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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上骤然覆上的柔软让他惊愕。

 饶君羿正想开口喝斥她在做什么,由苗咏嘴里送进他口中的些许绵滑之物,令他恍然明了她的意图--她在他品尝她做的蛋糕。

 异想天开的丫头!他不吃,她居然来这招。也罢,就顺她的意吃下她送的蛋糕吧。

 灵舌勾挑,他直觉反应想含口中的蛋糕,不意一并含住她略显生涩笨拙,仍努力试图将小嘴里的蛋糕推送给他的丁香小舌。

 苗咏浑身一颤,尚未意识发生何事,只觉舌尖一阵奇异的酥麻,全身力气瞬间消失大半,不由自主的软倚入他怀里。

 接搂住她的身子,饶君羿震惊莫名的退开她的小嘴,不是因为无意间吻触到她青涩的柔,而是震愕他在含她软柔香舌的同时,竟尝出他早已丧失多年的酸甜味觉!

 “怎么可能?”他轻抿不自己的舌,无奈嘴里除了些微黑巧克力的苦涩,之前的酸甜感觉全不复在,可他刚刚分明清楚分辨出它们的味道。

 “什么怎么可能?”倚着他,苗咏犹仍处在状况外,神思有些飘恍,不明白刚才的虚浮轻软是发生何事。

 他无比认真的问:“你以白巧克力加高纯度的义大利酪,让蛋糕的甜度降到最低,慕斯夹馅采用冰箱里的蓝莓果冻,油则用香草和芋头口味,对吧!”

 一听他谈论她做的蛋糕,她顿时清醒许多,不自觉的揪着他的衣服直点头“我用的就是这些材料,怎么样,好吃吗?”

 也就是他确实尝到蓝莓的酸与白巧克力、香草及其他素材的甜?!

 没有回答,饶君羿上前挖口她切好放在桌上的蛋糕尝…没有!半点都分辨不出甜与酸的味道。

 “真有这么难吃吗?”苗咏正欣喜着他终于主动品尝她的蛋糕的笑脸,在望见他皱坏一双好看浓眉后,倏然垮下,她明白自己的烘焙手艺还差得很远,可是她今天做的蛋糕明明就不难吃,师父干么吃得愁眉苦脸。

 “我要再确定一次。”

 表示她的作品仍有沉冤得雪的机会?颓丧的小脸霎时又蕴希望。“好。”

 她轻应着就要替他端拿瓷盘,岂料他长臂一个勾揽,在她贴近他时,温热的瓣猝然封覆住她的,烫人的舌轻轻撬开她的贝齿,直探她口内。

 油的香甜在两人的舌碰触问首先染上他的味蕾,然后在他仔仔细细的探寻间,如同刚才的情形一样,他确实尝到酸甜杂的滋味,尤其住她的柔丁香,那蓝莓的酸甜与酪的香醇味道,更是明显的在他舌尖扩散。

 她的脑袋空白成片,除了娇嘤咛、虚软瘫倚他怀中,完全无力招架他教她措手不及的亲吻,更遑论要反抗他。

 直至他尝尽她口里的每一吋甜美,终于撤离他炽热的舌,她仍然觉得天在旋地在转,只能伏靠他息。

 “这到底怎么回事?”搂着她嘎哑低喃,他的呼吸同样紊乱,不明白自己失去的味觉为何能在她柔润小嘴里清楚分辨出来。

 “这才是我要问的,你--”问语随着抬起的螓首顿住,只因她不期然对上他幽邃深眸,芳心奇异的漏跳一拍,随之怦跳得厉害。她微慌的退开他,忸怩脸红的问:“刚刚、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你要我试吃你做的蛋糕不是?”饶君羿答得坦然。

 呃,对,可是…“好吃吗?”话一出口,她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呀!

 谁知他竟回她“你是指蛋糕?”

