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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就在小冬答应参加后,各项营的前置筹备工作便紧锣密鼓地展开,由男生负责租帐棚;女生负责打理伙食。

 当天早上,他们搭乘最早的一班巴亡前往雾湖。由于雾湖尚属一个待开发区,地点较为偏僻,因此每天只有三班巴士往返。

 小冬坐在中间靠窗的位子上,旁边坐了汪敬涛。与谁同坐她并没多大意见,只不过她相当纳闷的是石磊的态度。他私底下没人时老爱摆着一张无赖的脸对她,在人多的场合却又装作陌生人般,看都没看她一眼,好奇怪!

 离繁华的市区后,车子慢慢进入郊区。沿途的好景致感染了小冬,原本勉强答应参加时的不快,此刻已随着沿途的美丽景致消逝。她趴在窗前贪婪地欣赏着窗外的景,窗外的风不规矩地拂过她的脸庞,几撮发丝随风摆动。而她半眯着眼、心神陶醉的侧面,则尽收于汪敬涛眼里。

 他出神地盯着她,恣意地欣赏着她侧脸优美的弧度。

 专心一意看着窗外的小冬并未察觉他深情款款的注视,反而是前座的宋海茗察觉到了。她轻轻地唤着小冬的名字:“冬,窗子别开那么大,你的感冒刚好,小心着凉!”

 随着她的叫唤,小冬雀跃地回头。

 一旁的汪敬涛不意她有这样的举动,的感情差点来不及收回的狼狈写在脸上。

 “外面的空气好,把窗子关起来太可惜了。”她像个小孩似的、兴奋得手舞足蹈。“我们还有多久到雾湖?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啦!”

 “快啦!别心急。”海茗身旁的沈天威回过头笑道。

 车子在进入山区后,气候也随之丕变,飘起丝丝小雨来了。窗外雾蒙蒙的一片,冷空气由窗口吹进,令小冬打了个哆嗦。

 “哇!好冷喔!”她反地想把全开的窗户关成一小。车窗是手推式的,可能久未保养手把生锈,使尽力气,她就是无法移动分毫。

 “我来帮你!”汪敬涛从左边横过的手替她解了危。

 这样有些引人遐思的亲密画面,恰好让正起身前往沈天威处的石磊逮个正着,他出一道如利刃般慑人的光芒。

 小冬转头,恰好上那道冷冽目光,她一震。他那样瞪着她是什么意思?她故意撇开眼,把眼神移向窗外,两手互相着,凑在嘴边呵着气。

 一条白色围巾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小冬诧异地望着围巾源头。

 只见汪敬涛涨红了脸道:“围上它,比较不会冷。”

 “你不冷吗?”

 汪敬涛腼腆地摇头。

 “那我就不客气啰!谢谢!”她大方地接过他的好意,殊不知前方石磊眼中的寒意凝聚得更甚。

 看着她披上自己的围巾,一阵暖意过汪敬涛心头,保护油然而生。由于他全副心意都放在小冬身上,因此并末察觉石磊那道几乎要杀了自己的凛冽目光。

 到达雾湖,车子一停妥,小冬便迫不及待地下车。

 等到众人都下了车,在李康宁简短地说明了附近的地形以及应该注意的事项后,大伙儿便前往来到雾湖旁预定的扎营处。

 小冬第一眼见到自己魂牵梦萦的美景时,忍不住倒一口气,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

 这里实在太美了!

