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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啊啊啊啊…”一大清早,在院落里打扫的丫环们便被这样的叫声吓到。

 她们纷纷丢下手里的扫把、掸子、抹布…匆匆忙忙赶到声音的来源处,并慌慌张张地将门撞开…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坐在上,眼睛、嘴巴皆大张着。

 “你怎么会在我上?”

 阮回过神来,抬脚使劲一蹬,砰的一声,尚鹏滚到地上。

 “喂!你昨晚做了恶梦,我来陪你睡,你怎么这样对我?”尚鹏气极了。

 “啊!尚公子你没事吧?”在门口被上的景象惊呆的众人,久久才回过种来,齐齐跑进房扶起地上的尚鹏。

 “啊啊啊啊!”阮又尖叫起来,她这时才发现门口站着那么多人,

 呜…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我不想活了…我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呀!

 “你叫什么?男人跟男人同睡觉有什么吗?鬼喊鬼叫的,再说你也不是男人,不过是个小男孩,我陪你睡觉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尚鹏站起来,不地看着小路。

 “我就是讨厌跟男人睡觉!我讨厌!出去!你们都出去!”阮又怒又委屈地大喊。

 自己都女扮男装了,依然被人轻薄…呜呜呜…好委屈好生气,一早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圈在他怀里,差点没晕死过去,她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呀!就算他不知道,也不能随便跑到自己的上抱着自己睡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自己做别的小动作?呜呜呜…

 一想到这个,阮更是羞怒得浑身颤抖。

 尚鹏看他反应那么烈,有点紧张了,忙说道:“好好,我们出去,你别激动,别激动。”说着,他用眼神示意下人们同自己一起出去。

 众人一边走出门口一边疑惑,这真的是个男孩?而且他与尚公子的关系真的是仆人与主人关系?

 出了门,尚鹏便将下人们遣定,自己则站在小路门外,心里郁郁寡;他听到下人散去时头接耳,似乎在说什么…

 “尚公子有恋童癖?”

 “尚公子有断袖之癖?”

 “那小厮长得如此美丽,难怪尚公子喜欢。”

 “我喜欢小路?”尚鹏自言自语。“似乎是这样的…我只是看到他,便会很开心,就像下雨天后见到彩虹,冬天见到下雪…都是很自然的。”尚鹏说着,兀自出笑容

 “但昨晚…似乎又有点不同,拥着他的感觉真的好舒服、好安心…天!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尚鹏脸上的安逸变成了慌乱。

 “难道我对小路真的是不寻常的感觉?真的是…恋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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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垂着头从大魁身后走出来“公子。”她不敢正视尚鹏。

 尚鹏正好与方大人道完别,听到小路的声音,随即转过身。

 “都收拾好了?那准备回去吧。”他的声音很平淡。

 阮依然低着头,应了声:“嗯。”乖巧的样子恐怕是做小厮以来最听话的一次。

 尚鹏有点失望,他希望小路能像以前一样神采飞扬、毫无顾忌,这样他自己心里异常的感觉也能消失,一切都像从前一样。但小路却一副小姑娘的样子,让他刚对他产生的奇异感觉更加浓厚。

 完了,自己真的有恋童癖。

 尚鹏径自想着,没有动静,一旁的方大人推了推他“贤侄,尽快起程,否则今天可赶不回去。”

 “哦!那方大人,就此告别了。”

 “嗯,贤侄一路保重。”

 三人在方大人的相送下走出大门。

 阮心里叫苦连天,要回去了,又要和那个家伙同骑一匹马,真是太糟糕了!

 但出了门口一看,竟是辆马车,她眼睛不一亮,向尚鹏看去,正好尚鹏也向她看过来,仿佛看出她的顾虑。

 阮笑了,尚鹏也笑了,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一旁的大魁看到马车,眼睛一圆,口而出:“公子,怎么是马车?”

