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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她押错宝了!

 不该押用冷战会赢的这一局。

 当那天她说出那么伤他心的话后,她应该追上去解释清楚,再怎么掰、再怎么死不认错,也要让夏圣卓看出她的诚意,而不是在赌他绝对少不了她,过两天等气消了,公司没她不行,他就会乖乖来找她,到时她再装可怜,号刃个两声,她还是拥有权力的魔杖,中宫地位绝不会动摇。

 但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她的心越来越慌,她的手机没有半通他曾来电过的迹象,简讯和语音信箱更是想都别想,他不需要她了吗?健康俱乐部没她可以吗?他那一大堆际应酬,没她陪着出席,他有办法独当一面吗?

 昨天,她终于鼓起勇气,用假音打到健身中心,询问一些有关她不在时,课程是否整个大,会员是否有鼓噪不安的现象?是不是有很多人在询问她为什么没来上课等等…

 结果,答案颇令人失望,课程不但有代课老师上,反应还热烈,更让她沮丧的,过去曾追随她,几乎每堂课都会上的老班底,竟然没半个人追问她的行踪,问她为什么消失不见,可悲啊,她做人真那么失败吗?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氧气变成二氧化碳,从最重要,变成最不重要,好像她不在,太阳照样东升西落,海水照样落,公司营运一切正常,不会因为她不在而作息大

 那她就不懂了,为何以前只要跟夏圣卓出去参加宴会,每个人都说这家健身中心绝对缺少不了她,还说她是夏圣卓的左右手,缺一不可。

 包让她听得飘飘然的,是说要是没有她,公司的营运就会因会员纷纷退出而出现危机,不出三个月,肯定关门大吉。

 这些话听起来好听,结果呢?她在与不在,公司不痛不,就连夏圣卓也好像没要急着找她,彷佛她再拗多久、再倔多久,他也无动于衷。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一百八十度转变,今天,她就要找出问题所在,她不相信夏圣卓少了她,还能存活得下去!

 对于脸皮超薄,自尊超强的裴小灵来说,要她隔这么多天,自知没人理睬,才又乖乖回来求和,那种要低声下气,放下身段的勇气,让她整整在门外站了快二十分钟,才鼓起勇气进去。

 只是这门一开,她就感到不对劲了。

 屋子里飘送着食物的芬芳,那是刚烘焙好的蛋糕味…不,不像蛋糕,面糊的香味很重,像是式泡芙,味道就像忠孝SOOO百货地下二楼的“BreadPaPa”那样道地、扎实。

 她涸葡定,那泡芙绝对不是从外头刚买回来的,那种香味根本就是才刚从烤箱拿出来,以她对夏圣卓的了解,要他煮几样小菜他勉强OK,但是要他做泡芙,他哪来的闲工夫?

 莫非,是那个死台妹?

 不可能,她知道夏圣卓的品味不会差到那种地步,那死台妹在他心目中,就跟路边野草一样,就算狠狠踩扁它,也不会觉得可惜。

 走到客厅,她看见夏圣卓的手机摆在桌上,顺手拿起一看,上头竟然贴了一张大头贴,里头是他和霍小娇甜蜜搞笑的模样,她无法相信生活水准那么高的人,会去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低级、幼稚。

 才正这么想,就看见霍小娇和夏圣卓从屋内走了出来。

 “我做的泡芙糖份很低,而完全零胆固醇,也是最有养生概念,用这送给胡老先生,绝对是最有诚意,也是最贴心的礼物。”捧着刚烤好的小泡芙,霍小娇脸上不免出得意之

 “我想,我或许就要靠你这些小泡芙,来帮我讨胡老的欣了。”夏圣卓双眼充幸福之,双手还搭在她的双肩,脸轻轻贴靠着,那种亲密到不行的动作,若非已达某种程度的稔,是不可能会做得如此自然。

 “嘴巴这么甜,住你!”她拿起一个小泡芙,就往他嘴里送。

 夏圣卓吃在嘴里,甜在心里,在他心中有个想法逐渐成形,能将平凡的事物化为不平凡,才是丰富的人生。

 就像这个小小的泡芙,以往虽觉得它可口,却不觉有什么特别,然而,如今这小泡芙的口味虽然还是一样,但吃在嘴里的感受,却如裹了般,让他口生津,甜蜜洋溢。

 他想,这就是平凡中见真情吧!