 静谧的湖畔垂立着层层的杨柳,绵密得似纱一般;湖旁一大片枫红层层、灿烂如火的枫叶林,美得令人头晕目眩;而湖面倒映着一整片的枫红,将碧绿的湖水衬托得更加飘渺!一切的一切仿佛一张风景明信片,让人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预定的扎营处在湖旁一处较平坦的地方。大家分工合作的结果,几个大帐棚马上像气球般耸立起来。

 由于到达时已快接近中午,扎完营后男生便分散四处找寻柴火,由女生负责烹饪伙食。由于晚上柴火的需求量庞大,丁百柔与薛圣屏也自告奋勇地加入捡拾柴火之列,因此,扎营处只剩宋海茗与赵小冬两人负责整理一些琐碎的杂物。

 事情发生时,小冬正在帐棚里铺。听到海茗的尖叫声响起,她想也不想地马上丢下手边的一切冲出帐栅。

 只见不晓得打哪儿冒出来一个高大的男子,正企冒对海茗不轨。小冬随手抄起地上一,重重地朝那人的背后一捶。别看小冬个子小小的,力气可不小。

 受到重击的男子嘴里不清楚地咕哝了几声,便把注意力移到小冬身上,转而攻击她。还好,这个大个儿显然喝醉了,脚步有点踉跄的同时,让小冬捞到不少便宜。虽然她仍不免挂彩,但那个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挨了她好几下闷

 沈天威与石磊等人一听到海茗的尖叫声,便立即由各处赶了回来,正好替已逐渐有些招架不住的赵小冬解了围。那人见树林里突然窜出这么多人,显然也有些顾忌,在用力推倒小冬后,急急地跑开。

 众人着急地来到扎营处,关心地围着两人。薛圣屏扶起摔在地上的小冬,沈天威则把已吓得脸色发白的宋海茗紧搂在怀里。

 “怎么回事?你们没事吧!”开口的是李康宁。

 脸焦急的汪敬涛,也急急地用眼神询问小冬。

 小冬却故作轻松地拍拍身上的草屑,企图掩饰惊魂未定的心。她打哈哈地道:

 “没事,没事。大家不用紧张,一个登徒子而已。”

 她转向海茗,眼底着深沉的关切“海茗,你没事吧!”

 海茗显然尚未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受惊的眼里写恐惧。她向小冬摇摇头,随即缩进沈天威怀里。

 原本早已对沈天威不抱任何希望的薛圣屏,见到他对宋海茗呵护的样子,心头顿时涌起一份酸涩。

 “真是太可恶了,青天白之下竟敢如此胡作非为!”丁百柔气愤地道。

 “我看这里治安不太好,大家得小心一点。”李康宁随即附和。

 突然,薛圣屏捂着嘴,指着小冬惊呼道:“小冬,你血了!”

 小冬只觉得鼻头一阵热,两道汨汩的血从鼻子缓缓出。汪敬涛马上翻出一包面纸递到她面前。

 “喔!可能是刚刚打得太烈,不小心被K到了。”她接过汪敬涛递来的面纸打趣道。“不要紧,头抬高一下子就好了。”

 正把头仰起,一只有力的大手硬把她的头下去。

 “笨蛋,止住鼻血的方法一是把鼻骨捏住,二是把头低下。别动!”一直未发一言的石磊强忍着怒意低斥道。由他脸部僵硬的线条看来,他的怒气显然不小。

 这个笨蛋,做事难道都不经过大脑吗?要是他们迟来个几分钟…天哪!他简直不敢想象!

 那么凶做什么嘛!我又没惹你。小冬委屈地撇着嘴并负气地想挣扎,但在鼻子被捏住,头也被石磊用另一只手紧紧扣着的状态下,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说也奇怪,原本汩汩而的鼻血,用他的方法急救后,真的停止血。小冬伸手摸摸鼻子,确定已不再血后,便挣扎着要他放开她。

 石磊并未听她的,又坚持了五分钟,确定她真的不再血后才松开手。

 见石磊如此紧张,丁百柔心中有些吃味,但她在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他只不过是帮小冬止血而已。

 但汪敬涛却未如是想,他心中有了更深一层的怀疑。他看了石磊一眼,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

 经过这件事,大家获得一个共识,为了避免类似事件重演,绝不能让女孩子落单。

 中餐大家便草草地以泡面解决。

 原本下午排定的行程是游山,但在发生那样的事后,大家都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决定临时更改行程,只在湖边走走、照照相。

