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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篇——当他们成婚后
 成亲半年后

 天色渐亮,不用灯笼,阮冬故也能仗着微弱的天光“摸”进东方府,直接回到自己的寝房。

 打个呵欠,下外衣,落下长发,顺道把束缚一整天的布条给解开,翻身上睡大觉,一气呵成。

 幸亏,她跟东方非成亲后不到几天,便分房而睡,不会吵到彼此。

 他一向浅眠,而她作息不定,有时半夜才回来,他主动分房,她毫无异议。

 如果他想…咳咳,通常他会在初更前或当天用饭时,跟她笑着约定晚上无事赏月猜题什么的,就约在隔壁房行周公之礼…咳。

 这样的婚后生活,她还能适应的。至少,晚上照样一人睡,跟以往自身的生活习惯并没有任何抵触,好的。

 东方非…她是惦在心里的,也不会觉得分了房,西施就自她心口消失了。

 她合上眼,预算两个时辰后自动转醒,现在必须迅速入睡…睡…

 没一会儿,她忽地张大眼,瞪着顶。

 这个味道…这个味道很到…阮冬故全身僵硬,慢慢地翻了个侧身,面对的内侧。

 内侧,是她的半年夫婿。

 她用力眨了眨眼,确定这张上多躺了一个男人。

 她大气也不敢轻,努力回忆刚进来的路线。她绝对没有走错。

 那就是他走错了?

 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她有点迟疑,不知该不该换个房间睡。

 除了房两人共眠到天亮外,往后的亲热多半是三更不到,他就回房去补眠,她哪儿都能睡,就继续睡在邻房里,等天亮才回来沐浴包衣。

 她想了想,非常小心地移到边,双手放在前,以免不小心碰到他。

 他大概有事等她,所以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吧。

 两个时辰后她一定清醒,那时再留张纸条,晚上赶回来问清楚就是。

 眼角偷偷觑着他浅眠的俊颜。即使睡着的东方非,依然还是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令她想起那一天的房花烛夜…不不,不能想,入睡入睡,脑袋放空,千万不要再想到那一晚。

 现在只要想到那一天的房夜,她还是会全身发,说是骨悚然也不为过。

 不想不想…她很累…睡…睡…

 ***--***--***--***

 两个时辰后,她准时转醒。

 身骨酸痛,身倦意,但她还是强打精神。眼珠微瞟,身边的夫婿还在睡,她暗吁口气,偷偷摸摸地起身。

 才掀开幔,窗外阳光让她的眸瞳大受刺,连忙闭起。忽地…

 “拉上!”

 “…”她以为阳光惊动身后的男人,赶紧拉好幔。

 “躺下!”

 “…东方兄,我有事要办,得马上出门。”

 他连眼皮都下掀一下。

 “躺下!”

 “唔…”她瞄天色一眼,可以再多待一会儿。她顺从躺回上,瞪着顶,问道:“东方兄,你有事找我?”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他似笑非笑,还是没有张开眼眸。

 “东方兄,以后你有事找我,请先通知我一声,否则让你久等,我实在不好意思…”话还没说完,她不设防的身子竟被搂了过去。

 “东方兄…这个…天亮了…”大白天的,做这种事不太好吧。

 凤眸终于半掀,带着几分人的庸懒凝视着她。他笑道:

 “天亮了我会不知道吗?”

 “天亮了,就该起。”她说道,早知道昨晚就束了,这样被迫紧贴着他的身体,令她怀疑他别有居心。

 “谁说天亮一定得起,我偏爱反其道而行。冬故,今儿个我忽然想你陪陪我,你要…”

 “我不要!”她立即答道,全身僵直。

 凤眸微瞇。“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你抢什么话?”

 “东方兄,白天行房,不是件好事。我跟你约定晚上赏月可好?”

 “今晚无月可赏,我也没这兴趣。冬故,你在想什么我也不是不知道,好吧,你去做你的事吧。”他大方放手道。

 她松了口气,开心笑道:

 “东方兄,小妹晚上再回来赔罪。”

 “不必了,今天晚上我不在府里。”他跟着她一块坐起。黑色长发如丝绸,顺势披在身后,美如玉,带抹惑人的神采,照说赏心悦目,偏偏同房的子没有欣赏的雅致。

 阮冬故本来正东着幔,听见他的话后,有点警觉地问:

 “东方兄,今天你要上哪儿?”

 俊目斜睨她一眼,懒洋洋道:

 “今天公衙审案,第一件受审的就是县民谋杀京官的大案。这案子惊动知府、新任江兴布政使,我在场也好办事点,姚并谦可以不买布政使的帐,却不敢不买我的帐…”

 “东方兄,真相未明,你这岂不是罔顾是非正义吗?”她不悦道。

 他挑眉,笑道:

 “冬故,我的为人你不是早知道了吗?你跟你的义兄花了多少日子收集证据,就是打着将凶嫌改判误杀的主意。哼,我一句话,保证你们前功尽弃,我倒想看看这一回你的义兄如何能在我的眼皮下扭转乾坤…”

 阮冬故眼明手快,扯回幔,用力将他的身子推倒。

 东方非也不惊不慌,懒懒躺在上。

 她迅速躺回他的身边,道:

 “东方兄,小妹觉得大白天…温存,也别有一番乐趣。”她去不去县衙都不会影响案子,但她这个喜怒无常的夫婿一去,肯定出事。

 她认了!反正夫行房天经地义,她不算牺牲。

 他嘴角噙笑,不疾不徐地将她搂进怀里,两具身体无一空隙,紧密贴在一块。

 她等,她再等…

 等了又等,等不到任何动静,她只听见他的心跳声。

 他心跳如常,一点也没有烈的征兆。这样说来,她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听见他平稳的心跳…小脸被迫埋在他的前,阳光照不到她的眼上,她反而有点困了,她才睡两个时辰,倦意阵阵袭来。

