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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方水袖升上大二时,因为没有中学生宿舍,便由林雍泰介绍,住进由女房东管理的单身女子套房,离学校很近,生活便利,还安装监视器保护住户,她很满意,打算一直住到毕业为止。

 她寒暑假都在林雍泰的公司打工,两人已经可以相处得像朋友一样。

 开学前一天,林雍泰开车帮她运送行李,安置妥当后,水袖也很够朋友的请他在高雅的西餐厅吃午饭。

 “谢谢你帮我找到这么的住处。”水袖诚心诚意的道谢。这家的意大利香辣排风味绝佳,配上生菜沙拉,更是营养分。

 “没什么,我也是听我妈说才知道。”吃着五分的腓力牛排,林雍泰直视她坦率的水眸,心情也很好。

 一开始听说她没中宿舍,四处询问有没有便宜的出租公寓,他的心便吊在半空中,怕她遇到不良房东或环境不够安全的陈旧公寓,干脆自己帮她挑。

 “伯母也认识我们女房东周小姐?”真令人意外!

 “周小姐是『玄冰美容健身中心』的董事长,结的全是有钱的小姐和贵妇,我妈也是那里的会员,常听她夸奖周小姐是了不起的女强人。她本人三十出头未婚,所以很能体恤单身女,整栋单身小套房全租给女,环境很单纯,除了附近学区的女大学生趋之若鹜,女上班族也因较负担得起而抢着要。”

 一间小套房从八、九坪到十五、六坪皆有,看个人经济能力。林雍泰帮她租的那问虽然才八坪多一点,但已是学生宿舍两倍的房租。

 “没关系,我也付得起。”

 “也对,陈姨会买单。”

 “我一考上大学就不靠我妈了,我自己有钱。”

 “我给你的薪水有那么高吗?”

 “你说呢?”水袖好笑地看着她。一小时一百元的打工费是比便利商店高啦!“我妈离婚后不要我爸一赡养费,还很好强的自己赚钱养我,付我的学费。但我爸每个月都有汇三万元在我的户头里,这么多年下来也不少了,只是我没去动用而已。我爸只有我一个小孩,另外有一笔信托基金要等我结婚或二十五岁才能用;所以,我跟我妈说不用再给我钱了,用心去经营自己的婚姻就够了。”因为他表现得够朋友,所以她也不隐瞒。

 林雍泰的薄微微一扯。“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以为你是灰姑娘,其实你是富有的千金。”

 “才不是,跟你的身价比起来,只有两千万元信托基金的我算是穷人。”

 “但也不必苦哈哈的打工吧?”

 “寒暑假不打工,难道要每天逛街、看电影吗?我从我妈身上至少学会了一点…女人要有『自』的能力,自己喂自己的能力,才能活得有尊严,不必看男人的脸色,囚困在不愉快的婚姻中委曲求全。”

 林雍泰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你爸妈为什么要离婚?”听她的口气是偏向母亲的。

 她抬起小脸瞪着他,那一双又黑又亮的清澈双瞳真是蛊惑人心啊!

 明明只是清秀之姿,可是那双如潭水般让人摸不着底的翦翦双瞳,却让他不自觉的陷溺其中,快要无法控制自己了。

 他深一口气,稳住。“我冒犯到你了吗?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她菱微抿,眼眸如星。“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好奇,毕竟我没有看过你对别人的私事感到好奇。”标准公事公办的好上司。

 “我当然会关心朋友,不然我干嘛帮你找住处?”他有那么没人吗?

 “说的也是,我们现在是朋友,不是上司与员工。”但要公开家丑,她还是有点难以宽怀,微颦的眉心锁着双眸。“我爸爸有习惯性外遇的纪录,虽然最后总是会回到我妈身边,但造成的伤害已无法磨灭,所以在我十岁那年两人还是离婚了。”

 “孔希晨的妈妈也是你爸的外遇对象吗?”他知道这时的口气愈若无其事,愈不会引发反弹。

 “当然不是。如果是的话,我才不会理他。”水袖不笑了。“梁阿姨是终于让我爸安定下来的女人。”

 说来讽刺,梁阿姨没有母亲一半耀眼美丽。孔希晨的俊美遗传自生父。

 “其实你爸妈都还算很幸运,各自寻觅到适合的第二。”他的清眸变得深邃,眼中着一抹无法言喻的温柔情感。“你一定很辛苦吧!要去适应两个新家庭以及没有血缘的家人。”

