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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路上道路冰滑,天气严寒,南茜一直心情不佳,但是甫进门,看见瑞克在等她,她的心情立即转好。

 “嗨!”她伸脚踹上大门,瑞克趋前接过她的皮箱和行李。

 “嗨!”

 她仰脸向他,但他只是提着皮箱走开,没有吻她一下。等他走进厨房时,又直接从冰箱拿出一瓶柠檬汁。

 “真香,你在煮什么?”

 “烤。”

 “烤…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赎罪,他心想,但却只回答:“我知道你最爱吃这道菜。”他关上冰箱。他一转身,她就在他后方。

 “嗯,好个归来的方式。”她惑地说道。

 他拿起果汁瓶。仰头灌下一大口。

 她抱住他的身体,将他的手肘在体侧。“没有亲吻吗?”

 他迟疑半晌,才晴蜓点水般吻了一下,但脸上表情已令南茜起了疑心。

 “嘿,等等…只有这样而已?”

 他挣开身体。“我得看看烤好了没有。”他说着转身离她。“对不起,我要开烤箱。”

 南茜体内的警铃再度作响。无论困扰他的问题是什么,想必很严重,他以各种借口避免吻她,甚至不敢看她。他摆好餐桌,席间他的回答简短而遥远,毫无幽默感,而且食不佳。

 “怎么了?”餐后她问道。

 他收拾碗盘放进水槽里。“只是冬天的忧郁症。”

 不只吧,她心想,体内突然窜过一股恐慌。一定是因为女人。她突然灵光一闪,自从他昔日的女友回来,他就开始变了。先是心不在焉、落落寡,而今又突兀地避免身体上的接触。

 做做什么吧,她心想,说些什么来挽留他。

 “甜心,最近我一直在想,”她走过去拖住他。“或许我该多留几天在家里。”这是谎言,但是她绝望地想借此讨他心。

 他径自清洗碗盘。

 “你认为呢?”她再问道。

 “随便你。”他继续洗。

 “我还想生个小孩来带。”

 他静得像只受惊的蜘蛛。

 “或许生个孩子并不那么糟。”

 水声不再响。沉默中,他们文风不动地站着。

 “为什么突然想开了?”他问道。

 她火速编排理由。“我想既然你冬天不工作,可以在家看小孩,保姆只要请半年。”

 “瑞克?”她低语道,开始爱抚地。

 他倏地转身,宛如绝望的哀悼者般抓紧她。她感觉自己似乎撞上了某种危机,而且十分确定那是罪恶感。

 他行为暴,丝毫不给她转圈的余地,立即扯下她下身的衣物,仿佛怕自己或她改变主意。他抱她走到角落的小沙发。没让她采取预防措施…

 事后,南茜怒不可遏。

 “让我起来。”她说道。

 他们沉默地分开。她回到卧室,瞪着衣柜良久良久,心想:如果他让我怀孕了,上天助我,我会杀了他!

 他则留在厨房里,许久之后轻叹一口气。丢下手边的工作,呆坐在起居室里回顾自己的一生。他实在困惑极了。那般暴地对待南茜又证明什么呢?他自觉像个大混蛋,而且心中产生更深的罪恶感。他真的希望南茜怀孕吗?如果他此刻走过去要求离婚,而她答应,难道他不会毅然决然地就此离去,直接去找梅琪?

 不。有罪的是他,不是南茜。

 他落寞地起身,踩着沉重的脚步上楼。

 “对不起,南茜。”

 她一动也不动,仿佛没听见一般。

 “对不起。”他低语。

 她叉双臂,瞪着对面的墙。“你是应该说对不起。”

 他等待着,但是她不再开口。他想找些话说,但是自觉像干涸的容器一般无以为继。稍后他起身下楼,便一直待在那儿。

 星期一下午他去找麦克,心中强烈地渴望找人告解。

 麦克正在后院换机油,他请瑞克等他一会儿,马上就好。

 瑞克像石头一样静静坐着,眼睛盯着工具箱,不知从何说起。好半晌,他苦恼的眼神转向麦克。

 “记得小时候,我们做错事就被老爸打股吗?”

 “嗯”

 “我真希望他再打我股。”

 “你做了什么事需要被打呢?”

 瑞克深一口气,率直地说出口:“我和毕梅琪有了外遇。”

 麦克大吃一惊,好半晌不发一言。“呃,但是老爹打你一顿又于事何补?”

 “或许。但是我必须找人谈一谈,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卑鄙。”

 “事情发生多久了?”

 “上周才发生的。”

 “结束了吗?”

 “我不知道。”

 “噢…喔。”麦克沉思半晌。“你要再见她吗?”

 “我不知道。我们同意分开一阵子,冷静一下。”

 “南茜知道吗?”