 那种踏实,充实的足,溢心窝,在这一刻,他才觉得过去他都白活了,荒唐离谱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怎么会有那样一段可笑的过去。

 “再半小时我们就要出发,你赶紧先进去换…”话才说一半,两人不约而同看见一个站在玄关处的女人。

 是裴小灵。

 “无故旷职,也没有打电话跟人事室请假,除了扣除该扣的薪水之外,按照公司规章,裴经理,我必须告诉你一声:You'refire!”夏圣卓冷冷地看着裴小灵,眼中没有一丝情意。

 “Fireme?”裴小灵不可置信,这两个英文字听进她耳里,就像刀子刺进她心里一样难受。

 “嗯…我想我先进去换衣服,你们慢慢聊,慢慢聊!”霍小娇闻到烟硝味,认为自己还是不要待在这比较好。

 夏圣卓点点头“好,你先进去换衣服,记住,门锁好,不管外头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好奇跑出来,听见没?”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凶杀案要发生,不过她相信圣卓哥一定能圆地把他和裴小灵之间的关系处理好。

 她的眼神始终不敢和裴小灵会,直到走过夏圣卓身后,她才忍不住偷偷瞄了她一眼--

 挖哩勒,好重的杀气啊!她的包包里会不会藏刀子,或是硫酸…

 “快点进去!”夏圣卓一道喝令,让她不抖了一下。

 “喔。”她不敢逗留,赶紧进到房间里。

 看着霍小娇走进她房间,裴小灵清楚知道,目前情势对她极为不利,要是像个泼妇一样大吼小叫,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样,在这场战争中,她很快会败下阵来,现在,她手上没有太多筹码,她要拿出女人天生克男人的招数,才有可能挽回颓势。

 “圣卓,都是我不好,我错了,这几天是因为太自责,又怕看到你,才没来跟你认错,现在我鼓起勇气回来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演技湛到媲美张曼玉,短短一句话还没说完,泪水就滑了下来。

 “好厉害,真是厉害…”他啧啧称奇。

 “厉害什么?”

 “你没去好莱坞发展,真是太埋没你的才华了,我认识李安,要不要帮你引荐一下?”他把她的诚心悔过,看成是演技考验,一点也没因她的泪水而感动。

 “李安?”觉得自己刚刚就像马戏团里的小丑,对方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不瞒你说,吴宇森我也很,以你在运动界的名望,拍动作片应该也难不倒你,或许,你会变杨紫琼第二,到时可别忘了回来谢我。”

 她的震撼难以言语。头好痛、心好,他怎么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变成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陌生人一样,他讲话刻薄、用词恶毒,他的眼中没有情份,嫌恶她的表情,就像是手里拎着一条恶心的抹布,恨不得赶紧将她丢出窗外,免得碍眼。

 “圣卓…”这回,她真的慌了,慌到连声音都颤抖起来。“别对我这样…我、我是一时鬼心窍,喝醉酒说话,我跟那老外根本就没怎样,你不能因为我一时的惘,就…就移情别恋,你不会喜欢霍小娇的,不要因为赌气才去喜欢她,你爱的人是我呀!”她声嘶力竭,完全不知道大势已去,现在再哭再叫,也是徒劳无功。

 “裴小灵…”他正,表情肃然。“你会不会太高估你自己了,你仔细看看我的脸,有因为你的离去而憔悴落寞,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

 裴小灵骇然,像只被水冲散的蚂蚁,不知哪儿才是她的正确方向。

 “你怎么会…会突然喜欢上霍小娇?我不服气,你这完全是为了气我,好,我承认我被你气到了,你回复正常,我保证我以后真的会很乖,会好好地待在你身边,真的…”

 夏圣卓来到她面前,表情依然森冷。“让我告诉你,喜欢一个人是一种感觉,不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事实,事实容易解释,感觉难以言喻,那么爱情呢…是忽然间发现对方的好,才让我的心起了翻天覆地的感觉,这样你懂了吗?”