 水袖垂下眼,但还是尽量保持泰然自若的表情。

 “也还好啦!大家都不难相处,彼此客客气气的相安无事。”除了马元元,他是第一个看穿盘踞在她心头的孤寂,尤其当相依为命的母亲宣布要再婚时,那时的她有多么不安,但却必须强迫自己表现得洒些,不能破坏母亲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水袖,”林雍泰突然轻唤了她一声。“你才十九岁,偶尔任一下也没关系,不要太压抑自己,更毋须事事为人设想。”

 虽然愣了一会儿,但水袖没有否认。“嗯,听起来很像在说你自己。”有点热泪盈眶,但忍住了,她不习惯扮柔弱角色。

 “反将我一军,不错不错。”他面带微笑。“但我可不会事事为人设想,除非有利可图。”他在她面前愈来愈不会伪装。

 “我知道,你本质是任霸道的。”害她常常疑惑别人的眼光出问题。

 这位林雍泰先生,左看右看是一位正派谦和的君子,但骨子里不是那么一回事。偏偏大家都宁愿相信他表现出来的那一面。

 “那你呢?青春期不任,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哼了哼,喝一口热红茶。“我曾经想过,等我二十五岁可以动用那两千万元时,我要随心所的去环游世界,不花光那笔钱绝不回台湾,任到底的滋味肯定很痛快!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你不结婚?”他飞快转着思绪,心情五味杂陈。

 她这一飞出去,还有回来的一天吗?以她花钱的谨慎态度,二千万可以玩很久很久很久。

 “结婚?”水袖大力摇头。“三十岁结婚刚好,我赞同你的论调。”

 林雍泰神色一僵,眉头几乎打成死结。“我是说男人三十岁结婚刚好。”

 “女生也一样啊!晚婚的居多。”她不冷不热的嗓音,像在笑他大惊小敝。“如果不是爱得死去活来,哪个笨蛋肯提早踏进坟墓?”

 冷静冷静,平自制的理性绝不能破功。

 “水袖,婚姻不是坟墓。有人肯花一千万元办一场豪华的世纪婚礼,可没有人花一千万元造一座坟墓。”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种例子太多了。”她冥顽不灵的继续说。

 他差点破口大骂…骂她的父母!

 “水袖,”眸光掠过一抹悲悯情愫,他柔声道:“我没有结过婚,无法告诉你正确答案,但莎士比亚曾经说:『婚姻是青春的结束,人生的开始。』我认为很有道理,婚姻不是儿戏,必须认真经营,只是有些人赚了,有些人赔了,但不管是赚是赔,总会得到一些人生经验。”

 她冷嗤。“如果可以避免痛苦的人生经验,还是避免吧!”

 他眉心深拢。“没办法了,你去谈个恋爱好了。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不如实际去体会一下恋爱的滋味。”

 水袖呆了呆,随即不在乎的冷笑。“林雍泰先生,家里有人婚的是你,你自己赶紧去恋爱结婚吧!”讨厌死了,她再也不要陪他回林宅吃饭,活该他被林唠叨洗脑、食不下咽。

 林雍泰定定地凝望她许久,天外飞来一笔的灵光闪现,让他断然下定决心的紧抓住这点思绪不放。

 “我们谈一场恋爱吧!”

 她瞪大眼睛,充警戒地看着他胡言语。

 “反正我家里的人都喜欢你,你当我的女朋友刚好,这样也不会一天到晚要替我相亲。”也不管她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他语出惊人的说。

 “我为什么要做你的挡箭牌啊?”气死人了,早知道就不请他吃饭。

 “你没过男朋友吧?”

 “不关你的事!”

 “没谈过恋爱却口『爱情坟墓说』,未免太大言不惭。”无视于她倨傲带怒的眼神,不知怎地,他有点认了真。“你跟我交往看看,试试热恋的终点果真是通往坟墓,还是上了快乐天堂?”

 “别当我是笨蛋,你是怕了林点鸳鸯谱,干脆找我当女朋友,至少可以耳清静三年。”她还有三年才毕业。

 “你也可以拿我当挡箭牌,因为很快的,你母亲也会开始帮你挑选青年才俊,积极介绍给你认识。”他下剂猛葯。

 “你少危言耸听。”

 “这圈子的交往模式都一样,没什么特别。”他嘴边扬起略带气的淡淡笑意。“陈姨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她不会允许你嫁得比裴金、裴银差,而这圈子的千金小姐很多都是十八、九岁就被父母指定了结婚对象。”

 “你骗人,我妈从来没提过。”

 “那是她还没选定绩优股,尚在观望。不信的话,你可以找机会向陈姨试探一下,证明我所言不虚。”

 水袖视他,有点不确定了。因为林雍泰是不轻易开玩笑的。

 “走吧!我们去逛街。”他拿起帐单。

 “为什么要逛街?”

