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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风竹沄换回惯穿的襦衫,倚坐头休息,总算找回平时的冷静。

 左玲潇歪着脑袋打量他“你还是穿这个好看些,”斯文俊秀的模样让人瞧了就舒服“我喜欢。”

 马静书三人连同风承统,加上请来的大夫、一屋子仆人,十几双眼纷纷尴尬地别开眼,脑中忍不住联想到风竹沄清秀可人的女子扮相。

 “你不会再叫我穿女装了吧?”来这一回就够他受了,他可不想再有下次!

 左玲潇考虑半晌“那你也不能叫我穿女装,这才公平。”

 鲍平?这话是怎么说的?

 风竹沄为难地说:“成亲那天,你是一定要穿裙子的…”他是不介意她娇俏的男子装扮,反正他也习惯了,可总不能两个新郎官拜堂吧?

 “成亲?!”

 “成亲!”

 左玲潇恍如隔世,而风承统却欣喜若狂,两种不同的情绪却不约而同地叫得穿云裂石。

 一屋子人摀住耳朵,阻绝魔音穿脑,心想风老爷子变得跟左玲潇一样疯了!

 “你反悔了?”风竹沄眼眸垂下,仍难掩失望。

 左玲潇忙不迭地扑到他身上,脸儿埋入他的怀“我要我要!你答应了就不行反悔!”她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没人可以将她从这怀抱拉开!

 “你们要成亲了?!”风承统暴喝一声,待两人双双点头,便一阵风似的奔出门外“我去写信跟左寨主说,咱们两边可以开始办亲事了!”欣喜若狂的身影一眨眼便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众人同情风老爷子总算等到这一天,也不去计较他失了平稳重的行径。此刻,已等候多时的大夫移步向前“风公子伤了哪儿?我看看。”

 风竹沄推推抱着他不放的左玲潇。一屋子人看着呢!她不羞,他都脸红了“玲潇,你先起来。”

 大夫观察他的气“脸好红,是风寒吗?”

 风竹沄难为情地咳几声“不,是伤了喉咙。”他空出手,拉开衣裳,出发红的颈间,再推推死赖着他的人儿“玲潇。”

 “我不要!”左玲潇踢掉绣花鞋,一个使力,人已在他身侧躺下“这样也可以看大夫,你不用顾虑我。”她讨好地说,乖巧地在铺内侧躺好。

 这…屋子里十几个人看他们没礼教地共盖一衾,脸都红了。

 “没关系,左姑娘说的是,”大夫赶紧安抚脸更红的风竹沄“我看看啊,这勒痕…是被人掐的?”

 闻言,左玲潇愤慨地坐起身“对啊!那人好可恶,竹沄痛得脸都白了!”可惜了他一身的细皮,红得发紫了呢!小手自然地探入他微敞的衣襟,轻抚他发肿的脖子。

 他再也受不了了!“玲潇!”低喝一声,拉下令他心猿意马的细小手。他的形象总有一天会被她破坏殆尽!

 她心头一跳。他生气了?“好嘛,你别气,我乖。”她温驯地躺回原位,拉上被子盖好,只出一对明亮大眼讨好地瞧着他。

 “呵呵,原来是这样。那好办,我开几帖消炎葯,您让人去抓葯,过几天就好了。”大夫认识风竹沄多年,还是头一回见他失了冷静,这小俩口真有趣。

 “多谢大夫。”

 大夫点点头,便离开房间。

 风竹沄回头望向左玲潇,却见她竟然睡着了!大手拍拍她暖烘烘的小脸“玲潇。”

 她手臂一伸搂住他,眼睑不肯掀开,间模糊地发出一串暧昧的话“我在这儿睡会儿,今天好早就起来了,我好困。”

 “不行!”风竹沄掀开被子,非要她醒来不可!这成何体统,大家都在看呢!“马姑娘,麻烦你带她回去。”

 左玲潇失去暖暖被窝,心不甘情不愿地坐起来“为什么不行?我们都要成亲了。”她就是眷恋他的怀抱才决定成亲的,现在他却不给抱?