 “怎么会…那么以前我所做的努力,你都一概否认吗?我尽心尽力为你的事业打拚,跟你一起去际应酬、打通关系,我--”她的话被狠狠打断,看他的脸,彷佛这话大错特错。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丢脸,当我那天去参加卡宾森先生的生日派对时,你晓得吗?所有的朋友发现我没带你去,他们竟是握着我的手,跟我热情拥抱说恭喜,说你假到不行,还鼓励我赶紧跟你分手,哼,你这么讨人厌,我怎么都不知道,幸好我带了小娇,要不是她,我的朋友不晓得还要被你得罪多少才够!”他冷冷瞅着她,越看她的脸,越觉得像是吃到苍蝇一样恶心。

 “什么?你…你带她去参加卡宾森先生的生日派对?”身后彷佛劈下一道闪电,劈得她头晕目眩。

 “是啊,别忘了那天你怎么狠狠拒绝我的,你拿乔的不顾及我的境况,你大小姐在房间里舒舒服服看电视剧,天啊,我怎么会看上你这样一个自私又不可理喻的女人,你明知道…算了,再提的话,我怕我的修养不够,会做出一些连我自己都难以控制的举动。”他自我灭火,不想再为这种人劳心伤身。

 她怔住,哭着跪倒在地。“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我下次…”

 “没有下次了!”

 宛如一道北风,残酷地扫向她的脸,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两眼空,心力瘁,她崩溃了,她不能被人知道她再一次发生跟在美国一样的错误,她不能让人家知道她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被夏圣卓扫地出门,她不能让人家知道她恶习不改、明知故犯,她不能离开夏圣卓,只要一离开她,这世上将没有她容身之地,不行,万万不行…

 “圣卓,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我我就毁了,我该打,我跟你磕头,你可怜可怜我,我求你了…”哭声虚了、喊声哑了,她只要一出这个门,她就全都完了…

 “去哭给那老外听吧,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我跟你是不可能了。”他面无表情,口气冷淡。

 房间里的霍小娇,背贴着门,她当然听到裴小灵的痛哭失声、跪地求饶,虽然她得到圣卓哥,她胜利了,将那位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轻视她、糟蹋她的坏女人彻底打败,但她心中丝毫没有开心的感觉,相反地,她心情低落,反倒是怜悯起裴小灵来,担心她今后不知该何去何从?

 “钥匙交给我,你就可以走了!”夏圣卓掌心上摊等着。

 裴小灵呆愣好久,见他心意已决,她才从包包里将钥匙拿出来,到他手中。

 她恍恍惚惚走出大门,没有回头,只听见关门声,当她回头时,只剩下冰冷的铁门面对她。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把自己搞到这样不堪的地步,她美丽、聪明、有自信,老天爷还让她遇到好多好男人,她本来可以过着有地位又舒适的生活,可以高人一等、受人敬仰,可是…这一切通通毁在自己手上,她的福气用尽,好运不会永远跟着她,这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宛如一具活尸,无神无魂的走出大楼,阳光照在她身上,她还是觉得冷、心死,其他的器官也跟着被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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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小灵的事,霍小娇绝口不问,因为她那对顺风耳,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可怜的裴小灵,自作孽不可活,这个叫累犯,要她是法官,要判她刑的话,刑责是得要加倍的。

 而且在准备出门赴约前,夏圣卓开始进到裴小灵原先住的那个房间,帮她将衣橱里的东西装箱打包,单重新换新,拖鞋、娃娃、抱枕,甚至一些小家电,她专属的吹风机、整发机、泡脚机、蒸脸器,以及一些化妆品和卫浴用品,通通放在一个大纸箱内,最后简单地传了通简讯,要她有空记得来拿,最好别超过一星期。

 圣卓哥所做的这些动作,要是还看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白活了这二十几年,她脑袋瓜再怎么不灵转,也没迟钝到这种地步吧!

 包何况,她相信一个聪明的女孩是不会去追问的,她要更知足、更惜福,因为裴小灵是一面镜子,是地狱的那面因果镜,谁做了坏事,就该得什么报应,老天爷都有眼睛的。

 她相信自己不会步上裴小灵的后尘,因为她这辈子就独独爱这个男人,她爱死他了,所以移情别恋、劈腿偷吃这种事,才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呢!

