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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口琴声和风筝或许已被何旎远远抛在身后,但风却对她紧追不舍,连带的,阿腾那头长发随风翻扬的画面也停留在她的脑海。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紧跟在她身后。

 唐秘书…唐依娜!她究竟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何旎并不清楚,可是就在距离小镇不违的桥畔,她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种离别的场面,的确教人印象深刻,对不对?”唐依娜微笑着。

 何旎充防备的瞪视着眼前这个魂不散的女人,并再次惊于她那异于平的妆扮,看起来是那么明媚动人。

 何旎怀疑着她出现的动机与的!

 “是大陶叫你跟踪我的!”她心虚的胡乱猜测。

 唐依娜突兀的笑了、笑得好暧昧。“没想到你把大陶想得那么卑鄙,严格说起来,大陶或许有些卑鄙,但他还不至于那么神通广大。”

 何旎不懂唐依娜究竟吃错了什么葯?在陶健方面前她一向唯唯诺诺、必恭必敬的,如今她竟开口说他“卑鄙”?或许,这正是人心险恶的地方。

 话又说回来,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唐依娜撞见她在阿腾上的那一幕以后、她担心的是唐依娜以“险恶”的手段破坏她利陶健方的婚姻,也因此,何旎不得不开门见山的问问唐依娜出现的原因与目的。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别那样看我。”停住笑声,唐依娜回瞪她。“我晓得大陶很为你那对柔情似水的大眼着,他总形容你的眼睛没有野气,温柔得像能滴出水似的,可惜那对我起不了作用。我来是因为我正好休假,而我的家又恰巧在这小镇的部落里,叶先生的雇佣答娜,则是我的表妹。”

 哇!原来答娜是唐依娜的表妹,难怪她们的表情有些神似。可是,为什么淘健方会和唐依娜提起关于他俩的事呢?陶健方可从来没有告诉过她!难道,这其中另有秘密?

 “大陶和你…香港之行还顺利吗?”她问着,原意是转移话题,使气氛轻松一些,没想到竟问出了弦外之音。

 “还好!”唐依娜答得简短,表情却略显不安,但她很快的恢复镇定。“答娜说那位叶先生长位言人,可是魅力十足,我表妹开口闭口都是叶先生,也难怪她的未婚夫那达会醋海兴波。可是你…我真是无法想像。在大陶的心目中,你一直是冰清玉洁的女神,他那么呵护你,把你捧得这么高…你怎么可以在婚礼前,躲在这个山间小镇和其他男人…”唐依娜的语气近乎挞伐,眉宇却锁着哀愁。

 阿旎能感觉出她的激动,可疑之处也在这里。如果事不关己,根本不可能表现得这么激动。而唐依娜平的形象是十分端庄的,平时何旎鲜少有机会和她相处,即使偶尔见面,她的模样也一直都是客套且谨慎的,何旎从未见过她以这种姿态出现,也因此她忽地惊觉到…唐依娜和陶健方之间必定有些什么!不然,唐依娜不可能纠结着那么多的愁苦与无奈。

 虽然有点后知后觉,但她直觉不会错认这种感觉,而正因为如此,她决定对唐依娜说明她与阿腾之间的牵扯,当然,连带的,她也想从唐依娜那儿挖掘出她与陶健方之间的关系。

 “叶腾不是其他男人,他是我曾经的一段!”终于说出口,何旎感觉轻松许多。

 “我实在不懂,如果你还爱着叶先生,为什么又要和大陶订婚?如果你不爱叶先生,又为什么和他上…”

 “事情的发生有时是没有逻辑的,十天前,我上山来,为的是一份自以为不再是爱情的同清,谁晓得相处了十天之后,我竟再度拥有原以为早已走失的天真与情怀…”

 直视唐依娜,何旎没有后悔对一个陌生人倾吐她与阿腾的事。

 人类友谊的培养是很奇特的,或许正因为何旎的率真,唐依娜那原本充怨憎的敌视眼神变柔和了,仿佛只有女人才能了解女人陷在情感纠葛的痛苦。

 “我想,人类真的不适合被称之为理性动物,因为每个人都有情不自的时候…可是像大陶那样的男人,一旦发现你并不符合他的期望,那么,你会在瞬间察觉…在他心目中,你什么都不是!就某些方面而言,大陶或许温柔、很体贴;可是,另一方面,大陶他…既现实…又绝决。”

 唐依娜未几句话说得好辛苦,仿佛不只在警告何旎,也像在警告自己。

 “你似乎很了解大陶?”何旎疑惑的问。

 “我跟了他很多年了!”