 “东方兄…你根本是没睡好,恶整我吧?”她咕哝着。

 “你说呢?”他不可置否,不正面给答案。

 “…”她迟疑一会儿,揽住他的纤

 这样相搂而眠,她还真不习惯。她还是偏爱各睡各的,有副温暖的身躯偎着,有新鲜感也陌生的,所幸他的气味令她安心。

 瞇一下下,她一向能定时的…拖住他,等他一睡着,她再赶去县衙。

 心神微松,顿时感到全身累极,没一会儿,她便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

 再一张眼,精神

 强搂她入眠的夫婿早已不在。

 她暗自错愕,没有想到东方非能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离去。

 是她真的累坏了还是东方非下了葯?

 “不成!”就算搞不清楚他没事来她房里睡大觉的原因,也要赶紧追出去,以免他兴致一来,打一郎哥的计画。

 她迅速下,拿过长长的布条,正要,外头传来青衣的低语:

 “小姐醒了吗?”

 “青衣兄?”她隐隐觉得不对劲。

 “小姐,中午宫中有公公偕同太医院的太医来了。爷儿吩咐青衣,在这里等着…过来了!请小姐回上。”

 太医也来?来找她?找的是怀真还是阮冬故?

 当天成亲,皇上特送许多丰厚的赏赐给阮冬故,并明令凡被官府革职者,因行为不正,不得参加有功在身前任内阁首辅的喜宴。

 换句话说,皇上故意将怀真摒除在外,将一切富贵赐给阮冬故,让怀真心怀妒恨。

 也亏得皇上下了这首旨令,否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一人分饰二角。

 婚宴过后半个月,宫中公公才起程回京。

 一郎哥说,皇上派公公送来赏赐,主要是观察他俩婚后情况,并且回报皇上。那半个月,东方非连一次都没找过怀真,想必皇上暗自欣喜不已。

 当,已瞒过公公,为什么时隔半年又再来一次?

 “青衣,夫人醒了吗?”漫不经心的问话自门外传来。

 “夫人已醒。”

 阮冬故迅速翻身上,同时放下幔。

 “把门打开吧。徐公公,既然你们专程前来,不如就住蚌几天。”

 “奴才不敢。奴才奉皇上旨意,将赏赐送给爵爷,就得赶着回去复命呢。”

 “真是辛苦公公了。”东方非进了内室,头也不回地说:“青衣,还不去搬椅子过来请太医们坐。”

 青衣领命而去。

 东方非来到前,笑道:“夫人,醒了吗?”

 “嗯,妾身刚醒。”一名公公、三名太医,这未免太大阵仗了吧?

 东方非为她解释道:

 “蒙皇上恩宠,特请太医们远道而来,为夫人养身。”语气略带讽意。

 皇上是不是太照顾她了点?阮冬故一头雾水,但还是机灵地配合东方非,自幔后伸出藕臂。

 “可惜我家夫人身子微恙,近不太能见风,就麻烦太医在此看诊吧。”

 太医们连忙回礼,坐在椅上,细细把脉。

 徐公公乘机来到东方非身边,细声道:

 “爵爷可曾听说,京师官员遭人杀死在此县里?”

 “是听说过。”东方非心不在焉答道,瞥到太医把脉过久。

 “爵爷,这是大事啊!民杀京官,死罪一条,为何乐知县县太爷纵容罪犯到今还未斩首?”

 “那得由公公去问姚大人啊。”东方非坐在缘,轻掀一隙幔,仅容他一人瞧见里头的小人儿。

 他与他的“爱”视线交接,一见她疑惑的小脸,他心情就大好。

 真是奇了,是他走火入魔了还是半年不够他尝尽她?竟然觉得看看她,他心里想兴风作的念头就能暂时压抑。

 在旁的徐公公又厚颜上前,低语:

 “爵爷,此案如不严加惩治,只怕将来此县百姓无法无天,不会将咱们京官放在心里头呢。”

 “一般百姓,有胆子谋杀七品官以上,只有死罪一条。徐公公,你还要什么严加惩治?乐知县离皇城虽远,但你也不能不顾皇法来个凌迟或当众游街斩首吧?”他嘴里敷衍着,凤眸却喜孜孜地锁着那张充怒意的小脸。

 “不不,奴才怎敢无视皇法呢?只是,奴才才到乐知县,就听到有人要为那杀人犯翻案,改判误杀。如果是轻等误杀,那死罪可逃啊!”东方非有点不耐了,冷眼睇向他,连声音也略冷了下来:

 “你是收了多少礼,这么尽心尽力为人办事?嗯?”

 徐公公面恐惧,连忙作揖:“奴才不敢!”

 “不敢什么?礼收了是事实,哪来的不敢?”东方非挥了挥手,烦声道:“太医正在看诊,你老是在这里说个不停,你是打算怎么着?到底是来说情的,还是来替皇上传话的?”

 东方非辞官不一年,朝堂内宫对他的手段还印象深刻,尤其去年江兴一带大翻盘,朝官心知肚明,个个噤若寒蝉。如今,只要经过乐知县的官员,必访东方府以保官运。

 徐公公自然也不敢再惹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只能咬着,退在一角。

 东方非难得有耐心,等着三名太医看诊完毕,问道:

 “太医,结果如何?”

