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醒着?
“那我就不客气了。”白虎啸不由分说地将她往
里
去,而他则撑着上半身俯视身下吓傻的人儿。
他当然是醒着的,这女人躲他太久了,实在应该惩罚一下,他半开玩笑地装睡非礼她,没想到还没点火,他自己就烧起来了。
是太想念她了吗?无妨,择
不如撞
,反正他不想住手。她那么没情义,活该被他吃干抹净。
“你!”秦若雪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不喜欢我停下来?”他笑着,侧首噬吻起她细致的颈子,轻轻的、一点一点的,像是午后的绵绵细雨。
“你、你别…”她挣扎着,可手脚都被他给压制住了,动弹不得。
“别紧张。”他又笑了,将她的拒绝视为少女的矜持,咬着她肩上的衣袖,连同
衣的肩带一并褪下,雪白的肩也点上了他的印子。
“你、你做什么…我、我生气了喔…”她踢他踹他,却好像使不上力。
他单单用右手便制住她的双手,而他的左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放肆游移,
她的衣服!
天…她脑中一片空白!算了算了,随他去吧,她的头脑已经像搅
的豆腐,顾不了这么多了。
“小秦…”他在她耳边低喃,反复地吻着她的
。
“嗯?”她破破碎碎地应着,忙于回应他的吻,将腿
上他的
。是这样做的吧?电视上是这样演的…不管了,跟着直觉走就对了
“我很想你…”她抬眼望着他,醉人的眼眸染上深浓的情
,贴在心头化不开。
就说她傻吧,他一句话就让她甘愿沦陷。
在他真情的告白后,两人的关系终于更往前迈进了一步。
*********
大半夜的,跟只老虎玩瞪眼的游戏,实在不太好玩…
但她很努力地瞪他、瞪到她的眼睛快要
窗了,他仍是那副悠悠哉哉,吃
餍足的模样。
废话,他当然
足了,也不瞧瞧他要了她几次?现在都几点钟了,还不打算睡!
还看!还看!看什么看?秦若雪拉高身上的棉被,又瞪向一旁侧躺着、冲着她笑的白虎啸。她和他有太多的帐没算,旧恨已经累积够多了,现在又多了夺走她清白的新仇!
若雪瞥眼瞧瞧自己的手臂,真不象话!他竟然连她的手也咬,一点一点红红的怎么办?手都如此了,那她的肩呀,颈呀,不就变成红萝卜了?
可恶!罪加一等!
“怎么?我做了什么吗?”
的另一头,凉凉地传来这句话。白虎啸拨了拨头发,主动领罪了。
臭阿啸…好,这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开骂!
“你从法国寄那鬼东西回来…”
“那是头纱。”他矫正她的措辞,然后开始邀功。“很漂亮吧,我找了好几家才满意的。”
“哦?真的吗…不、不对,你干嘛
嘴呀?”她更火大了。
“你是有毛病吗?寄那种东西回来干什么?”
“我想娶你啊。”他无辜地说道,就像个纯情处男初谈恋爱遇上大恶女一般地委屈。
“娶、娶我干嘛?”她差点给口水呛死,这家伙竟然说得这么溜。
“娶来当老婆、当白太太啊!”他更加理所当然地答道。
“再顺便生几个像你又像我的小孩,多好!”“你…”他说得这么自然,她怒火更旺,却不知道要回些什么。“外头那么多条件好的女人你不要,老赖在我这理做什么?”
白虎啸闻言扬眉,语气超冷,也瞪起她来了,半响后,沉声问道:“我要她们干啥?”
“门当户对呀!”她似乎只能想出这种烂理由。
“对个头。”他伸手K她的头一记,转瞬一想,脸又更沉了,坐了起来。
“你怀疑我在外头偷吃?还是哪个浑帐在捏造谣言?”
“偷吃?干嘛用这种字眼?你在外头做什么关我什么事?我哪有理由干涉?你那么帅,那也是正常的啊。”她的眼睛瞪得老大,掩饰心虚。
其实她很明白的,若他在外头有了其它心仪的人,回来还对她这般亲热,她恐怕是第一个拿菜刀的人。
“是,你就什么都不在乎。”他愤怒的语气中加了些嘲讽。“反正我离开你多久,你也不觉得怎样,对你多好,你也不会有感觉。”
“我没感觉?”她咬牙、瞪眼,跟他杠上了!“我没感觉什么了?”