 “是吗?”她搜索着唐依娜脸上的表情。“从刚刚到现在,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你对大陶也有过许多不理性的情不自?”

 唐依娜的脸倏地变白了“你误会了!”

 “我不认为我误会什么,你和大陶的关系并不寻常,对不对?”

 “已经结束了,你根本不用担心!”唐依娜低语。“我担任了大陶将近四年的秘书,我们的关系发生在两年前,在你和他相识之前,不过大陶一开始就言明,他不可能爱上我,更不会娶像我这样的女人进门。”

 何旎猛胶大眼睛看着唐依娜,即使心里早有数,但一经证实,还是难免震惊。更教她吃惊的是,看来唐依娜对陶健方用情很深。

 “可是,你却爱上了像他那样的男人,是不是?即使他要的只是水姻缘!”或许因为同为女,何旎开始为唐依娜打抱不平。“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他这么对你?既然他不爱你,你怎么可以忍受…”

 “我知道我很傻,可就算没有爱,情还是存在的…你对叶先生,不也是这样。”

 “那不同,叶腾和我…曾经相爱!”

 “有什么不同呢?”唐依娜轻喟。“你和叶先生拥有的只不过是『曾经』,你们为了『曾经』而上,可接下来你该思考的是,你和大陶的未来。”

 何旎沉默了!

 唐依娜的这段话的确发人深省!几天前,她以为她不可能还爱着阿腾,可是经过了昨晚,她发觉爱并没有消失,那份爱就像一条无形的锁链,紧紧绕着她,让她不得不思考,她究竟爱不爱陶健方?

 或许,她确实是喜欢他的,喜欢他自然散发出来的领袖气质,喜欢他带给人的踏实感与安全感这些都是年少时的阿腾所欠缺的。

 可是,这就是爱吗?自从和陶健方相识以来,她所看到的全是陶健方优越的一面,他和唐依娜之间的不寻常,只是证明了她从来没有真正用心的了解他。

 他也是的,他一直为她楚楚动人的外表所惑,当她是个需要捧在掌心呵护的洋娃娃,他也确实对她爱护有加,即使她深受他所拥有的一切所吸引,但她的内心深处却始终盛载着对阿腾那充憾恨的爱。

 而在这划分不清感情界线的一刻,何旎不要茫然的问,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竟能辗转于两个男人之间?

 何旎的沉默引起唐依娜不安。“呃,别介意我刚才的那番话,我并无意破坏你和大陶的婚姻,毕竟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所谓的对错…我…我该回部落去了!”唐依娜急急转身离开。

 看着她急于迈开的步伐,何旎忍不住叫住她。“唐依娜,请告诉我,如果我和大陶结婚了,你打算怎么办?”

 “放心,我会离开!”唐依娜侧头凝视着她,背僵了一下。“大陶答应我,让我休假两星期,不过我已经递出了辞呈。你可以放心,我会永远离开的。”

 “我没有不放心!”河旎慌忙解释,并错愕的意识到自己竟不在乎陶健方和唐依娜有段过去,甚至发觉她正对唐依娜产生同情心。“唐依娜…依娜,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们…个朋友好吗?”

 唐依娜无语的点点头,然后狂奔而去。

 目送唐依娜渐渺的身影,何旎心情更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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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常茵和钟珍这对姑嫂的协助中中,何旎挑好了婚纱;在李杰洛和柏常青这两位好友的鼎力协助之下,婚宴会场也已装饰完成;而在陶健方不痕迹的配合下,一组组美丽的结婚照也正顺利拍摄完成。

 明天,她就即将成为大陶的新娘。

 对这场婚礼,她抱着前所未有的恐惧,陶健方和她之间存在着谎言,她不晓得这个谎言什么时候会被揭开,可应该为期不远吧!