 “可能只是怀疑。这个周末实在糟透了。”

 麦克长吁口气,掉帽子搔搔头。

 瑞克摊开双手。“麦克,我好困惑,但是我爱梅琪。”

 麦克深思地看着弟弟。“我一知道她搬回来,心中就有预感。高中时代你们是那么地难分难舍。”

 “你知道?”瑞克一脸讶然。“不可能。”

 “别讶异。你向我借过车子。记得吗?我和贝拉也用过,所以我猜你们也不例外。”

 “该死!你们就这么幸运。看见你们一家人,我就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抓紧梅琪,或许今天就会和你们一样的幸福。”

 “不只是运气而已,还需要很多的努力和妥协,”

 “我了解。”瑞克落寞地回答。

 “你和南茜呢?”

 瑞克摇头以对。“一团糟。”

 “怎么会这样?”

 “她突然说或许有个孩子也不错。所以我就试探她,没给她避孕的机会。自此她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你强迫她?”

 “可以这么说吧!”

 麦克偷觑弟弟一眼,静静地说:“不太好吧,老弟。”

 “我知道。”

 “你究竟在想什么2”

 “我不知道。梅琪的事令我有罪恶感,但是南茜拖了这么久才想怀孕,令我又怕又气。”

 “你爱她吗?”

 瑞克叹口气。

 麦克静静地等待。

 “刚开始是出于体的吸引力。她外表丽,简直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深之后,我发现她聪明又有野心,终有一天会成功。当时这一切特质和她的外貌一样重要。但是讽刺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当时我所赏的特质而今却是走我的原因。她将事业置于婚姻之上。见鬼,而今我们甚至不再分享任何事。以前我们爱听音乐,现在她只听自我激励的录音带。她只吃健康食品,并且叫我别吃甜甜圈。我们的财务分开,家庭医师不一样,甚至不用同一块肥皂!她憎恨我的雪车,憎恨这幢房子…天哪,麦克,我还以为夫应该要一起成长才对!”

 “如果你不爱她,就不该说服她怀孕,遑论强迫她。”

 “我知道,”瑞克寂寞地摇摇头。“噢,见鬼…没有爱而是娼的行为。真的很令人痛心!”

 麦克揽住弟弟的肩膀。“是的。”他们沉默良久。多年前他们兄弟同榻而眠,一起承担赞美和处罚,分享希望和梦想。此刻他们又再度如此亲近。

 “那你怎么办呢?”

 “我想娶梅琪,但是她说我或许是一时被望冲昏了头。”

 麦克哈哈大笑。

 “再者,她还不准备再婚,而想当个女企业家。这点实在不能责怪她。见鬼,她投下这么多的资本,总该看它开花结果吧。”

 “所以你找我商量如何应付南茜,但是我无法回答。如果只是顺其自然,你会不安吗?”

 “那似乎太不忠了。我一直想摊牌,但是梅琪叫我过些时候再考虑。”

 麦克沉思半晌,捏捏瑞克的肩膀。“我们乘雪车去兜风,使头脑清醒清醒。”

 他们向南行驶到新港州立公园,沿着罗利湾海岸线前进,然后驶向德湖附近冰封的贮水池,背对森林坐在悬崖上。附近有只鸟雀音调平板地鸣唱,一只啄木鸟正啄着木头。四周一片宁静,冬天似乎涤净了瑞克的灵魂。

 “我会等一等。”他平心静气地决定。

 “这样明智些。”

 “毕竟梅琪也还不明白她所要的。”

 “不过,如果你想再和她发展下去,就应该马上和南茜做个了结。”

 “我会的,我保证。”

 “好,我们回家吧。”

 一月份倏忽而过。他仍对南茜一字不提,而且信守不和梅琪联络的承诺,即使心中强烈地思念她。

 有好几次他独处空旷的屋子里,电话唾手可及,他很想拿起电话找梅琪互诉近况,又强自抑下那股冲动。

 二月的第三周,他和麦克一起参加了明尼亚玻市的帆船运动展。第二天有个很像梅琪的女人走近他们的摊位。虽然她身材高了些,发也比较淡,但那种似曾相识感依然引发瑞克尖锐的反应。

 虽然只是实际的几句问答,但是他们的眼神一度直视对方。虽然很陌生,却有一种似曾相识感;或许在其他的时间和地点,不同的环境下,他们谈的不会只是钓鲑鱼而已。

 那天晚上他坐在沿,一条白色浴巾裹着部,头发答答。

 他一看表,10点32分。他拾起话筒拨了长途的电话号码,随即又改变主意放下电话。

 梅琪太了解他,她必然知道即使只是刹那的心动依然会引起他良心不安。

 最后他还是拨了电话号码,胃中打结地等待。

 第三响时,她接起电话。

 “哈罗?”

 “哈罗。”

 一片沉默,他暗暗猜测她是否像他一样心跳急速?喉咙打结?