“我出门在外这么久,每每听到同行的下属在电话里跟
小聊天,说着『爸爸也想你』、『很快就回去了』、『小心安全』之类的话,就闷得快要内伤。他们的感情有我们好吗?为什么我从来都不觉得你会因为我不在而寂寞难过?”亏他还拖长每次出差的时间,就是想
出她那句“我好想你”
“你、你又不是不回来,我是那种一天到晚娇弱柔媚、嗲着声音撒娇的女人吗?如果希望我是,那阁下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一些,我的个性一向如此,你不是应该最了解的吗?”瞧他生气,她也有些发急了,理亏又好面子的心态让她将这争吵持续下去。
“我应该最了解你?为什么我应该?是因为我和你最亲近?那你应该也要最了解我才是啊!”“我…”她是啊…她不是吗?
白虎啸很直接地当她承认了,继续接话:“既然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最爱的是你、能让我这般挂心的只有你、我唯一要的也只有你,其它女人我都不要。你怎么会认为外头那些只注重金钱外貌的千金会适合我?还有哪对情侣看起来比我们登对?你说啊!什么门当户对的狗
,你瞧我对狗
在意过吗?啊?妈的,我爱你有错吗?啊?!”
“我…”秦若雪愣住了,不知道要怎么接话,真是,他已经气到连早就戒掉的脏话都飙了出来。唉,好像真是她的错…
糟糕!下不了台了,她要真的是那种娟弱柔媚的女人就好了,只要委屈地哭出两行眼泪、再嗲声撒个娇,对方说不定就会消了气…
“我就从来没怀疑过你爱我的事实!”白虎啸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顿住了。“你在干嘛?”
秦若雪像是在玩自己鼻子似的摸摸鼻头,
了
鼻梁,望着他,一脸纯真。“听训啊。”
“你!”白虎啸气不过,干脆转过身不看她。
“算了,跟你吵架不可能赢的,还没分出高下我就气死了。”
“唉…”哇,他好像真的生气了。她伸出手,尴尬地戳了戳他的背,因为他强烈的表白而有些脸红,他口水
得她好…感动。
“别、别生气嘛,你不是赢了吗…”
哇,她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哄人耶…以前的她,遇到这种事可是直接跟他杠上的。
“哼!”被哄的男人显然不甚领情。
“都、都给你看光光了,就不能扯个平吗?”思…哄人哄到底,就抱他一下好了,反正他的肩膀这么宽,靠在上头很舒服的,她也没吃亏。
白虎啸斜睨了她一眼,从下看到上,却因为她用棉被裹得好妤的而没什么养眼镜头,让他又忍不住哼了一声。
“看光光有什么用?你说过的话会兑现吗?”
“什、什么话?”
这女人还真是没慧
。他瞪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有人说要跟我姓白的。”
她脸又红了。“我…”这…这是
婚嘛!嫁给他,当个白太太…
“嗯?”白虎啸扫过来的视线里,警告意味浓厚,十分霸道,绝对不容许拒绝。“你不想嫁给我?”
“嫁…嫁就嫁嘛!”反正又不会少块
!应该吧…
他低低地笑了,侧过身将她搂入怀中,吻了她的前额。“说话要算话,明儿个咱们就到法院去把手续办了,然后就度
月去吧。”
“这、这么快?我觉得你太急了。”可是她觉得好开心,
口暖暖的。
他思索了下。“有个方法可以让我不用
之过急。”
“嗯?”他将她往
上推,手抵在她身侧。“你配合些,让我明天累到爬不起来就好了。”
“你…”他仍坏坏的笑着,温柔地抚着她,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说你爱我。”
“啊?”她愣愣的望着他。
他的声音像是麻葯般
人。
“我想听。说说看,说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这并不难。”然后轻轻地噬吻着她细致的颈子。
“嗯…我、我爱你…”她口中轻轻逸出低
。她的心狂烈地震动着,似乎与自己的话产生共鸣,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表白,她知道那是自己的真心话。
白虎啸听到她真诚的话语,
足地笑了,拉起棉被,和他尚未过门的小新娘度过甜美的一夜…
不久后,外传凯恩斯家的二少输人不输阵,娶了神秘的青梅竹马,所有的媒体都希望能够买到一丝丝的内幕,却什么也没得到。
在秦若雪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幸福有如排山倒海般地袭来,将她紧紧包围,她应该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幸运儿了。
但是,
的幸福背后,她咀嚼着别人所不能了解的不适应感。
她喜欢当他的
,她也为此深深感到幸福,但对于“二少夫人”的头衔却无法接受。
她努力过,虽然她知道凯恩斯家的人并不在意她不拘小节的行为,但她仍努力收起自己
枝大叶的一面。
她是凯恩斯家二少的
,阿啸再怎么保护她,终究也得让她在镜头前
面,她不能让他丢脸。
于是,她努力勉强自己成为那个自己不熟悉的女人。