 唐依娜离去时的哀伤,与她离开绿屋时,阿腾脸上的惶然…一幕幕浮现在她脑海。

 包令她心情杂乱的是,半个小时之前,常茵和钟珍捧进来的那份别人送给她的“祝福”的礼物。

 “又一份结婚礼物,可是它看起来别致多了!”钟珍小心翼翼的将捧在手上的礼物放在茶几上。

 “何明屯说是『某人』要他送来的,至于是谁,你应该知道。”常茵面带忧的看看她。

 两位挚友离去后,何旎就凝视着那瓶底铺着许多野草莓与野时季果,着一大束卡司比亚的瓶子发呆。

 他没有留下任何字句,却附上一张CD。CD上印着“风筝-祝福”代替了他心中的千言万语。

 有人说:因为这世界上的眼泪不够用,所以富有人开始,便会有人停止流泪。

 仅以这首单曲,献给我用心爱过的女孩。

 一小段安静的独白之后,空气中开始出简单的吉他和弦与钢琴独奏,接着,是阿腾干净又富有磁的男低音:

 快乐起来吧!亲爱的女孩,

 不必勉强为我逗留。

 即使我们的心里都难免有一丝颤抖。

 我想以前是我太过懵懂,

 眼睁睁错过你青春的瞳眸,

 现在晓得了眼前没有光的荒漠,

 却不得不再次对你放手。

 快乐起来吧!亲爱的女孩,

 如果不能永远携手,

 熟悉孤独也是互道珍重很好的借口。

 我想以前是我太过优柔,

 不敢在你的掌心放下我的线头,

 现在知道了爱情依然如云出岫,

 却已没有了停留的理由。

 把我们的过去一一抹去…

 你的美丽和我的哀愁。

 如果上苍的赐福足够无论聚散,

 我们的天空将同样辽阔。

 快乐起来吧!亲爱的女孩,

 即使不能永远相守。

 陪伴寂寞会变成另一种形式的等候,

 即使不能永远相守,

 我们的天空还是同样的辽阔。

 重复听着这首“祝福”看着CD封套那个背着一支吉他,戴着墨镜,长发飞扬的阿腾,何旎心想,一定又有什么人停止哭泣了,否则,她的眼泪为什么又不争气的落下来?

 这半个月以来,所有事情带给她的冲击太强烈了!而阿腾,则一直在她的心中累积感动,今夜,这些感动溃堤了,令她的泪水像找到缺口的洪水,犯滥成灾。

 她的确是该哭的,为阿腾的多情,与自己的无情!

 她捂着脸颊,恐怕自己的人生真的将因此而荒冷了!

 至于陶健方是什么时候开门进来的,她根本不清楚。她发现他的时候,他正拿起CD封套,对着封套上的阿腾冷笑。

 “大陶…”她惊跳起来。

 “过来,小!”放下CD,他朝她夸张的张开双臂。

 一阵古龙水味混着酒味扑鼻而来,何旎迟疑着。

 “你喝酒了?”

 “对,我刚去参加朋友为我举办的单身汉告别酒会。”他打个酒嗝,走向她,不太温柔将她抱进怀里。

 “不要!你浑身酒味!”何旎推拒。

 “你不喜欢?”大陶锁定她的眼睛,眼神里写淡漠。“哦!我明白了,原来你喜欢『虾』味!”

 何旎不知道陶健方打什么哑谜?她一面反抗着他,一方面猜测他话里究竟有什么含义?

 陶健方暂时放松了对她的箝制,他拿起CD封套,接着从音响里退出CD,冷然的解释:“瞎味!瞎子的味道!瞎眼男子的味道!我究竟该不该恭维你的品味?你竟为了一个双自失明的人背叛我,他叫什么?叶腾!”

 何旎来不及抢救那张CD了,他短短的几句话令她僵在原地。“你知道阿腾?”