 “练习一下当男女朋友。”

 “我又没答应。”压抑心头那突如其来的波动,水袖平板地回答。

 “所以要先练习一下,感觉不讨厌再考虑交往。”他没这么低声下气过。

 “你下午不是该回去上班?”

 “为女朋友请假一天不算什么。”

 听起来很平常的一句话,却教水袖微微变,内心震动。她很清楚林雍泰有多么重视工作、热爱工作,别人周休二,他常常星期六加班。

 她有点小靶动,不再拿乔。

 “帐单给我啦!我说过今天我请客。”

 “我不会让女朋友付饭钱,除非你自己下厨做给我吃。”他不无期待。

 “沙猪!”

 *********

 一般男女朋友,约会时都做些什么?

 水袖不是很明白,她比较常做的是与马元元逛街、买CD、店、看电影,顺便上葯妆店买女用品。但这些事,怎么看都不像林雍泰会做的事。

 她忍不住一再抬眼偷瞄他英的侧脸,东方人的五官不够立体,侧面通常不太好看,他却是个例外,正面看文雅清贵,英侧脸却给人一种冷冽的感觉。

 饼去这一年多她好像没认真看过他,今天又重新认识他一遍似的。这也是他强制地握住她的手的缘故,抬头就只能瞧见他的侧脸。

 “我的脸很好看吧!”他温柔的浅笑。

 “还不错看,半夜不会作噩梦。”她淡淡的耸肩。

 “你也很好看,白白净净的,我喜欢。”

 “只要皮肤白的女孩子你都喜欢?”她想到建筑公司附设的室内设计部门,其中一位女室内设计师范雅虹,就是位白皙美人。

 “当然不是,要感觉对了,才有可能走在一起。”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你知道范雅虹非常爱慕你吗?”她豁出去地问:“你为什么不要她当你的女朋友?”

 他会心一笑。“因为她不是你,我对她没感觉。”会吃飞醋了,好现象。

 “巧言令!”嘴角却在偷笑。

 “我比较在乎底下的设计师能不能求新求变,抓住客户的心,为公司赚进大把钞票。”他发现买房子的客户都会顺便询问有没有便宜又好用的室内设计师,便成立一个新的部门,提早下订单的客户可以在第一时间与设计师沟通好想要的隔间,省去房子盖好后再花打墙的费用。

 “我就不信有美女主动爱慕,你会没感觉。”

 说她不任,也会使小子嘛!

 “我可不会去牵她的手,我只牵『女朋友』的手。”

 “请问你牵过几位女朋友的手?”

 “你一定要这样子追问吗?”很没情趣耶!果然是没谈过恋爱的青苹果,一点也不世故。

 “回答不出来?那就是族繁不及备载了。”她定他一条花心之罪。

 “两个。”他真的很需要与包青天做邻居,常常被冤枉,击鼓伸冤方便些。“一个是好几千年前在美国的女朋友,一个是你。”

 “你有这么老实?”她直觉不信。打工期间,他晚上常有饭局,李湖心是他的秘书,两个女生很有话聊,所以她知道他常跟美女吃饭。

 “你再怀疑我,我可要翻脸了。”这么不可爱的女朋友,他自讨苦吃啊?

 “你敢凶我?我现在就判你出局!”她想甩掉他的手。

 他握紧不放。“我不是凶你,只是不高兴你冤枉我。水袖,我不否认过去有几段水鸳鸯情,但你一定要翻旧帐吗?”

 “谁教你不老实。”嗟,这男人!

 “我没说谎,因为我没主动去牵她们的手,一次也没有。”反正那些女人都会黏过来勾住他手臂,目标是前往精品店。

 水袖也觉得自己很无聊,但又止不住心底的不舒服。跟这样一个“战绩辉煌”的男人交往,她觉得自己亏大了,因为初恋是最美、最动人的,但对他而言却已经是过去式了。

 林雍泰察觉到她一闪而逝的情绪,轻轻淡笑。“水袖,对男人而言,能让他下定决心走进婚姻的那个女人,才是最重要的。”

 也对,会凭吊初恋的死心眼,大多是女人。

 至于婚姻?还早得很哩!

 她抿抿。“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逛街啊!”“要逛到哪里去?”有点脚酸了说。

 “问你啊!看你需要添购什么,我们就去买。”

 “包括生理期用品?”她有点故意的说。

 他怔了下。“有何不可?”他是没碰过这种事,但不代表他无知。

 “算了,跟你的形象差太多。”

 “我真的不介意。”

 “我介意,OK?我只是故意问你,想看你尴尬的表情,结果反而是我尴尬。”她率直地摇头。“请问一下,你都不会脸红吗?”