 太医瞄了徐公公一眼,微地摇头,才道:

 “夫人身子并无大恙,只是体虚了点,最好能长期调养。”

 “长期调养?”他讶问:“她年纪轻,需要到这地步吗?”

 “敢问爵爷,夫人可曾大病一场饼?”

 他想起她在战场上的致命重伤,颔首道:

 “确实有打鬼门关前过的病情。”但他一直以为,没有事了。

 “那就是了。爵爷莫急,下官说的长期调养,并不是要夫人不得下,而是长期注意饮食、作息、定时饮葯,切莫过于劳心。”

 他闻言沉思片刻,淡声道:

 “就请太医开个葯方,以后也好照葯方子取葯。”

 徐公公嘴讨好:“等奴才回京向皇上禀明一切,皇上定会送来上等葯材。”

 东方非微微一笑,当作是感谢了,徐公公这才暗松口气。

 “青衣,送徐公公跟太医们上偏厅歇息,我随后就来。”

 等门一关上,阮冬故立即下,笑道:

 “东方兄,你别担心,我好得很,用不着长期调养。”她就差没拍保证了。

 东方非哼笑:“是啊,你生龙活虎,哪像个短命鬼?你身子是不差,也好不到哪去,太医要你长期调养,部份是为了方便受孕。”语毕,又有点心神不守,不知神游何方。

 她正忙着取出干净的衣物,闻言后,诧异地回头看他一眼。

 东方非扬眉:“你要扮成怀真?”

 她应了一声。“我从后门出去。”

 他放下折扇,对她说道:“你过来,我帮你。”

 她以为他要帮忙发,笑着上前,将束环给他。这叫闺房之乐,她还懂得,这点她绝对能配合。

 不料,他跳过束环,取饼布条,然后再度挑起眉。

 “…东方兄,我想,我自己来就好。”她声音略为沙哑。

 “这怎么成呢?冬故,我任你扮男扮女,从不阻止,难道我连帮你一帮,你都要拒绝?”

 她耳开始发红,轻声道:

 “东方兄,徐公公还在前头等着你呢。”

 “那不过是条狗,让条狗等上十天八天的,牠也不敢吭声。”

 她拢了拢眉。觑向他,他笑盈盈的,但脸上写着“非常恶”四个大字。

 再耗下去,天都要黑了。但她实在不习惯白天让他、让他…

 他在她耳边低喃:

 “冬故,你想歪了么?我不过是要帮忙而已。”

 彪房之乐、闺房之乐…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乐的,但她还是背过身,赴死般迅速下亵衣。

 “麻烦你了,东方兄…”红晕自耳蔓延至小睑。

 她背肤如雪,身骨纤细,线条极美,藏身在男装下实在是一种浪费。他注视半晌,嘴角掀起诡笑,食指滑过她的背脊,她吓得立即缩成虾子。

 “冬故,你怕什么?”他无辜道:“我又不是没碰过你。你这样怕我,我还当我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东方兄,小妹不曾怕过你。”只是偶尔他的举动,会令她想起房那晚,然后全身自动发寒而已。

 “不怕我就好。”他轻贴着她的雪背,双臂慢地绕过她的前“慢工出细活”地为她上一圈又一圈的长布。

 偶尔,他的指腹有意无意轻触她的肌肤,轻浅的呼吸在她耳边挠着,暧昧至极,暧昧到她头皮微麻,浑身轻颤。

 彪房之乐、闺房之乐…她默念着。到底谁在乐啊?

 “冬故,方才你也听了,徐公公才来到乐知县,就已经有人收买他,叫他为死去的京官出口气,现在他找上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做呢?”他笑问。掌心轻滑到她的际,双手一握,几乎脑欺住她的细了。

 原来,这枝大叶的直姑娘,是这么的娇弱啊…阮冬故转身面对他,正道:

 “东方兄,请你不要手。”

 “不手就好了吗?我可以为你上县府说一说。只要我一句话,可保误杀罪名绝对成立。”他声道。

 她摇头。“虽然连寻找证据,可以证明他是误杀,但一切须经过公正公平的审理,如果有我们遗漏的证据,证实京官并非误杀,那姚大人自有能力可以判定,请东方兄千万不要随意开口。”

 他嘴角掀笑,耸了耸肩。

 她要自他怀里退出去换上衣物,但他一个拢紧,又将她进他的怀里。

 她抿了抿嘴,有点恼了:“东方兄,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不想知道皇上送了什么赏赐?”

 她不是很想知道,但遗是配合地问:“请东方兄告知。”

 他难得开怀地笑道:

 “我为官十多年,什么赏赐没见过,那些东西在我眼里不值一看,唯有一样,我真是…愿与你共享。”

 “是什么?”她疑惑道。千年人参?何首乌?

 他爱怜地起她的秀发,在她发红的耳垂吻着。

 怀里的身体顿时又僵直了。

 有时候,他真觉得奇怪,怎么怀里的小女子这么不懂情趣?即使他下了功夫教,她还是硬得像木头一样?

 偏偏,他对这木头,实在爱不释手。

 “皇上特派三名太医来,就是为了亲自确认你是否有孕在身。”

 “我有没有身孕,跟皇上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打你我成亲那一刻起,他就等着你生子,只要你一生子,东方就有了后代,到那时他会毁了七年之约,我立即入朝。徐公公来,一来是为传话,要我谨记那七年之约;二来就是探你是否有身孕,为保万一…”他笑意盈盈道:“徐公公也送来了宫中壮的葯材。冬故,你要与我共享吗?”

