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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论那些人究竟上哪儿去,任翔清楚知道,他们很快就要面临失业了!

 送走了紧急前来看诊的特约家庭医师,任翔神色不善地伫立在主卧室门口。

 他若有所思的审视,让躺在大上的孟音紧紧揪着羽绒被,像只安静乖巧的小兔般动也不敢动。

 她这症状、究竟拖了多少天?

 虽然说成人抵抗力较强,但生病还是得尽早就医才是,若再拖下去并发肺炎就严重了…

 所幸没什么大碍,定时服葯,多喝水、多休息就好,不过…营养方面似乎有些失调,我知道最近年轻人为了爱美减重,总是有一餐没一餐地吃,不过少夫人已经够单薄了,若是想减重也要注意饮食均衡,否则伤了身子可不好…想起方才老医师看诊时的叮嘱和一脸不赞同的神情,任翔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恼意。

 “你这样子究竟拖了几天了?”缓缓踱到大旁,他自上而下地瞪着躲在羽绒被里,只出一双怯弱水眸的孟音。

 “那个…对不起!”她微哑着嗓音说。

 面对她言不对题的回话,任翔怔了怔,这才察觉她是为了两个月前惹他不悦的事而向他道歉。

 如此一来,反倒是他感到不自在了。

 明明自己年纪长她许多,当也是他一迳地怪罪她所说的话,还负气离家近两个月,对她不闻不问,可现在却让她向自己道歉,实在不是个成男人该有的担当。

 “啧,别这么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有些烦躁地在沿坐下,任翔厚实的掌覆上她未退烧的额际,让她原本就微微泛红的脸儿更红了。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把自己成这样?”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一回来竟会看见她这般病恹恹的模样,令他很难免去心底的自责。

 再怎么说,孟音都算是他法律上的子、在他任家的保护范围内,而自己竟将她疏忽得如此彻底!他真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没有决定回家一趟,她的病还会拖多久?

 “为什么没有看医生?”他微恼地问。

 “因为…我以为过一阵子就会好…”她嗫嚅道。

 “一阵子就会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吗?”他问得她无话可说,又道:“怡芳、君还有其它人呢?为什么你病成这样子了,却没有人联络医生来一趟?也没有人陪在身旁照顾你?”

 她竟拖着病弱的身子下楼找水喝,那摇摇晃晃的单薄身子,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他心底就一阵紧缩。

 “对不起。”被他问得手足无措的盂音,末了只能低声道歉。

 “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而是…”懊恼地叹息,任翔对他这动不动就低头认错的小子感到无力。

 包何况,事情的过错往往不在她,但她似乎早已习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算了,你先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晚点我请人准备些清淡的餐点让你补充体力,别告诉我你真的在减重!”瞄了眼她略嫌纤瘦的身子,他彷若察一切的黑眸让她不敢有任何隐瞒,只能无言地垂下了星眸。

 他就知道!

 看着她避的眼神,任翔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快睡吧。”坚持地安抚她直到入睡,他才缓缓起身。

 退出房门前,他顺手收走了摆在矮几上不知多久的空餐盘。

 有一餐没一餐、营养不均衡…减重吗?

 谤本是没人照顾她,才会让病情愈来愈严重吧,那群怠忽职守的员工该死了!

 眯起凌厉的黑眸,任翔此时沉冷的神色,就是商场上的大老见了,恐怕都要退惧几分。

 ******--***

 梦魇。

 她被纷纷扰扰的梦境纠,睡得极不安稳。

 早该习惯的不是吗?他人的闲言闲语、冷嘲热讽像是跳针的唱盘般,字字句句在梦中重复呼啸,像是增强了数倍的音量,吵得孟音心惊却又悲哀的无力逃脱。

 家门不幸,我们孟家怎么能忍受你这个野种!要不是孟家没有其它女眷,我是决计不会让你进这家门…

 梦中,孟老太爷沉怒的低喝,如巨响的呜钟般在她耳畔回不去。

 她心底多么想大声反驳,说她同样不想进孟家的门、不求这种虚伪的认同,甚至不屑按上这个姓氏!

 可是她不行。

 在等待多年的时机来临前,她只能一如以往地选择沉默。

 我看呐,这场婚姻是撑不了多久了!少爷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转眼又被那女人气走,真不知道那个孟家大小姐在拿什么乔?

 是呀,这几天她老窝在房内,问她用餐又说没胃口,难道还要我三催四请吗?

 哼,别理她,等她饿了自个儿会下来,别想要我伺候个下堂的。

 嘻嘻,就是呀!

