以在离小美家不远的一个咖啡厅碰头,在喝过一杯咖啡,听完了这对夫彼此的抱怨后,季山问道。

 子看了一眼大夫,见他的表情还是跟以往一样地冷漠后,说道:“会。”

 丈夫看了一眼子冷若冰霜的脸后,点点头“会。”

 “那我们不必找了,反正把小美找回来,她也一样会再一次出走。”季山说着站起身,拉起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奇珍。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找一不是警灿邺不是你们的亲朋。本来找孩子的事就不关我的事,我现在决定不找了。”

 宋季山的态度怎么这样?看起来史像是宋伯毅而不像是他,宋季山一直是拥有像孩子一样天真跟热情的本的。

 “可是孩子的出走你也有责任,如果不是你告诉她离婚…”

 “我只是以孩子能理解的方式告诉她事实,你们别以为只有自己最重要,孩子也是有权利的,他们有权利住在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庭里,他们有权利跟自己的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

 “其实如果不是她坚持,我根本不会离婚。”丈夫默然了。

 “我坚持你就同意吗?你就不会哄哄我?”

 “我已经哄了…”

 “你是指你买给我的珠宝首饰,名牌衣物吗?你知道我要的根本不是这些,我要的是一个大夫,而不是每大晚上累个半死一回家就倒在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房客。”

 “我已经尽量每天回家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没包二,我没出过轨,精神跟体上都没有。”就这样他的子还要跟他离婚,他真的怀疑那些家里红旗不例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难道就是你有权利对我冷淡的理由吗?难道我还要为了你的忠实而送你一枚勋章?”

 “你又在喋喋不休了,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

 “我喋喋不休还个是因为我寂寞!”

 “我努力赚钱是因为我想让你们两个过更好的日子。”

 “这些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说?”

 “我以为你知道。”

 ~~~

 “你说他们会离婚吗?”被季山偷偷拉到咖啡厅外面,奇珍问道。

 “不会,肯吵就不会离婚,而且我发现他们彼此还爱着对方。”

 “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了,因为那个丈夫看子的眼神跟我看你的眼神一样,不过你的眼神离子看丈夫的眼神有一段距离。”说到这里,季山又摆出了一副我很委屈我吃了大亏的表情。

 “一个生活白痴,连坐公车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的人,跟一个伪智者之间又有多大的距离?”奇珍把皮球踢回去。

 “看,他们的手握在一起了。”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一个晚上。”

 “呃?”

 “我是说你给我一个晚上,我会告诉你距离有多大,不过在这之前我要打个电话。”

 “下!”被他说得一愣,但是很快反应到了他在说什么,奇珍用力地踢了他的胫骨一脚。

 “喂,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腿痛得几乎站不住的季山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还不忘紧紧地拉仆奇珍的衣角。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给我两分钟,两分钟以后我再跟你解释。”季山一边说一边飞快地移动大拇指“好了。”

 “你的女儿小美在你家小区的假山后,知名不具?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竟然…你竟然跟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同谋…”

 “不是,事情是她自己做的,我只不过没说出她的藏身地而已。”

 “你跟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知道,你希望每个小孩子都有家。”

 “别把我说得那么伟大,像是圣母玛丽亚。”她只是模糊记得,有一男一女经常吵架,摔东西,然后男的不见了,女的有的时候抱着她哭,有的时候指着她的鼻子骂,最后终于不小心把她忘记在公园。

 “回忆很难过的话就个要回忆了。”季山揽着她的肩说道。

 “其实我该庆幸,我在记得还不是太清楚的时候,就失去了。”宽大而温柔的手掌按在她的后脑上,让她倚靠在肩头…“可是我真的很想找到他们,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分开,难道把我生下来就是为了扔掉我吗!”眼泪在碰到他肩膀的那一刻溃堤…“我一直以为我不在乎,原来我很在乎。”

 “别哭了,奇珍也会有家的,奇珍就是我的小孩。我会很疼很疼她的。”

 “你自己还是一个小孩。”

 “我已经个是小孩子了,为了你我一直在成长,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承认吧,你的心早就不知不觉地沦陷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了,所谓的争吵,所谓的想要离开,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心里有某种东西崩裂了,眼泪却得更多,她不知道该拿崩裂掉所有防卫的心怎么办,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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