 她瞠目结舌,不可置信。过了一会儿,她勉强开口:

 “东、东方兄,我想…我想…”

 “想什么呢?”他期待下文。

 “你、你年纪是比我大,但、但也没有多老,应该还用不着那个、那个…”她实在说不出那两个字来。

 他哈哈大笑:“好啊,你是我子,你说用不着,那自然是用不着了。”为她取来怀真的衣物,亲自为她穿上。

 也许太医的那番话,让他今天格外注意到她的娇弱。当她是怀真或阮东潜时,确实偏男孩子气,但这样的男孩子气,是来自她的行为举止、说话方式,仔细一看,她的身骨柔弱,夜里与她亲热,没有烛火照面,偶尔他也会惊觉怀里的娇躯不堪一折。

 “多谢东方兄了。”她笑道:“你尽管去前厅吧,我…唔…出去走走。”

 他哼了一声,陪同她一块走后门。

 “对了,东方兄,昨晚你来我房里,到底为了什么?”

 “你猜猜,猜中有赏。”

 她叹了口气:“你的心思一向只有一郎哥猜得中,我曾跟你允诺过,你我私事绝不会跟一郎哥求助,这岂不是为难我吗?”

 “我就爱为难你,冬故。”

 两人来到后门口,她暂时将此事按下,向他抱拳道:

 “今晚我一定早回府,请东方兄别随意离府,小妹,唔…亲自做菜,请东方兄一定要赏脸。”

 他嘲道:

 “你做的菜,也不就是从你义兄那里偷渡来的豆腐菜,一点惊喜也没有。想要以此留下我,冬故,换点花招吧。”

 “那就请东方兄明示吧。你要什么惊喜呢?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做。”她认真道。

 “这个嘛…今天我不打算出门,你可以放心,徐公公说的那事儿,我不手。”

 她大喜,连忙作揖:“多谢东方兄!”

 东方非下圈套,笑道:

 “明天,我倒是有一约,一定得出门,冬故,你要一块来吗?”

 “明儿个?”她愣了下,点头。“好啊。上哪儿?”

 “幸得官园。”他笑道:“朝中有人来访,一谈天下局势,届时你可以在帘后聆听。”

 她闻言起疑。“朝中有人来?跟徐公公一前一后的来?那是背着皇上来了?”会是谁?

 “他的确是背着皇上来的。乐知县是小地方,如果朝中无人联系,皇上一个命令,局势一变,等传到乐知县来也太晚了。”

 她张口言,却还是忍了下来。

 他笑着道:

 “你想问,既然我从没打算回朝,为何还要掌握朝中动脉?冬故,你也不笨,猜猜原因。”

 她认真寻思片刻,低声道:

 “多半是为了避祸,以防被迫回到朝堂。如果你能够掌握朝中局势,它皇上有了什么心眼儿,你也早有防备,只是,我在想会是谁,心甘情愿为你做事?”

 他笑看着她。

 脑海忽地闪过一人,她口:

 “是现任内阁首辅程如玉吗?”

 凤眸璨光为她而亮。“正是他。冬故,你又令我心了…好,就这样吧,如果你要随我上幸得官园,得要有代价。”

 “代价?”她就知没这么好的事儿。

 他俯下脸,在她耳畔低语:

 “我老是对你心难耐,你对我却无这种感受,这岂不是不公平?我要求的也不多,今晚,我等你,你明白该如何才能让我满意。”

 “…”寒立起来了。

 东方非哈哈大笑,送她出门后,徐步走向前头偏厅。

 “青衣。”

 青衣默默出现在他身后。

 东方非头没回地说:

 “礼都准备妥了吗?”

 “都准备好了。”青衣顿了下,说道:“爷儿,徐公公在宫中地位不比黄公公,您身份尊贵,反送他礼…”未免有失身份。

 “这公公,我在宫中见过,当他只是个小小太监,今天能让皇上钦点送话给我这个红人,想必也是有几分本事。只要他没在内宫被斗垮,多半明年还会再来传话,先封了他的口,能收作自己人是最好。”东方非沉一阵,又道:“太医的葯方子呢?”

 青衣恭敬地递上。

 东方非细看一阵,再还给青衣。

 “去配葯时,顺道拐去豆腐铺,让凤一郎看看。”

 “是。”

 “记得,仔细看他脸色。”

 青衣一怔,直觉抬头看向他家主人。

 东方非抿嘴道:

 “若他不发一语,就坦白告诉他事实,说他家义妹劳心劳力,他想兄妹缘份长久,应该明白怎么做;如果他面疑色,不知这葯方是写谁,你就什么也别说,随意抓个两帖葯回来应付就好。”

 “是…爷怀疑葯方有鬼?”

 “我虽有才智,但对葯理不通,凤一郎长年注意他义妹的身子,这葯方若是专为调养冬故身子而写,太医湛的医术可补他不足,他一看自然明白。如果他面疑色,这葯方八成藏着只顾受孕不顾母体的葯材,而这必是皇上下的密旨。”这份葯方会是哪一个,就得看看这个多疑皇上聪不聪明了。

 东方非进了偏厅,徐公公立即起身相。朝中尔虞我诈他得心应手,只分了一半心神在应对徐公公上;另一半心神则在…

 七年之约说短不短,说久也还好,足够让皇上对他的执念冲淡…前提是,朝中有人能深谙“伴君”之道。

 程如玉这个首辅想要干政,却不讨皇上心,做起事来中规中矩。如果没有他从中指点,程如玉最终的下场不会好到哪去。

 其实说穿了,是各谋其利,程如玉仰仗他的提示稳住地位,他借程如玉消减皇上的偏执。程如玉请假离京,京师竟然没有半点风声,可见皇上根本不将程如玉放在心上…

 东方非寻思半晌,瞧见在旁的太医,立时转了心思,笑问:

 “太医,皇上的身子可好?”

