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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等待重逢的黎明,将与你如同朝阳跃升,或似坠入炼狱的星辰?

 她,选择了坠落。

 凡是她得不到的,宁愿毁了!

 但是,她不会杀了他,她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在道德罪恶感的鞭笞下,她要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婚礼前三,仇泠让自己冷静下来,主动去找仇煌。

 “哥哥,请原谅妹妹前几的无礼,当时我太惊讶了。”她诚恳的说,放下自尊与身段。

 仇煌见妹妹终于缓下脸色,这才宽心“不!扮哥也有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的想法。”

 仇泠摇摇螓首“在我出阁前,为了向夫子答谢养育之恩,我今天特地与师姐准备了一些酒菜,希望哥哥能赏光,接受妹妹的赔罪。”

 “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有错。”面对仇泠有礼且生疏的态度,他的口一揪,他们曾经是感情最好的一对兄妹呀!

 她甜甜的笑了,眼瞳中在瞬间闪烁过诡谲的光芒,但在他还来不及捕捉时,便消逝无踪了。

 仇泠虽然笑容可掬,但仇煌却读不透她笑颜里的思绪,她已经原谅他了吗?还是…仍然恼恨他?

 他无法确知,心头的不安却蠢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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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酩酊大醉的仇煌扶回房里,仇泠为他褪下衣靴,抬上安置。

 想起今晚的盛宴,她不轻扬柳眉,呵!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与寒灵月合力备了桌丰盛的佳肴,在两人热烈的劝饮气氛下,好酒一坛坛消去,可他们尽兴吗?

 望着倒卧在褥上的仇煌,便知道尽不尽兴了。

 她点起香笼,薰得一室人心魂的媚香。

 仇泠悄然坐在缘,凝目望着身材高大的仇煌。

 看着他犷的手臂、宽阔的肩膀、坚厚的膛、窄实的部、修长有力的双腿,在在显示出练武之人的壮硕与伟岸。

 她的眼瞳错着冰与火,显示心底的,伸手解开他的衣衫,霍然在他的背上发现一个小小的月牙痕。

 她稍感惊诧,其实,她以往也曾见过这个胎印,可当时并没有多想,然而,今不由得忆起皇甫婉心的话…

 我有一个孩子…是男的,长得可俊俏了,跟他爹简直一个样…他的背上有一个新月胎记…

 将仇煌与皇甫玄的身形容貌相叠,两人竟是如此的神似,再加上皇甫玄对仇煌的态度,和他背上鲜明的新月胎印。

 泠,我老是对皇甫世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仇煌曾如此对她说道。

 原来是这样的吗?

 她想狂声大笑,但不管真相如何,她都已经决定好要走的路,她要以最残忍的方法让他永远记得她,并以这一夜的记忆来惩罚也。

 轻抚仇煌微布寒口,她缓缓的倾身靠过去。

 煌,你可知道因为爱你,所以…

 包让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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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煌的酒意尚浓,在他的梦里只觉得踏入一个极乐仙境,令他神魂飘

 然而,当他由五的绮梦中清醒过来时,猛然发现游移在他身上的不是烟雾,亦非云霞,而是他的妹妹…

 仇泠?!

 “醒了吗?”

 她呢哝道,微眯着勾魂摄魄的美目,气息吹拂在他的耳上,然后以贝齿轻咬他的耳垂并含人口中“刚刚可有作了好梦?嗯?”

 “泠,你干什么?!”仇煌大惊,想推开她,这才发现他的双手竟被一条丝绢绑住,动弹不得地伸直在枕上。

 “你想呢?”

 她反问,微吐柔软的舌尖,探入他的耳里。

 “住手,我们是兄妹啊!”“不!我们不是,我从来不只把你当成是哥哥!”

 “我们是!”她张口言,却又止住,白的小手探索着他肌理结实的身躯。

 “快住手!”

 他倒一口气,挣开手腕上的束缚,可却怎也扯不开,倏地,他不为自己的无力感到愤怒,怒声质问:“你在我酒里放了什么?”

 “我不需要在你酒里下任何东西,你之所以无法反抗,是因为你也想要我,正如同我想要你一样。”

 仇泠眼里闪着嘲讽的挑衅“我的好哥哥,你承认吧!你也想要我,而且是非常非常的想要我!”

 “不!你是我妹妹。”他再一次强调两人的伦理关系,可他的下身却违背他的话,

 “我说过我们不是!”她微愠地眯起双眼,脸上浮起讽刺的媚笑“就算是兄妹又如何?难道身为兄妹就没有权利拥有彼此吗?”

