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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美国,纽约。

 全球商场人士都知道铁世集团发迹于台湾,早期事业总部也设于台湾。

 但当自小即在美国长大的铁家大少铁柏莱,取代临老退休的铁父坐上集团总裁大位后,在其主导操控下,铁世集团总部即由台湾移转至美国纽约。

 耸立于曼哈顿岛的铁世集团总部国际大楼,楼高九十九层,外观尊贵气派,银黑色的强化玻璃帷幕,使整栋大楼看来更具时尚感。

 八月仲夏,下午三点十分,第八十九楼的大型会议室里,聚集了十数字铁世集团美洲事业部的精英分子。

 大坪数的会议空间,设计简单,采光明亮,后方还设有一丰盛的西式茶点区,静待参与会议的高阶主管亲临品尝。

 只是此刻,他们个个无心享用,而且还坐立难安,就见十数对各眼珠子,不断地在事业二部经理汤姆,以及站在窗前的男人身上来回。

 做错事正等待上司发落的汤姆,神色紧张,头低得快搁在会议桌上,而立于窗前的男人面无表情,眼色冷如冰。

 “你们猜现在会怎样?”大胡子低声问两旁的同事。

 “我猜?”光头经理鲁宾用白眼球瞄他“拜托,我刚升职,今天才第一次参加有他的这种大头会议耶,问我?我哪里知道。”笨。

 “我想汤姆应该是没救了。”右边的财务经理罗伯花。

 “不会吧,他看起来虽然冷了点,可…”鲁宾偷看一眼窗前的男人。

 “不会?”一直保持高度警戒,正襟危坐的资深经理哈利,差点就因为鲁宾的天真想法爆笑出声。

 “我有说错吗?”

 “当然。昨天跟他好的顿生企业董事长,也认为他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但今天呢?”哈利鄙视他的天真。

 “今天?”鲁宾一脸的茫然。今天他们两个不还是好朋友吗?

 “今天早上顿生企业已经变成我们铁世集团的,而他们的董事长杰生差点当众举自尽。”公关经理好心赏了鲁宾一个答案。

 “举、举自尽!?”鲁宾一听,头皮发麻。

 “你怀疑啊?我告诉你,因为这件事,现在外面盛传他为人太阴沉、太可怕,城府太深,为自身利益可以不顾朋友道义。”有人低声加入讨论。

 “的确。听说杰生昨晚为了求他放顿生企业一条生路,设宴款待他,两人还把酒言,可是今天一早,他照样派幕僚过去接收顿生企业。”

 听着身边几位资深经理的对话,鲁宾越听越觉得可怕。

 悄悄地,他将视线落在窗前身穿亚曼尼名家西服、身形高大俊,酷容冷严的男人身上。

 男人金发蓝眼,眸光精锐,气势冷凛,全身散发出一股如同寒冬般的森寒气息,教他与其它与会主管们,皆有一种置身于冰冷北极的错觉…

 “汤姆。”男人转身,一阵冷气团自男人寡薄齿间逸出,冻住众人僵的身子,也吓得正低头“面桌思过”的汤姆,咚地一声,撞痛额头。

 “是!”掌理事业二部的经理汤姆,闻声急忙起身。

 然,站的太急、太快,匡啷一声,他的座椅后倾倒下,砰!汤姆一惊,急转身想扶起倒地座椅,可一不小心,他又扫落桌上的整叠报告书,啪!又要扶座椅,又要捡报告书,初犯大错、神经紧绷的汤姆,慌得一头又撞上会议桌,咚!“你在做什么?”看着他身前的一团,男人蓝眼一冷。

 “对、对不起!”对上男人冷厉的眼,汤姆吓得急低下头。因为,任谁都看得出来,男人此刻心情不佳。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他正是三岁时,被美国政治世家柏特莱家族大家长威尔?柏特莱,自台湾带回美国教养的铁家长子铁柏莱。