 他眉头一皱“就是成亲了,也不能在人前搂搂抱抱。”

 “那你把他们赶走嘛。”小脑袋不住往下点,睡意仍浓。

 “不行,你快起来。”这岂不落人口实!而且她身上传来阵阵少女幽香,实在太引人犯罪了。

 又生气了?左玲潇脸一皱,慢地跨过他,趁机摸他几把,才缓缓离开铺。

 “那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她边穿鞋边发话,浑然不觉他僵硬的神情。

 马静书大发好心,拉过她快步住房门走去“风公子,我们先走了。”可怜的风公子,脸都快烧起来了!

 “你们也下去。”他们看戏也看够了吧?

 一干仆人看了场好戏,个个心满意足地含笑而去,他们敬爱的少爷终于抱得佳人归,他们可得把亲事办得风风光光!

 ******--***

 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备,风承统在五天后一偿宿愿,手脚快得惊人。

 风竹沄虽知爹亲早已暗中准备嫁娶事宜,仍不免心惊。

 成亲消息公布的隔天,家中里里外外便贴上大红囍字,鲜丽的精致布幔处处悬挂,马车络绎不绝地运来各式礼品,再隔天,他就坐在大厅里接受众亲友的道贺了,左玲潇也在这天被左卫明接回寨子,准备三天后的亲。

 莫竟庭来了,还调侃他,说什么想看看他穿女装的模样,让他困窘不堪。

 他就知道坏事传千里,幸好他不知道成亲之事是左玲潇提出来的,不然他就糗大了。

 由于旗山形势险峻,左卫明决定由他们的人马组成亲队伍,顺便送来左玲潇的嫁妆,风竹沄省去亲的劳顿,只要等他们到了,就可以成亲拜堂。

 远远地,响彻云霄的敲锣打鼓声传遍大街小巷,喜气洋洋的乐声融入夏日早晨,沿街都是观望的人

 曲和寨长长的队伍穿过大街,停在风府大开的门外。

 风竹沄在莫竟庭的陪同下步出大门,出花轿里的新娘子。

 一旁的风承统眉开眼笑地跟左卫明打招呼“亲家,我们成了亲家啦!哈哈哈!”

 左卫明深感过意不去,自家女儿的捣蛋本事他是知道的,如今嫁到风老爷子家,不知是福是祸?“是啊,小玲就劳烦亲家多多包容了。”

 “哪儿的话,小玲活泼讨喜,又是我等待多年的媳妇儿,自然会好好待她。”风承统乐得阖不拢嘴,老脸红光奕奕。

 风竹沄欣慰地凝眸注视身穿大红嫁衣的心上人,幸好她穿的是新娘服!

 这几天来,他除了思念,就是担心她会穿新郎服来成亲,这会儿见她全副配备的凤冠霞帔,幸福感才算真正来临。

 “竹沄,我好饿。”红盖头下传出抱怨声,左玲潇有气无力地靠在他身上。一大清早就被挖起来穿这些啰哩巴唆的东西,她都还没空吃饭呢!

 身形庞大的媒婆在一旁尖声提醒“小姐,您别出声。”

 “可是我很饿啊!”不甘愿的声音传出红盖头,还是有气无力。

 莫竟庭听得噗哧一笑,三不见的未婚夫,见面的头一句话竟是喊饿!这左姑娘真鲜!

 “先忍忍吧!进了厅堂再拿东西给你吃。”风竹沄扶她过门槛,来到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宽阔大厅。

 他将左玲潇交给媒婆扶着,到一旁桌上拿来一块糕点,到左玲潇手中“先吃这个填肚子。”

 左玲潇手一缩,火速将等候多时的食物到口中。这么一点儿根本不够嘛!希望拜堂不会耗太久,不然她饿死了,还谈什么以后?