 而夏圣卓在经过裴小灵给予他这个无敌大震撼后,才晓得什么叫平易中见伟大,纵使霍小娇的生活方式,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但他可以去适应,而她的一些朋友,虽然不免有些三教九,但心地都是善良的,他相信她够聪明,不会去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他们现在正开着车,前往胡九鼎设宴的地点,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霍小娇还在他的车上唱卡拉OK,那些在过去被夏圣卓认为是俗搁又力的台语歌,现在经由她的诠释,别有一番风味,他听得入,觉得幸福原来是件这么容易的事。

 有人说过,幸福就像猫尾巴,追着它跑,永远只会在原地打转,当你昂首阔步向前行,轻松看待时,它其实就悄悄跟在后面。

 这道理他到今天才想通,真的懂他的,他竟然无视她的存在;他所爱的,却未必真心待他,爱情有时真是一种残忍的食物链。

 他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了,小娇是他的幸福种子,他要用一辈子生命的热情来灌溉她,不离不弃,真心相待。

 大约开了三十分钟,两人终于来到胡九鼎设宴招待的地点。

 想不到,胡老观念守旧,就连挑餐厅也一样有着浓浓的复古风。

 这是在乌来山区的一座仿四合院餐厅,餐厅名称就叫做“万事兴”一听就知道主人很重视家庭和谐,希望来此的客人,都能够“家和万事兴”这理念与胡九鼎不谋而合,怪不得会被选为宴客场所。

 这里山明水秀、气清光照,四合院的主建筑只辟划为十二大方竹桌,中间空地则是小桥水、绿荫扶疏,看得出结合台湾早期农家与大陆江南田园景致,美轮美奂、古典清优,让人从踏进去的那一刻,就有一股心旷神恰、怡然自得的感动。

 为了要让这处人间仙境避免汽车喧嚣,来此的客人,都得要将车子停在两百公尺外的一处停车场,然后再步行走进主餐厅。

 这是老板的一番美意,他希望来此吃饭的客人,可以有段悠闲时间,漫步在田园小径,可以散散步,又能帮助消化,这才是他开这家餐厅的用意所在。

 两人双脚才刚踏进去,远远地,霍小娇就看到一对相当面的老夫妇,而坐在老夫妇身边的,正是朱长治。

 “胡!”她按捺不住内心激动,一边挥手一边朝胡老太太跑去。

 夏圣卓还记得在出发前不断提醒她,要像个淑女,不要像个野丫头,谁晓得这些话言犹在耳,时候到了,她还是抛在脑后,忘得一乾二净。

 可是看到她这么高兴,他也舍不得说她了,这就是她的真情,不是吗?

 霍小娇一跑到胡老太太面前,先是紧紧抱住她,然后便像只吵个不停的小鸟,吱吱喳喳说道:“,人家想死你了,你看你,气好到不行啦!我保证,你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绝对绝对能活到一百岁!”

 “是啊,当初要不是有你,我哪能活到现在,你这孩子,要你留个连络方式,你却偷偷溜走,要不是你胡爷爷麻烦别人去查,现在恐怕也看不到你了。”胡老太太紧紧握着她的手,觉得自己真是幸运,碰到这么一个为善不人知的孩子。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过是尽自己应尽的义务,我先说好,今天不要一直谢谢啊,感激啊,这样我会全身不舒服。”她话一说完,目光接着投向胡九鼎。“胡爷爷,随便找个路边摊吃一吃就好了,没必要订这么好的餐厅,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你真的太客气了!”

 “现在这个社会,愿意举手之劳的人越来越少,行善往往在一念之间,要是当初你袖手旁观、漠不关心,我想你胡说不定…”

 “胡爷爷,我说过了,不要再感谢我了,也不要称赞我,我说过这是我应该做的,要是连这种稀松平常的事,你都要谢个老半天,这顿饭我可吃不下去了!”她就是怕自己这种微不足道的芝麻小事,还要一再地被拿出来歌功颂德,所以才不想让人家知道,厚,她天生就是低调的人,再说,这又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好了好了,站着做什么呢?大家先坐下来,然后再慢慢谈!”朱长治出面,赶紧将这低气压排开,避免落入过于客套的情境中。

