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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从俞心慈在街上偶遇恩人西门涯,至今已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她不懂为什么见了他以后,她的心除了比以前更闷外,还痛痛的,仿佛被什么东西著似的,有时候甚至觉得心变得好不踏实,空空,彷佛需要什么东西来填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搅得她心烦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她好想见他,却不能如愿,总不能直接上西门府去找他,那铁定会被人当作疯子赶出来。

 “心慈。”

 温柔的唤声在俞心慈耳畔响起,她回过神来,圆眸带著慌乱,转头看向疼爱她的姑姑娘娘。

 今是她的十七岁生辰,姑姑娘娘特地召她进宫为她庆祝,而她竟然在姑姑娘娘面前失神,真是太失礼了。

 “娘娘。”俞心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想什么?”瑶贵妃笑的问;她不但是俞心慈的姑姑,也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俞心慈柔美的粉脸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没想什么。”总不能对姑姑娘娘说她在想男人吧!

 瑶贵妃也没她,看着侄女柔美的小脸蛋,心里不免感叹,这么娇滴滴的可人儿再活也没几年,想来就令人伤心。

 “心慈,今是你的生辰,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出来,本宫一定会帮你达成愿望的。”这也算是她的私心,她想让俞心慈了无牵挂的离开尘世。

 俞心慈本想答说没有,却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闪过西门涯严峻却又勾魂的俊颜,令她起了一个从未有过的疯狂念头。

 “娘娘,不管我说什么,您都会答应吗?”

 “当然。”

 俞心慈咬了咬下,考虑好一会儿,最后鼓起勇气道:“我想成亲。”

 成亲!

 瑶贵妃瞪大圆眸,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她这个侄女向来无无求,且明知道自己活不久,是以从未有过为人的念头,怎么这回会提出这种要求来?

 “有对象了?”这仅是她的猜想。

 俞心慈点头“当然。”

 “是谁?”

 “西门涯。”

 闻言,瑶贵妃脑子倏地一片空白,额角隐隐作痛,别的平民百姓她是不知道,但西门涯这号人物她是如雷贯耳,就算不想知道也难,因为西门涯正是皇上最为头疼又最欣赏的义弟。

 “你们相恋?”她明明记得皇上说过西门涯不近女,而他之所以会娶三任子,完全是西门老爷生前为他定下的婚事。

 “他不认识我。”俞心慈语气难掩失落。

 这一回瑶贵妃觉得头更疼了,西门涯可不是好掌控的人。

 “心慈,你该听过西门涯的传言,他是…”

 “姑姑娘娘。”俞心慈打断瑶贵妃的话,因为她知道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而她不想听到有关他的坏话,不管传言如何,他在她心目中永远是温柔的男人。

 “不管他的风评有多么不好,我就是想要嫁给他,请姑姑娘娘为心慈做主。”

 望着俞心慈执著的神情,再加上这是自己说出口的诺言,瑶贵妃这下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只好说:“好吧,本宫一定会尽力完成你的愿望。”

 “谢谢姑姑娘娘。”俞心慈浅浅的笑容中有著浓浓的足,此刻她的心已经飞到西门涯身边了。

 西门府邸的四兄妹,虽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各有各的事情,除了每个月月初、月底会因公事聚集在一起讨论外,除非有重大事情发生,否则很难碰面的。

 然而今一早,除了西门涯外,其他三兄妹全集聚在西门涯的书房里,等候著兄长回来。

 天才刚亮,皇宫派来魏公公传旨,这是一道赐婚的圣旨,令原本不甚平静的西门府再次扬起一片騒动,西门涯更是直接上皇宫去“请教”皇上的意思。

 等了一早上,他们终于等到西门涯归来。

 “大哥,皇上怎么说?”西门燕一见到兄长踏入门,马上从椅子上跳起来,奔到兄长面前。因为她掌管西门府内的事务,可谓府内总管,也正因此,让兄长以前那三位子对她颇为不,她们都想握有实权,掌管西门府。

 兄长的第三任子甚至对她起了杀意,曾下毒害她,幸好伺候她的婢女机警,及时唤来兄长们,救了她一命,不过她还是躺在上休息了快半个月。是以,她再也受不了又来个嫂子。

 西门涯铁青的俊容因为妹子的问话,扬上一抹怒意,他冷哼一声,不悦地道:“皇上拜托我一定要娶俞心慈。”这混帐皇帝真的是太闲了。

 此话一出,吓了西门家三兄妹一跳。

 “为什么?”问话的是排行老三的西门遥。

 “皇上说这婚事是瑶贵妃答应的,瑶贵妃答应俞心慈要答应她一个愿望,而俞心慈的愿望就是嫁给我。”

 懊死!自从他第三任子死了之后,他命中克的谣言四起,就算有姑娘家想嫁他,但双亲仍是不敢应允;而这俞家三小姐竟反其道而行,竟然主动向瑶贵妃要求要下嫁给他。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难道她一点也不怕死吗?

