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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聿皇集团总裁办公室,一大早便笼罩在一股诡异的气氛中。

 就见聿尔煊抓着头皮,咬牙切齿,一副想大开杀戒的样子。聿皇上上下下全都识相的不去打搅这位代理总裁,偏偏有个不怕死的家伙从聿皇大门口一路闯了进来,等大伙儿发现想要拦阻时,那人早就进入了总裁办公室。

 “聿尔烈,你给我出来!”贺姆斯怒气冲冲的一把推开紧闭的门扉,原以为会见到聿尔烈,哪想到面对上的,是一个比他还要火冒三丈的女郎。

 “聿尔烈在哪?叫他给我滚出来!”他对着眼前的女人不客气的说道。

 聿尔煊瞪着桌前莽撞的男人“少在我面前提聿尔烈这三个字!”她那两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我告诉你,这儿没这个人。”

 他火,她比他还火!

 贺姆斯冷笑着“你少给我装蒜。叫聿尔烈把安琪出来,不然我要他好看。等等…”

 话才说到一半,他眼神一转,静静的将眼前这女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是哪里呢?”定下心仔细想了一下,他终于唤起了自己的记亿“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快递。”

 之前他曾在安琪的办公室里,见过这女人一面。

 “喂,你客气点,什么快递?我是聿皇的代理总裁,听清楚没?代理总裁。”

 聿尔煊一口否认,同时摆架子似的坐上了办公室中那张厚实的皮椅里。

 “管你是快递还是总裁,很明显的,你和聿尔烈是一伙的。”

 贺姆斯走向前去,两手撑在办公桌上,先别说他魁梧的身材令人不安,单他那气势就让聿尔煊连人带椅的退了一大步。

 “我说了,我找的是聿尔烈,你最好别淌这淌浑水。”他再一次说明自己的来意。

 “你凶什么凶呀!”看这男人嚣张跋扈的样子,她快气毙了。“如果他人在这儿,我还需要做什么代理总裁吗?简直笨得可以。”

 聿尔煊没好气的说着。

 “那他在哪里?”

 “不知道。”

 这两人,一个问得直接,一个回答得倒也干脆。

 贺姆斯斟酌了一会儿,觉得这女人不像在说谎,再开口时语气便缓和了些。

 “快想想聿尔烈可能会在哪,他带走了安琪,我担心他们有危险。”

 她不雅的吹了声口哨“呵呵…想不到我哥哥手脚那么快,已经和嫂子双宿双飞了。”

 “聿尔烈是你哥哥?”进门来,贺姆斯第一次出惊讶的表情,但一闪即过。

 “没错,我是他的妹妹聿尔煊。”

 “那你更应该知道他的下落。”他穷追不舍的问。

 “错错错,”她伸出一手指头在他面前晃动“我是他妹妹并不代表一定知道他在哪里。事实上,我也是今天早上才胡里胡涂被告知来公司代理他的。”她指着桌上一份公告解释着。

 贺姆斯瞄了一眼,随口咒骂着。他原以为可以找到聿尔烈带回安琪,哪想到他们两个一起失踪。

 “不管怎样,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们两个找出来。”他提出建议。

 “错错错,你又错了。是你急着要找他们,我可没说。”

 聿尔煊打趣的响应,一副事不关己的说着风凉话。

 “我倒是很好奇,”她眼中闪烁着光芒,盯着贺姆斯猛瞧“我哥哥和嫂嫂重相逢,人家说不定二度月去了,你穷紧张个什么劲?哦…你在暗恋我嫂嫂对不对?”

 她只是凭直觉猜测,并不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

 “我担心她的安全。”结果他面无表情冷冷的说着,话中既不承认也未否认。

 聿尔煊仰望眼前的男人,但笑不语。她并未因为有人暗恋嫂嫂而生气,反倒觉得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像贺姆斯这样一个痴情种。

 她探究的眼光令贺姆斯很不自在,他深了口气,决定离开这让人不太舒服的地方。

 “你不会袖手旁观的,”他边说边移动步伐向门口走去,在自己的身影消失前留下最后一句话“因为你不希望一直被代理总裁这个身分给绑死的。”

 在她还没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他已潇洒的离开。

 聿尔煊愣愣的望着被他关上的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也随之一变。她是不想顺他的心、如他的意,可是该死的,他竟说对了!