 大厅挤前来恭贺的宾客,围坐几张大桌旁,好奇地拿眼瞧女方家里来的一干人等。

 只见他们个个豪气干云,身量不凡,说说笑笑地进了厅堂,在另一头的大圆桌边就坐,喜气的脸上还带着庆幸,不知是何因由?

 司仪朗声唱道:“新人就位。”

 嘈杂的人声顿时安静下来,转向行礼中的新人。

 媒婆扶着左玲潇到厅堂前边,正对两家家长,不放心地再次叮咛“小姐,等会儿就听司仪口令行事啊!”原来这媒婆是寨里妇人所扮,深知小姐的调皮心,不由得多嘱咐几句,免得闹出笑话,惹寨主和婆家不开心。

 左玲潇被红盖头蒙住头脸,没人搀扶也挪动不了半分,只能没好气地点点头,却差点给沉重的凤冠断脖子,痛得她倒口凉气。

 瞧这凤冠样子有趣,她还考虑将它收到百宝箱,以后可以拿出来戴着玩,如今,她发现这玩意儿戴在头上一点儿也不好玩;所幸成亲这事儿,一生一回,等她可以拿下它,非得把它扔了不可!

 “一拜天地。”

 既然要拜天地,干么让她先对着风爷爷和爹?存心让她昏头晕脑嘛!左玲潇边转身边在心底抱怨。

 新人对门外的朗朗晴空一拜“二拜高堂。”看吧!又得转一圈!

 上座的风承统和左卫明快慰地看着并肩而立的新人,频频点头。

 “夫拜。”左玲溆冖着前方的男鞋,想到他们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终于绽放今天以来第一个笑容。

 “送入房。”

 厅响起如雷的鼓掌,恭喜的贺词此起彼落,热闹非凡,在这之中,夹杂“太好了!”“马厩平安了!”“姑爷是救星啊!”“风公子功德无量啊!”“园子里的果儿也可以放心了。”…这些不应景的话语,令风家亲友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纷纷不解地望向那一群剽悍的汉子。

 这女方亲友全生得一副身强体健,虎虎生威的模样,他们是做何营生的?

 几个人头接耳,相互探问,却不得而知,只道他们保密得太周到,连仆人都守口如瓶,竟无一人知道女方家底细。

 马静书遵照左卫明的吩咐,一路跟在左玲潇身边,以防她做出不得体的事来,往新房的路上听到风家亲友的猜测,不坏心地想,如果他们知道他们就是城外不远旗山上的土匪,不知还敢不敢跟他们共享盛宴?

 ******--***

 红光四的新房里,风竹沄扶左玲潇坐在新上,取饼玉如意起红头盖,出他想念多的小脸。

 左玲潇松口气,望进他墨黑的眸子“竹沄,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她再次尝到相思的滋味,每天都要想他想上几十回,而且这回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意,相思起来,更是想得她心都痛了。

 风竹沄脸一热,不自在地看看一旁窃笑的媒婆和马静书“嗯。”“那就好。”左玲潇呼出口憋着的大气,小手伸向凤冠“这好重,你帮我拿下来。”

 风竹沄早知一般的世俗规范对她没用,才早早掀了红盖头,但她连凤冠都要拿下来?也好,要她顶着沉重的凤冠大半天,也太辛苦了。

 左玲潇趁他伸手帮她拆凤冠时搂住他的,喃喃道:“我好想你。”小脸浮现红晕,如痴如醉地在他身上磨蹭。

 风竹沄忍下喉间的呻,她的脸就在他下腹摩擦,再加上那煽情的软语,简直是要他的命!