 尚鹏却保持微笑“马车坐起来舒服些,反正是回程,车上只有人,一路可以轻松回去。”

 大魁拾起头,用一种明了的目光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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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例是大魁赶车,尚鹏与阮坐在里面。

 阳光灿烂,正是七月盛夏,辽阔的田野里稻谷飘香。不知名的虫子伏在路边的草丛里,不时地鸣叫两声。

 阮与尚鹏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晃着身子,一片沈默。

 阮仍然盯着窗外,像来时一样,但此刻她心里并不是想着要从外面去发现自己姐姐的身影,而足…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感到尴尬。

 阮偷偷看了尚鹏一眼,尚鹏也和她一样,一动也不动地看向窗外。

 而这时也看着窗外的尚鹏,心里其实也一直想着,到底要不要跟小路道个歉?毕竟自己突然跑去抱着他睡觉实在是有点离常规…

 当然,他希望跟小路道歉,解开目前的别扭气氛,至于他内心隐藏的特殊感觉是他自己的事,尚鹏认为他没有必要将它拿出来展示给小路看。

 尚鹏想,自己对小路产生的恋童癖,就自己偷偷地解决吧。

 就算他不为自己活着,也要为父母活着,父母绝不会希望自己儿子喜欢男子的,尚家的香火还需要他去延续呢!

 尚鹏想了想,回过头“小路。”

 “嗄?”阮赶紧回过头,他先喊自己耶,听起来他的声音很正常,阮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担心他不说话是在生气。

 “昨天晚上很抱歉。”尚鹏看着他的眼睛。

 “哦…公子,我也觉得很抱歉,我的反应太烈了。让你抱抱其实没有什么的,再说你也是好心,你是知道我做恶梦才会这样。”阮抢先说。

 “你没有在生我的气?”尚鹏大喜。

 “没有。”其实是有一点,但她不能说出来。

 “太好了,我以为你不说话是在生我的气,早上你的样子很可怕哪,好像我侵犯了你一样,害得我不敢叫你一起用早膳。”

 阮笑了笑,看着他熠熠发光的眼睛与坦诚的话语,心里一阵感动。自己心中

 忽地生起一阵罪恶感,骗他身分别,骗他自己心里的感觉…阮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

 尚鹏见她下语。“怎么了?”

 “哦,没有什么。公子,我真不是个好小厮,没有好好服侍你,还经常跟你发脾气,以后我会改的。”阮衷心地说。

 不过,我还得瞒着我的身分和别,等我报了仇后,我会跟你坦白的,到时候你要怎样对待我,我都乐于承受。

 “哈!真是傻孩子,我不要你怎么对我啦,你只要像以前一样就好了。对我来说,小路像开始的样子是最好的!”尚鹏笑着。

 小路,赶紧打住吧,不要把你乖巧的一面出来,我会对你更动心的,尚鹏在心里吶喊。

 阮点点头。“好的。”

 “嗯,对了,小路,昨晚你做恶梦,是不是梦到你爹和娘亲了?好像听到你喊他们。”尚鹏问。

 阮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是的。”

 “哦…”尚鸥爱怜地看着他,李总管把小路的资料拿来时,尚鹏就从资料里知道阮的父母是双亡的,这时他更不用再问什么了。“上次跟你说不让你去膳院,以后你想去就去吧,什么时候想去看你姑妈,想和那些小女孩玩就去吧。”

 小路那么可怜,自己不能剥夺他的快乐。而且为了控制自己心里对他的异常情感,他必须这样做!

 “真的吗?谢谢公子!”阮心里的感动又多了一分。

 两人之间的别扭解开后,车内的气氛活络许多,马车很快就经过了蒲江镇。

 连夜赶路,他们终于在清晨到达酒庄。

 就如阮妈第一次来到酒庄的情形。

 两人在主屋前下了车,大魁赶着马车去停放,尚鹏则独自先定进主屋。

 阮站在门口,看着雾气沉沉的酒庄,天还很早,酒庄里的人还没有起,一切静悄悄的,只有田野里不时传来蛙叫声。

 阮望着白雾蒙的酒庄,心里突然涌起—阵酸酸的感觉。

 荣昌酒庄,感谢你收留了我们,感谢你让我在这里得到我想要的讯息;感谢公子,一直对我这么好…******。--***

 这天上午,厨房里妈正在忙着蒸大包子,一道灰白色的人影飞了进来,从后面一把抱住站在炕前的妇女。

 “姑妈!我回来啦!”

 “啊!你回来了!”妈转过身子,抓过阮圈在自己上的两手,左看右看。“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吧?公子也都安好吧?要不是王工头跟我说你和公子出去了,我还不知道你离开酒庄了呢!”