 包离谱的是,万人之上的尊贵皇帝,竟然拜托他一定要娶俞心慈,说什么妃无戏言。这也就算了,竟然还跟他说虽然他娶了俞心慈,不过很快就会解除他的难处:而且,他还会赐给他许多奇珍异宝。

 哼,皇上以为他希罕那些所谓的宝物吗?

 包气人的是,听皇上言下之意,还真的以为他有克命,迟早会克死俞心慈!

 若皇上他真的这样认为,就不要把俞心慈赐给他,这样她就不会死,他也好过呀。

 “大哥,你是不是去招惹到这位姑娘?”西江燕紧张的问。因为这件突来的赐婚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

 “你觉得我会去招惹到什么姑娘?”西门涯挑起眉,冷冷的望着妹妹,他们应当知道他巴不得离这些姑娘远远的。

 在他眼中,只要有女人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风波,端看是大是小,这是万古不变的定律。

 瞧兄长严峻的脸色,西门燕连忙摇了摇头,不敢多言:心想,依兄长这副冷面孔,应该是没有女人敢接近才是。

 排行老二的西门扬倒是有其他想法“大哥,皇上会不会是故意的?毕竟俞府和瑶贵妃是亲戚。”他以实质利益去判断,说不定皇上对西门府有戒心,想藉这个机会牵制西门府,以防西门府坐大,影响朝廷。近来已有许多官员和兄长频频接触,意图想利用官职之便,和兄长做生意。

 西门涯沉下眼。一路上回来,他也推敲著皇上的用意,但他瞧皇上的表情,似乎也很无奈;若不是九五之尊,搞不好还会下跪拜托他。

 “我的确是怀疑皇上的用心,但我也查过了,俞心慈的确是当着瑶贵妃和众多宫女面前请求瑶贵妃赐婚,听说瑶贵妃这会儿还在凤榻上休息,御医说是被吓到的。”

 “大哥,你真的还要再娶吗?”西门燕那张本该是甜美的小脸蛋,此刻皱得跟苦瓜没啥两样。

 “能不卖皇上的面子吗?”西门涯冷冷反问。若是寻常人,他一定会要他们对提出这桩婚事付出代价,偏偏赐婚的人是皇上,还是他义结金兰的义兄,论公谈私,他都没法拒绝。

 “也就是说非娶不可?”

 西门涯点点头,代道:“燕儿,婚事由你全权处理,记住,别太小家子气。”

 “又是我!”西门燕哀声大叫。她这位西门府总管怎么就如此可怜,简直都在处理兄长的女人。

 西门涯懒得理会西门燕的哇哇叫,他比任何人还想大声叫喊,纾解充口的不

 虽然西门涯已是第四次娶,但因为这桩婚事是皇上御赐的,所以婚礼办得很热闹、风光。

 不过,宾客们在祝贺之余,难免会猜想,这位新娘子还能够活多久呢?

 而西门府的另一端,新房内的新娘子,此刻正端坐在喜上,等待著新郎到来。

 扒头下的俞心慈,怀著期待又紧张的心情,等待著她的良人,面对她即将不同的人生。

 她从没想过自己能够成亲!