 他两手捧着解下的凤冠“玲潇,放开我。”嗓音低哑,含藏几不可察的颤抖。

 “多谢了。”左玲潇干脆地放开他,俐落起身,走到桌边坐下“静书,这桌好菜可以吃吧?”她口水都快沉下来了,也不等马静书回答,便拿起筷子攻向一盘鲜美可口的红烧鲤鱼。

 风竹沄调整好紊乱的呼吸才回身,不去理会她失礼的行径“大婶、马姑娘,在下还得去招呼宾客,麻烦你们陪她待在房里。”

 话中的暗示非常明显,马静书和媒婆心领神会地颔首。

 “我知道啦!我不可以出房门一步对吧!爹早跟我说过了!”左玲潇嘴里咬着鸡腿,看向严肃的三人“你还有上回那种书吗?拿几本让我打发时间。”

 他上回借她的《江湖奇侠风云》是她看过最有趣的书,静书也说没看过,不如再向他借几本,大家一起同

 风竹沄叹口气,走向书架出几本书递给马静书,因为左玲潇忙着吃东西,根本没空理他。

 “你好好在房里待着,我晚上就回来。”吃相真难看,她是饿了几天?

 “好好好,你去吧,我会乖的。”左玲潇匆匆瞥他一眼,转过大眼,好奇地看着马静书手中的几本书“我要看《狄公案》。”她先声夺人地订下想看的书。

 “好,你东西下了再说话,都溅到书上了!”马静书拿开书本,不让她糟蹋这些无辜的书。

 风竹沄见状,百般无奈地步出房门,往大厅去招呼宾客。

 媒婆装扮的妇人等风竹沄走远,马上双手扠,恶狠很地斥责左玲潇“小玲,你又这般没规矩了,在相公面前怎可如此怠慢!”

 马静书幸灾乐祸,抱观看左玲潇畏缩的模样。

 这充当媒婆的张大婶是左玲潇的娘,除了不敢叫她起外,什么都敢,对她劈头痛骂的情景屡见不鲜,可惜玩心重的她对于训斥过耳即忘。

 “他不会见怪的。”左玲潇放下筷子,低下头为自己辩解。

 “不行!在寨子里,大伙儿一身铜筋铁肋,还容得你胡来,你爱玩、爱整人我也不管,可你看你那夫婿一副软绵绵的书生样,你不好好照顾他,要是哪天被你气死,看你去哪里再找一个敢娶你的人!”

 他们整寨子都很担心风公子啊!虽然静书说风公子制得住小姐,他们还是担心。瞧刚刚风公子被她得又是叹气、又是无奈的,哪里是管得了她的样子?不行!她得教她一些为人子的道理,不然他们怎对得起大发慈悲解救他们的风公子。

 马静书哈哈大笑。张大婶说得真好!没错,风公子的确勇敢!

 左玲潇忿忿不平“我才没有气他,而且是他自己愿意跟我成亲的耶!吧么说得我没人要似的!”静书好没朋友爱,竟然笑成这样!

 “你这么调皮,以后怎么为人、为人母?听好了,我也不奢望你遵守三从四德,只要你乖一点,不惹你相公生气、不拿怪东西整人、不到处惹事、不在府里玩火、不到马厩生火烤蕃薯…”

 一连串的止事项轰得左玲潇头昏眼花。娘记真好,竟一一数出她干过的好事。看娘一时半刻不会停,小手偷偷捏来一块桂花糕藏在袖里,趁机到嘴里。

 张大婶眼尖看到,话锋一转“小玲,桂花糕好吃吗?”

 “唔!还不错…”糟了,馅!一急,未下的糕点硬生生卡在喉头,小脸涨红,梗得难受。

 “唉!你这样教我们怎么放心?”终是心软,张大婶倒杯茶递给她,神情担忧。这孩子从小顽皮好动,大伙儿怜她自小没了娘,模样又好,心地也不差,多方宠着她,可风家是书香门第,会容忍她胡天搞地吗?不要被扫地出门就数万幸了!

 马静书看够好戏,也不忍张大婶忧心如焚“大婶,我不是说过风公子不会有事的吗?小玲很听他的话,不会出啥大子的。”

 “对耶!”左玲潇这才想起,不感到纳闷“我好像常常败给他耶!”