 昏沉中,她已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境,女仆的嘻笑嘲讽如汹涌的涛般向她袭来,听来竟如此的刺耳,让她觉得难以忍受却又挥之不去。

 这场没有选择权的婚姻,一如她十七年来失去掌控权的人生,只能被动地被指使、被安排,但她厌倦了这一切,渴望逃离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迫切,只要再忍耐一阵子…再一阵子…

 让我走!

 放我自由,请让我走!求求你们…

 在沉闷得几令人窒息的梦境中高声疾呼,她在黑暗空间中疯狂奔跑着,试图逃离梦中的雾,渴望重见光明、呼吸新鲜自由的空气,可众人的冷语嘲讽追在身后,字字句句化为藤蔓绕住她赤的双脚,并延着小腿逐渐向上蔓延,一点一滴的要将她噬于无尽的黑暗中,让孟音忍不住惊骇的放声呼救,几近绝望的心,仍是期待着有哪个人能帮助她、拉她一把,让她远离这个骇人的世界。

 别怕,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

 慌乱挣扎中,她听见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叫唤,那熟悉却又陌生的低沉嗓音,竟莫名安抚了她躁动的情绪。

 救我、救我、求你救救我!

 她再也不起置身黑暗的恐惧,放声求援。

 有我在,不要害怕,你张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如一缕清风般为她吹散了黑暗的雾,眼前渐渐出一道曙光,吸引她朝光明处步步迈进。

 当她好不容易挣出浓雾,自沉重睡梦中缓缓苏醒,近在眼前的男容颜着实吓了她好大一跳。

 “你终于醒了。”

 极近极近的脸孔在眼前放大,孟音盯着任翔那张微蹙着眉、略显严肃的俊颜,久久不能言语。

 “怎么,病傻了吗?为什么不说话?恍

 他眉间的刻痕似乎因她的沉默又加深许多,低沉的嗓音一如梦中为她驱赶雾的声音,让她困惑地眨了眨眼。

 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吗?

 “你作恶梦了?说了好多梦话,还了不少汗,应该退烧了吧?”抚着她汗的额,他皱眉问。

 但此刻盂音最在意的,却是…

 “我、我说了梦话?”她一点也不记得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是啊,还不少呢。”别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他才又道:“你睡得太沉了,我叫了你几次都唤不醒,真让人担心。”似是满意于手心传来的温度,任翔微微抒缓了眉心,收回复在她光洁额上的大掌。

 看着他难得温和的俊颜,孟音有瞬间的怔仲。

 任翔说…他担心她?

 一种陌生的悸动悄悄爬上心头,溢在臆之间,让向来冷淡的脸庞上点一滴地融入了柔和的神色。

 “你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好看多了。”看着她难得展现的恬淡笑颜,任翔的话就这么口而出。

 “呃?”突如其来的赞美,教她的笑意就这么僵在边。

 他像是忽然发现什么新鲜事物似地,单手支着下颚,眯起锐利的黑眸打量起她。

 “这就对了!难怪我每次看你都觉得少了些什么,明明才十七岁却成天摆着一副冰样的脸,任谁见了都会奇怪。你还是多笑的好,刚才的模样才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女孩,懂吗?”语毕,他突然伸手了下她的发,像个兄长似地,这举动着实令孟音怔住,淡淡的红霞不自觉地染上她白晰的面庞。

 将她羞赧不安的神情看在眼底,任翔好心地收回了手,转身走向房内的衣柜。

 “你刚才了不少汗,衣服有些了,快换件干的衣物以免又发烧了。”他说着便顺手打开了衣柜,但却有些意外地立在当场。

 “呀!”身后,盂音的轻呼清清楚楚传进了任翔的耳朵,可他只是瞪着一整柜连吊牌都未剪的簇新名贵服饰,心里的疑惑愈来愈深。

 “这里,似乎没有适合当睡衣穿的衣服。”以指节轻叩了下桃木衣柜大敞的门,他缓缓回过身,掀眉道。

 “那、那些都是从孟家带过来的。”她急急说道,就怕他误会自己挥霍无度,滥用了任家的每一分财产。

 “我知道。”即使几个月来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曾由旁人口中听说她深居简出的低调作风,完全不像富家千金会有的沉静。

 包何况,那些名贵有馀却过度奢华的名牌女装,不适合她温婉纯净的甜美气质,任翔很怀疑,依她不爱出风头的安静子,会敢穿上那些活似百花齐放的招摇衣裳出门。

 “这些你平常都没在穿?”回想起两个月前的晚宴,她一身素净到不行的旧式小礼服出席,他忍不住皱眉。

 他并没有在这衣柜内,看见任何属于她“穿过”的衣裳。

 “呃,我自己有带…”她嗫嚅地回答,起身想下,却被快一步制止。

 “病人就该乖乖躺在上,你衣服放哪?我帮你拿。”他专制地发号施令,下一刻,却怀疑地瞪着她纤白素指朝大下指了指。

 “下?”他迟疑的低问,却仍是蹲下高大的身子,不可置信地由底拉出一个灰旧的旅行箱。

 “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他这小子是准备好随时要离家出走吗?