 “皇上自登基以来,身子大好。”太医恭谨答道。

 “皇上龙体无恙,是万民之福啊,但皇上未登基前,身子赢弱是众所皆知的事,以后还望太医多多注意。”

 “是是,这是下官应该的。”

 东方非故作回忆的讶了声,道:

 “说起皇上龙体,我倒想起前任户部尚书。平他身体好极,但大病一场后,本爵爷记得…五年,对,病后五年他在上朝时突地倒下,就此走了,不知太医可有印象?”

 太医脸色不敢变,作揖道:

 “下官记得。前任户部尚书当时年纪已过半百,加以长年为国事忧劳,所以…”谁敢说,前户部尚书是被东方非玩到累死的。

 “跟他五年前的大病没有关系?”东方非追问。

 “这很难说…下官只能说,前任户部尚书自大病之后,应当长期调养,也许不会这么早就…”

 “那长期调养之后呢?便能如以往一样生龙活虎?”

 “这个…爵爷,这许多事都很难说。人的底子不佳,百病易生,但就算底子厚实,长年劳心,也是在耗损自身性命,这点,爵爷在朝多年应是最清楚不过…啊,莫非爵爷是担心夫人的病?”太医松口气,笑瞇了眼,说道:“爵爷请放心,夫人那不是病,只是底子稍差。夫人有爵爷宠爱,又没什么忧心的事,那自然是无病无痛,长寿绵绵了。”

 东方非嘴角掀了一下,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了。

 太医迟疑一会儿,瞧见徐公公惊喜地把玩东方非送的玉如意,没在注意这头,他上前低语:

 “爵爷,下官有一事想说。”

 东方非见状,知他必有重要事要说,脸色和缓,客气道:

 “太医直说无妨。”

 “皇上希望爵爷尽快有后…”

 “太医认为不妥?”

 “不,下官不敢,只是…调养这种事总得慢慢来,夫人的底子少说要两年才能打厚…那时再受孕,方为妥当。爵爷如要讨皇上心,又要确保夫人身子无恙,不如先纳妾室传宗接代。”他暗示着。

 “太医为东方着想,东方铭记在心。太医回京之后,会如何向皇上禀告呢?”东方非和颜悦地问。

 太医一怔,立即讨好道:“爵爷要下官怎么说,下官便怎么答复。”

 “在皇上面前,太医岂能欺瞒?就照实说了吧。”东方非笑道:“皇上要我尽快有后,无非是为了让我早回朝…唉,其实皇上也清楚我娶阮家小姐,正是要阮姓人为我生下子息,真正让我动情的另有他人。皇上心意,东方怎敢不从?请太医回复,东方年岁不小,当务之急是夫人有喜,她身子能不能撑住,倒在次之。”

 “是是,下官必定转告。”

 东方非淡淡补了一句:“倘若我家夫人长久没有消息,这…太医,你的葯方就算是不灵了。”

 “爵爷,下官葯方乃毕生所学,如果夫人没有消息,这、这…”实在不干他的事啊!

 东方非适时接话给了个台阶,叹道:

 “如果连太医的葯方都无效,那也是我东方非的报应终于到头了吧。”

 太医不敢再说话,只是暗自盘算,倘若这两年东方非的夫人再无消息,他是不是该穿凿附会,在皇上面前扯到鬼神去,以免皇上降罪给他这个开葯人?

 反正东方非缺德事做得太多,皇上也该清楚才对。

 东方非瞟他一眼,指腹滑过折扇,嘴角隐约勾起笑来。

 ***--***--***--***

 初更一到,阮冬故匆匆回府,一进院子,就看见青衣面而来。

 “小姐。”他立时停步。

 “青衣兄,东方兄在里头吗?”

 “是,爷儿等小姐许久了。”

 她脸色微白,最后长叹口气:

 “该来的,还是要来。”

 青衣面无表情,问道:“小姐需要晚饭吗?”

 “不用了,我在铺子吃了几口。对了,青衣兄,我一郎哥要我转告,过两天是吉,扩建的豆腐铺会重新开张,招揽喜气,请你这个合伙人务必到场。”

 “我会的。”青衣道,心知凤一郎托小姐转告,正是要他无法拒绝。

 等青衣离去后,阮冬故来到她寝房的隔壁,用力深口气。

 她很清楚中午东方非指的“代价”是什么。就是…就是她主动点嘛,这其实很简单,非常简单…简单到令她又想到房那一晚。

 他老是说他对她心难耐,但她实在鲁钝,始终无法理解他的心难耐,直到房那一天晚上,她真正见识到并且强烈的感同身受。

 所以,她想,东方非无非就是要她依样画葫芦,表达出那样的心难耐来…

 彪房之乐、闺房之乐,男女爱,理所当然,她完全不会厌恶他的碰触,只是对这样的烈…她还在适应当中。

 她,用力,再口气,准备好了。

 她很爽快但略嫌僵硬地推开门,假笑喊道:

 “东方兄,我回来了!我看,我们今晚不用赏月问问题了,直接来吧!”

 她点起烛火,随即迅速衣,掀开幔,扑上…

 空无一人!

 她在上呆了一阵,一头雾水地下,默默穿上衣物。

 青衣不是说他在里头吗?

 她推门而出,四处张望。他不在这里,会在哪里?平常要亲热,一定在这间房的啊,总不可能放她一马吧?