 在场五人,依序就定位,在还没有任何人开始发言前,夏圣卓突地站了起来,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他表情谨慎,好像要发表一篇很重要的演讲,他深一口气,然后目光移向胡九鼎,并且向他深深一鞠躬。

 “胡老,上次的事诸多冒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在这向您郑重道歉。”他语气中肯,态度诚恳。

 胡九鼎扬起一边眉看他,不发一语,只是慢条斯理拿起水杯来喝水,场面一下子变得尴尬,看到这种难堪的景象,心里头最急、最想为夏圣卓解围的,除了霍小娇外,还有谁会这么在乎他的面子挂不挂得住。

 “胡爷爷,其实这件事就由我来解释…”

 “你坐下,不需要你来替他求情,他不是认为什么事他都能自己来,他能力十足,凡事都能独当一面,怎么如今却要靠女人,你自己说,没有小娇,你今天有可能见得到我吗?”特有的北方人剽悍脾气,说起话来完全不留情面。他要让这臭小子知道,女人才是伟大的,成功的男人背后,不是母亲就是子,他不要狂妄嚣张,要常记得女人的好。

 一旁的胡老太太在桌底下拍拍丈夫,面色沉重的说:“别老是那么爱训人,看在小娇面上,你今天能不能少说两句?”

 太座大人都说话了,胡九鼎怎敢不从。“咳咳,就看在小娇是你的心上人,是你的贤内助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只能说,你的运气真的很好,一般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我是绝对不会再给一次机会,我…”

 “你有完没完,说不讲了还讲,快点叫人上菜了,人家是来这吃饭,不是来听你教训人的。”胡老太太面有难,大概是当官当太久了,改不掉爱训人的老毛病。

 “好、好,就听你的,不说就是了!”胡九鼎对老婆的话一向言听计从,他表现出一个男人该有的疼老婆态度,他不是只会说别人,而是以身教来代替言教,让在场两位男士看得不汗颜。

 反观霍小娇,对于胡九鼎这么在意她,心里头虽然很高兴,不过,看圣卓哥被罚站,忘了被叫坐下,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胡爷爷,站着吃饭不方便吧,你是不是该…”该叫圣卓哥坐下,看他这样子她也没胃口啊!

 “小娇,都还站不到五分钟,你就不忍心了,这样怎么行呢?还没嫁他就这么宠他,将来还得了?”

 夏圣卓喜上眉梢,真是幸福啊!只要有小娇在场,这身上就好比挂上免死金牌,胡九鼎应该不会再找他碴了吧?

 霍小娇不是存心袒护,而是这整件事,她也有错啊,是她离开时没有代,才会让圣卓哥误以为她半途开溜,如果要罚,也得算她一份。

 “胡爷爷,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要不然我陪圣卓哥罚站好了,等到你觉得罚够了,我再跟他一起坐下。”说完,她马上就站了起来。

 看到她处处都为夏圣卓著想,处处都顾及着他的面子,这种将自己心爱的人视为最重是很好,值得嘉许,但夏圣卓是否也会给予她同等的爱,这才是胡九鼎所烦恼的。

 现在这种功利社会,陈世美满街都是,万一将来他在大陆功成名就后,小娇会不会就被他给一脚踢开,这点,没人敢拍脯打包票。

 “两人都坐下吧,站着要怎么吃饭啊!”胡老太太看不过去,出声要两人通通坐好。

 “坐啊,你不坐小娇是不会坐的。”一旁的朱长治对好友使个眼色。

 夏圣卓一坐,霍小娇这才跟着坐下。

 胡九鼎与胡老太太及朱长治换个眼神,最后,才由胡九鼎发言。

 “圣卓啊,大陆市场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容易就能打得进去,你做好准备了吗?”他开口,胡老太太与朱长治在一旁附和,认为此事非同小可,没准备好之前,切勿仓卒而行。

 他的口吻和眼神,都带着浓浓的疑惑,似乎不怎么看好夏圣卓到大陆发展。

 “胡老,这一、两年,我经常来往台海两地,我曾在上海、北京考察,做过市场评估,发现这几年来,大陆经济发展迅速,人民生活水平一天比一天提高,消费能力更是居于亚洲之冠,他们在努力赚钱之余,也努力提升生活品质,下班后到健身房运动,将会是时势所趋,在资金方面,我已有万全准备,唯有在人脉方面,还需要胡董事长多多帮助。”他说得极有自信,分析正确、条理分明,胡九鼎相信他有绝对能力到大陆去打天下。

 “你要知道,要在大陆闯出一片天,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得把大部份的时间都花在那上面,你能做得到吗?”