 张大婶瞠大了眼“败?这么严重?”女土匪败给一个书生?

 “最厉害的是,风公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叫醒她。”马静书不厌其烦地传颂这项奇迹。

 这下子,张大婶的同情转到左玲潇身上,她最恐怖的一点都让风公子制服了,看来,他们是不用担心了。

 “唉。”左玲潇唉叹一声,想说些威风话,却无从说起。

 ******--***

 接近子夜,左玲潇等得不耐烦,早已跑到上呼呼大睡了,马静书和张大婶也在桌边打盹。

 大厅里的闹声渐歇,婚宴告一段落,风竹沄因为饮酒,脸颊霞红,脚步颠踬,莫竟庭在一旁搀扶他。

 “竹沄,你…呃…清醒点,宵一刻值千金,可别睡过去了!”他帮风竹沄挡去八成的酒,也醉了,偏偏风竹沄酒量极浅,剩下的两成还是让他醉到瘫。

 “唉,我看是不行了,明天再房吧!”风竹沄用仅剩的一点神智勉强说道。

 新房就在眼前,莫竟庭上前敲门,对前来开门的马静书傻笑“呵呵,竹沄醉了,我送他回来。”

 什么他醉了?我看你也醉了吧!她撇撇嘴,让路给他们进屋。

 “玲潇…”风竹沄气声极弱,眼看就快睡着了。

 铺上的左玲潇尽管睡得极,仍听到心上人的呼唤,猛地睁开眼,推开被子,快步走来帮莫竟庭扶风竹沄上“怎么醉成这样?”

 “他、他酒量很浅,我…帮他…挡了八成,他还是…醉了。”莫竟庭眼神涣散地说。

 “可恶!一定是寨子里的大伯大叔灌他酒对不对!”他们老说什么不醉不归的,平时寨子里戒律极严,对喝酒更是严格规范,肯定是趁机大喝一场吧!

 莫竟庭酒绖吐真言“对啊,几…十个人轮番…上来敬酒,不喝又…不行,我都…快不行了,何况是平…常滴酒不沾…的人?嗝!”

 “你也快去休息吧!”左玲溆谠他挥挥手,转头照顾风竹沄“静书,帮我去要盆水和布巾。”

 张大婶看她总算有点为人子的样子,而刚刚那音量极小又模糊不清的叫唤竟能叫醒她,看来静书所言不虚。

 “夜已深,你们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行。”左玲潇手持布巾,仔细地帮他擦去薄汗,再帮他去外袍。

 也是,总不好跟他们一起度过房花烛夜,张大婶和马静书搀着身形不稳的莫竟庭离开,留给这对新婚夫妇独处的空间。

 “玲潇…”风竹沄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脸上是愧疚“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会帮你报仇的!”左玲潇摸摸他发热的脸颊,奋力拉出在他身下的衣裳“你好好睡,我会整夜照顾你的。”

 什么报仇?她不知道房花烛夜该做的事吗?他是很想,可身子不允许,完全是动弹不得。

 “我不…是说这个,…房花…烛夜,我们应该…”唔!说不出口。

 “管他什么夜,不都是要睡觉!你别说话了,快点睡!”终于下来了,呵呵,他脸红红的,好可爱!小手不规矩地在他身上上下其手,摸过脸庞,再转向微膛,想不到他也有肌耶!软中带硬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不多摸几把,又多几下。

 她果然不知道!可那手儿是在干么?!

 软软的手心在他摸,要不是他浑身乏力,早把她在身下云雨一番,哪容得她像个女似的对他脚?!

 “别…摸了。”越摸越让他感到挫折,明明是该行动的时候,他却只能在脑海里想。

 “好啦,我不会趁你睡觉时占你便宜的,你安心睡吧!”书呆子,摸一下也不行,他们都成亲了耶!