 她的确不希望一直被代理总裁这个身分给绑死。

 “该死的贺姆斯,竟然威胁我。”她恨得牙的,一张脸难看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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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可恶!”乔以薰死命捶打着眼前的拉吧台,差点不顾淑女形象的站起来一脚踹了过去。她这表情和动作,当然惹得一旁的聿尔烈捧腹大笑。

 时间已过午夜十二点,他们两人此刻就窝在这个离台湾只有一海之隔的澳门赌城里。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家一定想不到他们会选择近在咫尺的澳门。

 而他们之所以决定来到这里,除了上述原因之外,同时也是为了回味初相逢的感觉。

 “你还笑,我的钱全被吃进去了,现在口袋空空,两手也空空了啦。”为了强调自己输得光,乔以薰提起了两串蕉在他面前晃着。

 伸手抓住她晃动的双手,聿尔烈仍是止不住笑意。安琪这模样仿佛将两人带回五年前在拉斯维加斯的情景。

 “好好好,不笑…”他轻握着子的手,说是不笑,却仍扬起嘴角,就见他两眼炯炯有神的说道:“让我帮你报仇。”

 他扶起了她,然后自己一股坐下,显然是要玩两把。

 “喂,你还玩呀,它已经吃了我很多钱耶。”乔以薰指着机器,嘟着小嘴不高兴的嚷嚷。

 聿尔烈不慌不忙的掏出口袋中的硬币“就是因为坑了你很多钱,才要找它下手啊。你没听过『招损』吗?我相信这台机器该吐出些钱来了。”

 他边说边开始全神贯注在拉吧台上,抓准时机便按下了钮。只一会儿,哗啦啦的钱币掉落声,响四周。

 “赢了赢了,哈哈哈…”乔以薰的笑声比钱币声还响亮。

 她像发现宝藏一样,兴奋的从出币口挖出一堆又一堆的铜板,聿尔烈也是笑得阖不拢嘴,帮着她拿钱。

 “瞧,我说的没错吧!”他得意扬扬的展示自己的成果。

 乔以薰对他皱皱鼻子“才不呢,我说这台机器是女生,当然会给你们这些男生甜头吃。”她指着机器上一个美女图案,不认输的辩驳。

 “强词夺理!”聿尔烈爱恋的捏着她小巧的鼻子,接着叹了口气,万分疼惜的说:“安琪,你什么时候才肯公开承认我们的关系?”

 “想得美哦,”她摆了个脸色“你和袁巧馨订婚的消息,全世界都知道。我这突然冒出来的下堂,没名没分的,搞不好还被人说成狐狸,鸠占鹊巢呢。”

 “什么下堂,我们又不是离婚。”他不高兴安琪这么形容两人的关系,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当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醋味…“哦,我知道了,你在吃醋!”

 乔以薰轻哼一声“吃醋?早吃腻了,我现在吃的是炸葯。”

 她这番话让聿尔烈想笑却不敢笑,怕引燃导火线,惹得子更不高兴。

 “别生气了,我说了会解决和巧馨的事,这会儿不就搞定了吗?现在她已经逃婚,溜到欧洲游学了。”

 她当场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连她爸爸都是她上飞机以后,才晓得自己的女儿逃婚了。”

 原来袁家小姐是用这招让两人困的。乔以薰暗自想着,本来她还担心袁鸿光刚硬的脾气会让烈下不了台,没想到袁巧馨竟然以柔克刚,自己面对父亲了。

 “没良心的家伙!”想到烈让袁巧馨自己面对,她就忍不住为她叫屈“竟让人家一个弱女子帮你收拾烂摊子。”

 聿尔烈听后,一张脸垮了下来“我就说嘛,巧馨这么做一定会让你觉得我是负心汉。这样好了,不如我把她找回来,继续未完成的婚礼。”

 “你敢!”

 乔以薰急忙叫出声,狠狠的瞪着正在笑的他。

 “老婆一句话,我当然不敢喽。”他嘻皮笑脸的打趣着。

 “不正经!”她赏他个白眼,然后像抓住什么有趣的事,直冲着他笑。

 “不对哟,”聿尔烈发现了她的异样“你在打什么主意?笑得这么恶。”

 “没有啊,只想礼尚往来,也对你透一件事。”她笑得好开心,还边卖着关子。

 “什么事?”他谨慎地问。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只不过是你一直担心的雯茜,事实上早就不是问题了。”

 雯茜的事不正是让他们俩溜到这里的关键吗?这么棘手的事怎么不是问题?聿尔烈不懂。

 看他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乔以薰只好把和妹妹议和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我反对!”听完她的话,他不悦的嚷嚷着。

 “你反对?”她睁大了眼睛“反对什么?”