 晚上,天清气朗、明月当空,似乎是个适合诉衷曲的好时机。

 大伙儿在火堆旁围坐成一个圈圈,由于话题总离不了神怪灵异,小冬没有兴趣,当下便决定不浪费今晚恰人的月,独自沿着雾湖两旁散步。

 她以手当枕,躺在湖旁的草地上仰望星空。皎洁的月光透过枝叶扶疏的枫叶林照在她脸上,她享受地闭起了双眼。

 不一会儿,身后的窸窣声打搅了她,她不悦地睁开眼,她真的想独享此刻的寂静。

 “希望我没有打搅到你。”汪敬涛在她身旁盘着腿坐下来,随着她的视线仰头望向天空。“很美的月。”

 小冬没有回答。

 看着身旁神态优闲、态意欣赏月的她,汪敬涛有些动容。“小冬,我…”他倒了一口气。“我好喜欢你!”他终于说出来了!

 小冬倏地将眼睛睁开,马上直起身子,如同惊弓之鸟,惊惧地望着汪敬涛“你…你说什么?”

 “我真的好喜欢你!”

 小冬自原地直跳起来,汪敬涛赤的告白吓坏了她!“哈哈!汪敬涛,你开什么玩笑?”

 “我像开玩笑吗?”汪敬涛苦笑。“原本我还没有储存足够的勇气告诉你,但,我心里愈来愈不安,我真的很怕别人捷足先登,抢走了你。”来自石磊的威胁令他坐立不安。

 看他的表情真的不像是开玩笑,他认真的模样令她手臂上的皮疙瘩一粒一粒地冒了出来。

 “汪…汪敬涛,我…不懂,你干嘛要喜欢我?我浑身上下找不出半点优点啊!”“不,你错了,在我眼中你无一处不美!”

 在他炽热的目光注视下,小冬的手脚几乎忘记要怎么摆。她嗫嚅地道:“汪…汪敬涛,我劝你还是打消喜欢我的念头,我…要回帐棚了!再见!”她拔腿便往营区方向跑。

 我的天啊!他喜欢我?是自己太迟钝还是怎样?怎么自己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小冬捧着过度负荷的心口边跑边想,脑海中却不经意地浮起石磊那张霸气的脸。

 她一楞,对自己无端想起他觉得滑稽。她摇摇头,一定是刚刚的震撼太大了。

 雾湖的另一边,丁百柔仍不死心地对着石磊表白情意。

 “阿磊,我到底哪儿不好,我一定改,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丁百柔泫然泣地望着背对她的石磊。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感情绝不是建立在互相迁就的基础上。”

 “阿磊,我求你回头再看我一眼,你不要不理我!”

 石磊面有难地道:“你这又何必!我根本就不适合你,为什么你偏偏要强求呢?”

 “我不管。”

 石磊幽幽地叹了口气。

 见他不语,丁百柔的情绪愈显激动。“为什么?我已经这么低声下气求你了,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你知不知道,我喜欢好喜欢你!”

 石磊回答她的是仍是默然,月光下拔的身影未移分毫。

 忍受不了他如此的漠视,丁百柔握紧拳头、强忍住泪来到他面前“你这样百般忽视我,全为了那个辅大校花,对不对?”一串泪珠滚下了她的双颊。“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如果我承认一切会让你觉得好过一点,那我…不否认。”他试着劝她:“其实你又何必把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根本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清楚,你用不着说些场面话来安慰我。”

 她绝望地望着夜空,收起了眼泪,换上一张冷然的脸孔:“你不用那么急着想撇开我,我丁百柔不是没有人要,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厚着脸皮、不识相地着你。”她昂起脸,神情倨傲地离开。

 *****

 多年的习惯使然,小冬在清晨五点左右便已醒来。由于天气实在太冷,外面天色尚黑,她试图让自己再度入睡。但昨夜汪敬涛说的那几句话突然跃进脑海,她翻来覆去了老半天,却无法再度入眠,反而越翻越清醒。为了怕吵醒隔壁的海茗,她干脆起身。