 自从中毒后,她知道自己再活也没多久,便断了为人母之念,更别提新郎不但是她的恩人,还是她喜欢的男人。

 包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婚姻还是她自个儿求来的,若不是她不久于人世,若不是将他的话搁在心底,她想她绝不会,也不敢向姑姑娘娘说出这种胆大又羞人的要求,甚至当消息传回俞府,府上的人全都反对,她还是坚持要下嫁西门涯。

 想到过了今夜,她将由少女转为少妇,在紧张之余,多了一股惊慌,生怕自己不能令西门涯满意;想到这里,她心跳加速,小手布汗珠。

 苞著俞心慈嫁过来的宝儿,看着她紧紧抓住嫁衣,不轻笑。“小姐,你别紧张呀。”

 “宝儿,我的心跳得好快,怎么办呢?”随著等待的时间愈长,她的紧张感也愈加深。

 宝儿出言安抚主子紧张的情绪,外头传来喜娘的呼声,说是新郎到了。

 俞心慈也听到喜娘的呼声,双手绞扭得更紧了。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西门涯迈步入房里的第一件事,便是挥手命宝儿下去。

 宝儿起初见到姑爷是这么的英俊不凡,不免为小姐开心,但一瞧见姑爷冷峻如寒霜般脸色,不由得双腿发软,差点要用爬的才出得了新房。

 听到关门声响后,西门涯目光转向喜上那抹红人儿,一抹不的情绪跃上他深沉的眸子。

 他极端厌恶他人左右他的意志,擅自替他的人生做主。

 当年,爹亲自作主张的为他订下婚事,让他气闷好一阵子,但为人子女,又不好逆拂爹的意思,又为了完成爹的遗愿,他很不得已娶进三任子。

 多年来三任子在西门府兴风作,好不容易风平静,可以过著清幽的日子,却是天不从人愿,这回不但是御赐,还是新娘子主动提出,这让他除了感到无奈外,又气闷不已。

 身为西门府的掌舵者,又被人称为商业霸主的他,竟也有无可奈何的事!哼,真是可笑呀。

 没听到任何动静的俞心慈,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安稳,脑袋瓜更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想起来。

 他怎么还不过来呢?怎么还不赶紧揭开她的盖头?

 她知道她这种想法很不知羞,但她宁可不知羞,也胜过像此刻这般揪著心的莫名等待。

 过了片刻,西门涯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秤尺,往喜走去,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干脆早早掀开,早早了事。

 手拿著秤尺,他又迟疑了一下,最后牙一咬,掀开新娘子的盖头;一见到新娘子精致美丽的面容,他怔愕得说不出话,她是…

 扒头掀起的那一刹那,俞心慈几乎可说是屏住气息,她鼓起勇气,扬起密长的双睫,眸中带羞的望着脸震惊的西门涯。

 “你是七夕那天拦我下来的姑娘?”他万万没想到新娘子会是她!

 俞心慈瞧他脸色铁青、口气严厉,心顿时一凉“夫君,你在生气?”他不满意她的长相吗?她自认还长得不差。

 西门涯深一口气,冷冷的哼了声“莫名其妙的挡住我的去路,问我认不认得你,这回又请皇上赐婚,你到底想做什么?”燕儿问得果然有道理,他竟然莫名其妙惹到这位家世显赫的姑娘,才会有这桩婚事。

 他严峻的面容、充冷意的质问令俞心慈心头一颤,不由得害怕起来,她口水,鼓起勇气道:“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做你的子罢了。”

 俞心慈的真心话听在西门涯耳里根本是一文不值,他从来不认为会有女人愿意付出真心跟他在一块儿,就算是有,那也只是一时的;贪图享受荣华富贵,才是她们这些女人真正的目的。

 “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克命?”他一点也不在乎谣言把他说得有多么不堪,反倒觉得这是项利器,偏偏有人不知死活送上门来,就不知道她的子是否和他前三任子一样,只享坐拥富贵,不知进退。

 “我知道,可我不怕,一点也不。”俞心慈急忙说道。

 就算再怎么冷硬的心,也会败在她认真的表情、坦然的眼神上,西门涯的心动了。他紧盯著她清亮的眸子,企图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但瞧了又瞧、看了又看,

 除了真诚还是真诚。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他冷声问道。因为前三任子的关系,他实在很难再相信女人,纵使眼前的女人拥有一双清澄透明、情绪一看便知的美眸。

 “请你相信我…”话语倏地止住,俞心慈被西门涯严厉眼神一扫,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相信你什么?你把我西门涯当作三岁小孩吗?”他口气严厉,不怒自威的气势带给人一股沉重的压力。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间不想听她的解释,她那认真的神态让他莫名地觉得自己会失去什么重要东西似的,迫他要先发制人的保护自己。

 他冷酷的态度让俞心慈好伤心,她悄悄的握紧双拳,告诉自己不能哭泣,掉眼泪并不能解决事情。

 她鼓起勇气道:“如果我说,我是爱慕你呢?”