 她单纯的心思哪知他现下所受的煎熬?只以为他又在守“礼教”

 “对了,我发现一件事。”左玲潇神色转为凝重,小手扳过他的脸,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

 风竹沄昏昏睡,听她语气凛然,便强振精神严阵以待“什么事?”

 她深一口气道:“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喜欢你了!”

 心房像是给大锤狠狠撞击,霎时碎成片片,房花烛夜行动不便也就罢了,难道还要领受心上人离他而去的打击?!

 风竹沄脸色发白,神智全数回笼“你…”语不成声。

 左玲潇像是很烦恼,用力他变得冰冷的脸“怎么办?我爱上你了!”

 坠落谷底的心再度飘飘然飞上天际,她说爱他!她说爱他!原来是这样,害他以为自己即将孤老一生。

 她的脑袋是怎么运转的?话也不说清楚,他的心受不了这剧烈的转变啊!

 “你怎么不说话!”她扯住他的脸皮往外拉,脸色之凶狠,简直是摧草女魔“我跟你说喔,我这人是很讲公平的,要是你不爱我,我可不依!”

 风竹沄不语,墨眸深情凝视她,心湖波涛汹涌,盈深浓的爱恋。

 她不安地放开手,退后一步“好嘛,不爱就算了。那我…我以后会乖的,你可不可以试着爱我?”

 下午被娘一说,她才想到,教养良好的他会不会轻视土匪窝出身的她?

 想起之前听到仆人们的闲聊,说是他以前也喜欢过几个姑娘,但是他都没积极去争取,才会拖到快三十才成亲。他会不会是勉强自己接受她的?毕竟那些姑娘全是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而她…唉,不提也罢!

 她躲进被窝想了半天,想得心头纠结,才发觉对他的喜欢,早在不知不觉中累积成爱恋,要是他不爱她,她该怎么办?

 她想了半天,只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变乖。她考虑再去跟风爷爷…不,现在是公公了,学习大家闺秀的风范,这回她绝对会用心学习的!

 至少他现在还喜欢她,她会努力让自己成为配得上他的女人,总有一天,他会说爱她的吧?

 “玲潇,不是这样的…”风竹沄不懂她怎会这么想,他就喜欢她现在的样子,何必要她乖?

 左玲潇怕他拿好听话安慰她,急急截住他的话尾,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帮他拉好被子“我没事,你快睡吧。”

 风竹沄怜惜地强忍失落的神情,大手包覆她微微颤抖的冰冷小手,语气坚定而轻柔“玲潇,看着我。”

 “我不要。”话才出口,她马上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才说要乖的,怎么马上又不乖了?“对…对不起。”深一口气,直视他温柔的眸子。

 她眸子里的自我厌恶让他中一痛,他把她到什么境地去了?活泼俏皮的光芒尽失,成了担惊受怕的小兔子。

 “别说对不起,我很喜欢你,也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不需要改变自己,”很好,有精神点了“而且…”他忍不住脸红,迟疑一会儿。

 左玲潇发急“而且什么?”怎么不说了?小脸向他,近得两人呼吸融在一块儿。

 “说到公平,我…我可是比你还早就深陷情网喔!”他迂回地表明心迹,俊脸红似九月枫。

 什么意思?他是说…“什么?”不懂!情网?他是说喜欢她吗?这关她的爱情公平论什么事?

 “唉,我是说,我早就爱上你了!”再不说,只怕她要亲到他了。

 离他不到一寸的粉散发人香气,酒意早被她吓醒,身子经过短暂的休息,已经可以做些“运动”了,她再惑他,这个房花烛夜就会货真价实了!

 她呆呆地“喔”一声,慢慢消化这个讯息“哇!你说真的?!”大眼灼亮,焕发狂喜的光辉,踢掉鞋子爬上在他身上问。

 “唔!”风竹沄痛苦呻,吓得左玲潇赶紧滚到铺内侧。

 “痛你了?对不住。”她都忘了他还醉着呢!

