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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是个无礼的人!

 长这么大,她还没遇见过这么嚣张、没信用的商人,亏他是商界新宠,还被喻为新生代最闪亮的一颗星。

 哼,媒体真是抬举他了,他根本连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

 当她匆匆赶到会议中心要与雇主做第一次紧张会面时,却传来雇主放她鸽子,人早已离开会议中心的消息。

 放鸽子…这种事他竟做得出来!

 恁是她脾气再好,遇上种种不顺心也会心情低落,无法控制恼火从心底钻出。

 “阮小姐,真的很抱歉…”

 “王先生,别跟我道歉。”阮绵绵将恼气往心里头藏,对着猛低头致歉的王律柏笑颜以对“该道歉的不是你。”

 “无论如何,都是我不好。”王律柏感到深深愧疚,再次低头道歉“如果我调解得宜,你就不会白跑这一趟了。”

 “没关系,总还会有机会的。”

 “呃…”王律柏支支吾吾,显得有些为难“阮小姐,老实告诉你,白先生他一点也不希望被人保护。”

 “为什么?”难道商界新宠不怕死吗?

 “这个…”他苦笑耸肩“我也不太清楚,他似乎不把有危险的事放在心上,所以认为没有被保护的必要,但是…”

 “但是订金已经先付了。”就算到时她不愿接任保镳一职,还是会有其他人接替“若是要退费的话…”

 “白先生并不在乎那些订金。”

 “我想也是。”有钱人都视金钱为粪土“不过多层保障总比暴在危险当中来得好吧!”

 “我也是这样想。”王律柏赞同的直点头,微蹙的眉头有着显而易见的忧心“只是白先生似乎不明白自己的境况…”

 “王先生你话中的意思是…”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白先生,毕竟有些事发生次数太频繁,说是巧合也太过牵强。”他轻轻叹息“可是白先生总觉得是我太大惊小敝。”

 阮绵绵领略他话中含义,微微点了下头“难怪你会想为白先生请保镳,以确保他的生命安全。”

 王律柏猛地睁大眼,赶紧澄清“阮小姐你误会了,凭我每个月领的死薪水,哪可能请得起保镳?何况浩然保全的收费一向都不便宜…”

 “浩然保全的收费虽然贵了点儿,但绝对有能力保护客户安全。”

 “我相信,否则白夫人也不会找上你们。”察觉到太多,王律柏赶紧闭口,转移话题“阮小姐,我再帮你跟白先生约其他时间可以吗?”

 “我记得白先生尚是单身。”没将他后面的问话放在心上,阮绵绵抓紧了解白睦这号人物的机会。

 所谓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尤其今天第一战就见识到白睦的“良好信用”再从王律柏口中依稀可判断出,他是一位很难搞的人物。

 “嗯…”王律柏犹豫着说与不说,最后妥协的垂下双肩“其实这也不是新闻,白先生是前总裁卧病时才相认的孩子,而白夫人是前总裁的正室…这样你明白他们的复杂关系了吧?”

 阮绵绵点头“白夫人对白先生还真好,若不是真心为他的安危着想,也不会找上我们保护他的安全。”

 “问题是,白先生一点也不希罕。”

 听了,阮绵绵一把火无法遏止地窜上心头,原本温煦和善的面容也蒙上淡淡的气恼。

 “他的想法真需要有人好好纠正!有人真心关怀有什么不好?”她不由得握紧拳头,同时忆起年幼的孤寂无援“有些情分是该好好珍惜!”

 “阮…阮小姐!?”她突来的咬牙切齿让王律柏吓了一跳,不解她何以变得如此情绪激动。

 “抱歉。”她松开拳头,为自己的暂时失控致歉“我只是…不太欣赏不敞开心接受他人好意的人。”

 王律柏尴尬一笑“白先生独来独往惯了,从小又是在国外成长,较不喜欢中国人过多的人情味吧!”