 “呵呵…是公子突然要我去的,所以来不及先告诉你一声。还好只去了两天就回来。我们都还好,没有发生什么事。”阮笑眯眯地说。看到妈,她感到一阵亲切。

 “这就好,这就好。”妈拍着阮的手。

 阮凑到妈耳边。“妈,到你房间里去,我跟你说些话。”

 “什么事?”妈疑惑地看着她。

 “来,先出去…”阮拉着她的手跨出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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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是说,杀害老爷—家的是抚使大人?”妈睁大眼睛从炕上眺下来。

 “嘘,小声点。”站在炕前的阮捂住妈的嘴。“他不是凶手,是他派人来杀害我们全家的。”

 “那二小姐,公子的父亲有没有份?”妈等阮的手松开后问道。

 “没有,从他们的对话里,可以看出尚老爷和方大人都不知情。”

 “那就好,谢天谢地。如果尚老爷也有份的话,我们可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妈双手合十。

 “不,妈,如果尚老爷也有份,我会第一个杀了尚公子!”阮双目圆瞠。

 “二小姐,你是不是想要报仇?”

 “是的,妈,我也不隐瞒你了。现在知道了确切的仇人,我是绝不能看着他逍遥过日子的,以前我甚至还希望杀掉所有败坏官员呢。总之我一定要杀了主谋替爹娘报仇!”

 “二小姐,你忘了夫人的话了吗?”妈声音颤抖,她明白只要二小姐决定做的事情,是很难再阻止的。

 “妈,我没忘。但我忍不了这个仇恨!我怎么能忍得了,一想到爹娘死去时的惨状…”阮的眼泪自眼眶中溢了出来“以前我们家是多幸福呀,一家人在

 一起热热闹闹的,可是现在…”

 妈的眼泪也了出来,她用手背不停地擦着。

 过了一会儿,妈拉过阮的手“可是二小姐,你一个女孩子要怎么报仇?妈伯连你也…”

 阮擦了擦眼泪“妈,不用担心,我会慢慢想办法的。况且,姐姐还下落不明,我不会让自己也死掉的。我不但要把仇报了,还要把姐姐找出来!”

 “二小姐…”妈看着她坚定的神色,心痛得眼泪又不断出来。

 “我从公子那里听到什么义士派,他们是反抗杨镇川的组织,如果能够找到他们就好了,可是公子和方大人都没有提到过任何关于他们的线索。如果我自己偷偷去打探,估计也打采不出什么,酒庄里的人,肯定都忌讳这种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公子身上打主意。”阮眼里发出熠熠光芒。

 “二小姐要从尚公子那里套出那些帮派的消息吗?”妈一脸担忧。

 “不,不是,我有另外的想法。既然义士派不好找,就算找得到,也不知道该怎么加入;再说,我不能带着你一起走。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杨镇川庆祝生辰那天,找机会混进去,然后再动手…”

 “二小姐,这样太危险了!”妈叫起来。

 “不会的,妈,你放心,我会想出最好的办法的,只要有能够接近这个狗官的机会,我一定要万无一失地将他杀掉!”阮握了握拳头“如果我有什么事,妈你也可以继续在酒庄待下去,到时候我会将我们的关系都撇干净,尚老爷应该不会因为我而对你怎样的,我想他们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我没事,那我就恢复女儿身,我们一辈子在这里报答尚家!”

 妈看着阮的脸,心里既感动又恐惧。

 靶动,是因为二小姐想着报仇时,还考虑到她之后的安身情况。

 恐惧,是因为那个善良聪明的二小姐竞变得这么工于心计。

 也许,是环境把二小姐成了这个样子。

 妈忧伤地看着阮,没有再说任何话,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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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妈分手后回到主屋,阮站在尚鹏的房间门前。正要敲门时,匆然听见咿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来。

 “小路?有什么事?”尚鹏意外地看着他,他正要出去。

 “公子,你要出去?干什么去?”阮反问。

 “哦,没干什么,和李总管还有庄里的工头们吃个午膳。”

 “这样吗?是不是巡查酿酒进度的事?公子什么时候要回邛崃?”阮心一动,问道。

 “你问那么多干嘛?你中午自己找点东西吃,我下午也不回来了,你自己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吧。”尚鹏急着走,语气急促。

 “我只是随便问问…我去厨房给你拿了你爱吃的葡萄糕,谁知道你要和他们吃饭。”阮噘嘴,一边将手里的碟子晃了晃。

 “你先放我房里吧,我回来再吃。”尚鹏语气缓下来,心里感到温暖,也有一点怪异,小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了?