 “原来你想看我脸红心跳啊?那要更努力一点,把我拐到上去。”

 她直接反应是踩他一脚。“不要提醒我你的风史,那会让我懊悔跟你这烂人走在一起。”

 “你骂我是烂人?”他咬牙。这已涉及人身攻击。

 “不然你以为自己很清高吗?还是很得意自己深受女人,多的是女人想跳上你的,不睡白不睡?”并非她刁钻顽劣,而是他的桃花旺。

 “方水袖,你闭嘴!”他冷喝。

 被女孩子这样当面指责令他怒火中烧,深口气,他极力克制想骂脏话的冲动,快要无法顾及形象了。

 看他额上的青筋凸了起来,水袖有些心惊。

 “你如果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翻旧帐,我相信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你。”他放开她的手,瞇起的瞳眸直直望进她眼底。“我曾经有过女人,那并非我的错,我没有勉强任何人。但过去就过去了,你一再提起,是存心让我怀念那些女人吗?”

 她的心凉了一截,这只沙猪,丝毫不以自己的风史为,尚且振振有辞,真像爸爸当年外遇风时的借口。

 她往后倒退一步。“你尽管去怀念她们好了。”

 “你在说什么?”她的反应令他懊恼。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的确没资格去追究你的过去。”按捺着仓皇的情绪,水袖黯然地垂下眼睫。“我想我并不适合谈恋爱,难怪你会受不了,之前的提议取消,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

 说完,她转身跑走了。

 “水袖?”林雍泰大受打击地被震在原地。

 生平头一遭被女人拋弃,而且是第一天告白就被拋弃了,他不懂,他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他愤郁怀地握紧拳头。

 她总不脑屏求他活了二十五年,却依然是童子吧?况且,那些女人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啊!

 她到底在闹什么别扭?这么不懂事!

 他们之间,果真只适合当朋友吗?可是,他多么想名正言顺的把她抱在怀里。

 谁来告诉他,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

 水袖一进入H大,便与马元元一起进入学生会,今年,连裴俊和孔希晨都考进来了,而且抢着要跟她同一社团,两大帅哥不只风靡学生会,还风靡整个校园。

 本来女同学均暗自感伤林胜凯与姜智凡毕了业,少了养眼的美男子,幸亏老天听见她们的祈祷,又派来两位帅哥美化校园,安慰她们的寂寞芳心。

 女孩子少不了爱情的滋润,若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有个暗恋的对象也好,可以使枯燥的求学生涯变得多采多姿。

 两大帅哥的来历,很快被打听出来了。

 孔希晨的母亲和继父,是鼎鼎有名的大律师,两家律师楼均位于华地段。

 裴俊是裴氏企业的少爷,身价更不同凡响。

 两位白马王子型的帅哥,轻易倒一票美少女。别说她们肤浅“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但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大家发现最常与裴俊或孔希晨走在一起的女生,竟是二年级的方水袖。

 然后到了要改选学生会长与副会长的时候,原本大家属意原任副会长的段奇荪出任学生会长,但段奇荪却举荐方水袖出来竞选学生会长,他愿与她搭档担任副会长。以段奇荪的人脉,以及裴俊、孔希晨的左右护法之姿,方水袖破天荒的在大二就当上学生会长。

 水袖也没想到自己会选上,她会答应参选,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忙碌些,没时间去想林雍泰那讨厌鬼。

 “选上了就好好做吧!”段奇荪笑得如春风般和煦,不知怎地,竟让水袖联想到林雍泰。应该是读大一的年纪,却与他姐姐段奇玲同样念大四,准备毕业后一同出国留学,是H大的风云人物之一。

 为了庆祝当选,大家一起麦TV飙歌,十几位学生会成员挤进一间大包厢,这时候可没人管你是会长或副会长,爱唱爱现的人争抢麦克风,唱得柔肠寸断或声嘶力竭,不晓得有多沧桑。

 水袖坐在一旁喝果汁,裴俊请她点歌,马元元抢先哀号道:“千万不要…我们的学生会长聪明伶俐、多才多艺,就是唱起歌来五音不全。”

 水袖啐道:“我自己觉得不难听呀!”

 马元元笑得很甜“鸭子也说自己的叫声好听。”

 水袖扑过去呵她,马元元把身体缩成一团求饶。复仇完毕,一样相偕去化妆室解放一下。

 在洗手枱前,马元元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水袖,你有心事?”