 “好吧!”他的失信虽让她不悦,却增加想会他一面的决心“看来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抢得先机。”

 王律柏不解的望着她。

 对上他冒着疑问的眼,阮绵绵悠然一笑,好心解释:“王先生,麻烦请你转告白先生,明天早上我会直接到公司见他。”

 “阮小姐,没有先跟白先生订下时间,这样行不通的。”

 “就算订下会面时间,他还不是放我鸽子!?”所以她要采取主动,尽快把这件事解决“请转告他,我会在贵公司一直等到他见我为止。”

 她强硬的要求及表现出的坚决态度让王律柏微微吃惊,没想到外型看似柔弱和善的她,有一副刚强固执的子。

 不让王律柏有拒绝的机会,阮绵绵朝他微微曲身致意后,转身迈步离开。

 在她踏出会议中心大门那一刻,脑海里充斥着关于白睦这位商界新宠的种种负面形容词,骄傲、自负、没神经、目空一切…

 在她通过会议中心大门时,脑子瞬间闪过些许片段,让她不由自主联想起不久之前强吻她的陌生男子。

 那张冷漠淡然的侧颜,怎地教她好生熟悉…然荒谬的是,脑子蹦出的负面形容词,怎么与那名男子好生吻合啊?

 “啊!”记忆从脑海深处翻滚出来,阮绵绵忍不住惊喊一声“那张脸…不就是十五块美女吗?”

 几天前的争执她还记得很清楚,相信任谁都无法忘记为了十五块而争得面河邡赤的经验,那种状况她不想再遇第二次。

 这么说来,强吻她的人不就是…中美女!?

 阮绵绵瞪直双瞳,喃喃自语:“天啊!他果然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他…他没有骗我…”

 ******--***

 结束气氛沉闷的例行会议后,白睦无视于在座干部们怨愤的眼神,径自宣布散会。

 “总裁!”不平之声马上发出。

 正要走出会议室的白睦偏转身子,斜睨了眼一脸愤慨不平、西装笔的灰发长者“林老,还有什么异议吗?”

 “总裁,你想要我们这些老骨头退休我没意见,但是…为什么连各部门的要职也要跟着变动?甚至还外请了空降部队,这样做不合理!”

 “有什么不合理?”白睦垂下眼,一副他的问题让人生厌又感无趣样“公司内部没人才,那当然就需要外面的人才来支援,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可是…”

 “这样一来,你们这些老骨头的势力就会被瓜分,所以你们倍感不安是不是?”他一眼就瞧出这些老董事们的忧心之事。

 被看透心事,灰发长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仍执意否认“总裁,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意思,那就是赞同我提出的建议喽?”白睦冷冷勾“那么就不需要再另行讨论了。”

 “总裁,你这种作法会遭非议跟员工反弹!”另一名看不过去的董事站起声援。

 白睦不悦的厉眼扫过在座董事“反弹?我要是继续任由你们这些董事什么事都不做,净占着董事之位领干薪,整个集团才会提早解体。”

 “当初要不是我们…”

 “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白睦毫不留情的沉声道“既然话这么多,刚才在会议上怎么连放都不敢放?”

 站在他身侧的王律柏明显感受到白睦周身的寒气,内心暗暗佩服敢在老虎嘴上拔的上司。

 “你不怕我们把股份走?”一名董事撂下狠话。

 白睦不以为忤的咧,森冷双瞳无一丝温度“正好,请把股份转卖给我,我会出个好价钱。”

 不再理会敢怒不敢言的董事们,白睦率的跨步离开会议室。

 见会议室内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王律柏赶紧拔腿追上浑身自信及高傲不可侵犯的上司。

 “白先生。”

 白睦没有理会他的叫唤,直接吩咐一声:“叫司机备车,下午我要去『统共光电』与马总经理会晤。”

 “好,不过…”

 “都怪这些老头太人,搞得连吃午饭的时间都不够。”没留意到他说之言,白睦心不悦地道“随便帮我份速食,我在车上吃。”

 “好,不过白先生…有人一直在等你。”

 白睦停下脚步,挑眉道:“我今天没约任何人。”

 王律柏咽了口口水,坦然道:“是浩然保全的阮小姐…”

 “没空!”不等他说完,白睦蹙眉拒绝“我讲过几遍了,我不需要保镳!”