 外面的气温初让她不适应地瑟缩了一下,抬起手看表,还不到六点。

 帐栅外的火堆依然燃烧得相当旺盛,她再添了些柴火,让它继续能保持这样的状态。

 用力深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令她精神一震。静谧的湖面引起她一窥究竟的冲动,略一犹豫,她决定沿着湖边的枫树林往前走。

 清晨的枫叶林似乎更美了。清亮的鸟鸣声在这寂静的空山中响起了阵阵的回音,给人一种“鸟鸣山更幽”的意境;而湖面上飘着的几片枫叶,更增添了几许恬适。清晨的雾湖,美得像一幅经过渲染的山水泼墨画,静谧中带有一些生机,萧瑟中带有几许活力…

 清晨的雾湖,是矛盾的!

 而倒映着枫红的湖面,像一面光滑的镜子。小冬一时兴起玩心,随手捡了一块石头,用力地抛向湖中。石头在湖面上起一波波的涟漪,韵律的水纹不断向外推挤,破坏了大自然的规律。

 她顽皮地吐吐舌头,正想再抛出第二块时,背后的喝问声令她诧异地停下动作--她没想到还有人。

 石磊原本与沈天威负责四点到六点的守卫。而沈天威在撑到五点半后,眼皮几乎已睁不开,石磊要他去补个眠,反正天已快亮了,他一个人无所谓。

 但湖边的景致实在是美不胜收,吸引了他前往探索的脚步。带着之前预备的素描用具,便往林内移动。在湖边,他不费半分力气便找到个最佳观赏位子,摊开图纸,准备把这赏心悦目的感动收入图中。

 她的出现,破坏了他预构的蓝图,出声阻止完全是不自觉的举动。

 “喂!”他实在被她的举动得有些哭笑不得,一大清早跑到这儿只为丢石头。这女人真是!

 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小冬回过头看到石磊手中的纸笔,一脸歉然地望着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奇怪,以前打死她都不可能在他面前说出的“对不起”三个字,现在竟能说得如此顺口!

 他朝小冬走来,脸上看不到怒意。发亮的眼神在看到小冬脖子上的白围巾时,随即沉了下来“你非得围上这条该死的白围巾?拿掉它!”

 奇怪!这人的情绪怎么那么像气象台,晴时多云偶阵雨的天气全在他脸上出现。昨天一整天当她像陌生人一样,板着一副脸孔对她不理不睬,怎么?现在又管起她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你无权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她不悦地拉下脸。

 其实她也不是非得戴着这条白围巾不可,只不过天气冷,顺手就围上了,一下子也没去细思围巾的主人是谁。石磊的质疑其实提醒了她昨晚所发生的事,为免引来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她确实不能再无所顾忌地围上它。只是,她委实气不过他对她说话的语气与态度。

 他神情恼怒地与她对峙。一会儿,才见他轻叹一声,取下自己脖子上的蓝围巾,换下她的白围巾;动作之轻柔,令小冬怔了好一会儿。有那么一下下,她竟然认为石磊深邃的眼眸有些人。

 “你这个无法令人放心的小表。”

 在他深情的注视下,时间仿佛在空气中凝结。

 小冬只感觉到双颊发热、呼吸困难,一股晕眩感袭上全身,那天在山上的窒息戚又回来了!

 “你靠我这么近,我…会呼吸困难。”她伸手想推开他,但伸出的手却被包进一双温暖的大掌中。

 “告诉我,你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令我这么不由自主?我们应该是仇人,不是吗?”他喃喃地似是低语。

 小冬完全失在他离的目光中,忘记要逃,忘记了过往的种种。她低下头,却不意看到身上的蓝色围巾,一股暖顿时滑过心头。“围…巾很漂亮。”

 石磊噙着笑,注视着她。他喜欢看她在他面前不知所措的样子,这证明自己拨了她下意识的情感。

 “谁送的?”她完全是没话找话。

 “一个朋友。”