 “不!”长臂揽过她娇小的身躯,眼神火热地盯着她“早在你到书肆找我的那天,我就爱上你了。”灼热的气息吹拂她细致的耳廓,大手在她身上游移,感受那曼妙的曲线。

 “耶?这么早?”左玲潇心里喜孜孜的,脸蛋红云朵朵,咦?“你干么摸我股?”难怪她的,原来是他在摸她。

 “你不喜欢?”他在她耳边低喃,沙哑的嗓音带着惑。

 “也不是。”他酒醒了?“你不难受了?”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哪!

 “嗯。”他心不在焉的,想着如何让她了解男女之间的情事。

 左玲潇松口气“那好,你也别摸了,我们睡吧。”拉开他的手,移到旁边的枕上,准备睡觉。

 风竹沄懊恼。她也太少筋了吧!算了,这也不是新鲜事了“玲潇,我们是夫了…”

 “对啊,可以一起睡了,你可别再赶我去别的地方睡!”她就是为了这个才决定成亲的。

 “这是当然,我们以后都会睡在一起…”

 “那就好。你也快睡,天快亮了耶!”她推他躺好,窝在他身边准备入睡。

 风竹沄无计可施,干脆直接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左玲潇只觉得嘴上的,眼儿一睁,只见他放大的俊脸在眼前,想开口问他在干么,却被他用力住。

 那软软的东西是什么?不会是他的舌头吧?!大眼疑云浮现,他在做什么?她快不过气了!小手抵在他前推推他,要他放开她。

 他沉醉在她芳馥的滋味里,察觉她的推拒,才强持平静放开她“怎么了?”

 “你刚刚放到我嘴里的是舌头吗?”左玲潇大口气,濡的嘴,粉小舌卷过红感的美态看得风竹沄差点又扑上来。

 “唔…嗯。”太难为情了!

 “为什么?”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有点喜欢,可这是在干么?

 他苦恼不已。这种事怎么说啊?要做了才知道!“夫间总会做这事的。”

 “真的?”她将信将疑,怎么没听说过?

 “当然,你不喜欢吗?”熊熊火几乎将他燃烧殆尽,要是她不喜欢,他就完了!

 左玲潇想了想“喜欢是喜欢,可是会不过气。”

 他安心了“那我们不要亲太久,再试一次好吗?”

 “亲?这就是人家说的亲嘴?”她听虎子哥说过。那时他眉飞舞地跟大勇哥说他去院的心得,就提到这字眼,她还以为是玩的,竟是这档事?!

 “你从哪儿听到这话?”未出阁的姑娘怎知亲嘴?莫非…

 “虎子哥说的啊!他说他跟恰红院的小柳姑娘亲嘴,那姑娘的嘴…”

 “停!对!我们刚刚做的就是亲嘴。”不想听她长篇大论谈别人的风韵事,风竹沄赶紧回答她的问题。

 “怎么他们不是夫也做?”她再度发问,一派认真。

 “呃…那是例外。”他会给那一票口无遮拦的男人害死!

 “喔!那…唔!”

 他决定封住她连绵不绝的问题,再给她问下去天都亮了!

 左玲潇被他亲得昏昏沉沉,心儿猛跳,又快不过气,然而更重要的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他在她的衣服!

 “你人家衣服干么?”趁他亲她颈子时,她又提出疑问。

 “要做夫间的亲密事。”他从她细的颈间回话。

 “喔。”这也应该。

 “你也?”好冷,她光溜溜的,少了他这大棉被,令她打了个哆嗦。

 “不不行。”他又回到她身上。

 “喔。”他身材真好,瘦瘦的又不失结实,线条好看得很,触感也很好。

 “你别亲那里,会。”她呵呵笑出声,闪躲他炙热的

 “不行。”美丽的蓓蕾轻轻颤抖,惑他攫取,怎能不亲?