 “可是阮小姐坚持要见你一面,她说今天非得见到你,否则她会一直等下去…”

 一掀,白睦完全不予理会随口道:“爱等就让她等吧!”

 ******--***

 等等等…等呀等呀!

 一分钟有六十秒,一小时有六十分钟,阮绵绵看着腕表上的长针短针不知会了几次,等到她的眼皮都快合上了,依然没见到等待之人。

 盯看着手表,细数着每一分每一秒,阮绵绵沉重的眼皮终于不起漫长的等待,缓缓闭起…

 “小姐…小姐…”

 断续的唤声从不远处传来,然而疲惫的等待让她只想好好休息。

 “小姐!”唤声加大。

 阮绵绵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看见一名身着蓝色制服的年轻警卫正低头看着她。

 见她张开眼,警卫的劝语随即逸出:“时间晚了,你还是回家吧!”

 她迅速看了下手表,竟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双瞳倏地圆瞪“警卫先生,你们总裁到这时间还没回公司吗?”

 妈呀!从早上九点等到晚上十一点,依然不见传说中的白睦,他果真是个难搞的大忙人。

 “总裁?”警卫皱眉细想“他中午时分就外出,至今尚未回到公司。小姐,我看你还是跟总裁另约时间好了。”

 “约了时间还不是被放鸽子。”她噘嘴,开始对白睦衍生出淡淡不“算了,我就跟他杠上了,我要一直等到他愿意见我为止。”

 年轻警卫脸色顿变“小姐,公司大楼的正门要关闭了,你一个人留在大厅里不太好吧?”

 “不用担心,我有自保能力。”她拍着脯保证。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们必须按照规定办事,晚上十一点一到要清空外来人士,所以请你离开好吗?”

 “可是我非得见到你们总裁不可!”

 “你见不见得到总裁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不如你联络总裁助理或秘书吧!要不就明天再来,可以吗?”

 不忍让警卫为难,阮绵绵重重叹了口气,伸展枯坐一天的僵硬身体。

 “好吧,看来只有明天再来了。”她将运动背包斜挂于肩上,缓缓站起身来。

 年轻警卫出笑容,忙不迭护送她走出大门口“小姐请往这边走。”

 走出威扬集团大楼,阮绵绵转身看了眼笼罩在夜中的大楼,不又叹口气。

 “社会真是残酷啊!”还是在正气馆当个武术老师好“不过想见委托人一面,竟是这么困难…”

 收回视线,她转身走向归途,嘴里喃语抱怨着:“那白先生真是难搞,他要是一直避不见面,我要怎么亲自衡量他的『价值』呢?”

 难怪邦哥对她接不接下这桩Case显得信心,因为他根本就看准白睦的恶劣品,也应该料到她会吃闭门羹。

 “不行,我不能气。”她握拳猛摇头,不因一时的挫折而败退“白先生越是抗拒,我越要见上他一面,就算到时不接这桩Case也无所谓,我一定要…好好纠正一下商界新宠的『信用』问题!”

 说到底,她就是对白睦放她鸽子无法释怀。

 长这么大,她遗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言而无信的商人,定要亲眼见见白睦到底是什么恶劣人种。

 蓦然,她的脑海浮现了一张中脸孔。

 脸孔主人有着一双冷然傲慢的眸子,微微勾起的角有着让人猜不透的心思,从漂亮凤眼透出的目光让阮绵绵不由自主将“恶劣”一词与之联想。

 随着脑海里那张漂亮的中脸孔愈来愈清晰,一股无法解释的热气迅速袭上双颊,心跳也不自觉地怦动加速。

 “好端端的…”阮绵绵伸手探探发烫的脸颊,咬着下无法厘清突来的怪异“怎么会想起那个男人?就算他吻过我…那也只不过是…”

 严格说来,那根本不算是个吻,充其量不过是他利用她的手段之一罢了!