 他来回踱步着,完全不理会两人正在赌场的拉吧台前。

 “没理由要你放弃乔扬,雯茜的做法等于是胁迫。”

 乔以薰噗哧一笑“拜托,把乔扬丢给雯茜,我求之不得呢。况且我又不是离乔扬,至少我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呀。”

 显然她这番话还没有说服他,只见聿尔烈仍然面有难

 “唉,你不也抱怨过当总裁很烦人吗?我们家只要有一个人烦就行了,我可不想两个大烦人住在一起。”她软硬兼施,进一步说服。

 而此时聿尔烈眼睛一亮。安琪刚说什么来着?两个人住在一起!那意思就是搬来和他一起住喽。

 “你真的这样想?”他再问一次,想确认清楚。

 “当然!”乔以薰回答得很干脆。

 他耸耸肩,其实心里正在偷笑;不,是狂喜的笑,但表面却不能太嚣张。

 “如果你坚持,我也不勉强,反正我们不愁吃穿。只是…你很皮哟,害我紧张得半死,一直担心怎么解决雯茜的问题。”

 “啐,”她做了个鬼脸“不这样,怎么拗到这趟澳门行呢?天下便宜都让你占尽了,还嫌。”

 玩笑话说完,两人相视大笑。

 “好啦,既然一切都搞定,我们可以回去了吧?”他最后建议。

 “才不,还有一件事,等我办完再走。”乔以薰不依道。

 聿尔烈一愣,不知道自己漏掉什么大事,他进一步问老婆,只见她带着诡异的笑容说这是秘密,到时他自然知道。

 他虽无奈,也只有为子这番童心末泯,大玩捉藏游戏的心情摇头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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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安琪究竟搞什么鬼?”

 风和丽,午后,乔雯茜气呼呼的来到贺姆斯面前,劈头就问。当她知道姐姐偷溜时,简直快抓狂了。

 贺姆斯抬头看看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又不疾不徐处理好手边的文件,这才放下笔,往后一躺,靠向椅背。

 “没搞什么鬼,事实就是安琪和聿尔烈一起失踪了。”

 “骗三岁小孩啊,我才不信咧。”转个身,她往一旁的沙发坐下,意思是要追究底问个清楚。

 “三岁小孩也好,你也好,反正事实就是如此,你如果不信就自己去找。只不过帮个忙,如果找到了,拜托也通知我一下。”

 他说完,似乎也懒得多做解释了,就这么和她对望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乔雯茜咬着下,眼睛盯着他,心里却暗自盘算着。依照姐姐和贺姆斯的个性,他们是不会玩这种小动作的,难道姐姐真的是被聿尔烈绑架了?

 “有什么线索吗?”缓和了自己的脾气,她进一步问。

 贺姆斯摇摇头。

 “拜托,你一点都不担心吗?说不定安琪是被绑架的。”才平静了点的情绪又扬了上来,乔雯茜实在是个耐不住子的人。

 他笑笑“就算她是被聿尔烈绑走的,也不会有危险,至少她离了你的威胁。”

 闻言,乔雯茜不雅的说了句脏话。“我说了,既然达成共识,乔扬由我掌权,就不会伤害安琪,我说得到做得到。”

 “是吗?”他反讽的语气相当明显。“我一直想知道,当年是什么原因让你在最重要的时刻放过安琪,使她到那关键的一口氧气?”

 她静静的看着贺姆斯。

 “原来你对这件事仍然耿耿于怀。我明白告诉你吧,事实是安琪的氧气罩松掉了,我只是帮她调整好位置而已。”

 贺姆斯抓住她的眼神,想从其中窥探出她说这番话的真实度。如果希琵是在演戏,那么她实在是个优秀的演员,他几乎找不出她心虚的丝毫迹象。

 “只是调个位置就要耽误那么久?”她的回答避重就轻,根本没说出他想知道的重点。

 看着他穷追不舍,一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乔雯茜觉得他好像是在审问犯人。

 “你希望我告诉你,我真正的目的是想谋害安琪?”她干脆挑明了问“如果这是你希望的答案,那就是吧,我无所谓。”

 她这般突如其来的说法,让贺姆斯皱起了双眉。

 “我没有预设立场,只想知道事实。”或许察觉到自己咄咄人,他放轻了语调。

 乔雯茜点点头。

 “很好!那么我也老实告诉你吧,我是犹豫了那么一会儿,但后来又回过神来。是一时失了神,还是良心发现,谁知道?”她耸耸肩,似乎也无法理解自己那时候的心境。“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刻的我既然保证不伤害安琪,就会言出必行。”