 “要不难道指我。”话落,她咬住下,颊上热辣一片,在想自己也许真该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不经大脑的这么问,岂非两人回想那个吻…

 那个吻?!天啊,苗咏忽地迟钝的想起,在这个吻之前自己一时冲动的主动将蛋糕以口喂进他嘴里…噢!有人的初吻是像她这样在她师父品尝她的蛋糕下,胡里胡涂被自己搞丢的吗?虽说她师父莫名其妙的补了个教她浑身发软的深吻给她--

 “天哪,我在想什么?”她忍不住拍额娇呼,她是被吻傻啦?居然一径回味她根本就不晓得为何会突如其来发生的吻。

 “好吃的。”醇厚的嗓音陡地入她耳里。

 咬住瓣,这回她没无厘头的迸出“我还是蛋糕”的问句。

 凝视着她酡红颊,饶君羿实话实说“我很讶异你今天的巧思,用蓝莓做夹层,让白巧克力与义大利酪相调和的慕斯提升令人惊的美味层次,整体口感确实相当不错。”

 就在刚刚,他为自己能在她嘴里分辨出丧失已久的味觉找到合理的答案,因她要他品味蛋糕的方式太令他惊讶,突来的刺让他的味觉短暂的恢复。毕竟当年他即是因刺太大而丧失味觉,突发状况是有可能令他这个失去酸、甜味的心理性病征出现浅短的复原变化。

 只不过,他隐瞒住另一半的实话--蛋糕吃起来不错,她尝起来则极端甜美!那青涩纯真的滋味如同深山里最纯净的甘甜。

 “真的?!”苗咏眸惊喜,师父说她做的蛋糕好吃耶!

 “是进步很多。”

 听到他的夸奖,她很想开口请他再吃一块完整的蛋糕,偏偏一想到之前要他品尝蛋糕而引发的莫名其妙的吻,她就感觉赧然别扭。“那个…师父,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她只好说点别的话题驱走自己的不自在。

 “你已经在问了。”这丫头何时变得这么客气。

 说得也是。“为什么师父的典藏情人蛋糕上,那座希腊式城堡原本虚掩的门,现在总是紧闭着?”

 饶君羿心底一震,没料到她要问的是这个问题、只见她表情认真的又吐出一大串话--

 “虚掩门扉的典藏情人让人感觉到珍藏情人的羞涩与幸福,但紧闭起门的典藏情人蛋糕,却让人有种心酸的感觉,总觉这样的典藏是种沉重的自我封闭。”这个问题她其实很早就想问,奈何来君这段日子她忙着学做蛋糕,总是忘记。

 “胡说八道,不过是个蛋糕,哪来这么多荒谬感觉。”忍住中教她一语道破封闭心境的震撼起伏,他自欺欺人的反驳,转身就要走。

 苗咏移步挡住他“哪里荒谬?三年前你做的典藏情人跟现在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

 “就只有你这个感觉奇怪的丫头会这么说。”

 她感觉奇怪?!“那为什么你现在做的典藏情人会和三年前不同?”

 “没有不同!不过求新求变将门换个花样而已。”他的心愈来愈烦躁。

 “如果真只是求新求变,为何每一个典藏情人上的那扇门都是紧闭的?你应该也做些虚掩的样式才对。”她看过,无论摆在店里销售或顾客下单订购,他烘焙的典藏情人虽仍像三年前她初次乍见那个蛋糕,一样精致吸引人,独独那扇门,没再见它开过。

 究竟为什么?

 “我高兴。”

 “你骗人。”不知怎地,她直觉事情并非他所讲的单纯。

 他因她一针见血的咄咄得失去理智的大吼“你懂什么?马上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苗咏教他突然的大喝吓住,第一次见他如此疾言厉吼人。

 “出去!难道要我叫你滚你才听得懂?”不想见她清澄明净得益发令他心烦意的水灵瞳眸,他口不择言的赶人。

 背脊一僵,她缓缓跨步,走出他的烘焙室…

 ******--***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沮丧的窝坐租屋处的沙发上许久,苗咏仍无法由被饶君羿轰出君洋果子坊的困愕中离思绪。

 他们一早不是相处得很好?难道她的蛋糕其实做得很糟糕,而她又大胆的批评他做的招牌蛋糕,所以他才会发那么大的火撵她离开?