 “当然知道,三天前我和他还有过一面之缘,他还挨了我好几拳。”陶健方眼凶光。

 “你打他!”何旎一脸的小信。

 “不对吗?谁教他拐我的未婚。哼!可惜我太久没练拳击,否则一定打得他地找牙!”

 “你打他?”她喃喃说着。

 “怎么样?你心疼了?”陶健方阴沉着脸。“他只不过了点鼻血,也许还断了鼻梁,但相较于他犯下的恶行,这种代价并不算高,我本来还打算让他再断个胳臂的,反正他原本就是个瞎了眼的残废…”

 仿佛看见了阿腾血面的模样,何旎的心陡的一阵痛,恨透了眼前这个陌生且蛮横的陶健方,她上前扯住他的衬衫。“你怎能乘人之危?阿腾是瞎了,但他不是残废,他也没有拐我,他…”她说不下去了,她感觉自己像被困在陷阱内的老鼠,恐惧及愤怒在心中沸腾。

 “他怎么样?”陶健方箝制住她绞在他口的手,咬牙切齿的追问。

 何旎快要崩溃了,泪水再次在她眼中打转,声音变得颤抖。“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她终于对自己承认了。

 “那么,我陶健方算什么?”他的声音变得苦涩。

 “我最痛恨别人把我当傻瓜耍,而你,却一直当我是个傻瓜。”

 “我喜欢你!”她歉疚的看着他受伤的眼神。

 “一度,我也以为我爱你,你是每一个女孩所梦想的婚姻对象…”

 “可是你更爱叶腾!”他打断她虚无的恭维。“我懂了,原来太温的男人都是傻瓜,容易受女人利用,原来你们女人喜欢男人霸道,既然如此,那么我还客气什么!”

 起先,何旎并没有注意他滑下她际的手,等她感觉出他的不怀好意,想挣脱他的怀抱时,才发觉已遭到束缚。

 他完全不顾她的挣扎,紧扣住她,三、两下便杷她捧倒上,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也许你可以评估一下我和叶腾谁比较『高竿』,也许你还可以重新衡量你比较『爱』谁。”他以重量压制她,开始撕扯她的睡衣

 瞪着他狰狞的面目,惊慌自她心头升起。“不要,大陶,不要让我恨你!”

 “恨就恨吧!”他出一个森微笑。“除了错把你当成三贞九烈的女人之外,事实上,我予取予求惯了,我不介意多一个人恨我!”

 何旎在他身上挣动,她含泪的看着他,想惬他一巴掌,但她却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是的,你可以对任何人予取予求,就像你对唐依娜。”

 这些话终于制止了他狂暴的动作。“唐依娜对你说了什么?”

 她趁他分心的空档使力推开他,拉拢被他扯的衣服之后、躲向离他有点距离的头。“她没有对我说什么,只是提醒我一些事。”

 “你可知道我是怎么找上叶腾的了是唐依娜,她在你回来的前一天夜里打电话给我,同时也给了我一些『提醒』。”他的眼神变得更阴暗,可他不再侵犯她。“这个双面人,等她销假上班,我一定要好好跟她算这笔帐。”

 看着陶健方那出奇冰冷的表情,何旎没有替自己想,反而替唐依娜感到紧张。“即使她真的是在搬是非,大概也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她明知故问,大陶似乎也不想否认。反正事情已经掀了开来,两个人都不再掩饰。但对唐依娜的一厢情愿,陶健方则十分不屑:“或许这正是我的可悲之处。就像围在我身边的女人,看上的无非是我所拥有的,她们全觊觎我的财富。”陶健方悲哀的笑了。“我一直以为你和她们有所不同,可是从叶腾这件事情可证明,你喜欢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钱!”

 她惭愧的垂下头,无力反驳他的话。当初,在飞机上之所以对陶健方一见钟情,除了因为他过人的幽默与斯文外,另外,最吸引她的,大概就是他的自信与气派了。既然现在一切都已经摊了开来,那么他俩的结婚进行曲大概也就此划上休止符了!