 如今,三岁小男孩长大成人,褪去天真的童稚外衣,换上冷血绝情的铁衣,成为铁世集团的现任总裁。

 只是,在他二十五岁之前,从没人猜得到他将会成为名震全球经贸商界的跨国集团大总裁。

 因为,他虽然出身于台湾豪门世家,但自小就被带来美国的他,在柏特莱的家族教育养成下,成为美国政坛上的一位闪耀明星。

 相当看好他的政治前途,威尔?柏特莱积极为他铺路通往白宫,打算栽培他成为美国未来的总统。

 但出人意料的,八年前,铁柏莱毅然宣布退出美国政坛,卸下美国议员身分,转身加入铁世集团美洲事业部,投入诡谲多变的商场,此举震惊全美国。

 不过虽然换了跑道,但他在商场上的表现,依然如同在政坛般的耀眼。

 凭借先天优异的条件与实力,他在短短的一年里,由总务助理、业务员、专员、经理,一路窜升至美洲事业部执行长。

 再一年后,太过庞大且亮眼的营业额,使得铁世集团美洲事业部成为全球商场人士的注目焦点,而他也因此顺利登上铁世集团的总裁宝座…

 “对不起?”

 铁柏莱森冷的蓝眸,再一次紧盯住表情惊惶的汤姆。

 “如果你是为倒座椅、洒落一地报告的事道歉,我可以接受。”

 汤姆一听,同众人重重吐出一口长气。

 “谢谢、谢谢总裁!”

 “谢谢?”铁柏莱蓝眸无笑,薄冷撇“不客气。”此等小事,从不在他的计较范围之内。

 走回会议桌主位前,铁柏莱环视与会主管一圈,拉开座椅,落坐。

 “我想应该有不少人已经知道,开会前我接到纽约广告董事长,以及他们三位董事的电话,他们一致诚心向我道谢。”

 他话声一提,在场主管纷纷同情地看向汤姆。

 “汤姆,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双肘紧抵椅把上,铁柏莱十指前,似笑非笑地再一次盯住他。

 “知、知道。”困难咽下口水,他点头。

 “是吗?那你也知道他们在电话里,不断推崇我的识人能力,还一再的在我面前大力赞赏你的工作态度,就因为你一次给他们十季的广告费用?”

 “这…总裁,对不起,我知道我有负你的信任与重托,对不起。”汤姆愧疚地低着头。

 “对不起?”看他一眼,铁柏莱掏出身上烟盒,出一烟点燃,轻一口,再吐出一口白雾。

 “我问你,往年美洲事业部的广告合约,都是怎么签的?”

 “一年四季,一季合约一百万美金。”他艰难地答着。

 “我再问你,你是忘了还是不知道,我对纽约这季的广告片不满意,随时都可能把他们撤换掉?”

 “这…我知道也没忘记。”

 “那今天,你还签了一季一千万美金的合约给他们?”他尾音略扬。

 “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眼花也太过粗心大意,才没发现合约上的金额,被多打一个零,请总裁原谅!”除了认错,汤姆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以,只要你说出那份合约是谁的杰作,我就原谅你。”他口烟。

 一千万美金对他而言,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恰好可支付美洲事业部十季的电视媒体广告费用。

 所以在近一分钟的“协商”之后,对纽约广告公司仍坚持一切依合约行事的决定,他当下选择毁约,并大方允诺支付对方两百万美金的违约金。

 他知道纽约广告的董事长,此刻正因刚轻松入袋的违约金,感到相当兴奋与得意,而且还不断四处宣扬。

 不过,他相信纽约广告的主事者,很快就会尝到苦头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白雾,铁柏莱冷笑着。

 除非他愿意,否则,任谁也不能自他手中拿走一分一毫。

 而今天,他们既然胆敢伸手进入他的口袋,那就别怪他挥刀砍断他们的四肢、斩断他们的后路。

 至于,内部人员所犯下的过错,要他就这么认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这笔帐一定要有人负责。

 “说吧,那份天才合约,到底是哪个天兵打的?”

 “这!?”汤姆惊楞,随即摇头“总裁,对不起,这是我部门发生的错误,不管合约是谁打的,都是我签字核发出去,责任理该由我扛。”

 “是吗?”对勇于承担所有过错的汤姆,他眼底有赞赏。

 “是的,是我太过粗心大意、未再细心叮嘱,才让部属犯下这种不该犯下的大错,而造成公司的损失,请总裁责罚!”