 可她说的字字句句全是由衷的感受,即使不入师父的耳,他也没必要生气呀!且他那句听起来像在压抑什么的“你懂什么”为何她感的觉得有另一层不为人知的寓意?

 思索不透,她颓丧的沉叹口气,这时根本不是胡乱猜测师父吼她的话里有啥其他意思的时候,她惹得他怒气发,不晓得他现在怎样?

 犹豫半会儿,她拨下前阵子留下的饶柏勋的电话号码。

 “饶大哥。”手机接通之际,她有气无力的喊。

 “咏?!”他语气显得讶异。

 “我想麻烦你到君洋果子坊看看我师父。”

 “看君羿?”

 “我刚才惹他发了一顿好大的脾气。”她愈说头愈低,好后悔自己跟他提及典藏情人蛋糕。

 他听得迷糊“把话说清楚点,发生什么事?”就连她第一天君羿的烘焙室,也没见他光火,怎地她说他发了顿好大的脾气?

 她只好将自己为了典藏情人蛋糕上那一小扇门,与饶君羿所引发的争执道来。

 饶柏勋大感吃惊,想不到她能由蛋糕的微小澳变,读出君羿的心情变化,而深埋心中的忌无意间被揭,难怪君羿会恼羞成怒。“我等会就去找他。”

 结束通话,苗咏稍稍松口气,有饶大哥出面,应该能消去她师父来得又凶又急的怒火吧?至于她…懒懒的放任身子倒向沙发,心情好低落哦!

 ******--***

 来到君洋果子坊,进入饶君羿的私人烘焙室,饶柏勋就见堂弟怔忡的坐在工作台前,失神的盯着面前的蛋糕。

 “这蛋糕你做的?”他问,心里早有答案,那蛋糕上不够纯的挤花图样,岂可能出自他这位洋果子达人之手。

 淡淡的抬眼瞟他,饶君羿没啥反应的又维持原来的姿势。“咏做的。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不答反道:“你也发觉自己刚才的脾气发得一点都不理智,是吧!”否则不会到现在仍呆坐这里。

 无波无纹的深黑眸底陡然间浮漾危险光芒睨向他“咏跟你告的状?”

 “别像只刺猬一样见人就张起浑身的芒刺扎人,你的宝贝徒弟半点状都没告,反而净内疚她惹你发火、担心你气过头,请我过来看看你,顺便消消你饶大师傅的怒火。”

 没有答腔,饶君羿双紧抿的别开视线,臆间未曾真正平息的自责情绪,又震的翻腾。他很清楚,该内疚的人,是他!

 “咏没说错,典藏情人蛋糕上那扇紧闭的门确实有自我封闭的意味,因为那正代表你的心门始终固执封印着。”再开口,饶柏勋直接切入重点。

 “住口!”森寒眸光凛冽的向他。

 他不为所动的继续落话“这就是你朝咏发火的原因,因为她对蛋糕特有的细腻敏锐,不小心误触你心中用冷心冷情高高筑起城墙的区?”

 俊的身子如芒刺在背的跳站起来“我不是有意对她发脾气。”

 “你却失控的这么做了。”

 “我会找时间跟她道歉。”饶君羿烦的踱到一旁。

 “然后呢?在咏下回又不经心的提起同样的问题,你再将浑身不该她承受的气火发到她身上,接着再跟早被你伤着、吓到的她做多此一举的道歉?你把咏当什么?无辜的出气筒徒弟?”

 “你明知道我没那个意思。”心彻彻底底的绞着,他幽微的口气夹杂无奈,脑海里又清晰浮现那抹因他突然大吼而受惊吓僵颤的纤柔身影,口漫过一缕不忍的心疼,他无心吼她,可却该死的吓坏她了吧!