 “这不是很奇怪吗?”她静静地说道。“我就知道是你。”

 “为什么?”

 “现在10点半,很少有人这么晚打电话来。”

 “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正在准备所得税的资料。”

 沉默再次笼罩。他问道。“你在厨房吗?”

 “是的。”

 他回想起厨房里第一次的亲吻。

 又一股悬宕的沉默,两人无言以对。

 “我本来不想拨通这电话。”

 “我也希望如此。”

 “但是今天有个妇人使我想起你。”

 “噢?我认识吗?”

 “不,她是陌生人,她的眼神和你一模一样,还有你的下巴。”

 “我们处处在寻找对方的影子,这实在很糟糕,不是吗?”

 “你也是吗?”

 “经常,然后又自责不已。”

 “当她走近来时,我们交谈不过三分钟,但是我似乎心旌摇动,仿佛有想越轨的念头。梅琪,我实在不应该对你说这些,但是我忍不住。”

 “不,你说吧…”

 “我看着她,心里觉得…噢,狗屎,就是望乍起。梅琪,你知道有些男人当了一辈子忠心的丈夫,突然在更年期变得像缰野马,四处追求年轻少女,享受一夜风。我实在不希望自己也是那种人。”

 “瑞克,告诉我,你会向南茜承认这种事吗?”

 “不!”

 “这就是差别,你知道吗?既然谈及不安全感,我自己也有一份告白:我是饥渴的寡妇,你正是我的大餐。”

 “噢,梅琪。”他柔声说道。

 “怎么样?”她追问。

 “别担心,梅琪。你知道我打电话的原因吗?”

 “谈论今天的事。”

 “是的,但是真正的理由是我想你,梅琪,即使我们相隔三百英里。”

 “我也想你。”

 “到下周五就四星期了。”

 “我知道。”

 她不再言语,瑞克叹口气,两人默默聆听电话里的嗡嗡声,直到他打破沉默。

 “梅琪,你在想什么?”

 她不答,径自问问题。“我们的事你对南茜说了吗?”

 “只告诉麦克。如果我因此违反了你的信任,请原谅,因为我必须找人谈一谈。”

 “没关系,如果我有姐妹也会找她们商量。”

 “谢谢你的谅解。”

 他们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猜测着未来。最后她开口说道:“我们还是道别吧。”

 “不,梅琪,这种煎熬太苦了。我想见你。”

 “然后呢?瑞克,再一场男女爱;毁了你的婚姻?我确信我和你一样都不能。”

 他想求她,但他又能承诺什么呢?

 “晚安,瑞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晚安。”

 整整15秒之内,他们的脸颊各自着听筒不放。

 “你先挂断吧。”他低语道。

 “我不能。”即使极力掩藏她仍语带哭声,而他眼中也有雾气。

 “梅琪,我爱你爱得好心痛,仿佛浑身是伤,而且没有你,生活好没意义。”

 “再见,亲爱的。”她低语着,终于狠心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他一心想着今生再不能见她,因为她虽悲伤但却断然决意要分手。毕竟她曾有过一段快乐的婚姻生活,有女儿,有事业,有崭新的目标和独立的收入,要他做什么呢?而且溪鱼镇人多口杂,稍一不慎就可能城风雨,她当然要谨慎。况且她的母亲和女儿早已警告过她。不,他们这段情结束了。

 他过了悲惨无比的一天,仿佛行尸走一般。他后悔自己不该打电话,因为听见她的声音徒增惆怅。

 那一夜他辗转难眠,脑中挥不去梅琪的身影,连表面上出现的也是她的脸。

 11点27分时,电话突然响起,他惊得跳起来。

 “哈罗?”

 她语气温柔而且有一丝懊悔。“星期一晚上想请你来吃晚餐。”

 他心跳怦然,心中渴望的死结霎时化为五彩烟火。“梅琪,噢,天哪,梅琪,你说真的吗?”

 “再认真不过。”

 那究竟是什么呢…恋情或婚姻?现在当然不是问的时机,只要能见她,他于愿已足。星期一6点他准时抵达,她在后门喊道:“把车子停进车库。”

 他依言而行,并且关上车库的大门。

 他强迫自己移动双脚,慢慢走上台阶,她叉双臂在门前相,身后的灯光在她周围形成一圈光晕。

 他们相对而望,呼出的气息在二月天里形成白雾。他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要开口。“哈罗。”

 她赧然一笑。“哈罗,进来吧。”

 他跟着她进门,迟疑地站在门口的鞋垫上。她穿着一件粉红色丝质洋装,前挂一串珍珠项链。她将他带来的红酒放进冰箱。他的眼神落在她的小腿,脚上的高跟鞋和洋装的颜色一样,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你看起来优雅人。”他说道。

 “你也是英俊非凡。”他身穿一套浅蓝色西装,淡橘的衬衫配条纹领带。她的目光扫视一番,然后回到他脸上。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男士何尝不然。

 “我们都是盛装。”她赧然一笑。

 他咧嘴微笑。“显然是。”

 “我想点上蜡烛一定更美。”她领头走进餐室,光线来自六支烛光,一室的玫瑰花香。

 “这里的装潢真美。”他环顾四周:象牙的壁纸、绣花窗帘、典雅的瓷器展示,还有光亮的樱桃木餐桌,在在显出主人匠心独具。

 “谢谢你。坐吧,喜欢吃鲑鱼吗?或者只爱享受垂钓的乐趣?”