 “很好,我欣赏你负责任的工作态度,所以,我破例给你一次机会。”

 “总裁!?”汤姆眼底有惊喜。

 “鲁宾。”他转身唤来新上任的业务三部经理。

 “是!”“刚刚你说话最大声,我假设你很愿意帮汤姆这个忙。”

 “啊,帮?”鲁宾楞住。怎么帮?他才刚升职当经理,身上也没钱啊。

 “就让他到你的业务三部,帮你们抢下台湾唐门集团的惠尔普合约。”

 鲁宾一听傻眼了。

 “总裁,汤姆他一直都是事业部的人,对业务上的事,他…”

 他话声未尽,铁柏莱已抬手制止。

 他转身看向表情、心情,都越见沉重的汤姆。

 “不要说我不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你有办法在两个月之内,替铁世集团争取到惠尔普这个客户,我就当之前的一切从没发生过。”

 “两个月之内!?”多数知悉内情的主管,发出阵阵惊呼,窃窃私语。

 “惠尔普集团跟唐门集团早已经合作多年,他才给两个月的时间,汤姆怎么可能办得到?”

 “我听说这两大集团的总裁,私下情颇为友好,关系很深,这样,哪是说抢就抢得下来的?”

 “他不是已经对纽约广告施行金融制裁手段,要断他们的后路,垮他们公司了吗?为什么还不肯放过自己的亲人?汤姆是他的亲表弟耶!”

 “他这么做根本就是存心、恶整汤姆嘛!亏柏特莱家族一直很他。”

 “汤姆的老婆不是还身染重病吗?不关心人家也就算了,居然还…他根本就是个六亲不认的人!”

 丝毫不在意众人对他的不认同目光,铁柏莱起身,着烟,举步行至汤姆身边,抬手搭上他的肩。

 “我对你很有信心。”因为他看人一向准确“以你的聪明才智,以及成功的为人处事态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为铁世争取到惠尔普这个客户。”

 顿时,几句正面肯定的鼓舞话语,发出汤姆的自信。

 “是,我一定会为铁世集团、为你争取到惠尔普,请总裁放心!”汤姆倏地立正站好,大声喊道。

 急骤改变的现场气氛,教众主管为之傻眼。因为,他们不知道现在是该笑汤姆的天真,还是应该佩服顶头上司操控人心的厉害能力。

 “很好,我就等着看你的成绩与表现。”转过头,铁柏莱看向人事部、业务三部及财务部经理“威廉,普宾,罗伯。”

 “是!”被点名的三人快速恭敬应声。

 “从明天起,汤姆就调到业务三部,担任惠尔普的项目业务,薪资调降百分之九十,至于他的经理位置,就暂由二部的副理代理。”

 “是!”三人一惊,但仍同时点头应是,一切就此拍板定案。

 薪水一下调降百分之九十?那他太太的高额医葯费怎么办?剎那间,众人是同情地看向此时还一派乐观且信心的汤姆。

 “好了,今天你就先下班吧。”轻拍汤姆的肩膀,铁柏莱将已燃至指间的烟,捺熄在烟灰缸里“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能尽快完成任务。”

 “是。”

 “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讨论。”

 “是,谢谢总裁。”

 “嗯。”环视与会主管一圈,铁柏莱旋身大步迈向机要秘书海伦已为他推开的会议室大门。

 才步出会议室,他身后的门已缓缓关上。

 止住步子,他掏出烟盒,出一烟。海伦拿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上前为他点燃烟丝。

 一口烟,他吐出一圈白雾,回首看向身后紧闭的门扉。

 他知道当他踏出会议室,当他身后的门慢慢关起,自己就会成为里面众高阶主乖期中的冷血动物,也会成为里面众人言语攻击批判的对象。

 随他目光看去,精明干练的海伦,一扬,了然一笑。

 “总裁,需要我进去听听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吗?”