 西门涯冷声嗤笑,心不信。他缓缓的低下头,对住她细致的脸蛋,望进她那双清澈见底的黑眸。

 “我有哪一点值得你爱慕的?嗯。”语气低柔,隐含著一丝诡魅的冷意。

 他前三任子,每一个都说爱他,结果所作所为只有令他心寒,只有令他对女人更加不信任。

 俞心慈浑身发颤,他近距离的动人俊颜,浑身上下所散发出威迫的刚气息,让她快无法呼吸。但她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子,自己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的接近他,绝不能错失机会。

 “你是一个好男人。”她坚决相信严酷是他的保护,他骨子里是温柔沉稳、令人感到心安的男人。

 西门涯本想放声大笑,但一看到她眼中扬起的坚决,他一愣,不明白她执著的肯定从何而来。

 “这话是谁教你的?”难道她受到高人指点,教她该如何去捉住男人的心?

 “出自真心的话是不需要教的。”她勇敢说出心中的感觉。

 西门涯心微微一动,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突然袭向他,让他有一种被珍惜的感觉。

 从小到大,因为他是长子的关系,爹娘对他特别严厉,往往是期望高于关怀、爱意;再加上他自小苞在爹身旁在商号行走,外人对他大都尊重、客气,除了弟妹外,他从不曾听过任何人对他说真心话。

 西门涯眸光深沉的审视著俞心慈脸上的表情,很认真、很坦然,没有半点虚假;然而他心动之余却又多了一抹不真实之感,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俞心慈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看着他,盼他能够相信她对他的心意。

 她眸中的坚定让西门涯有了想逃避之意,他想别过脸不看她,然而目光却瞥见她那柔瓣,一股疯狂的想法突然冒出,他想吻她,想尝尝她红的会是怎么样的甜美滋味。

 俞心慈不知道他心中思绪的转,小脸微微往上一仰,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接近。“请你相信我。”她的语气中有著不可撼动的坚持。

 西门涯双耳没有听进她的请求,此刻他的脑子有些,她淡淡的馨香充斥著他的鼻间。突然,他握紧双拳,克制著口乍扬的激动,淡淡的道:“我还有事要忙,你先歇息吧。”不给俞心慈有说话的机会,他转头就走。

 俞心慈见他要离开,心一惊,连忙站起身要追他,却因太过心急,步伐一,整个人往前倒去。“啊…”正当她以为自己会跌得鼻青脸肿时,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揽住她纤细的肢。

 她心一揪,一股温暖包围著她,如同数年前那份让她感到心安的沉稳。

 他没变,他依然是他呀!

 想哭的激动在口徘徊不去,俞心慈往他温暖的怀抱钻去,汲取这些年来思念不忘的感觉。

 她主动的举止令西门涯怔愕住,虽然也曾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却从来没有一个带给他这种异样的感觉,心中有道声音催促著要他抱住她,感受她娇软又好闻的身子。

 包离谱的是,他竟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好久好久以前,这个娇柔的身子曾躺在他怀中过?

 然而困惑只有一刹那,怀中的娇柔人儿引起他的念,他突然伸手捧住她细致的脸蛋,俯首吻住她的红

 猝不及防的热吻吓坏了俞心慈,她瞪大圆眸瞅望着西门涯,他眼中的情让她心跳加速,双腿发软。

 西门涯的惊讶不亚于她,因为不敢相信向来冷静自制的他竟然会冲动的做出这种事来!

 他松了手放开她,不敢置信的直望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最后转身离开。

 没再追上去,俞心慈双腿发软的跌坐在地面上,小手不自觉地抚上被他吻过的,娇脸羞红一片,直至脖颈。

 “小姐。”宝儿冲了进来,紧张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俞心慈摇了摇头,小小声回答。

 “真的吗?姑爷的表情好可怕,好像是有人惹恼了他…天呀,小姐,该不会是你吧?”宝儿嘴巴碎碎念著,扶起俞心慈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

 俞心慈垂下眼,羞赧得不敢看向宝儿关怀的眼,怕会让宝儿看出端倪。

 宝儿将小姐的不回答当作是默认,心底猛叹气,认定小姐是被姑爷严峻的脸色吓得双腿发软的。

 俞心慈没有说话,此刻她的脑子里全是西门涯那热情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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