 “哦…”阮有点沮丧地闪过他的身子往房里走去。

 “别生气,那我走了。”尚鹏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说道,看来自己还是看不得他难过的样子呀。

 “了啦,你赶紧去,等你回来再吃!”阮将碟子放到桌子上,朝他说道。

 尚鹏笑了一下,便向楼梯走去。

 阮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说道:“公子,抱歉,我对你好是刻意的,因为我想让你把我带到邛睐去,我还想从你那里得到报仇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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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尚鹏很晚才回来,阮已经睡下了,他看着搁在自己桌子上的小碟子,伸手揭起盖子,四块紫的葡萄糕静静地躺着。

 想起下午和李总管以及总工头吃饭时的交谈,大家说最重要的酒都已经酿好了,就等着运到邛崃去。

 李总管还说,自己离开的那两天他收到爹的信,让他赶在近内带着所需的东西回邛崃,并且说酒娘只带一个就够了。

 因为尚老爷不愿意让自己庄里的酒娘遭到官员们太龌龊的对待,所以他悄悄的找了几个女,准备让尚鹏带一个酒娘回来,让酒娘软那几个女一些基本舞技,然后让女上场。

 想到父亲的这个主意,尚鹏不微笑,看来爹还是有良知的。

 他好心情地拿起一块葡萄糕,放到自己嘴里。

 “到底要不要带小路一起走?”

 不带,尚鹏理智上拒绝。带,因为感情上不舍。

 怎么办?尚鹏突然感到十分烦躁。

 “算了,这两天看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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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尚鹏还没有起,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谁呀?竟然敢来騒扰本公子的美梦!”尚鹏翻了个身继续睡。

 叩叩叩!敲门的人依然不屈不挠。

 “小路,公子不想起,那就等他起来再过来伺候吧。”李总管从门外经过,停下来,对端着一盆洗脸水的小路说道。

 “哦,李总管,你起得这么早。”阮忙打招呼。“是呀,过两天酒就要运到邛崃去了,我得在最后的时间里再检查一遍。”

 “过两天公子就要走了?”

 “是呀!好了,我先走了。你就先回自己的房间等公子起来吧,公子可不喜欢别人打搅他睡觉呀!”

 “好的,谢谢李总管提醒,李总管慢走。”阮鞠了一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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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尚鹏房里…

 “早…”

 尚鹏一睁开眼睛,一张笑脸伴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出现在他眼前。

 “你怎么会在我房里?”尚鹏一下子坐了起来。

 吓了他一跳,他睡觉时可是不让任何人进入他房间的。

 “你门没有锁,我就进来了。”阮笑眯眯地说,接着从沿站起身,走到桌边。“来,先喝杯水。一早起来,口一定很干。”说着,端了杯水给他。

 尚鹏眼睛。“等一下,我确定我不是在作梦?”

 “公子,你傻了,我就是小路啊。正给你端水的小路,不信你喝喝看!”

 “不是,我是说,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勤快?”

 “没有啦。公子,我不是说过我要改掉我的坏脾气、要做个好小厮吗?”

 “可是我也说过,你只要像以前一样就行了,不用改的。”

 “这个…那个,我刚刚听李总管说公子过两天就要走了,心里很难过,也不知道公子要不要带小路一起走,所以想对公子好一些,万一公子不带小路一起走,小路也不会那么难过。”这些话还恶心的,幸亏自己早上没有吃东西。

 尚鹏斜眼看她。“真是这样?”

 “当然了,一想到公子对自己那么好…就…就…”奇怪,怎么越说越像真的?鼻子还有点酸酸的。

 “别想,赶紧帮我梳头吧,今天我还有事要忙。”尚鹏马上岔开话题,再说下去,恐怕自己会忍不住一口答应带他走。

 “公子,那你会不会带我走?”阮依然不屈不挠地问。

 “再说吧,我回去家里有很多丫环的。”这个理由说起来连自己都觉得牵强,因为尽管家里丫头多,却没有一个像小路这样贴心。

 看来有希望哦,我一定要加把劲!阮暗想。

 “好吧,那公子我们先梳头发吧,来!”声音温柔得快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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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娘的训练院里,青莲与尚鹏坐在屋子的上座,桌前摆着好几个大酒壶和酒杯,众酒娘则正随着丝竹声翩翩起舞。

 “公子、公子…”青莲的手指在尚鹏眼前晃了晃“公子,再喝一杯呀!”