 “真是奇怪,不过见他两次而已,为什么…”她的眼底浮现一抹思“我竟认为他是个性格差劲的人呢?”

 最奇怪的还是自己!

 好端端的,她想起仅见过两次面的漂亮男人做什么?

 “真是奇怪…”她该不会是连着两天不顺心,想找个人迁怒吧?

 察觉到这层可能,阮绵绵连忙止住步伐,站在原地连做几个深呼吸,不让连着两天的坏心情影响到往后的情绪。

 重重将盘旋内心的闷气一口吐出后,她感觉轻松不少“好了,看看能不能赶上末班公车,冲啊!”像个稚气孩子,阮绵绵往公车站牌跑去,顺便藉由小跑步将两天来的闷气完全驱散。

 她鲜少晚上九点后回家,所以没见识过十一点过后的冷清街道,不似白天的喧嚷热闹,而是像在森地狱一般寂静。

 就在公车站牌的停靠格内,一辆黑色私家轿车斜斜停放着,驾驶座及后座车门大开,好像发生什么紧急事态一样。

 看见这怪异情形的阮绵绵,不由得停下小跑步,大步走上前探看。

 “嗯…救…”

 尚未走到车旁,一个含糊不清的虚弱声音从车内钻出,令她加快脚步走到驾驶座旁,微微弯探头一看。

 “救…命啊…”驾驶座上一名男子倒躺在方向盘上,他的额角有道伤口,鲜血正缓慢出,红肿的脸颊显示出被人殴打的痕迹,嘴里不断发出呓语,神志不甚清醒。

 见状,阮绵绵忙将他软瘫的身子扶正“先生,你怎么了?”

 司机勉强睁开眼,气息不稳的说道:“救…有人…抢劫…押进…”

 “先生你别说话,我先送你到医院吧!”

 她见义勇为将身子半蹲,拉着司机的手臂上肩头,一个使力要将他从驾驶座内拉出来。

 “不要…”司机使出虚软气力向她摇手拒绝“我…不要紧…快点…救人…巷子里…”

 “巷子里?”清楚听见他求救的话尾语词,阮绵绵下意识往旁侧距离最近的小巷子瞄过去“先生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巷子里有什么?”

 “抢劫…”他用力咽了口口水,强忍着隐隐作痛的伤口“先生…被押到巷子里,快点救…他。”

 听到这里,阮绵绵总算明白这辆轿车是过上了歹徒抢劫,不但打伤了人,还想加害无辜者。

 听到这种坏事,怎教她不为善良市民打抱不平?

 “好,我会去救人,不过你得先送医院。”

 司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口吻坚决“小姐,拜托你先救人,不然先生他…”

 “好。”刻不容缓,她再次将司机身子扶正,从运动背包里拿出手机给司机“先生,你先报警,我去救人!”

 不等伤者有所反应,阮绵绵整个人像阵旋风朝小巷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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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巷中,一股闷近乎腐烂的臭味不断传来,惹得白睦不断频频皱眉。

 “你们想要什么?”不等持指着他的歹徒发言,白睦抢得先机反问。

 歹徒甲与乙换一个眼神,恻恻的笑了。

 “我们要的东西很简单…”

 “我的命值多少钱?”无视于歹徒的狠神情,白睦靠着墙面,一副蛮不在乎样,彷若不将眼下的紧急情势看在眼里。

 没料到他有此一问,歹徒甲乙又换一个眼神,最后由歹徒甲恶声恶气撂狠话:“将死之人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白睦似笑非笑的扯“将死之人想知道自己的命值多少钱,这不为过吧?”

 “一千万!”歹徒乙爽快的报出数字,转脸催促同伴“老大,别跟他啰嗦了,快给他一了结,一千万就入袋了。”

 “两千万。”白睦慢条斯理的报价“我给你们双倍的价钱,你们去杀了出价买我命的雇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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