 眯起眼瞪着那个打包完整的简单行李,任翔怀疑的黑眸在盂音与旅行箱间来回梭巡,直到上的小女人再也忍不住心虚地别开了眼,他才证实了心底的臆测。

 原来,他的娃娃子并不是没有个性的。

 他没料到,看似文静无害的孟音,反抗手段竟比想象中更叛逆烈!

 她是想上演一出失踪记吗?真是好样儿的,果真彻底颠覆了他对她的观感。

 “为了抗议我这做丈夫的『怠忽职守』,所以你打算离家出走?”瞄了眼大上惴惴不安的人儿,他质问的话中,夹杂了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兴味。

 “不…”她直觉想要否认,却在对上他彷若悉一切的黑瞳时,心虚地垂下了长睫“并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末了,她只能乖乖招认。

 “通常,逃跑的子都是不堪丈夫冷落,要不就是外头有了新情人,既然你不是针对我,那…理由难道是后者?”这样的猜测,竟让任翔心头一阵不是滋味。

 明明当初大力抗拒这场商业联姻,甚至巴不得新婚当就能签妥离婚协议书,含笑送走小子,可在得知她打算退出这场婚姻,和外头“某个男人”双宿双飞时,他心底竟泛起了微微的酸意,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难不成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这个女孩了?

 瞪着眼前清丽秀致的容颜,任翔猛地摇首,拒绝相信这可笑的臆测。

 一定是因为他向来不容任何人侵占自己的所有物,所以才会产生错觉,误以为自己喜欢上她。

 凭着最初的决心,他应该毫不留恋地放手成全彼此的自由,甚至祝福她和另一个男人,他应该要高兴、大声欢呼自己终于能重获自由的不是吗?

 在心底反复说服自己,任翔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紧锁的眉宇,早已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事。

 “我、我没有什么新情人呀!”被他想象力丰富的猜测及严肃的神情给急了,孟音紧张地辩驳。

 “难道不是这样?”原本紧绷的情绪,因她一句简单的答案而放松许多,但他仍是有些怀疑“你老实说,不用担心,是哪个有眼光的小子想拐你私奔?我虽然不反对离婚,但你还年轻,我担心你被外头奇奇怪怪的男人给哄骗了。

 “他年纪多大?你们是在哪儿认识的?如果是时下流行的网路友,千万别去相信,那里头骗子和陷阱可多了!另外,他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财力保护你、让你衣食无忧?不行!我看最好还是叫他过来,我帮你确认一下比较保险!”愈说愈觉得不放心,任翔一双厚实的大掌坚定地搭上了她的肩头,干脆决定亲自帮她鉴定男友,以免单纯的她被人给骗了。

 毕竟外头人心险恶,孟音虽然年纪尚轻,但已出落得十分标致,要再等个几年,一定会成为众多男人追逐爱慕的对象。天晓得那个男人会不会是想趁她年幼可欺,先拐骗上手!

 嗯…不成!虽然自己与她只是有名无实的夫,但孟音也算是任家的人了,他理当像个兄长多多关照她,绝对不允许外头那些不安好心的家伙,染指纯净无瑕的她。

 在心底不断说服、合理化自己的行径,任翔完全没注意到大上的人儿,早已因他天马行空的臆测窘得红透了双颊,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清白。

 “我说了,没有什么情人呀!”有些羞恼地大声抗议,盂音不明白话题为何会扯到这儿来“从来都没有过!”她再次强调。

 “从来都没有?”他挑眉,心情竟因这句话而倏地好转。

 脑海中莫名想起新婚夜的吻,这么说来,他是初次、也是至今唯一一个,攫取她青涩甜美瓣的男人喽?

 男足感填心间,任翔脸上有着藏不住的得意。

 “嗯!”她好用力、好用力地点头。

 见她因羞赧而染上红云的模样,竟增添了份难以言喻的美感,引着他忍不住伸出手探向前去…

 “那些人的眼睛是长到哪儿去了?”执起她垂落在前的墨黑发丝,他若有所思地轻喃。

 “嗯?”因他突来的温柔举动而心跳失了速,孟音没听清楚他的话。

 “没什么,你刚了不少汗,该换件衣服,我帮你找找…”他刻意痹篇话题,转而埋首在她简单的行李中。

 “我自己来就好!”她急着想要阻止,但己太迟。

 只见他一双大掌在她装衣物,及重要纪念品的行李中探索,将里头整理好的东西一一取出。

 当任翔修长灵巧的十指,毫不避嫌地拎起几件女私密、贴身的可爱小衣物时,孟音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俏脸忽地爆红,像只猫儿般一把抢过属于自己的私密物,便整个人埋入羽绒被中,羞得再也不想出来见人。

 “哈哈…”着羽绒被,他清朗的笑声清清楚楚地传进她的耳朵,虽然有些诧异,却更羞恼他的恶作剧。

 这男人…更是坏透了!