 今天下午公子来看望她们,青莲赶紧抓紧机会讨好,可喜的是他竟然也没有排斥,并让她在他身边陪着喝酒,—直暍到傍晚。

 她一定要乘胜追击,将他灌倒…然后…嘿嘿,男人嘛,只要有女人在,没几个酒后不的,

 冰娘前两天说过这次进城只能去一个酒娘,不管如何,就算不能掳获公子的心,也要被选上到城里去巴结其他官员。

 想到这里,青莲的劲就更足了,尚公子已经喝了五壶,却还没有醉,不过估计快了,现在他都已经两眼迷茫,叫也叫不回神了,再来一杯就搞定了!

 “公子,再来一杯嘛!”青莲玉手端起酒杯,同时向他抛媚眼。

 “好…”茫然的尚鹏拉回自己的思绪,又在想小路了,喝了多少酒就想了他多少!想他早上那么听话乖巧的样子,跟以前比起来变了很多,以前让他帮自己梳头,他都是很怨恨的样子,而且动作鲁…但是今早,他梳得好仔细、好认真,动作温柔得像用羽在头上搔着。

 想到这里,尚鹏拾手捋了捋自己的鬓角。

 “公于是不是以为自己的头发了?没有呀,好好的,梳得很漂亮呀!”青莲娇笑着,又挨近尚鹏的身子。

 她挨上来的身子把黥鼻的香粉味送到他的鼻子里,令他坐不住。

 “我回去了!”说着,站了起来。

 青莲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公子怎么突然要回去?”

 “有事!”尚鹏一甩衣服,甩掉青莲的手,大步向外走去。

 还是小路身上的味道令人感觉舒服啊!

 “啊!鲍子一点都没醉嘛!”看着他大步往外走的稳健步伐,青莲一阵失望“嗯?这是什么东西?”突然感觉脚边怪怪的,低头一看,是一块玉佩。

 青莲跑上去追尚鹏,但马上又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她看了看手里的玉佩,脸上出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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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回来了?我已经去厨房那边给你叫了晚膳,一会儿就送来啦,你一定饿了吧?”看到尚鹏走进门来,正在擦桌子的阮马上上前。

 “嗯!我吃过了。”尚鹏冷硬地说,看到小路的小脸,他心里一阵温暖,但是言语上又不肯放纵自己的真实感情。

 “公子又和李总管他们一起喝酒了?”阮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不是,和酒娘们一起喝的。”尚鹏狠心地说。

 “啊…”阮愣了一愣“呵…公子今天去看酒娘练舞啦?怎么样?她们现在是不是又进步很多?”阮换上笑容,住心里的难受感觉。

 “是呀,进步很多呢。”尚鹏在椅子上坐下来。

 “那很好呀,公子可以把出色的酒娘带回去。”她语气变得有点苦涩,但仍装作若无其事地给他倒了一杯水。“对了,公子,你没有发现今天房间有点不同?”阮自己放下不悦的感觉,现在最重要的是报仇,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尚鹏随意地打量了一圈“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好像我的被子变了颜色。”

 “你看出来了?公子,我跟你说,今天我干了很多活。你看,我不但帮你把干净的衣服迭好了,还把你的铺换了一斩的,连你的桌案也收拾了;还有柜子、椅子呀什么的都擦过一遍,还有地板也擦了,屋顶也扫了。我知道公子喜欢清洁干!”

 尚鹏看着他眉飞舞的样子,心里十分感动,义想笑他的可爱样,但是他却仍是装出冷淡的样子“小路,你真的很想跟我回邛崃?”

 “是呀,公子。”

 “你不是很讨厌服侍我?”

 “思…”尚鹏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阮有一瞬间的害怕,他看出了什么?

 “是呀,是很讨厌服侍你,但是…在酒庄里做别的工作,就不会像服侍公子一样轻松舒服,那就更讨厌了。”

 这倒是实话,谁能像公子一样好欺负?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喝了很多酒,有点头晕,想睡觉了。”尚鹏恢复淡漠的眼神。

 “公子…”阮一下子垮下了睑。

 “先出去吧。”尚鹏转过身子。

 阮一阵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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