 “难道…”她全身又僵化,缓缓地转向右边她的睡房。

 她瞪着那扇门好久,才慢慢地推开,慢慢地进房…

 “回来啦?”笑声自边传来。

 “…是啊,让你久等了。”刚才把勇气耗尽,现在她全身又开始发麻了。她硬着头皮,主动点起烛火。

 “再多点些吧。”东方非笑道:“不知为何,今晚我想看清楚你,一点也不漏的。”

 她闻言,心口剧烈发颤,一语不发,强迫自己再点烛火,直到室通明。

 “东方兄,我以为你会在隔壁等我。”她声音哑得不能再哑了。

 东方非坐在缘,神色庸懒,白束超的长发已披散在身后,虽然外袍还穿在身上,但总觉得美人,随时等着她主动出击。

 她口水,准备宽衣解带。

 他扬眉。“冬故,今晚不用赏月问问题了?”

 “…我觉得速战速决比较好。”

 他失笑道:

 “这怎么行呢?冬故,你就这点不好,子直又呆板,一点情趣都不懂。夫亲热绝非只为了传承后代,没有点情趣跟心意又有什么意思呢?你尽管问,我答不出来就离开,一切照以往咱俩的规矩来。”

 她脸色暗垮。他一离开,明天她也不用跟着出门了吧?

 不用说,这是他的圈套。自成亲之后,他处处喜欢玩她,并以此为乐,她知道这就是他的子,虽然她能接受,但偶尔她也有点吃不消…他说的没错,她真的是呆板了点。

 这种情趣该学!一定要学!

 “冬故?”

 “好吧。”她系回带,想了下。“既然如此,今晚以三题为限,只要东方兄三题全答得我满意了,自然不必离开。”

 “好啊,请问。”他兴致,等着她会出什么题目?是会选择再简单不过的题目来留下他,还是如以往那种认真到只会赶跑良人的问题呢?

 她寻思片刻,问道:

 “请问,东方兄,皇律之中,百姓谋杀七品官员是死罪一条,但如有过失误杀,则因过失程度不同而有不一样的判决,今审判京官一案,高大结失手杀京官,仅判十年牢狱,出狱后不得购地购屋,请东方兄说明他如何过失误杀。”

 东方非笑道:

 “冬故,你跟我谈律法,那你是准备要认输了。你说的这高什么的,过失杀人,必是三人人证以上,如是误砍,刀痕不得过三,凶器如为防身用的刀子,不问其情,照样死罪一条,这就是充的皇朝律法。能让你认为他是误杀,多半他是一刀砍杀京官,其刀可能是菜刀成份居多。”

 她点头。“东方兄说得十分正确。”

 “恭喜你了,冬故,你奔走多,总算有点成果了。”他笑道。

 她摇头道:“现在案子只是告一个段落。他为人冲动,当路过京官调戏他的妹妹,他才做出这种事来,接下来,得防京师刑部重审此案。”

 东方非想起前任户部尚书过劳而死,内心微感烦躁,表面却笑:

 “冬故,现在你身在东方府里,心思理应放在我身上才对啊。”

 她敛神,点头。“东方兄说得是。”语毕,迟疑一下,解下带,下外衣,朝迈进两步。

 他似笑非笑,非常期待。烛光将他的凤眸照得发亮,亮得不可思议,几乎照出了他藏在深处的那抹情,或者…情意。

 “第二个问题呢?”

 “东方兄…”她道:“第二个问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也还好。”

 “我等着呢。”他好饥渴啊。

 “东方兄为何连着两夜都来我这里?你想温存,必在隔壁房里,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兴致大起来我这里?”

 他惊喜地瞇眼,道:

 “冬故,你真机灵。白天我让你猜我来你房里温存的原因,猜中有赏。现在你乘机反问我答案,好!你有问,我必答,我的答案是,我主动分房与来你房里温存的理由是一样的。”

 她一愣。“东方兄,当初你主动的分房…不是你浅眠贪自在吗?”

 他瞪她一眼,不正面回答道:

 “只要哪天你猜出来,也敢告诉我了,我就不再过来。”

 换句话说,只要她想不出答案,从今天起,他夜夜要与她共眠?

 她忍不住惋惜。她的自由…就这样没了,到底是什么答案,会让她不敢说出口?

 半年前他主动分房、半年后他到她房里温存,这其间有什么共同点?他直接说了不也好?她暗自头痛了。

 “冬故,你觉得我的答案你满意吗?如果不满意,我也无话可说,直接请我走人便是。”

 阮冬故摸摸鼻子,认命地下亵衣。

 他俊目充笑意,缓缓扫过她的娇躯,贪婪无比问道:

 “第三题呢?”

 “第三题啊…”她来到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东方兄,你我相识十年,今年成亲,你对我始终兴致不减,我想,这就是你对小妹的爱…过往冬故几次生死关头,全仗你相肋,这都是你爱意的表现…”

 “你要这样说,我也不反对。”

 “房那一晚,也是你爱意的表现?”

 他有点诧异她的这个问题,但还是笑道:

 “这是当然。不过,冬故,在房花烛夜之前,你未经人事,我当然心疼你几分,自动收敛了点,并没有将我全部的爱意表达在里头啊!”她闻言,目瞪口呆。

 他扬眉:“这就是你第三个问题?”

 她口水,点头。“是。”有点发抖了。

 他笑意更浓。“那我可要离开?”

 她慢地摇头,低声道:

 “东方兄…”

 “嗯?”

 “既然、既然房那一晚,你心难耐地表达你『未完全的爱意』,那今晚,请容冬故回报你同样的…爱。”她说得很僵硬。

 “你要回报我同等的爱?”