 闻言,铁柏莱回身冷视有着丽五官、窈窕身段的海伦。

 她是他的机要秘书,同时也是他的伴。

 “不要自作聪明。”一句冷语,僵住海伦角的笑。

 快速找回笑容,望着他酷冷俊颜,她微笑以对。

 “是。”不多话,她谨守分际。因为唯有如此,她才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才不会像其它急于争宠、讨好他的女人一样,交往不到三个月,就被他以一张支票打发。

 “做好你自己的分内工作就可以。”海伦的应对进退,是他所欣赏的。

 想到他出口的“工作”一词,海伦眸光娇羞,扬手轻长卷发,风情万种地直瞅着他。

 “总裁,不知道今晚你是不是要到我那儿?”抬起柔若无骨的纤指,她极尽挑逗地贴上他的身,起纤,似有意若无意地展现她丰型。

 她知道最近铁父一直在催他结婚的事,而这事教她始终耿耿于怀,她担心柏莱真会听从铁父的安排,接受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

 “我再想想。”口烟,他推开近来有些粘人的她,单手袋,昂首步向位在长廊另一边的办公室。

 穿过长廊,经过执行特助麦克的办公室,他向内一望。

 发现麦克正低声下气的讲着电话,铁柏莱浓眉一挑。

 恰巧看见正经过门外的他,麦克眼色一喜,高举话筒,急声喊道…

 “总裁,老爷子说有急事要找你!”

 “没空。”一听是父亲的来电,他脸色微变,继续走往隔壁标有亮金色总裁字样的办公室。

 自一个多月前,父亲意外巧遇失联多年的初恋情人后,就一直追着要他把对方的女儿娶回家。

 所以,想也知道,他口中的急事是什么,而他此时一点也不想理会父亲那种莫名其妙、全无顾虑他心情感受的无理决定。

 想想,他乃铁世集团总裁,又是美国柏特莱家族已逝长千金的独子,哪能让他人操控他的婚姻大事!?

 哼,他的婚姻,他的子,一定得由他自己决定,任谁也不准擅自决定他的终身大事,或想干涉他未来的人生!

 即使,那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也绝对不准。

 *******

 当天色渐暗,淡橘的天空成了神秘的黑夜,铁柏莱这才结束一天的工作,起身走出办公室,搭乘专用电梯直达地下一楼停车场,开着黑色奔驰跑车冲出集团大楼。

 他以为自己会直接回住处,但两个小时后,被擦拭的光亮映人的黑色跑车,仍驰骋在宽大的马路上。

 行过霓虹灯闪烁的商业中心及百货公司,他方向盘一转,将跑车驶进纽约著名的夜店街。

 停好车,甩上车门,他走进一间识的PUB。

 闪烁的五彩灯光,暧昧的幽暗光线,再加上一首首快节奏的舞曲,PUB里处处可见贴身热舞的男女。

 穿过人群,铁柏莱才在贵宾室里坐下,眼尖的酒保已经为他送上装有高级名酒的冰桶与酒杯,并迅速退下。

 下名家西服外套,扯松领带,他顺手解开三颗衬衫钮扣,动了动已僵了一整天的颈子。

 点燃一烟,倒一杯透明酒,他后靠舒适的沙发椅背,一口酒、一口烟,看着窗外热情舞动的男女,将自己融入纽约的夜生活。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陆续有人认出他的身分,且急于上前攀谈。男的是想跟他攀情,女的则想成为他今晚的伴。

 可,对这些不请自来的豪门少东及富家千金,以及其它想借机认识他的那些平凡男女,他反应冷淡,任由他们占住原该只属于他的私人空间。

 他知道这样的生活很无趣,但除了这里,及找女人上外,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到哪里打发这样无聊的夜。

 “铁先生,我听说…”找到机会挤开他身边聒噪的男人,女人大方而热情的坐上他的大腿,亲昵环住他颈子,在他耳边娇笑。

 无视女人双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走,铁柏莱跨开双腿,喝一口酒,冷看着舞池里热舞的男女,直到眼角余光为他捕捉到一道白色的纤细倩影。

 转过头,铁柏莱微眯蓝眸,直视前方异常醒目的美丽焦点。

 处于一群高头大马的西方人之中,身穿香水百合花及膝连身裙的东方少女,就像一朵被误植于丽牡丹花园里的纯情百合。

 少女发长及肩,五官清丽,俏鼻梁下的丰润红,看来水人,而此刻,她那带有一丝叛逆倔意的清亮黑瞳,正紧张的观看着四周环境…

 *******

 只身坐在PUB的角落里,看着前方随着热情舞曲摆动四肢的男女,姜岚有些紧张,但也有些好奇。

 听着震耳聋的摇宾音乐,张着一对美丽黑瞳,她忙看着PUB里的装潢摆设,以及一个个看似快乐又疯狂的男女。

 她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因为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也不是她想来的地方,但是为解放自己矛盾、不甘,却又无奈的心,她必须来一次。