 “那个辅大校花?”她试探地问。

 见石磊没有否认,她的心中陡地升起一股强烈的失落。她闷闷地扯下了脖子上的蓝色围巾还给他,用自己也不清楚的情绪道:“这是人家的好意,我无福消受。”默默地从石磊手中取回自己的白围巾,在他不解的眼光中转身跑步离开。

 气吁吁地跑回营区,见海茗与圣屏正忙着淘米煮饭,她马上加入帮忙,心情却还陷落在刚刚的失落里,未察觉到一旁汪敬涛所传来的深情目光。

 没多久,在大家通力合作之下,一大锅热腾腾的稀饭已上桌。大家围坐在临时的桌旁,呵着热气,佐上事先准备好的罐头,呼噜噜地喝着稀饭。虽只是清粥小菜,但在这冷清清的荒山野岭中,更胜山珍海味。

 在天寒地冻的寒风中,喝着热腾腾的稀饭,的确是人生一大享受,但对小冬来说,这一顿饭却吃得比死还难受。

 用餐时的怪异气氛,她老早就感觉到了。老爱着石磊的丁百柔,竟一反常态地坐在距离石磊最远的位子,一双明显哭泣过后的眼睛肿得跟核桃般似的;而似乎也没睡好觉的汪敬涛,在整个用餐的过程中,竟死睁着一双深情款款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瞧,令她浑身不自在的同时,害她差点把稀饭给喝到鼻孔去。

 用完早餐,收拾妥善后,大家决定一同游“雾溪”

 “雾溪”源自雾山,由山顶的“向天峰”一路蜿蜒而下。由于地势陡峭,溪水相当湍急,形势非常壮观。大家决定沿着曲折的河谷前进探源,直至中途的“大雾瀑布”折返。

 河谷实在十分陡峭蜿蜒,以至于有一段路他们必须涉溪而行。而由于水势湍急,大家还必须手拉着手、结成绳索状,藉以稳固身子。

 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到达预定的折返点“大雾瀑布”众人的辛苦在看到雄伟壮观的瀑布时,全化为乌有,代替的是一声一声的赞叹。

 望着飞瀑奔而下的磅礡气势,小冬突然想起曾念过的两句诗恰可形容“大雾瀑布”的壮观。

 飞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大家在河边略做休息。

 好玩的小冬则蹲在河边的石头上,把手中的土司面包撕成一小块一小块,丢进清澈湍急的溪中喂鱼。看着水中的鱼儿争先恐后地抢食成一团,她一时兴起,便伸手与水中的鱼儿玩了起来。玩得不亦乐乎的同时,却没有注意到自己所立足的石头,由于长年经河水的冲刷洗涤,已布青苔,又又滑。在石磊想出声警告前,便见小冬像表演高难度跳水似的,直往下栽了下去。

 汪敬涛见状,立即反应,想把水中的赵小冬拉起。不过,还是慢了一步,一条更快的身影立即跃下河面…

 石磊在小冬落水的瞬间即刻反应,他以最快的速度下身上的外套跳下河,一-把捞起旱鸭子赵小冬。虽然一秒也未浪费地马上把她由冰冷的水里救起,但她还是一呛得脸色发白。

 石磊马上用外套裹紧了小冬的身子,见全身透的她泠得直打哆嗦,他向围在一旁的众人道:“她必须要马上换掉衣服,我先带她回营地。”

 说完,他立即抱着涤涤的小冬,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一秒也未耽搁地往回路走。小冬虽想抗议,但出口的抗议声却化为一句句哆嗦,让他把她搂得更紧。

 宋海茗的忧心写在脸上,石磊脸上的担忧很不寻常,他对小冬…,有这个可能吗?她偷偷地将眼睛瞄向一脸死灰的丁百柔,再转向脸色白得跟纸似的汪敬涛,一股狐疑涌上心头,莫非…

 石磊快步地走回营区,小冬不安地企图想挣脱他的怀抱。但只要她一动,他便把她搂得更紧。她干脆不再动,静静地任由他抱着。说也奇怪,一停止挣扎,心中马上有一股暖过,她不再感到那么寒冷。几次偷偷地抬眼看他,他紧抿的使得他脸部的线条有些僵硬。看来这次自己闯了大祸了,他似乎非常生气!