 “唉哟!好!”她肢弯向一旁,躲开他紧追不舍的亲吻。

 “啊!你怎么摸人家的地方?好奇怪喔!”

 风竹沄觉得她实在很杀风景“你别说话了,不然这事办不完。”

 火热的息熨烫她细致的肌肤,左玲潇低“喂!好热,你别吹了!”

 “闭嘴!”薄再次覆上她发肿的红,决定不让她有机会说话。

 “唔!”她察觉他态度坚决,她乖乖躺好,任他摸来摸去。

 他满意地放开她,继续未完的工作。可是…

 “什么东西戳到我了?”顶得她好难受!

 “你…”风竹沄简直要横眉竖目了。

 “好好好,我现在有个问题,你帮我解决,我就不再说话了。”

 他深口气问:“什么?”

 “我身子里好,你帮我想想办法。”这股子从体内深处发作,教她往哪里抓啊?

 低沉的笑声瘦的膛不住起伏“我这就帮你解决,你别再说话了。”幸好她还有反应,不然他可闷了。

 “快啊!我好难受。”他还笑得出来?她说不定是生病了耶!

 “好好好,我这就来了,你忍着点。”他笑意不再,充望的眸子与她相对,深情低喃“我爱你。”吻住她,一个冲刺进入她体内。

 倒一口气,左玲潇被撕裂般的疼痛吓着,小手推挤他,要他放开她。

 风竹沄怜惜地摸摸她发白的小脸“总要痛上一回的,你忍一下。”在她体内的感觉太过美好,他得用尽自制力才能阻止自己蠢蠢动的望。

 “好痛喔,”她怀疑他骗她“我们别做了好不好?”

 “我也很痛,但等一下就不痛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不过…如果她真要他停下来,他也只好拚上火焚身的危险放开她了。希望别走到这一步啊!

 左玲潇看他脸儿涨红,大汗淋漓,好像真的很痛,不问:“等一下你也会不痛吗?”

 “嗯。”没多余的力气说话了,她不痛了没?

 “嗯嗯,现在是比较不痛了,可还是很啊!你这法子没效嘛!”

 他松口气“现在才要开始止。你不痛了吧?”

 “嗯。”可是越来越了。

 “啊!什么东西在动?”

 “你说好不说话的。”风竹沄提醒她。

 “喔。”真的不了,可是,怎么换火烧了?

 接下来,只剩息和娇萦绕回室内,她想说话也没力气了。

 久久,东方晨曦乍现,左玲潇筋疲力尽地趴在风竹沄身上“想不到你体力这么好。”总算可以说话,快憋死她了。

 “呵呵,好说。”风竹沄难掩得意、男人总爱被夸,他也不例外。

 “你也会跟其他姑娘做这事吗?”她抬起头,严肃问道。

 “你说呢?”他觑着她的脸色试探她。

 两道柳眉皱成一道“不行!你是我的!”

 “那你也是我的吗?”他挑眉,不意外她的回答。

 “当然,你答应我不跟别人做,我也答应你不跟别人做,这才公平!”

 这下换风竹沄紧张了“好好,你可别跑去找别人做。”她的价值观跟世俗不太一样,他还是别逗她了。

 “嗯。我只爱你,也只跟你做,我们说好了哟!”她甜蜜地亲亲他,眼睑缓缓垂下,快睡着了,做那档子事好累喔!

 “我们刚刚做的是什么?”左玲潇打个呵欠,好奇地问他。

 “嗯…周公之礼。”就是亲热、相好。

 “喔。”她抱紧身下的大枕头“好累,我要睡了。”

 “我也只爱你一个。”风竹沄爱怜地拨开散落在她脸上的乌黑长发,情深意切地道出一生的爱恋。

 “嗯,我也是。”小脸磨蹭他温暖的膛,她带着足的笑容沉沉睡去。

 这一夜,他们找到彼此,签下一生爱的契约,远方啼,宣告一天的开始,两人一生相守的故事也正式展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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