 我做到了!她在心底呐喊着,狂地驾驭他。

 以自己的意志去驯服另一个人的意志,我,真的做到了!

 不再等待黎明,因为,我要让黎明来追寻我。

 纵使朝阳的热气是炽烈的,但我必用我的冷凛去冰封他。

 上天可曾看见,那正坠落于黑暗的星辰沉沦了…我用我的方法来爱你。

 即使是神,也不能阻止我爱你。

 是的,如果连神都要阻止我爱你,那么,我会连神也一起杀了!

 是天数、命数,也是劫数,导引着、牵引着…与我一起沉沦至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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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煌使劲的搂着她,如她仍把他紧紧的夹在她的谷中一样。

 的高在血管理窜不去,凝睇着身畔疲倦酣睡的仇煌,一丝嘲的讽笑不知不觉地挂上她的嘴角。

 炳!

 多么肮脏的罪恶啊!她竟然…“强暴”了自己的“哥哥”?!

 当他慢慢滑出她的体内后,她起身穿衣,走出充一云巧秽气息的内室,愈行愈远,直走到寒氏学府的正院出口处才停下脚步。

 深一口黎明前夕的寒凉,放任冷的雾气拂过身上的情余温,她企图冷却因仇煌而变得狂野的心。

 抬首眺望头上的天空,既无明月高悬,也无星辰布,反而是浓云低垂,天际看起来沉沉坠。

 原本喧闹的虫嘶蛙鸣,不知怎地,竟也变得异常缄默,晦暗的大地如同送葬般地死寂,可是因为知道她正要离弃这一切吗?

 回头再三眼长成之处,她心忖,房内的仇煌应当仍然被困在难醒的噩梦里吧?

 走吧!

 毅然抛开长久背负的情感包袱,纵使前方是一条未知的路,但在她跨出第一步时,依然显得自得而轻松。

 “你要去哪里!”

 顿步回首,她惊觉寒灵月就近在数尺之外,月光的阴影投映在她的脸上,教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是什么。

 “离开这里。”仇泠平静的回答“你阻止不了我。”

 “我不会阻止你,如果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话。”

 “很好。”仇泠旋身跨开步伐,她向幽黯的深处出一抹寒冽的微笑。

 今踏出此地,将是对自己,也是对他,和他们所下的挑战。

 门外的天空何其辽阔,当她摸清真正想要的事物时,她蓦然明白,她那颗亟展翅翱翔的心,再也不是这方弹丸之地可以束缚得了的。

 她爱仇煌,却也被他因爱而绑死,他的过度保护及宠溺只会令她感到窒息。

 如今,她终于得以自由了!

 离开寒氏学府,仇煌已不再是她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即使…他曾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全部。

 出去吧!

 她告诉自己,去寻找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天地,不想回头也不能回头,去吧!

 在寒灵月的注视下,仇泠举足步入仿如被鬼魅占据、暗影幢幢的前方道路,再也没有回头。

 不多久,东方的鱼肚白也开始催促她加快脚步,因为,她知道仇煌即将逃离她布下的之梦。

 天边的一颗星子突地明亮起来,她瞧见后,很开心的笑了。

 她注定要向一场可以预见的狂雪风暴,颠覆再颠覆,她肯定掌握命运的人就是自己。

 对她而言,天堂与地狱只在转瞬之间,只要她愿意。

 “灵月,你为何不阻止她?”仇泠走后,寒无极出现在寒灵月的身后。

 “爷爷不也没阻止吗?”

 寒灵月反问道。

 寒无极摇头叹息“这是她自己所选择的命运之路。”

 “人,可以自己选择命运吗?”寒灵月低语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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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第一道曙光,唤起沉醉在美梦般的噩梦里的仇煌,他冒着冷汗惊醒,头昏脑得令他直想呕吐。

 微一出力,腕上的红绢如同纸糊一般,不堪一击地撕裂散落。

 是梦?昨晚的一切可是梦?他自问道。

 身上浅浅的抓痕在在提醒他那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一方薄如蝉翼的丝绢岂能束缚他?

 终于,他不得不承认,原来他真的想要她!哼,不承认也不行,至少他的身体比他的心诚实多了。

 掀开覆在身上的薄被,他的眼光立即被残留在铺上那抹腥红给吸引住。

 顿了顿,他不咒骂出声“该死!”

 跳下去,匆匆套起散在地上的衣物,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令他抢步出门,开始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寒氏学府里四处寻找伊人倩影。

 他想像着她会蓦然发现正在寻她的他,回头对他嫣然一笑,而后像往常一样,像只兴奋的小鹿般投进他的怀抱。

 扮哥!