 为挽救父亲濒临破产边缘的公司,她已经答应她那苦命的母亲,回台湾后就会听父亲的安排乖乖嫁人。

 只是结婚而已,没什么的,顶多是以后睡觉时,身边多了一个男人,那不管是嫁谁,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话虽如此,但在知道自己必须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后,她心中对父亲的暴与专制还是有着怨怼。

 所以她决定放纵自己一次,藉由这次母亲为她积极争取的游学机会,在这异乡国度,找个第一眼就让她喜欢的男人,提早结束自己单纯的人生。

 只是,坐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前来向她搭讪的男人不少,却没有一个让她产生喜欢的感觉…

 “宝贝,我可以坐这里吗?”一名穿著气的洋人,走到她身边,等不及她的响应,就自动坐下。

 瞧他一眼,岚起身想走人,但被拉住了手。

 “等等嘛,我们聊聊。”借着几分酒意,洋人抓着她的手不放。

 “放开我!”挣不开男子的手,岚眼色微惊,中文口而出。

 “原来你不会说英文啊。”不能顺利沟通,洋人有些失望。

 “你管我会不会说英文!?请你马上放开手!”她一口流利的英语,说的又快又急。

 已在美国念了两年书的她,英文说的比同时期到美国念书的同学都好。

 “咦,你会英文嘛,这样好!”“我叫你放开我啦!”她气道。

 “哎呦,宝贝别这样嘛,来这里不就是要开心、朋友吗?你就陪我聊聊嘛。”早注意她许久的洋人,死皮赖脸想搂她,但被她闪过。

 “朋友?这位叔叔,你年纪那么大了,还想跟我朋友?你就别开我玩笑了。”姜岚上下打量他,嘲讽道。

 “你!?”那一声叔叔,喊的洋人心情不佳“我也才三十岁而已,能大你多少?”

 “大的可多了。”她恶意道“好命一点的,都可以当我爹地了。”

 “啊?呵,好好好,那就让爹地疼疼,呵呵呵…”洋人想占便宜。

 “放开我啦!”不回自己的手,教她又气又急。

 “宝贝,其实从你一走进来,我就注意到你了,你长得好漂亮,好像一尊东方搪瓷娃娃似的,你从哪来的?今年几岁?”

 “你管我!”岚咬着,瞪着眼,努力且执意地想回还被洋人紧紧抓住的手“你如果再不放手,我就要喊救命了!”

 “哎呦,只是聊个天而已,我又不会真的吃掉你,怕什么?来,坐这儿吧。”洋人指着自己的大腿,一脸暧昧的看着她。

 知道自己是遇上麻烦了,姜岚急着想找人解危,但是这种时候每个人都忙着狂、跳舞、喝酒,不会注意到这个角落。

 就算注意到了,他们一看到洋人嘻皮笑脸的样子,说不定还以为她正跟他在打情骂俏,所以,她也只能想办法自救了。

 然,才回过头,她意外对上前方隐藏于绿树后的一对深邃冷眸。

 着透明的玻璃帷幕,他幽沉鸷的双眼,就像是北极寒冰般,不断散发出阵阵冰冷气息,冷冷冻住她的身,也冷冷冻住她的心。

 但,他旁若无人的紧盯注视,却教她的心跳微微加速。

 拥有一头耀眼金发的他,五官酷冷,气质冷漠,眼神锐利,即使处于幽暗的环境里,仍强释出他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

 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但同时也是个危险的男人,而她若够聪明,就应该要痹篇他,远离他,不要去招惹他。

 只是,她今天到这儿等的、找的,不就是像他这样的男人吗?

 他一看就是那种见过大场面、身边永远都不缺女人的大男人,更重要的是,他让她有一种异样心动的感觉。

 那,就是他了!握拳、吐气,姜岚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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