 避他的!一路上她舒服地闭上眼躺在他怀中,连他何时停下来都没知觉。

 石磊停在帐棚前,接着,却用力把她扔进帐棚里。此举令小冬一惊,她睁开眼,摔疼的股,马上冲出帐棚外。

 “喂!你太过分了吧!这么不情愿干嘛!又没有人强迫你,这样摔很痛,你知不知道?”

 “痛?你也知道痛?我还以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痛!”石磊冷冷地道。

 她把身上的外套丢还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近一步“你每次非得要令人吓破胆才高兴,是不是?”经过几次的惊心动魄,他才知道小冬在他心中的分量竟已那么重,他再也承受不了她再发生意外!

 “我又不是故意要掉下水,石头那么滑…我…怎么知道?”随着他的近,小冬一路后退、委屈地为自己辩解。

 他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无言地瞪着她。他的瞪视在小冬连续打了两个嚏后化为一声长叹。唉!气什么呢?早在知道自己的心时,不是就已体认到将会有的磨难吗?

 他颓然地摸摸她的脸颊,喟然道:“快去把衣服换下,你要着凉了!”

 小冬如被催眠般走入帐棚内,早上那种晕眩感又回来了。在帐棚内,她脑袋有几秒钟的空白;抚着略烫的脸颊,她有些疑惑地摇头。

 小冬用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才走出帐棚,这期间石磊也未曾催促。她的脚步声令他昂起了头,他朝她走去。

 早巳没有了之前的锐气,她直勾勾地看着地上他不断向前移动的脚步。

 他停在她面前,静静地凝望着她。小冬被动地抬起眼,却望进一双离、深不见底的泓潭里,他的眼神令她有如遭雷殛般怦然一动。

 “以后要随时注意自己的安全,好不好?别再让人担心。”石磊柔声道。

 小冬疑惑地仰起脸,对他的话有些似懂非懂。

 他摸摸她的头道:“走吧!你必须动一动,让身体暖起来。”他执起小冬的手。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一切自然得似乎原本便该如此。

 原本李康宁在下午安排了一个大地寻宝游戏,但山下派出所的警员特地上山告知,下午山区气候有变,气象预测下午会有大雨侵袭,为避免发生危险,员警要他们提早拔营下山。而为顾及众人的安全,李康宁在与大伙儿商量后,决定在中午前拔营,赶搭下午一点的巴士回家。

 大伙儿收拾妥当,还未来得及定到候车处,山区便开始下起倾盆大雨。还好候车处有个遮雨棚可供他们避雨,但雨势一下子像泼水似地袭来,众人还是淋成了落汤

 在等待车子来临的当儿,小冬便已察觉身体的不适。

 好不容易等到车来,为了痹篇一直伺机而动的汪敬涛,上了车后,她便独自一人坐在最后面的位子。海茗虽觉得奇怪,但她以为小冬只是想独自欣赏风景,也并未多加注意。

 她的苍白在众人的欢笑嬉闹声中淹没。她闭着眼,虚弱地靠在椅背上,嘴干裂得厉害。摸着自己发烫的额头及脸颊,她当下在心里惨叫一声。

 完了!好像又发烧了!最近自己的身体实在是烂得可以,动不动便感冒!她自嘲地一笑,没有惊动任何人。

 众人以为她在假寐,也没有人来干扰她,包括石磊在内。

 车子大约在下午四点钟到达目的站。

 薛圣屏噙着笑来到小冬身旁。“小冬,我们到了喔!下车啰!小冬!”

 小冬费力地抬起双眼,意识蒙眬地起身。才站起,一阵晕眩便袭上她全身--

 接着便只见她像一朵透的木棉花般,咯的一声,倒向前头的薛圣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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