 “正是。”

 “你也爱我入骨?”他故作讶异。

 “正是…”她眨了眨眼,想了下,改口道:“我确实爱着东方兄,心中所爱的男人也只有东方兄一人而已,绝不会再有第二人。”

 “冬故啊,你真是不擅甜言语。好吧,既然你不擅言语表达,那就用行动来表示,上吧。”语气虽带点讽,但他还是心情颇好。她这实心眼的子,是有几分情意就说几分,他有时是恼火了点,但他偏偏就是欣赏她这样的直儿。

 这样的阮冬故,让他心甘情愿跟她耗下去,就算让她爱他入不了骨,也要她啃他入骨,烙下他的滋味他才快活。

 思及此,他对今晚是期待万分,内心意再现。

 “…灭了烛火,好吗?”她有点为难。

 “房那一晚,有灭烛火吗?”他笑问。

 “…没有。”

 “不是我不肯灭,冬故,我是一介文人,黑暗里眼力哪好?凡事总得讲究证据,我得看见你对我的心难耐,那才算数,是不?”

 她发狠地一咬牙,用力扑倒他!

 板发出巨响,她直接在他的身上!

 脑中都是房那一晚!

 那一晚,房里烛火亮得很,所以她要回忆太容易,他像在吃一道等了十年的佳肴,缓慢地品尝,来回地品尝,品尝到她尸骨无存,她自觉像一上等的骨头,他一处都不放过,不但不放过,还、还用力地折磨,用力的…如果天没有亮,她还会继续被吃,一直吃、一直吃…

 总之,浑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痕迹,连去铺子帮忙,一郎哥都尴尬地撇开视线,暗示动手碰碰他自己的颈子,她才发现她的颈子被烙下他的印记。

 至今想来都骨悚然。那双凤眸带着的骨情意,她记得一清二楚,她想,到老了她都很难忘怀。

 心难耐嘛!她、她也会啊!

 她主动深吻他的嘴,见凤眸笑得开怀,她有点气恼,低声说道:

 “东方兄,今晚你要有心理准备了。”

 “好,我非常期待…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冬故!”

 她依样画葫芦,把那一晚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全部回报给他!

 她深口气,笨拙但开始品尝…

 品尝…再品尝…

 “…东方兄?”

 “嗯?”声音微地沙哑。

 “麻烦你…稍微配合一点,能不能别这样盯着我,稍微主动点?”

 “我主动了还有什么乐趣?是你要主动,我才能将你这份情意惦在心里,反复再三回味啊。”

 算了,她继续努力品尝好了…这样子吃一个人,真是非常辛苦,她很怕吃不到天亮,就阵亡了。他是乐在其中,但这道佳肴,她吃得面通红,一身劳累…还有一点点疑似心难耐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心难耐、心口颤的感觉…

 她想,这种感觉她大概也会记到老吧,但在此之前…

 说到了就得做到。

 她继续品尝,一定要品尝,就算自觉吃光光了,还是要来回的再啃他的骨头,直到他满意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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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清醒,发现自己偎在夫婿的怀里。

 她不动声,慢地往后退,翻身下,其速快捷。

 “冬故,你精神真好,睡不到两时辰,就精神奕奕地下啊。”

 她叹口气,转过身面对昨晚不知算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的夫婿,轻声说:

 “东方兄,我又吵醒你了吗?”

 “是啊,你脚,不被惊动也难。”东方非起身坐在缘,笑着看她一眼。“你精神倒真的很好,明明天方亮才瞇眼,现在就已经生龙活虎了。倒是我,被你折腾得到现在还有些疲累呢。”

 是谁折腾谁啊?她小脸微红,撇开视线,瞧见柜上已摆上他的新衣物,不由得暗吃一惊。

 昨晚她过于紧张,没有细看,想来他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在她这里睡下的。

 她迟疑一阵,取饼他的衣物来到前,东方非瞟她一眼,笑着起身任她服侍。

 “东方兄…呃…”“嗯?”

 她用力咳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昨天晚上…”

 “你没尽兴?”他挑明。

 “不不,小妹非常尽兴,非常尽兴!”当作没有听见他的大笑声,她取来梳子帮他梳发。她想问,问…呃,这要怎么说呢?她在外走动这么多年,有些事她也懂得,昨晚他动了点手脚…让她不致受孕…

 “冬故,你这个不懂情趣的人,问个问题吐吐的,怎么就不见你在公堂上结巴?这两年我还玩不够你,岂容其它事情来打搅?过两年有缘再谈生子吧。”他笑着解答她一夜的疑问。

 她闻言,明白了他的心意。这事八成跟太医说的长期调养有关吧?梳发的动作放柔了,她还是比较能接受他这种型式的“爱意”昨晚那种烈伤身的“未完全的爱意”还是少有的好。

 “爷儿?”外头青衣轻喊。

 “起来了。”东方非说道:“用过早饭再出门吧。”

 “是。”脚步声远去。

 “冬故,每天早上让你这样服侍,倒也不失情趣,改明儿个,我来替你更衣吧。”他亲热地执起她的小手,笑道。

 “不不不,我替东方兄更衣就好了。”她忙声道。

 他哼了一声:“真是呆头鹅。”