 “好了,别躲了,我帮你找了件休闲服,先换上吧。”扯扯她紧抓不放的羽绒被,任翔显然是被她的反应逗得很乐,连语气中都带着笑意。

 忽地,眼角馀光瞥见在箱底的一张泛黄旧照。

 那张相片对她来说显然十分重要,所以才会以一只精致的木质相框保存着。任翔不着痕迹地多打量了几眼,突然发觉,相片中那身穿制式佣仆服装的典雅女子,和手中牵着的稚龄女孩长相十分相像。

 是母女吧!他想。

 同时也眼尖地发觉,照片中的小女孩,安静秀气而又早的模样,竟和盂音是如此的神似,简直…简直就是她孩提时代的缩影。

 打量着相片中的两人,任翔微眯起黑眸,心底似有所悟。

 这么说来,自己原有的疑惑就都能解释得通了,正如好友所说,这个孟家女孩的身分果真很“奇特”呢!

 这让他对她的好奇更加深了。

 看着仍旧缩在被窝中佯装鸵鸟的她,心底忍不住升起暖暖的笑意。

 也许,他们俩的婚姻并不如想象中是那么糟的事,至少,这是他放弃理想投入家族事业后,首次有事情能引发他的高度兴致!

 接下来的日子,或许不会再这般无聊了。

 “再不出来,我就亲自动手帮你更衣了。”他若无其事地笑道,果真让孟音猛地翻身坐起。

 “你、你说什么?”她红着脸儿有些不敢置信,眼前逗着她玩的男人,竟会是几个月来与自己冷战的任翔。

 “快换衣服吧,免得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深谙逗猫儿该适可而止的道理,他转眼成了担忧子病情的好好丈夫,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得乖乖接过了他递来的休闲服。

 “你先换装,我去看林妈的粥准备好了没。”

 “林妈?”她疑惑。

 “嗯,林妈在任家主宅已服务近三十年,我特别请她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受委屈了。”伸手轻抚过她乌黑的长发,任翔忽然发觉,自己对这细柔的触感爱不释手。

 察觉他眼底的了然,孟音有种被人看透一切的困窘。

 难道…他都知道了?

 “别多想,快换衣服吧!等下喝完粥还要服葯,别想故意拖拖拉拉逃避吃葯,否则我会亲自喂你吃,知道吗?”他活像教官似的口气,惹来孟音怀疑的眸光。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咕哝,觉得今天的他真的很反常。

 “我当然知道。”

 掀了掀眉,他由上自下打量起她隐藏在睡衣底下玲珑有致的娇躯,意有所指地低笑,惹得她再次涨红了娇颜。

 “你、你快出去啦!”羞得恼了,她想也不想地拿起枕头朝他坏坏的笑脸丢去。

 当软软的羽枕自手中抛出时,她真的愣住了。

 她、她在做什么?

 向来冷静低调、不想引人注意的自己,竟然沉不住气地出手“攻击”任翔,她难得回家一趟的丈夫!

 讶然的半张着红,她瞪着飞出的羽枕,安安稳稳被他接个正着。

 “哗!小音,你想谋杀亲夫吗?”他的一句玩笑话,再次引爆孟音双颊的红云。

 他、他刚刚唤她什么?!

 惊愕得说不出话,她只能看着他笑得愈发人却又有些刺眼的俊颜,缓缓往门外退去。

 “不过,这么点力道会让人以为你是为了不吃葯而在撒娇哦!”任翔话声方落,另一只枕头已飞过来,适巧打在他迅速掩上的房门,功败垂成地黯然落地。

 “哈哈哈…”门外,传来男人清朗笑声;房内,她却躁红了脸儿,不敢相信自己竟又再次被他得做出这种鲁又无礼的举动。

 神奇的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后悔!

 好吧,说实话是有一点点后悔啦…

 后悔没有精准砸中那张笑得有些可恶的脸孔,

 带着些羞恼以及莫名悸动的心情,孟音开始换起衣服,然而,一想到此刻滑过肌肤的衣物,是他特地为她所挑选的,她的心竟不试曝制地狂跳失速。

 而她的畔,始终带着连自己也没察觉的浅浅笑意。

 向来冰封的秀致脸庞也缓缓染上暖意,以及属于春天的甜美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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