 饶柏勋低叹的走向他,语气跟着缓和下来“君羿,你的自我封闭我全看在眼里,一直没跟你提是明白你不喜欢碰触这个话题,但今天咏的无心一提倒点醒我,永远放任你不谈往事,无异变相的认同你自囚内心的鸵鸟心态,你知不知道这几年你恍如变了个人,让所有关心你的人见了心里何尝好过?”

 饶君羿无语,他心底有着自己才明了的冲击,耳里盖过堂哥轻言薄责的,是今早咏的温声软语--

 你没发觉你老是皱着眉吗?你皱得不累,看的人都觉得心里难受。

 他愀然而变的灰暗个性,无形中总折磨着身旁每一个与他亲近的人吗?

 了解他心里起了挣扎,饶柏勋也不想一下子把他得太紧。“咏是个很难得的徒弟。”

 这霍然倏转的语句,令饶君羿转头不解的挑眉看他。

 “截至目前为止,除了同样身为甜点烘焙师的我,咏是第二个对你的典藏情人蛋糕有意见的人。难脑粕贵的是,她并不晓得曾经发生在你身上的憾事,却能敏锐的由蛋糕上的些微改变,体会到创作者的心境转折,这份对蛋糕的犀利感度,实在不亚于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挑起的眉相互靠拢,他总感觉堂哥话中有话。

 饶柏勋微微一笑“不久的将来她也许是继你之后,另一位教人望尘莫及的洋果子达人,你若再胡乱发脾气,吓得她不敢再学烘焙,让甜点界少了颗优秀的明之星,届时全是你的罪过。”

 “对那丫头的期望不必太高,她的烘焙天赋还未开窍。”心底的自卖再度被挑起,饶君羿偏嘴硬回击。

 切了一小块苗咏做的蛋糕尝,饶柏勋的笑弧不由得加深“君羿,口是心非不是个好的习惯,依你的能力,我不信你看不出咏的烘焙天赋已经慢慢在开窍。你堂哥我没必要说假话诓你,这个蛋糕的口感的确相当不错。”

 他没说的是,苗咏对君羿的改变或许已然开始,至少能让他释放总是藏心底、不随意表的情绪,在他看来就是对君羿有正面助益的潜移默化。

 饶君羿当然晓得他没诓他,他早已在咏嘴里奇异的品尝出蛋糕的所有味道。然而这个肯定会让堂哥质疑又心生遐想的讯息,他毋需告诉他。

 “好了,我要回去继续和女朋友约会了,咏打电话给我时我正和女友吃午餐呢!”幸好女友相信他,没瞎猜他劈腿,否则两人情海若生波,这笔帐他非算在堂弟头上。

 “对了,”走往门口的他忽又回头“你早上一直在这里吗?婶婶说她打过电话来,但没人接。”

 “我十点半才过来这里。我妈找我有事?”

 “好像是叔叔有什么评估案子需要你帮忙。”他感兴趣的补问一句“十点半前你去了哪里?”

 “你管我。”全然不给面子的回答。倘若说出他被自个的丫头徒弟拖出去晒太阳,堂哥肯定会笑掉大牙取笑他。

 啧,这小子真的很没大没小。“是,不管你,提醒你待会别忘记回个电话给婶婶总行吧!还有,我想你的徒儿一定很期待你重新将典藏情人蛋糕上那扇门打开。”话锋猝转的扔下最后一句,饶柏勋很不负责任的迈步离开。

 好吧,他承认自己有点狡猾,临走前故意扯出今天无辜被吼骂的咏,好引出君羿的内疚,进而正视自己封闭的不健康心态,再有所觉悟的慢慢敞开怀。他知道事情不会如此顺利简单,但有机会不试委实可惜。