 她总是喜欢这样甜腻腻的唤他,然后拥着他,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似的咯咯轻笑。

 笑什么?

 他则会爱怜地着她的秀发,不忍苛责她。

 因为瞧见哥哥嘛!

 她永远会如此回答,再将小脸埋在他的膛里,眷恋不去。

 他想,他会绝口不提昨晚发生的事,就当…是一场意外吧!因为,她是他至亲的双胞妹妹,唯一和他着相同血源的亲人。

 因为他想,他可以原谅她的。

 因为他想,他也可以原谅自己的。

 然而,仇泠却从此消失无踪,如同在朝阳照下的飞散晨雾,无人知晓她往何处去,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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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飞逝,一年后。

 位于西方砾漠的‘销魂谷’崛起一股强大的新势力,行踪诡秘地将毒爪伸向双城,入侵其边陲地域。

 朝廷获报,虽下令派遣军队前来防卫,但远水是救不了近火的。

 双城各世家包括云家、皇甫家,以及寒氏学府,为保卫家土而团结一致,共商应变对策。

 他们决定战,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家园。

 黎明过后,他们将面临一场无法避免的争战,仇煌手持软鹿皮细心的拭剑,映在眸里的“神剑”剑光森森,寒气人。

 看着反照在剑身的面容,他竟不知不觉的为它如冰似焰的锋利锐气所惑,口突地掠过一股剧烈的刺痛。

 曾经有一个女人以炽着如冰似火的眼神,愤恨却深情的看着他。

 他再次不由自主地忆起了那个烟消云散的人儿,心绪感到狂的翻腾着,置于颈上的利剑是冰凉的,然而如泉般涌出的鲜血呢?也是冷冽的吗?不!应该问,他还有血吗?

 他莫名地想道,将寒无极予他的神剑放下,下意识的抚摩仍有脉动的颈项,突然不再庆幸自己是活着的。

 族人被灭、唯一的至亲胞妹不知去向,这一刻,他不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惑,原来他什么都没有了…

 华绫站在门后,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仇煌的背影,泪水早巳模糊了她的视线,咬着下,她硬是咽下喉里的哽咽,不让他听见。

 她心底深爱的人将于月落升之际奔赴战场,她怎能不悲伤呢?

 她多希望那轮偏西斜去的钩月能永远悬于天际,那天争辉的星子能长布穹苍,她多么希望啊!

 虽然这是个不可能实现的妄想,但她仍几近愚昧地期待着。

 仇煌察觉到身后的异状,回头视华绫,望见她丽容凄楚,不由得怔忡一下,心生怜惜之悄。

 “华绫。”他柔声唤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心头涌起了无限愧疚。

 他向来明白她的心意,可是,他终究还是负了她。

 娶她进门已一年有余,但他却始终与她保持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他无法忘了仇泠,以及狂野情的那一夜。

 华绫深深的凝脸着他,盛在眸里的泪水更是不听话地直转个不停,为了不让他见着不争气的泪水,于是她急急的旋身离开。

 仇煌抢步追上,拉住她的青葱柔荑“华绫。”

 再也止不住的热泪淌过因伫足风中而略显冰凉的粉颊,滑人她微颤的里,泪,好苦、好烫呀!她柔软的身子微微哆嗦着,心宛如被一颗接一颗的水珠儿烫伤,揪紧得几乎快要停止跳动。

 他叹息一声.将她揽人怀里,轻她滑顾如丝缎的秀发“不要哭。”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一定要去吗?”她呜咽的问道,偎着他厚实的膛,她心中强烈的冀望这一刻能永远停止。

 “说什么傻话。”他带点无奈的低声笑了。

 “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你的预感一向不准。”他轻笑道,试图安慰已哭褥仿如带雨梨花的她,心中充了不舍和心疼。

 抬首望向他的俊容,她当下明白,自从仇泠在不知缘由、无声无息的离开寒氏学府后,他就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

 基于女人对情爱的敏锐第六感,她可以约略猜到仇煌和仇泠之间那违背道德的污秽暖昧。

 “你爱她吗?”她没头没脑的问。

 “爱谁?”

 仇煌明知故问。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她的水瞳中瞬间闪过一丝怨恚。

 “我没有什么事好瞒的。”他说着违心之论,心里则在思忖,女人真是水做的,冷却之后便会凝结成冰。

 顿了半晌,她摇摇头不再应答,只是一迳地再依偎入他的怀中,任由泪水沾前的衣襟,久久不愿离去。

 唉!

 你是我心所属啊!纵使叶凋花殇,我仍愿为你等待,直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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