 “你可以取消婚礼,甚至把所有的错推在我身上!”她喃喃的说,如今她连挽回的意愿都没有了,只觉得这一路走来,她把自己搞得既疲倦又狼狈

 而陶健方的回答却是出人意外。“婚礼没有取消的必要,一来,我父母会承受不起这种丑闻,二来,我们扯平了,之前,不论是关于叶腾或关于唐依娜,就算是我们婚前一场荒谬的游戏。”他说得极为冷酷。

 “那么之后呢?我们要靠什么来维系我们的婚姻?”看着被他摔在地上的那张阿腾灌录的CD,何旎难忍忧伤的问。

 “慢慢来吧!”他毫不在意的打了个酒嗝,语气十分嘲。“感情…只有等我们结了婚再一点一滴的补上去。”

 “难道你不怕我是个拜金主义者?”深口气,何旎心中纷扰不已。

 “我已经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不拜金的人,尤其是女人,反正你们看上的都是同样的东西,而我需要的也只是『婚姻』这个形式。”他的脸上刻着抚不平的苦涩线条,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痛楚。

 “瞧你说的好像我们之间连一丝情感都没有。”她相当感伤。

 “毋需再假装我们之间有多深厚的感情,我们早被这个社会训练得够虚伪了!”他口出讥诮。

 “是的,毋需假装!”她低语,心下渗进了浓重的忧郁。“如果我对我们的婚姻产生疑虑,如果我不打算履行婚礼…”

 “那么我会敬佩你!”他扬扬眉,旋即又出嘲的一笑。“但你至少得先评估一下,这么一来你可能失去什么!”

 她静默了下来,陶健方却爆出一阵大笑…就像他早已看穿她不可能放弃这个对她或她的家庭有实质好处的婚姻!

 “你一向聪明,小。而我则一向慷慨。明天下午礼堂见。”仍旧带着一脸嘲讽的笑意,陶健方如来时般悄声无息的离去。

 陶健方的傲话像把刀直进何旎的心,他的冷酷提醒她或许这场婚姻最终也只是沦为一场无意义的形式,可预见的是,她的下场绝对不会比唐依娜好。

 拾起地上那张“风筝祝福”的CD,封套上阿腾那期盼的神态,仿佛仍在对她默默招手。

 她窝在角落蜷抱着自己,往事跃然浮现眼前…在山坡上用口琴吹着TheWayWeWere的阿腾;为了救她免于被土石噬而脸擦伤的阿腾;因偏要送她两颗松果珠球而烫得手都是水泡的阿腾;提着几杯酸梅汤,笑得像个孩子的阿腾;因父亲悴逝而痛哭失声的阿腾,还有那个盈爱意、和她绵缱绻的阿腾…

 才不过一个星期,他便给了她这么难以忘怀的回忆!

 那一张关于十八世纪佚名诗人的诗里写着的词句:

 这时节,即使你已经放弃了我

 只要你愿意

 你还是可以教我从死里复生

 “风筝-祝福”的歌词里也有这么几句:

 我想以前是我太过优柔

 不敢在你的掌心放下我的线头

 现在知道了爱情依然如云出岫

 却已经没有了停留理由…

 人或许都活在一念之间。如今不是阿腾敲醒了她汲汲于富贵的梦,而是自己终于挣扎出了自缚的茧。

 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懵懂优柔,也才明白,她真希望的是谁的停留!

 隔天早上,有一大票人几乎把整个大饭店掀了过来,原因是…新郎马上要来娶,而新娘却上演了一出失踪记。

 首先发现何旎失踪的是她的爸爸和继母,经过本该兴奋难眠,却睡得深沉的一夜,他们早早便想到要叫醒何旎吃早餐,哪里晓得遍寻她不着?

 眼尖的找到何旎离去证据的是常茵、李杰洛和钟珍、柏常青这两对夫,他们从那张名为“风筝-祝福”的CD下面,出有着何旎细秀笔迹的短笺:

 因为倦于苟且因循,所以重新选择去抓住一只风筝。

 即使他只能飞翔于盲目和飘摇之中,但坚信支持,信心与爱,将赋与我们更开阔的天空。

 看完短笺,柏常青和李杰洛是头雾水,钟珍和柏常茵却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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