 烘焙室里,饶君羿走回苗咏制作的蛋糕前,像他堂哥来之前那样,静默的凝视好半会,他转身取来封装用的蛋糕盒将它放进去,提着它离开洋果子坊…

 ******--***

 长这么大,除去偶尔的感冒生病不谈,苗咏发现这两天是她过得最提不起劲的日子。

 好友和家人察觉她的异状,相继询问她怎么了?她只能敷衍的推说在烘焙的学习遇上点困难。梁瑄与凯雯还算有良心的要她再做努力,她那个平时颇为疼她的大哥,竟没同胞爱的要她干脆放弃她根本不大可能完成的烘焙梦想,乖乖等着嫁人就好。

 天知道她并非甜点制作学习出问题,而是人出了子--她惹她师父生气,他要她滚…

 “出去!难道要我叫你滚你才听得懂?”两天前饶君羿对她吼喊的话语言犹在耳,使得将脚踏车随意停在路边,沮丧坐在后座的她忍不住又逸出哀叹。

 师父确实开口说了滚字,表示他不要她这个徒弟了吗?

 盯着始终握拿手中的手机,她仍然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打电话向他问个清楚。他没打电话给她,不就隐约透出开除她的决定?她若擅自致电过去,岂非要让他笑话她的不识相,更加讨厌她?

 一想到师父会讨厌她,她便觉心里一阵难受。“怎么办?打电话问饶大哥吗?”

 可是万一情况正如她所料,只怕会为难饶大哥这个中间人吧!

 唉,好郁卒哦!

 此时正逢下班时刻,马路,街边车来人往,苗咏颓然静坐这扰攘城市一隅的身影显得特别不搭轧。然她没有多余的心情注意自己成为熙来攘往人群瞟觎的目标,只管沉浸自己低的情绪中。

 突地,一串骤响的音乐铃声吓她一跳,待她看清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她的心怦然眺颤。是师父打来的!

 “喂,师、师父。”终于,她鼓起勇气接应,怯声低喊,中惶然忐忑,担怕师父是打来亲口告诉她,不再收她当徒弟。

 “你在哪里?”饶君羿感低徐的嗓音滑入她耳里。

 “我…在回租屋处的路上。”她撒了谎,她其实在前往君洋果子坊的半路上。

 “你今天不来?我打算教你做德国黑森林蛋糕。”

 她宛若听见天下奇闻般呆住。师父说要教她做德国黑森林蛋糕?!

 “喂?咏,你在不在线上?”电话那头突然静默下来,他微扬高声音问。

 呆住的小脑袋不住颔点。

 “咏?奇怪,怎么没声音?收讯不良吗?”

 “啊!师父别挂电话,我在点头回答你的问题,不是收讯不良啦!”意识到他即将挂电话,苗咏总算回过神呼嚷。

 “你在点头回答我的问题?”这丫头当他们在通视讯电话?

 她微赧的搔搔小脸“我以为师父打电话来开除我,结果不是,我一时有些傻掉。”

 这回换饶君羿陷入无声的静默。她这两天一直在担心他会开除她吗?

 “师父?”她小心翼翼的喊,稍稍缓下的心又高悬起来,莫非要教她做德国黑森林蛋糕仅是让彼此不尴尬的开场幌子,实际上他就是如她所想…

 “没事别以为。”

 “嗄?”

 “抱歉。”

 “耶?!”

 “半小时之内你若没赶来,就别再叫我师父,头发记得绾好,否则休想我让你进烘焙室。骑脚踏车小心点,要是出什么吓人的状况,我会直接把你的车子拆了,听到没?”

 迭串的命令没有间断的落下,通话到此全部结束。苗咏直呆愕的瞅着手机好半刻,而后,缓缓绽开笑靥。师父那句没头没脑的抱歉,是为那天吼她的道歉吧?他还是好凶好严厉,不过,这才是她熟悉的他。更重要的是,他还要她哟!她仍旧是他的徒弟。

 收妥手机,她轻快的踩着脚踏车朝君洋果子坊前进,低落两天的委靡心情全部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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