三个月后,她累了,选择悄悄离开。
离开那个金鸟笼。
*********
两个月后
台湾
“学姐!吃饭了!”下午六点整,一暗柔美的女声喊着。
“喔…来了。”脚步声缓缓地接近,不似往常电光般的迅速,一个高瘦的身影拖着脚步走进小小的饭厅,坐了下来,望着堪称
汉全席的餐桌发愣。
“学姐,你怎么啦?”柳乐儿一面盛饭,一面转身看着不太正常的秦学姐。
“没啊…”秦若雪懒懒地应道。
两个月前,秦若雪从美国回到台湾没多久,便在大街上遇到柳乐儿。柳乐儿是秦若雪国中时代的小学妹。
说“遇到”其实是两人撞在一起,秦若雪没有怎样,反而是她拿着的红茶全都泼在乐儿身上。她望着小学妹,除了抱歉,还有一些感叹。
这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衰。
总之,两人的相撞也是一种机缘,于是她们坐下来话从前,也谈近况,她又恰巧得知乐儿想从家里搬出来,于是她便以保护她为由,和她合租房子住在一起。
但她并没有跟乐儿说她已为人
的事,否则这个道德
守很高的乖宝宝,一定会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劝她回到丈夫身边,那多烦人啊!
呵呵呵,柳乐儿绝对不会知道,她是看上了乐儿那不错的厨艺。
乐儿还憨憨地以为秦若雪真是为了保护她,所以和她住在一起。
秦若雪的胃被白虎啸养了这么多年,已经娇惯了,不是普通的食物可以接受的。乐儿的手艺虽然没他厉害,也算得上不错了。
啧,怎么又想起他了呢?她逃家,就是要把他抛在脑后,好好玩一玩的。吃饭吧!可是…
“学姐,你真的没事吗?你看起来怪怪的耶。”乐儿看着始终拿着筷子,却没有像平常一样展
蝗虫本事、呆呆坐着的秦若雪。
“我…吃不下。”
匡啷…
乐儿的筷子落地,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听到惊世奇闻。
她是秦若雪耶,只可能吃多不可能吃少的秦若雪耶!如果听到她说胃口不好都觉得不可思议了,何况她说的是“吃不下”天呀…
乐儿好不容易才挤出话。“这些都是你平常爱吃的耶。”
“我…我也觉得自己不太对劲。”
“发烧?头痛?”善良的柳乐儿姑娘追问着。
秦若雪摇摇头.她一辈子没头痛过,身体好得很。
“还是生理期来了?我帮你煎龙眼干加蛋好不好?”
秦若雪还是摇头,然后突然一愣,深深地皱起眉,因为乐儿问的事情,让她的眼神有些变了。
“不要紧,我先出去一下。”说着,秦若雪便拿起皮夹出门去,留下乐儿疑惑地瞪着一桌饭菜。
要买验孕剂很简单,便利商店就有卖,虽然离她住的地方隔了几条街,但她很愿意用走的去,让起伏的心冷静一下也好。
如果,真的有了孩子…
他一定会很高兴吧?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小孩,她也是一样。想到以前看他逗着别人家小孩的模样,她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感觉。
一个小生命将会在她的体内成形、渐渐成长,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啊,一个像她又似他的小娃儿…想到这儿,她便觉得心情像沐浴在春日的和煦阳光下,有优美的旋律从心口
过。
但,如果有了孩子,她势必得提前回去了,一想到她不想过的生活,她又有些心冷…
为什么要回台湾?
想回到久违的台湾玩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其实她想要一个人晃一晃、静一静。
前一阵子发生了太多事情,突然当上他的
子,她已经有些茫然了,被一堆人叫着少夫人,更让她失措。
当人家的
子要做什么?她幻想过,一个小康的家庭,一个贤慧的家庭主妇,生活没有大波大
,一切平顺简单而幸福…
这是她在脑中描绘的家,没同任何人提过。
在家事方面,长年独自一人生活的她,表现并不逊
,她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打点好一切,当个贤内助。
但身为美国大企业凯恩斯家的媳妇,她是不用做事情的,婆婆因为喜欢她,硬是要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只要当个少
享福就行了。
而他,则是努力地为凯恩斯家的事业打拚,扩展更大的版图。
但她发现自己…并不喜欧这样的生活。好像一切都已经定型,没有期待、没有改变,更像是没有未来。
然后她又会责备自己的不知足,有这样出色的丈夫、天天让人伺候的日子,她还抱怨什么?他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感情又这般好,已是人人称羡的伴侣了。
偏偏新婚不到三个月,她只有想逃的冲动。
她曾
口问他喜欢从商吗?他只是审视地望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为什么用那种严肃的眼光看她?他在防备什么?是怕她要他放弃前程似锦的事业?