 她宁作呆头鹅也不想夜被摧残。成亲后,她照样在铺子帮忙,一有机会她耳朵伸得长长,偷听人家的夫之道。别人夫不是相敬如宾,就是相互扶持,就她的不太一样。

 一郎哥有几次委婉地问她,是否要教她“致胜之道”她拒绝了。她曾应允东方非,他俩之间的事绝不求助一郎哥,何况,她并不在意屈居下风,只要别玩其他人,她很能“牺牲”的。

 尤其,她确实不擅夫之道,说是呆头鹅也不为过,那就由东方非主控,玩他所谓的情趣…她想,她也能配合并且适应,说不定还能多多学习情趣之乐。

 总不可能她成了亲,还不去付出吧?东方非也为她收敛不少,乐知县几次案子他都没有手作,她确实感激,就算他在第之间夸张了点,她也认为这是他表达爱意的方法之一…

 忽地,她停下脚步,秀眸大张,注视着前头的背影。

 他分房该不会是为了…

 成亲五天,他便主动分房,分房当天他就一句话:以后各自睡吧。

 她只应句:好啊。

 接着,就分房了。

 他做事一向随兴,又爱挑衅她。该不会他是故意要…试她,观看她的反应,等着她主动要求合睡一房?但他等了半年没个下文,干脆自己过来了。

 她挠挠头,有点苦恼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可头痛了,现在她猜出答案,还能要求“分房”吗?

 现在她要说出来,他就得依约离开她的房间,她不就是无可救葯的呆头鹅吗?呆头鹅事小,只怕他一个不,乐知县又要掀起大了。

 这人,摆明是欺她,要她有苦也不能说。

 这半年的自由,原来是昙花一现,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她非常心痛。

 “怎么?冬故,不去了?”

 “去去去!我一定去!”她赶紧追上他。

 “哼,就这种事你认真。”他讽道。

 她口水,朝他苦笑道:

 “东方兄,今晚,把你衣物全部搬回我房里,好不?”语气微有试探。

 东方非睇向她,俊美的脸庞无波,但凤眸已他的惊喜。

 “冬故,你开窍了,是什么原因使你开窍?”

 “这个…”她干笑:“小妹觉得,夫还是同而眠较为妥当,睡在东方兄的怀里,并不那么令人讨厌,呃,我是说,东方兄浅眠,如果执意分房,小妹也只能顺从了。”她给他非常好走的台阶下。

 他执起她的小手,笑盈盈道:

 “既然你要求,我也不反对。浅眠算什么?若你吵到我,那咱俩就想些不用睡觉的事,这也乐的,不是吗?”

 她面不改地陪笑:“既然东方兄不介意,那我…就真的真的帮忙收拾你的衣物了。”

 果然!果然她猜中了!他就等着她这句!她的自由,真的飞了!

 “好啊,就全交给你了。”他喜面。

 “东方兄,以后我若晚归…”

 他瞟她一眼,不以为然道:

 “晚不晚归,随你。”见她大喜,他又懒洋洋道:“在这种小小的县里,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我熬夜的有趣事儿,你若晚归惊扰我,后果自理。”

 “…多谢东方兄的暗示,我谨记在心。”换句话说,她最好识相点,否则他会耍出什么花招,他不负责。

 她摸摸鼻子,一句话:认了。

 他跟她用饭,都习惯在小厅里。他笑着入坐,为她夹子清淡的菜,道:

 “冬故,这都是你爱吃的小菜,你多吃点,身子胖些才好抱。”

 她心有所感道:“东方兄,你我平常不见得天天见面,能难得共聚吃早饭,我真是开心不已。”

 “你若喜欢,那以后就天天吃早饭吧。”

 筷子停在半空中,她斜看他一眼。

 东方非笑道:“你下愿意?”

 “不,不是不愿意…”

 “那就击掌为誓吧。在我有生之年,只要你我无事,就天天一块用早饭,绝不容其他女子坐上你的位置。”

 她一脸错愕。

 就连守在小厅外的青衣,也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主人。

 东方非挑起眉,挑衅地等着她的回应。

 她张口言。东方非一诺千金是出了名的,此举分明是…

 凤眸微瞇。“冬故,你不敢?”

 “不,只是…”她霍然起身,豪迈地说:“既然东方兄敢承诺这种不离不弃的诺言,小妹也不是缩头乌,奉陪了就是!”跟他三击掌,以成誓约。

 东方非笑意盈盈,道:

 “好,你真爽快,冬故,我就欣赏你这点。”

 她坐回椅上,准备继续吃早饭。

 “说来也真奇了,成亲之后,我对你的兴趣只增不减,白天看见你这硬骨样儿,我总是看得津津有味;夜里我怎么尝你,总是百尝不厌。冬故,你说,我对你可有放下执念的一天?”

 筷子再度停住,一股寒意从背脊窜起。津津有味?这种暧昧的语气跟言词,真的令她再度骨悚然了。

 男女爱,理所当然。平也还好,但有时他把她当成上等骨头二夜百尝”她是根本吃不消。论在闺房里的厚颜程度,她是远远不及东方非的。

 她勉强笑道:

 “多谢东方兄厚爱,这个…继续吃饭吧!”埋头大口吃,吃得的,好有精神应付许多事,当然,也包括应付她这个才成亲半年的夫婿。

 东方非看她一眼,笑了笑,陪着她举筷共食。

 过了一会儿…

 他笑问:“冬故,昨晚你尝我是什么滋味儿?”

 她差点出饭来,在他热切的等待下,她终于勉为其难地说道:

 “这是小妹第一次吃人,实在没有太大感想。”

 “这不成。昨晚你尽心尽力,一定有个感想,你尽管说,我不会责怪你。”他就爱看她手足无措的呆样儿。

 她垂下视线,在他的催促下,低声回应:

 “…小妹…前半段,形同嚼蜡…后半段太累了,所以…食不知味,不敢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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