 “我有吗?”

 “你想想我们当邻居当几年,又同学几年,你有心事我会看不出来?你这次没有中学生宿舍,搬到外面小套房之后,我就觉得你怪怪的。是不是一个人住很寂寞?那明年我也不住宿舍,搬去跟你一起住好了。”

 “真的可以吗?虽然有点贵,但住外面真的比住宿舍方便多了。明年同一楼层若有空房间,我会拜托女房东先保留给你。”水袖也高兴有马元元作伴。她的朋友不多,马元元是最知心的一个。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烦恼了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不清楚我的烦恼是不是多余的。”水袖再难掩饰伤怀神色,惨惨一笑,毕竟在那之后,林雍泰也消失了踪影。那种成的大人一定拿得起也放得下,搞不好说要交往也是一时兴起,一旦发现不合,早散早好。

 “等你想清楚时,我随时可以当你的垃圾桶喔!”马元元善解人意的不问,但心想一定是感情的问题。

 水袖感激地一笑。她想,换了是元元,一定不会追问男生过去的情史。

 对照之下,她的确是不可爱的女生。

 但她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呢?因为爸爸的花心纪录对她不无影响吧!想通了之后,对林雍泰便有些歉意,他没有婚约束缚,谈不上对不起谁。

 当然,更毋须对她代什么。

 谁没有过去?待她活到二十五岁,她的阅历搞不好也可以写成一本历史。

 只是,她也拉不下脸去找他。找他做什么呢?说她想通了,愿意当他的女朋友?说不定他早忘了那回事,徒增双方尴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暂时就这样子吧!

 走出化妆室,转角有一处半圆形的开放空间,一张两人座的沙发、一扇大窗户,在包厢里闷久了,可以出来透透气。不过一般人很少用到,大家都把握时间唱个够本,几乎均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水袖会停下脚步,是看到认识的人。

 林雍泰侧身倚着窗边抽烟,眼神离。水袖的心揪紧一下。

 马元元推她一下,指指林雍泰,原来这便是她失常的原因?水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马元元识相得很,先回包厢去了。

 林雍泰也瞧见方水袖,高大的身躯微震,抿紧了

 水袖走到他面前两步,停住。“你也来唱歌啊!”声音有些僵。

 好半晌,林雍泰终于开口。“公司同仁开庆生会,来捧个人场。”他处事圆滑,不随便给人脸色看,更何况她都主动开口了,他不想显得小气。“跟同学来的?庆祝什么?”把手中的烟熄了。

 “我当选学生会长,大家起哄来唱歌。”

 “了不起!”他漾出真心的笑。

 “很少有人大二就当选学生会长,尤其是女生,你的人缘一定很好。”

 “才不是。”她笑开来,答得爽快“是前任副会长拱我出来选,我几乎是接受了段奇荪的人脉,再加上元元、希晨、裴俊一起助选,侥幸当上啦!”

 “段?『兆集团』那个段家吗?”

 “好像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得了,贵校的学生会可是卧虎藏龙。”

 “我也这么觉得,而我是其中最平庸的一个,居然能坐上学生会长的宝座,到现在我还没有真实感。”

 “哦?”他扬起眉,眼中掠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她还不清楚自己的魅力。她或许没有娇动人的美丽,但白皙清秀的脸庞却十足耐看,个性又不像时不女孩那样娇纵,大多数的男生都喜欢这一型的。

 段家可是社界有名的俊男美女窝,再加上裴俊、孔希晨两大帅哥自愿供她驱策,她不出名才怪。

 时势造英雄,今天证明也造英雌。

 “恭喜你,水袖,要加油!”

 “嗯…谢谢。”想到之前的不而散,她声如蚊蚋地问:“你还在生气吗?那天…我不应该那样说…”

 “水袖,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林雍泰突然道。

 “啊?”

 “还是你回包厢继续唱歌?”人来人往的,不适合说知心话。

 她轻轻摇头。“我根本一首歌也没唱。”

 “为什么?”

 “我一开口唱歌,大家都会夺门而出。元元说的。”

 林雍泰笑出来。“那就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我们一道溜吧!”

 “你该不会也唱歌五音不全?”

 “我可不承认。”

 林雍泰狡猾道。至柜枱结帐时,他连水袖他们那一问包厢的费用也结清,并预留两千元随意他们吃喝。

 “你不用这么做。”水袖连忙道。大家说好了会分摊。

 “没关系,庆祝你当选学生会长,这是我一点小心意。走吧!”

 他再次牵起她的手,出去吹吹风。

 感觉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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