 “这是绝对的,我自然会全力以赴。”

 “那么你在台湾的事业呢?”他细细品尝美味浓汤,边问道。

 “我会两边兼顾,当空中飞人我也不会嫌累。”他不怕苦,当年他就是这样打出自己的一片天。

 “两边兼顾?”胡九鼎认为他这口气太狂了,不免吐他槽。“要是你在大陆,台湾你能放心交给谁?”

 他毫不考虑说道:“当然是交给小娇,我相信她能帮我打点好一切的。”

 “那么,要是你在台湾,大陆你能放心交给谁呢?”

 “这个…”这点他倒是还没想到。

 “我建议你,不妨也在大陆找个值得信赖的女孩子,女人家做事细心,如果你也能真心待她,她一定会帮你把事业照顾得无微不至,让你放心的继续打拚,不会有后顾之忧。”

 胡九鼎的话才一说完,霍小娇只感觉一震,全身好像被电电到,有了强烈反应。

 “胡、胡爷爷,你…你说什么,你要圣卓哥在大陆也找个女孩子帮他?”天啊,是她听错还是胡九鼎年纪大,不晓得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然而,胡老太太进来的一句话,更是差点让她吐血。

 “如果你担心圣卓挑的女孩子能力不够强,我和你胡爷爷也能帮你代找,以我们在大陆的人脉,一定能找到一个办事能力很强的女孩子,来帮助他的事业的。”

 什么?!这两位老人家在说什么跟什么?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接下来,朱长治讲得就更离谱了。

 “这没什么不对的啊,一些台商在胡董事长的建议下,绝大多数都会在大陆找个值得信赖的女孩子,来顾好大陆事业,你也晓得,大陆有些人工很难管理,非要当地的人才有办法管得住,没什么不对的。”朱长治声音洪亮,好像这方法已经行之有年,而且反应还很不错。

 “胡老,我越听越糊涂了,怎么会…”就连一向睿智聪明的夏圣卓,也被这歪理搞得七荤八素,一头雾水。

 “你不需要怀疑,如果要我帮你,你就非得要这么做不可,否则,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不对,胡董事长,你不是一直希望一个男人用心对待一个女人就够了,如今,你却又鼓励我在大陆找女孩子,这完全跟你说过的话自相矛盾,不是吗?”

 “我想你是听错了,我是希望你能在大陆也可以找个女孩子来帮你,这样我帮助你,也比较有意义,成功率相对地也能提升,我想…小娇应该不会有意见吧?”胡九鼎看向霍小娇,可是她整个人已经傻了,愣愣地呆坐着。

 “小娇,听说,要帮助男人在事业上成功,某些部份是得牺牲的,你应该还记得曾经跟你说过,当年为了帮爷爷筹那些聘金,我是怎么咬牙撑过的?”

 霍小娇听得雾煞煞,她一直转不过来,这种包二的行为根本就是不对,为何他们三人可以硬是把黑的说成白的,还面不改

 究竟是她落伍了,还是真的必须这样,才能让圣卓哥的事业更上层楼,达到更高的颠峰。

 女人是不是天生就应该吃亏,才能换来更大的幸福?

 “这件事要就要快,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答复,下星期天我刚好就要回大陆,你要是决定好了就跟我一起回去,我马上帮你介绍一些够份量的人士,如果各方面都配合不错的话,不出一年,你绝对能在大陆占有一席之地。”胡九鼎带着遗憾看着霍小娇。“你恐怕不方便一起跟来,你不会介意吧?”

 霍小娇当然得懂得做人。“怎么会,这是工作,我去也没有用处。”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心却是在淌血,奈阿ㄋㄟ,怎么都跟她想得差那么多?

 这时的气氛怪到不行,跟刚刚进来时的那股热络,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霍小娇的心情整个到谷底,不管面前有多少可口的佳肴,她也觉得好像在吃蜡烛,一点滋味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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