 她再次强调她的承诺。

 “很高兴听到你再一次的保证,我似乎可以高枕无忧喽。”贺姆斯笑道。

 “你!”他的笑容有点像在嘲笑她的保证。

 乔雯茜对他这种油腔滑调的态度,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算了,她懒得跟他计较,反正她在他面前从来没什么好形象。

 “难道我们只能干坐在这里等他们俩自己出现?”她问。

 “或许吧,因为我们实在想不出聿尔烈会带安琪去哪?”他仍是笑脸答道。

 她暗咒一声。如果连最有办法的贺姆斯都这么说,那么她也没辙了。唯一令她放心的是,至少她刚才看到他在处理的正是乔扬经营权移转的文件,所以姐姐的承诺绝不是虚应。

 “看来我只能和你一样,乖乖等安琪回来了。”她认命的说着,事实上她也厌倦再搞什么小动作了。现在的她只想安安稳稳坐上乔扬总裁的宝座,可不想节外生枝,坏了好事。

 “如果有消息,记得通知我。”乔雯茜站起来,临走前叮咛着。

 “放心,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以免坏了你的大事。”

 贺姆斯撇着嘴角,语气中似乎有着嘲讽意味。而他这番话让走到门口的人再度转身。

 乔雯茜静静看着他,突地笑着问:“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他扬眉等待她发问。

 “我当总裁以后,你还会留在乔扬吗?”

 “你希望我继续留下?”

 “当然,”她毫不迟疑的回答“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是头一回,他看到希琵认真诚恳的眼神。

 沉思一会儿,贺姆斯同样真诚的说道:“谢了,我会考虑看看。”

 得到他这样的响应,乔雯茜带着笑容转身离开。

 贺姆斯将目光从关上的门带回到办公桌上,再度看到刚才处理的经营权移转文件。这是安琪代他尽速处理的,现在一切就绪,她却失踪了。

 他叹了口气。说不担心那是骗人的,虽然安琪跟着聿尔烈没有危险,但总不能任由他们两个就这么玩下去吧。想来想去,他还是再去找聿尔煊共商大计较妥。

 离开办公室,他很稔的来到聿皇集团。这回,他很正式的透过秘书的接待才进入总裁办公室。

 聿尔煊皱着眉头,刚放下袁鸿光给哥哥的传真,就听到了开门声。

 “呵呵,”她一扫愁眉,笑脸接访客“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呀?”

 进门的贺姆斯同样回以一张笑脸“说是纳凉风吧,想来看看你这个代理总裁还想做多久?”

 “谢了。”她的好心情当头被泼了盆冷水。“阁下的关爱真让我受宠若惊,但你就不能换个话题吗?”

 “可以。”他看着脸上忽喜忽怒的她,气定神闲的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沙发落坐“那么请问你想到聿尔烈在哪里了吗?”

 他一问完,就听见聿尔煊哀嚎一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缓缓走到他面前,微微蹲下身子,让自己的目光和他平行,然后冲着他傻笑。

 “抱歉,最近得了选择失忆症,我怕我是想不起来了。”

 “不好吧,”贺姆斯啧啧道。“聿皇代理总裁这样做事,传出去多难听。”既然她喜欢耍嘴皮子,那他乐意奉陪。

 “那能怎么办?”聿尔煊的声音不知不觉的高了起来“说聿皇快倒了,我哥哥出面;还是说我跟某个男人私奔了,让我哥哥也紧张一下?”

 贺姆斯仍然盯着她,表情非常认真,还煞有其事的严肃说道:“两个办法都不错,你喜欢哪一个?”

 “你!”他竟然这样回答!聿尔煊马上怒发冲冠。“气死我了,你存心来气死我的是不是?”

 她边说边跺脚,一眨眼又晃到传真机前。

 一张缓缓传送的纸,渐渐吸引了她的注意…

 “好家伙!”她发出笑声。

 聿尔煊突来的改变让贺姆斯站了起来,往前一探究竟。

 “喏,罪魁祸首终于现身了。”

 她将纸递给他,让他看清楚传真的内容。

 难得的是,当贺姆斯看到这份由聿尔烈发出的传真后,竟和聿尔煊一样笑起来,而且笑变成狂笑,最后这两个人还得边笑边相互拍背,才没笑岔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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