 他哈哈大笑,继续赞美对方,玩着克制的游戏。

 “喜欢。”

 他为两人分别添酒杯。“谈谈你在明尼亚玻市的所见所闻吧。”

 他们一面饮酒,一面娓娓交谈,并在烛光下脉脉相视,两人细嚼慢咽沙拉和香脆的法国面包。席间她一度手指,沾起两块面包屑送进嘴里,他则着地凝视着她。

 “哈町之家何时开幕呢?”

 她诉说自己的计划。他为两人添酒,再吃一片面包,然后用餐巾擦嘴,她的眼神也连在他的上。

 最后她送上主食:烟熏鲑鱼配苹果酱、酪马铃薯和一道刻得像玫瑰花茎般的芦荀。

 “你自己做的?”他惊奇地问道。

 “嗯…嗯。”“这是叫人吃呢,还是框起来悬挂?”

 “随意吧!”

 他珍惜每一口食物,因为这是她送的第一份礼物,因为对面的她眸中闪着应许,因为烛光下他可以随心所地打量她。

 稍后碗盘尽皆撤去,她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特大号、帽子似的巧克力糠粉甜甜圈,中间还着一蜡烛。

 “哒…哒!”她欢呼着。

 他应声转身,大笑地看着她把甜点放在他面前。

 “只要你吃完全部,就买一送一!”

 他伸手揽住她的,两人一起对着巨大的甜甜圈哈哈大笑。

 “特大号,我喜欢!”

 “吃得下吗?”

 他仍然在笑。“只要奖品由我挑就可以。”

 他箍紧手臂,笑声退去。

 “梅琪,”他低语地拉近她的身体。“这个月宛如一年一样的漫长。”他的脸在她前。

 她抱紧他的头,两眼望着烛光。

 “这餐饭准备起来要好几天的功夫。”他含糊地补充。

 她以微笑回答。

 “我想你,”他说。“我要你,稍后再吃甜甜圈。”

 她捧起他的脸。“没有你,生活似乎失去了意义。”她饥渴地低头吻住他,他仰脸相。她放开他的,以手背抚摩他的脸颊,过去四周以来的折磨和伤痛烟消云散。

 “我们真是自欺欺人,竟然傻得相信可以挥开感情,避免使生活复杂。”

 在望海的房间,她的洋装飘落地面,他的西装则挂在摇椅上。然后,他们欣喜地降服,庆祝自我束缚的痛苦已经结束。良久良久以后,他们绵地躺在一起,诉说放逐期间的感觉、思念及寂寞和相逢时的快乐和完整。

 “我读诗,”她承认。“在诗中找你。”

 “我开着雪车四处闲逛,试着挥去心中的你。”

 “有一次在镇上我似乎看见你的背影,但是追上去之后才发现那不是你。当时我失望得只想当场哭泣。”

 “夜里我经常辗转反侧地想你,希望你和我一起。”他的食指轻触她下巴。“今晚我进门,你一袭粉红地等待,我的感觉就像飘泊多年后回家的水手一样。世上我所求所想的只有和你同处一室,再次好好看你。”

 “我有同感。你的离开似乎带走了一部分的我。我像一块拼图,你带走的那一片就在这里。”她拉着他的手放在心口上。“然后你走进来,那一片归回原位,我再次活了过来。”

 “我爱你,梅琪,你才应该当我的子。”

 “如果我说愿意呢?”

 “我就马上告诉她。你愿意吗?”

 “真奇怪,我觉得这似乎由不得我。”

 他一脸惊喜。“真的吗,梅琪?”

 她抱紧他,抵着他的下巴微笑。“是的,瑞克,我爱你爱你爱你。”她说一次就以亲吻做句点。“我爱你,愿意做你的子,只等你恢复自由。”

 他们拥抱在一起翻转、庆祝着。

 然后丰沛的快乐变成惊叹,他们脉脉含情地凝视对方的眼睛。他举起她的手放在边,亲吻她的掌心。

 “想想看我们将会白首偕老。”他温柔地说道。

 “真美妙。”

 那一刻,他们真心相信未来就是那么光明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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