是,她很希望他能够放弃,但她不敢做出那种自私的决定。她怎敢告诉他,她喜欢以前两个人单纯在一起的快乐,她不需要这般优渥的物质生活、她并不希望成为众星拱月的二少
。她怎么能够毁了他的前途,叫一个雄心壮志的男人放弃自己的理想野心和她做对小夫
?
一肚子的心事无法诉说,红树山庄的朋友们也因为有自己的事业,而纷纷回台湾,闷到她快要内伤了。她干脆留个字条,趁白虎啸出差时飞回台湾,踏上这片她熟悉且怀念的土地。
并不是赌气,她纯粹想要舒缓一下心情。她知道她不能改变什么,所以她会回去的,再让她自由的过些时
就好。
到底…她是不是怀孕了呢?
算了,会这般犹疑就不像她了,秦若雪低着头步上便利商店门前的台阶。
“快回来!别这样没规矩地跑来跑去!像什么话!”
一个听起来很凶悍的妇人声音从收银台的方向传来,声音之宏亮吓人,像是在骂她…秦若雪有些心惊,不
闪了神。
而下一秒,在她完全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一个小小的身影伴着调皮的笑声从店里窜出,狠狠地撞上了她。
她在毫无警觉的情况下,像个瓷娃娃一般硬生生地向后倒去,踩空台阶,摔在地上。
好像,什么东西碎了。痛…
一股惊人的刺痛迅速地席卷全身。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
好痛…从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方才的妇人跑了过来,蹲在她身边,
脸的紧张神色。
肮部的疼痛已倏地离去,只剩下一股若有似无的凉意,甚至比不上她摔着的地方疼,但她没有这般无助害怕过,头脑觉得昏沉,直觉地想要抓住蚌人,救救她,谁都好…老天,她真的怀孕了吗…这孩子会不会在这时离开她?
“叫救护车!”
四周慌乱起来,声音轰后轰后的,她分不清他们是在问她话、安抚她,还是紧张地叫人帮忙。而她能做的,仅是抚着腹部,持续地恐惧着…
*********
秦若雪小姐,很遗憾,你腹中的胎儿,我们没办法保住…
若雪忘了是谁跟她说这句话,是医生还是扶她坐起的护士?这几个字似乎被重复了好几次,不停地在她的脑中反复刺
着,和她心中的“不可能”三个字抗衡。
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她会好好地爱这个孩子、这孩子会很幸福的…为什么老天爷这般残忍,要将他带走?
这不公平啊!
那个小小的灵魂从她身上离去了。都是她的错…
都是她…要不是她的自私、要不是她贪玩、要不是她执意偷跑回台湾,她不会失去她和他的孩子。
对不起,阿啸…对不起…
*********>
秦若雪选择在清晨尽快的离开医院,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
她像个破碎的娃娃般倒在房间
上,希望自己只是个没有办法思想的空壳,不会明白任何痛苦,不会意识到怎样的悲惨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呆愣地望着天花板,缓缓止住了呼吸吐纳,这似乎是让头脑一片空白的方法。她会不会,待会就这样断了气?
可不可以仁慈些,就这样让她断了气?
“学姐,你还好吗?”有人进了她的房间,一只冰凉凉的小手探上她的额,是乐儿充
担忧的声音。她听见了学姐回来的声响,因此下
过来看看。
若雪虚弱的睁开眼,勉强地开口:“我没事…只是…累了。”
“你气
好差,先睡一觉再说吧,醒了就会好多了。”
她艰难地点了下头,转过头回避乐儿,不让她瞧见自己眼中的泪水。
醒了就会好多了?
不,她知道不会的…不会好的…
然后,
疲力竭的她终于如死亡般深沉地睡去,她渴望梦,渴望在梦里,回到那段纯纯的时光,正是凤凰花尚未落尽的初秋,他们之间的开始…然后,永远不要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